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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满腹狐疑地接过信来,嘴里嘟哝道:“就是呀,我们家都多少年没收到信了,现在大家都是电话手机,还有谁会给我们寄来这样一封信呢?”她就望向手中那信件,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不过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似乎是有不少内容。老先生就催促她道:“快,快打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老太太就将信封小心地撕开,首先掏出来的是一大摞纸页,其中有手写稿,还有印刷品,他们的视线立马被一大张打印的文件给吸引住了,那是一份个人档案,顶头第一行赫然写道:
“姓名:江梓琪;性别:男;民族:汉;出生日期:一九八七年六月二十三日;籍贯:湖南长沙;学习经历……”后面还有详尽的一大串。看着这些资料,老两口感到一头雾水,老太太就诧异地道:“这个江梓琪,是谁啊,为什么有人拿他的资料来给我们看呢?”
老先生也有些摸头不知脑,他一边苦苦地思索,口中一边喃喃念道:“江……”之后恍然道:“噢,会不会是小江家的什么人啊?难不成,她还有个弟弟?”
老太太思考道:“不对啊,从来没听她提起过有个弟弟,只记得她说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亲人还剩下个姐姐。如果还有弟弟的话,她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啊?”她再细细察看起那份档案,将每行字在心里扫描一遍,倏地一惊道:“咦,你看看这出生日期,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老先生就凑过去,同她一起关注起来。“一九八七年六月二十三日,”他念道,有些不解地望向老太太,“这哪有不对劲啊!”
老太太戳了他一下道:“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你忘啦,咱们小江好像也是这个时候的生日,她今年不是二十三吗?算算看,也正好是八七年出生的,就不知这具体日期对不对了。”
老先生一听,忙蹙起眉来,边点头赞同边不解地寻思道:“可这代表了什么呢?有个跟她年纪相当的人,还同是姓江,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忽然神色一凛道:“走,我们去她房里看看。”说着就举步朝孝柔房间而去,老先生也紧跟在后面。孝柔出门上班了,房门恰好没有上锁,两人轻轻一推便进入室内,他们看到,各处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唯有写字台上有些零乱,几个揉皱的大纸团,上面沾满了浓黑的墨迹。两支中性笔随意地躺在一旁,连笔帽也不曾戴,看来这里的主人曾有过慌张迷乱的情绪。老太太将那几个纸团展开,只见里面涂画得乌七八糟的,什么也看不清。她遂扔下纸团,再看到抽屉露出了一道缝隙,就一把拉开它,一堆化妆品和小饰物之间,还有几本小小的记事簿,顺手打开其中一本,里面用零乱的笔迹写着:“今天,我陪妈跟大嫂上街,一路上,我总有些心神不宁,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我碰到了她,那个曾扰乱我家庭的魔女,还以为她已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岂料还有重新席卷而来的一天。当她正式进驻我的生活,发出那些可怕的口号后,我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完了,我将不再是现在的我,那属于江孝柔的一切,顿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看着这些模糊的文字,老两口面面相觑。老太太略一思想,就扔下本子,往抽屉里再翻捣起来,无数的零碎小物件在她的手头稀里哗啦一阵乱响,片刻,她摸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拿起来一看,是孝柔的身份证。仔细看看,其人,其貌,都没有什么异样,然而她的目光被出生日期栏里那一行数字吸引住了:
“江孝柔,女,一九八七年六月二十三日。”
身份证上的文字看似冰冷,却暗中蕴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老太太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老先生好奇地看过来,顿时“啊”地叫出声来:“这生日,不是跟那边的一样吗?”
