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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们大多数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士优先,你必须足够好才行,必须打败他们,事事都做得比他们每个人都出色,他们才会承认你的存在,才会忘记你的黄皮肤黑头发,把你真正看做一个竞争对手。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比什么都靠得住。
学建筑的男人们一旦开始尊重你敬畏你,也就意味着你成功融入了他们中间,从另一个层面解释就是,你已经成为光荣的灭绝师太,下工地钻探井这种活是少不了的,男人们能上的你要跟上,男人们上不了的你也要试试。
她从来不告诉父母自己在美国究竟是如何生活的,她怕他们不能理解,更怕他们觉得她受了委屈。其实这种苦比起最初的没有归属感要好了许多倍,最起码这让她有事可做,不会闲在一旁胡思乱想。何田田原本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已磨砺成金刚不坏之身,已经飙升到了另一种境界,只是这所有的冷静到了程牧阳面前,竟然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在迈阿密的工地里风吹日晒了足足一个礼拜之后,田田终于顶着一身臭汗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纽约的住处。从Gibson那里讹了号称有提神醒脑作用的浴盐撒进浴缸里,薄荷的香气包围着她,舒服得直叹气,泡得差点睡了过去。
正在半梦半醒着,Gibson咣当一声推门进来:“电话!”
田田吓得惊叫一声:“你怎么进来了!”
Gibson鄙夷地看着她:“你又没锁门。”
田田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接了过来:“喂?”
“田田?是我,翁樾。”电话那头传来不温不火的声音,“晚上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啊……”田田犹豫了一下,她本来想蒙头大睡的,可是现在缓过劲来了,又觉得吃一顿也挺好,“好啊,时间地点?”
“晚上6点半我去接你吧,”翁樾很少有地补充了一句,好像等不及要强调什么一样,“有惊喜哦!”他用的是“Surprise”,田田放了电话却想,别是惊吓就行。
然而电话却是不肯罢休似的又响了起来,田田就有些不耐:“喂!”
“……田田?”对方像是被她吓到,“你在哪?”
“你是谁啊?”田田一累了脾气就有点不好,“找我干嘛?”
“我是……程牧阳,”毛头君的语气居然有点小心翼翼。
“啊?!”田田半个身子从水里窜了出来,她猛然想起了那天程牧阳好像是说,我等你电话来着。
“我我出差去了,刚回来,真的!”田田语无伦次了,“我……你……你还在?”
“嗯,我现在就在曼哈顿,明天的飞机,”程牧阳说,“晚上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真纠结啊(3)
“晚上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田田啊了一声,半晌没说话,程牧阳试探着问道:“怎么,没空?”
“啊,不是……你等等,等等我啊!”田田慌慌张张地按掉他的电话,又拨给了翁樾,“喂喂,我……我,那个,忽然有点事……”
翁樾奇怪:“晚上你们又要加班?”
“呃,”田田想这真是个好理由,不过骗人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她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从国内来的,现在要回去了,明天的飞机,想和我晚上……”
“那正好,”翁樾好像很开心地插嘴,“让你的朋友一起来啊!”
“不用了吧!”田田吃惊,“太麻烦了……”
“没关系,我还没见过你国内的朋友呢,”翁樾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让他一起过来吧!”
田田咬牙切齿地想,平时多TM识趣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话里话外暗示成这个样子了都当没听见啊!刚想踌躇着对他说:“不然我们改天吧?”
结果就听到了翁樾继续兴奋着:“带过来吧啊?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MD!慢一步!田田只好再给程牧阳拨过去:“那个,毛头啊你现在在哪?”
“刚从大都会博物馆出来,”程牧阳抬头看了看天色,“离你那儿近吗?”
“呃毛头是这样,晚上多一个人行不行?”田田有些忐忑,“我刚刚跟一个朋友约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立刻又解释道:“本来我也打算推掉他的可是他说我们可以一起,反正,反正……”反正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我付钱,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程牧阳没说话,田田心想这下黄了,根据她对毛头君的了解,他一定会断然拒绝然后走人的,再要见他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唉唉,田田正后悔着,她应该果断推掉翁樾那场才对,他们每次吃饭都底气压得很。
不料程牧阳居然开了金口:“可以。”
田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哈?”
