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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
韩沉静默片刻,抬头看着前方,一边喝水,一边笑了。
苏眠抱着他的胳膊,靠上他的肩膀:“你笑什么啊?”
韩沉将空矿泉水瓶往地上一放,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侧眸看着她:“我以前的品位够怪,挑中这么个老婆。”
苏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失笑一把推开他的肩膀:“去你的!你才怪呢!”
——
接下来去的地方,是苏眠的家。
这是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都是六七层的小楼,四处绿树成荫,静谧、陈旧、干净。工作日的下午,小区里没什么人。韩沉和苏眠避过了沿途的监控和路人,上了楼。
到了她家门口,一眼就看到门把、门槛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出过。苏眠让韩沉放风,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根铁丝和卡片,在门口捣鼓了几分钟,“咔嚓”一声,门开了。
进了门,韩沉瞥她一眼:“这手功夫哪里学的?”
苏眠将工具往口袋里一揣,答:“跟派出所的老王学的。我们官湖的刑警,也得干民警的活儿,有时候也得帮没带钥匙的大妈开锁。”
说话间,两人打量着屋内。
这是一套布置得很雅致温馨的二居室,也很陈旧。屋内有股发霉的气味,满地都是灰尘,不知已经尘封了多久。两人戴上口罩,四处看了看。首先吸引了他们目光的,是一面墙壁上的遗相。
父亲在左,母亲在右。
苏眠看着他们的照片,静默不语。
餐桌是实木颜色的,轻易就可以分辨出,桌角还被人用小刀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苏眠到此一游”。经年累月,那字也显得灰黑陈旧。苏眠和韩沉都笑了。
厨房的纱门上挂着块米色小花的布,小储物间里还堆着些儿童玩具,一架小小的木马。苏眠原本笑看着这些,猛然间额头阵阵发疼。她扶着头靠在门边,韩沉立马搂住她:“怎么了?”
苏眠闭了闭眼又睁开。
也许是终于触景生情,模糊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回,而某种沉重的情绪,仿佛也在心中发酵。
她看到幼时的自己,嬉笑着在屋内跑来跑去;
看到年轻美丽的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炒菜;
看着穿着警服的父亲,蹲在阳台上,给她做木马;
看到自己跟同学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捧着遗相,参加父亲的追悼大会,会场横幅上写着“沉重悼念烈士苏睿城”;看到母亲含笑参加自己的高中毕业典礼……
最后看到的,却是星空之下,二十岁的自己趴在卧室的窗边,往外张望。而楼下,韩沉穿着身警服,靠在棵大树旁,摘下警帽拿在手里,抬头望着她笑。
苏眠抬手挡住脸,眼泪差点掉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现在的韩沉。他一如既往的高大英俊,轮廓却不再青涩,眼眸也更显凌厉。
苏眠伸手就抱住了他:“韩沉,我现在只有你了。”
韩沉一把将她扣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
这么静静拥吻了一会儿,两人才松开。
过了一阵,苏眠又在卧室里找到了几本相册,都是她一路成长的留影,还有跟父母的合影。她将这些相册都装进了包里带走。
后来,还在衣柜里看到了很多条裙子。颜色都十分艳丽和鲜嫩,但也很旧了。
韩沉问:“带走吗?”
苏眠看了一会儿,合上了衣柜:“留在这里吧,她们属于十八岁的苏眠。”
——
再次回到酒店,刚过下午四点。
苏眠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旅行箱翻翻翻,翻出了一条裙子,正是前天新买的。然后拉上窗帘,利落地换上。
再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站在穿衣镜前,又把长发放下来,来回照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沉坐在床上,双臂撑在身侧,看到她这幅模样,倒是笑了:“怎么突然想到换裙子了?”
苏眠提着裙摆,走到他跟前,一抬腿,就踩到了床上。单手也搭在这条腿上,明明穿着最淑女的裙子,那姿态却要多流气有多流气。
“要报仇。”她一字一句地说,“更要好好生活!”