老太太转过头来,满脸严肃地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值得好好探究。”老先生就道:“对了,信,还有信呢,我们看看信上说些什么。”
他们急急地展开信纸,将那篇文字从头读起:
“韩老先生,韩老太太,对于你们而言,我只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可是对于你们即将娶进门的好儿媳来说,我便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因为,我掌控着关于她的一切资料。
“可能你们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那好,我就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苗翠娜,今年三十五岁,对江孝柔来说,我算是她曾经的后妈吧。当我们身处一个家庭的时候,彼此过得并不愉快,她非常地憎恶我,我也没想过要去真正讨好她的心。后来分开了,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再有牵涉,可是我看到她一步一步,行使着自己可怕的计划时,便按捺不住地想披露下某些事情的真相了。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大好人,我不想看到如此无辜的一家要遭遇这个妖女的荼毒,而我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秘密也敢于揭穿她的人,因此很多话我想还是我来说明吧。
“你们大概看到了那份档案,上面的那个江梓琪,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眼中的好儿媳。是的,你们没听错,你们日夜称赞的儿媳居然是个男人,听起来很可笑吧,然而这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她就是我前任丈夫的小儿子,从小就性格怪异,思想复杂,家里人没有一个能管得了他,想不到等到他长大,竟会走上这一条令人不齿的道路。全家人都为他感到寒心,他不是说自己父母双亡吗?其实,他的亲生母亲,正是被他给气死的;他的父亲,如今也不再认他;至于他提到的姐姐,也因为有这么一个弟弟而感到羞耻;我呢,算是局外人,为他感到痛惜的同时,我也觉得心寒。想想,原本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孩子,偏偏要走上这条妖魔化的道路,想着利用自己那虚幻的美色,去勾引无知男人的心。很不幸,你们的儿子中招了,掉进了这个妖女的温柔乡,而她下面的目的,我想我不讲,你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我想,现在正是时候,趁她还未彻底入驻你们的生活,赶快行动起来,打退她的进攻吧。不然的话,她会给你们的家庭带来怎样的后果,你们想想清楚吧。还有你们那可怜的儿子,正在妖女的盅惑下丧失了魂魄,如果不拉他一把,他将会无可奈何地坠入绝望的深渊,那时候,你们再心疼,再哭喊也没有用了。
“另外,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这些话,尽可以再去调查。我想,他变成女人时间还不久,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吧。我的话到此为止,接下来希望你们自己认真考虑吧。另,附上你们的‘好儿媳’从前的照片一张,让你们好好认识她的真面目吧。”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这封信就此戛然而止。老太太捧着信,双手急剧地颤抖着,信封里就势滑出一小张硬纸片,老先生连忙拾起来,那正是信里提到的照片,两人围在一起,怔怔地朝那照片上观望着,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半垂着头,双手耷拉,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仔细观察那眉目之间,确有几分和如今的孝柔相似。老太太就倒退几步,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两眼圆睁,口中喃喃地念叨:“怎么会这样?竟然是这样?想不到,想不到……”她反复地念着,忽然就跳起身子道:“不行,我得马上把绍鹏叫回来!”
老先生就道:“咳,你干嘛这么激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先不要去打搅孩子吧!”
老太太就回过头来,一脸涨得通红道:“什么不清楚?已经很清楚了,这就是个来祸害我们家的妖女!”她再仔细想想,越想越肯定:“嗯,怪不得我总觉得她怪里怪气的,面对我们总是藏头露尾,现在想来,那就是她身上的妖气了,她努力隐藏的,也正是那见不得人的狐狸尾巴。不行,要不立马赶走她,只怕我们家今后真要战火不断,祸患无穷了!”于是她扑到电话机前不由分说地便拨起号码来,很快拨通之后,她朝话筒里大声喊道:“绍鹏,你给我回来,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上那妖女的当!她是只大狐狸,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她一股脑没头没尾地喊着,也不管那头搞没搞清楚状况,摔下话筒,她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息起来,眼神痴痴地凝望着前方,不停地念着:“家门不幸,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老先生也不安地立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绍鹏一脸焦虑地冲进门来,见面第一句便问沙发上的母亲:“妈,到底怎么了,你这么慌里慌张的?”
