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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事情上,感观比思维有着更好的说服力,身体间的摩擦和碰撞是代替言语的一种更好的方式。身体中像是有根弦被骤然拉紧,她猛地抬起身体却被他吻住,又重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这样紧密的结合带来一种隐秘的欢欣,让她觉得整个生命都被填满,即使从此以后就永生不见,也不该再有遗憾。
“疼么……”即便是理智基本丧失的情况下,他仍然不忘小心地询问着她。
田田先是抬头在他的胸口用力咬了一下,像是要作为报复,而后又慢慢吻上去,含住他胸前的突起,舌尖轻扫地吮吸。程牧阳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双手失控地握住她的腰身把她带向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低头也像她刚才做的一样,反复吻咬吮吸,像回到了自己婴儿时期,这似乎是人类生而具有的本能。
他吻得那样缠绵炽烈,田田引火烧身,在他身下难耐地摆动身体,却像是发出新一轮的诱惑。他们不知道爱了多少次,动作一张一弛之间已经攀越过无数个高峰又急速地坠落,永远不允许多做停留。她只能从鼻腔里发出一两声不知所云的声音,不知是在求他放过自己,还是想要索取更多。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呻吟了一声,退了出来,又像是刚见到她时那样死死地抱住她,身体狠狠地颤抖了几下,接着又压了下来。汗水再次交汇在一起,他张开嘴咬住她柔软的嘴唇再次磨蹭了几下:“现在还疼么?”
田田被他抱在怀里,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歪着脑袋问他:“你疼吗?”
程牧阳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我怎么会疼。”
田田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我也觉得不会疼,可是你刚才声音挺大的……我以为你也疼呢。”
程牧阳被她说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呛在了嗓子眼里堵上半天。他有些窘迫地想,刚才声音很大么?反正他是没有发觉到,可能是投入得过了头吧。他侧身躺下,依然把她抱在怀里,濡湿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细细地亲吻着:“累了吗?”
“还行吧,”她摇摇头,“你呢?要洗澡么?”
“一起吧?”他低了头抵上她的额角,连呼吸都是黏腻缠绵的。
“你去吧,我不想动。”
“那我也不去了。”他耍赖似的抱住她嘟囔了一句。
田田不知哪来的冷静,一边接受他的亲吻一边提醒他:“你淌了很多汗。”
程牧阳听来这言下之意就是:你刚刚说我要洗澡了,我就去洗啦,也没强求你;现在该你了吧,身上这么多汗怎么说都是臭烘烘的,不去洗洗还让不让人睡啦?
嗯,好吧,这也有道理,程牧阳于是从善如流地起身进了浴室。田田伸手拽过被子的一角来盖上,静静看着他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在了玻璃上。原来从这里是能看到浴室里的影子的,刚才她洗澡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这样看着,哼哼,是不是早就蠢蠢欲动了呢?不过刚好她也没有多少纯良之心,大家彼此彼此吧。
他很快洗了出来,拿了大浴巾擦着头上的水珠,随后又把浴巾甩到了一边,很雀跃地跳上床。田田没堤防他猛地扑了过来,人中就磕在他的锁骨上,立刻嗷嗷乱叫:“疼啊疼啊!你干嘛诶激动什么啊!”田田很想说,没上过床啊激动什么啊!但是这话说出来只能是她自己找没趣,才及时刹住了车。
“碰到哪了,我看看,”程牧阳扳过她的脸来,手掌盖上去揉了揉。
“你又磕到我这里了!”田田张开嘴巴,“你跟我这两个牙有仇是不是!”
程牧阳几分赧然地抱了她,低头亲亲她的鼻子,又蹭了几下,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求饶。
“睡吧,”他拉过被子来盖上,揽过她的身体靠在胸前,手臂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之后闭上眼睛。
田田还属于初体验,谈不上什么享受和欢愉,只是迎合着他的动作而已。她觉得困倦又疲惫,到处都是酸胀的疼痛,可她还不想睡,心里喜悦之极,又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太高兴了,她忍不住眼角又开始发烫,这么高兴怎么办,这样等到再次分离的时候,应该会更痛吧。
她的身体动了动,程牧阳像在睡梦中,把手臂收紧了些;她接着想要挣脱开,他便恶作剧似的又收紧了些。田田索性把他的胳膊从肩后挪开,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程牧阳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语气很是委屈的样子,我想这样抱着你一起睡,为什么不行?
“你呼吸的声音就在我耳朵边上,太响了,我睡不着。”田田背对着他说。
程牧阳恍然,好像大概的确是这样,而且这样也不利于睡眠健康。他再次从善如流,从背后抱住了她,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分开扣住。田田挣扎了几下,他却无论如何也没反应了,田田倦极,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程牧阳睡得极沉,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田田已经穿戴好了坐在了床头,默默地看着他。
程牧阳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打哈欠的时候便坐起身来:“你怎么这么早?”
“嗯,时间还早,你还能接着睡。”田田知道他难得睡上一个好觉,“睡吧,我走了。”
“你去哪?”程牧阳的意识还有些朦胧,“去上班么?”
田田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带着被窝里的温度:“你回去吧。”
“回去?”程牧阳大惊,差点从床上弹了下来,“你要我去哪?”