他又重复了一遍:“可以,你住在哪?”
田田匆匆忙忙报了个地址给他:“你在那楼下按一下铃就好。”收了线便开始鸡飞狗跳地梳妆打扮,裙子鞋子摊了满床,试了左一件又一件怎么看都不满意。
“喔喔你要去哪?”Gibson看到她第101次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终于好奇地凑了过来,“穿这么隆重是要去见奥巴马?”
“见他我就穿工作服!”田田咨询Gibson,“怎么,穿这样太过火么?”
“吃饭的话是有点,不过无所谓了,”Gibson耸耸肩,“你自己喜欢就好。”
其实那只是一件稍稍有一点点露的小礼服,还是去年圣诞“黑色星期五”的时候去血拼来的,一直没机会穿,虽然说吃饭穿礼服是有点那个啥,但是老美就是这点好,他们不在乎你穿成什么样,就算你披了身婚纱或者是破麻袋在街上走,大多数人也都还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不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你是那个Wong去约会?”Gibson八卦,“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用心,怎么有进展了?”
老美的概念里只要约了个时间的事情都可以叫做dating,但是中文里就大不相同,田田此时听到这个词就有点敏感,这在她的印象里始终还是属于很私密的词汇。两个人窝在一起说点悄悄话,耳鬓厮磨甜言蜜语才叫约会,是以她从不觉得跟翁樾一起吃饭可以叫做“约会”。至于今天这么抽风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某个人吧,田田叹了口气,望天不语。
正在屋里找配饰的时候门铃响了,田田听见Gibson熟门熟路地招呼:“Hey……”赶紧奔出屋子,就看见程牧阳一脸茫然地看着Gibson张牙舞爪。田田一只耳环还捏在手里,走上前踹开Gibson:“你怎么上来了?”
“正好有个人开门出去,我就进来了,”程牧阳脸上还是挂着那样干净的微笑,“你准备好了?”
田田被他看得有点心慌:“啊,啊好了好了,你先坐着等一会儿!”
Gibson很直白地盯着程牧阳看,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之情,田田又伸手在他面前划拉了一下:“别看了!这是我中国的……朋友,你别吓到人家了!”
“啊,啊!他不是那个Wong?”Gibson恍然地弹到程牧阳面前,伸出手来说了两个还挺标准的字:“你好!”
程牧阳笑:“你好。”
田田怕他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他是我室友,我们俩合租来着……”怕他不信似的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那是我住的房间。”忽然一眼瞟到那里面像被轰炸过了的场面,顿时哑了嗓子。
程牧阳看着她尴尬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我们现在出发?”
田田摇头:“呃,那个人说来接我们,还没到。”
程牧阳点点头,安静地继续坐在沙发上。田田小人之心地挤进了了他和Gibson中间,三个人各怀心思地看着电视。其实应该只有两个人是怀了心思的,因为Gibson还是平时那副神神叨叨的鬼样子,对着电视忘我地大呼小叫。
电视里放的是CW台的一个超模真人秀,Gibson每礼拜都按时收看,田田跟着他也瞄过一点,但为了避免自卑都是点到即止。
“噢我讨厌这个贱人,我想让她快点滚蛋!”Gibson指着里面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此时她正在战战兢兢地把脚放在冲浪板上,身子晃来晃去,Gibson握拳大叫:“摔倒摔倒!”那可怜的女孩子果然一头栽进了水里,呛得咳个不停,Gibson却满意地拍起了巴掌。
田田早已习惯他这样奔放的表现,但程牧阳在旁边她就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觉得这个电视很无聊,或者他们很无聊?她偷偷转过头去瞟了他一眼,不料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田田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又把头转了回来,觉得空气凝重无比。
杀千刀的翁樾终于来了电话, Gibson在他们打开门的时候伸出胳膊隔空告别了一下:“Have fun!”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动过。
田田没理他,解脱似的招呼程牧阳:“走吧!”