老太太垂头丧气地朝身旁一指道:“你自己看吧。”老先生就一脸沉闷地将那整封信递到他手中。绍鹏接过来,慢慢地阅读起来,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神情越来越异样。终于,他抬起头,对父母喃喃地道:“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母亲就从沙发上遽然跳起身,扑到儿子面前,猛烈地摇撼起他的身子道:“儿子,你醒醒吧,她会魔法,她会妖术,你千万不要被她给迷惑了啊!”
绍鹏也剧烈地挣扎起来,手握的信往外拼命一甩,嘴里就大喊道:“不,不会的,我的孝柔,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她是绝不会骗我的!绝对不会!”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惶与痛苦。
老先生也哀哀地叹道:“孩子啊,你不要头脑发昏丧失了理智啊,既然有真相,那么迟早会曝光的,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你及时抽身出来就没事了。”
绍鹏拼命地摇头道:“不,其它人的话我都不听,我一定要她亲口告诉我,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哦,是假的,那样该多好!”
他难过地蹲下身子,几近哀哀欲泪。
大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绍杰洁琼一家三口。绍杰快要回美国了,今天便抽空带着老婆孩子出门逛了逛,之后尽兴而归,正有说有笑地踏进家门,眼前却是这样一派令人失色的场景。绍杰看看瘫软的母亲,叹气的父亲,以及落泪的弟弟,诧异地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就唉声叹气地,将那一封信再捡起来,递到他们手中。绍杰两夫妇围在一起阅览起来,看过之后,绍杰抬起头,蹙起眉锋道:“我觉得,大家先不要激动,我们不能凭这样一封信就定夺生死,一切的谜底,还是等孝柔来为我们亲自解开吧。”
洁琼也喃喃地道:“是啊,一定要孝柔亲自来,孝柔,她……唉,怎么会?”她感到有些无法置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俊琨也在一旁扭着她的衣裤,小声地问道:“妈妈,你们干嘛讨论孝柔阿姨,她怎么了?”
洁琼低头望着他,叹了口气道:“唉,没有什么,你孝柔阿姨,她是很好的人。”
众人都陷在各自的矛盾情绪里,室内一片愁云惨雾,久久没有人吱声。不知历几何时,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晚,门“吱”地一声轻轻开了,最终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个焦点人物——江孝柔,此时的她,一脸倦容,满身风尘,似乎刚从一场灾难里逃生而来,却不知面前尚有更为深重的浩劫在等待着她。
她静静地踏进门来,立马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气氛,于是那迟钝的脚步越发滞重起来。她呆呆地环视着四周,愣愣地望着每一张脸孔,然后,用迟疑却又紧迫的语气道:“爸爸,妈妈,大哥,大嫂,绍……绍鹏,你们……都在啊。”
老先生依旧朝着她叹息,老太太投来阴郁的眼神,绍杰夫妇也怔怔地望着她不说话。唯有绍鹏抽搐着,忽地就冲到她跟前,抓紧她的双肩使劲地摇撼道:“孝柔,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吗?”
被他这样强烈地摇撼着,孝柔糊涂了,昏眩了,可是立即,她又清醒了过来,有种潜意识告诉她,自己最害怕的某件事终于爆发了。她面对着绍鹏焦灼的眼光,嗫嚅地道:“绍鹏,绍鹏,我……我……”如鲠在喉的痛楚让她再也无法言语。
她的视线越过面前那张纠结的面庞,缓缓地移向地面,最终定格在那棕黄的信封上,那只信封,此刻如同一片枯败的落叶,或如一只濒死的蝴蝶,在一派肃杀凝重的秋风残照之中,哀哀地抖动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她埋下身子拾起它来,战战兢兢地捧在手中,抖抖索索地翻看着,渐渐地,她苍白的面色更见苍白,黯淡的眼神愈发黯淡,终于看完一切,她垂首默立,半晌,低低吐出一句道:“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轻细的一声却仿如一枚沉重的炸弹,将绍鹏那濒临崩溃的头脑彻底炸得粉碎。他就抓住她,放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