田田看着他的脸,其实已经看了一个早上,但怎么看都看不够。本来看他难得睡得这么沉,想要就这样悄悄离开的,可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脸,睡得那么满足那么恬然自安,嘴角都有了一丝笑意。她想有的话还是当面说清吧,即使要走也走得干脆,不要留下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留着以后藕断丝连。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像是被什么不明的物质一口口地蚕食掉,一碰就痛不可当。
我这是在自虐么,田田看着他惊愕的脸庞,一点点仔仔细细地看着,看了很久。她想以后还是不要再画下去了吧,所有的画都给了他,原稿都在她自己那里,叠放得整整齐齐,算是作为一个纪念。她甚至在想,如果哪天公寓里起了一场火,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那就真的什么也不留下了。
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着,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喜欢自己开心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不开心就丢到一边去……再纵容我一次吧,让我再任性这一次吧,我想要你,只要一次就行,结束之后我就可以离开,我真的可以做到。
“田田……”程牧阳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试图从床上下来,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他手忙脚乱地找到扔在一边的裤子,慌慌张张地穿上,脸涨得通红。田田觉得再这样看下去恐怕又要打消一切念头,于是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站起身对他说:“我走了。”
“田田,你等等,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悲哀,“我已经过来了,我们说清楚好不好,我看到那些画了,全都看到了……我很高兴,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这样也不行么?”
他恐怕从出生以来也没有这样惶恐过:“如果,如果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那些让你生气的话,我……我全都收回。你如果真的生气,怎么报复我都行……别走,别走好不好?”他的声音因为害怕甚至带了一丝哽咽,他想起那天晚上她的脸,在灯光下被照得惨白,眼底含着泪光,听着他无端的指责。她原来那样忐忑难安,原本期待了满怀,最后却是心碎收场。
“你为什么喜欢我?”田田看着他,“是不是因为看了那些画,发现我也喜欢你呢?”她点点头:“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了。但是你呢?”
他想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想到那些画,想到章梦妍,想到他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还有一直以来对她没有任何表示,觉得他实在配不上这句话。
“我知道你不想我走,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呢?”田田看着他,“我想要的你知不知道呢?其实不是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说那刚好你也喜欢我,就能够皆大欢喜的。我想要的有很多,你知不知道呢?”
“你还想要什么?”程牧阳痛苦地拉着她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全都给你,只要你开口,好不好?”
“这没什么意义,”田田摇了摇头,“其实这一次,我只是想把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下去,其他的,都不需要了。”对不起,我很贪心,我想要所有的,如果不能给我,那么就干脆不要好了。
“我真的要走了。”她抽出手来,“公司有意向让我去瑞典的分部,现在正在考察期,批文应该不久以后就下来了。”
“而且……”她咬着嘴唇说,“我答应翁樾了。”
他看着田田苍白的脸,心底一点点凉了下去。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只听见她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目光最后一次从他脸上拂过,分明是缱绻留恋的,却转身便决然地离开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无力地倒退几步,仰面倒在床上,那些倒塌下来的东西正在把他的心脏一点点压垮。女人的心有时就针尖那么大,只能穿过你这一根线,你总是想着它能大点就好了,可等它真的大了,就有许多东西可以容纳进去,你这根线就未必穿得过了。
田田后来抽空去那个房间看了一下,服务生告诉她客人中午退房离开了。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回到公司里,继续疯狂地画她的工程图,一切照旧。
程牧阳很快又回到了国内,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所有人也都像事先说好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就连一向喜爱呼朋引伴的大宝也好像消失了。这样很好,程牧阳想,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吧,我谁都不想见。
他整日地躺在自己那间公寓里的床上,干脆把电话也给关了。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前世今生都想遍了,甚至都是些无意识的想法。
那天吃饭的时候,徐晔来找他,他也觉得很意外,都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打听到他晚上要来这里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不如果搭档做课题的话还算得上合拍,但其他方面,真的不太适合。
可是徐晔却不这么想,她是个一向有主见的人,认定了什么东西就必然会坚持,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改变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他们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不应该这么早下结论,可是他还是拒绝了。
大宝向来是不对程牧阳的相亲发表任何正常意见的,这回居然也破天荒地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不同意,第一次见面没感觉不代表以后都没感觉啊,再说她有什么不好?
她有什么不好?大宝很疑惑地问他,连我都觉得挺好啊,长得虽然不算顶漂亮,但是绝对是端庄大方的类型,待人接物就不必说了,绝对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女博士的样子,非常的随和,脾气自然也是好的,和她一起工作的人都觉得她是难得的可以静心搞科研的女性。其他的根本就不用多说,学历绝不比程牧阳差,甚至她也有一样和程牧阳相似的爱好,喜欢玩很繁琐的拼图和超级玛丽。连豆豆听了都深表震惊,觉得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要跟毛头在一起的。
可是田田呢,他还在自己的脑袋里把俩人对比了很久,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田田好像都要差那么一点点,反倒是缺点多了很多。田田的兴趣爱好和他重合的并不多,虽然他们耍起贫嘴来很有乐趣;田田的脾气虽然不算差,那也得看跟谁比,跟豆豆比她当然算是好的,可普遍的标准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好的,在人前勉强算是比较活泼健谈吧,到他这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田田也很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收拾房间,袜子手帕能攒够一礼拜才想起来要洗掉;田田还很自恋,天生丽质这样的词整天挂在嘴边,动不动就逼着别人变着法儿地夸她美;田田浪费起东西来令人发指,喜欢耍无赖,非常欺软怕硬,有时候甚至基本没有廉耻心……
这些东西稍微一想铺天盖地,越想越多难以停止,他想到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时的情动,想到她离开时隐忍的淡漠,直到想得脑袋发蒙,再也想不到任何东西,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
徐晔有什么缺点?大宝一遍又一遍地絮絮叨叨,程牧阳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他真的说不上来,也许她真的没什么缺点,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有一个而已:她是徐晔,她不是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