“我以为是跟你这个室友一起。”下楼的时候程牧阳对她说。
“哪儿啊,他晚上不吃大餐的,”田田对程牧阳笑道,“他要保持身材。”
“你跟他住在一起,真的没问题么?”程牧阳噎了一下,有点小忧虑,“我听说很多合租的人时间长了都……”都怎样呢?
“能有什么问题?”田田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Gibson人很好啊!”接着却换了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是个同志哦,其实很少在陌生人面前这么激动的,我看他搞不好是看上你了,说不定回去就要问我你的号码。”
程牧阳被她成功唬住:“那……那你……”
“呵呵呵骗你的啦!”田田得意地笑,下楼转角时脚却下不留神踩空了,“啊!”
身子一歪就立刻被他从后面紧紧扶住肩膀,田田惊魂甫定,心想这细高跟果然是穿不得的,毛头君不会以为她在上演什么故意摔倒的戏码吧!程牧阳却笑道:“你小时候刚会走路那会,不知道从楼梯上滚下去多少次,怎么到现在还跟个软脚蟹一样?”
田田脸上红了一红:“我哪次摔跤不是被你害的!还好意思说……”
程牧阳很好听地笑了几声,田田却开始谴责自己,MD你娇嗔个什么劲啊!
翁樾站在公寓楼下的门口,道路两边都是梧桐树金黄色的落叶,草丛里有开得很好看的小野花。如果没有程牧阳在的话,这还算是一副比较美好的画面,可惜啊可惜。翁樾转过头来的时候显然是愣了一下的,第一眼落在何田田身上,然而她身后的那个人好像更抢镜头一点。
没想到毛头君竟然率先伸出手去:“你好,程牧阳。”田田之前跟他说过,翁樾是个华人同胞。
“哦,你好,我是翁樾,”翁樾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忽然扬眉,“程先生是A大的?”
“咦,你认识他啊?”田田忍不住好奇
“哦,没有,”翁樾忽然带了笑意,“我见过照片。”
“你这么有名啊?”田田回头看着程牧阳笑,“这么远了都有人认出你!”
“我家有个堂妹,以前在A大读书,就是冲着程教授的名声去的,”翁樾笑道,“她原本物理不算太好,但是死活非要进物理系,结果量子力学和拓扑学补考两次都没有过去,只好放弃了。”
“两次都没过?”田田转向程牧阳,“喂你太狠心了吧!”
“我的课一般都有很多人挂科啊,”程牧阳很无辜,“考两次很正常的,后面就好了——而且那卷子也不是我改,考试院那帮人自己找人批的。”
“理论物理是要难学一些的,学得好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头脑,”翁樾过来解围,“你们俩是……同学?”
“哦,不是,我们是……街坊,”田田看了一回程牧阳,又肯定了一遍,“我们是街坊,从小一起玩儿的。”
“世界真小啊,没想到你们俩居然是邻居。”翁樾点头,“怪不得那个小丫头对你崇拜的很,你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吸引人一点。”
老美通常夸起人来就没个谱,翁樾在这一点上也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能捧则捧。他说得毫无矫饰,但程牧阳还不太习惯被一个男人这样称赞,就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次的三人约会大大出乎田田的预料,气氛居然很好,相谈甚欢。不过好像话都被那俩人说掉了,他们天南海北地神聊,从各自的专业聊到最近的NBA比赛,一副相见恨晚的死样子。田田怀疑毛头君其实是很喜欢被人夸的,不然怎么心情会突然这么好起来,啧,真是个没原则的人。
两个锯嘴葫芦撞到一起难道找到了彼此的归属感?负负得正了?田田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得非比寻常的人,心里一阵嘀咕。眼睛微微眯起打量面前这两个男人,翁樾着实是不错,这么长时间也没让她发现有什么硬伤,温和稳重干净清爽;程牧阳呢,他有时候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会有多大,每当他把目光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