韩沉微微一笑,伸手就将她扣进怀里。美人长发如绸,裙裾拖曳,张扬又甜美,只会令男人怜惜又爱慕。昏天暗地间,自是一番温柔又极致的痴缠,让她低喘婉转,让她暂时忘却一切烦恼,只记得他的强韧与占有。
——
傍晚六点多(!),苏眠进浴室洗澡了。韩沉坐在床上,静默片刻,眸色变得很淡,拿出了手机。
“猴子,我是韩沉。我回北京了。”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韩沉当年最好的兄弟之一。接到韩沉的电话,绰号“猴子”的男人很是惊讶,惊讶又有些尴尬的激动。
“沉儿,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韩沉笑笑:“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也许是太过激动,猴子连声音都带着抑不住的笑,“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定地方,叫上几个哥们儿一块吃顿饭吧。”韩沉说。
“好呐!还用你说。七点成吗?地方定好我通知你,你手机号我有。”猴子热络地说道。
韩沉笑了笑答:“好。”
两人都静了片刻,猴子说:“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韩沉微微一怔。
的确是好几年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他从事故中苏醒后的几个月。
韩沉的眸色变得越发深邃,一时沉静不语。
他还清楚记得,那天见猴子和大伟的情形。
大伟是他另一个发小。两人的父母都地位显赫,尤其大伟的父亲,是公安部主管刑侦的高官。
那时他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也回到了警局上班,浑浑噩噩却越来越确定,那个女人的存在。然后每次问他俩,猴子支支吾吾,大伟一问三不知。后来干脆碰到他的问题就躲就回避。
于是那一天,他专程将他俩约到了一家常去的饭店里。
三瓶白酒,两个小时。
猴子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就是不肯开口说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而大伟脸色更是阴沉,最后偏过头去,硬是避开他的目光,答道:“沉儿,说多少遍你才信,这个女人不存在。你丫干嘛自己找罪受?”
那整个晚上,韩沉的胸膛仿佛都被冷意填满。最后,他直接将酒瓶砸在地上,砸在两个兄弟面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饭店。
从此之后,一直没有联系过。
……
韩沉握着电话,慢慢说道:“对了,我带女朋友过来。”
猴子一愣,笑得更开心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好好好!太好了,你丫终于解禁了!那我就等咱弟妹,一定要带来啊!”
挂了电话,韩沉抬头,就见苏眠从浴室走了出来,拿了块毛巾在擦头发。
“给谁打电话呢?”她爬上床,趴到他怀里窝着。
韩沉低头亲了她一下:“以前的兄弟。”
苏眠微怔,她反应也很快,眼睛一亮问:“那他们是否认识我?”
韩沉握着她的肩,脸色平静:“拭目以待。”
☆、第91章 不要放手(一)
猴子定的地方,是西城的一家私房菜馆。菜馆临湖,门口绿树掩映,从外面望去,还以为是谁的府邸。
苏眠挽着韩沉的胳膊往里走,望着屋檐上的灯笼,赞叹:“这里可真美。”
韩沉双手插裤兜里,神色挺淡:“这就算美了?”看她一眼:“以后带你去更美的地方,别瞧花了眼。”
苏眠莞尔。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包间。里头更是装饰得古风雅致、精巧夺目。迎面正好走出来两个男人,穿着休闲装,看着比韩沉小一两岁,满脸带笑。
“呦!韩少来了。”
“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韩哥了!”
这两人也是一个圈子的人,但韩沉当年跟他们并不太熟,今天大概是被猴子叫过来凑热闹的。韩沉笑笑,跟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也看到了苏眠,笑得更欢:“哥,这一定就是你女朋友吧?”
“卧槽,韩哥就是韩哥,这人挑得!太美了!”
苏眠笑嘻嘻地望着他们说:“过奖了过奖了。”韩沉接了他们递过来的烟,却没点,放到耳朵上,看她一眼答:“嗯,她一直这么美。”
那两人没听出他意有所指的话,殷勤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绕过屏风,穿过道珠帘,就见足以容纳十人的梨花木圆桌,还空着,只是摆满了精致餐具和一壶茶水。而靠窗的榻榻米上,坐着两个男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在低声交谈什么。听到动静,他俩全都站了起来,同时朝这边望来。
旁边有人在寒暄,韩沉静默不语。苏眠站在他身侧,也打量着那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黑西装,一个穿着休闲外套,瞧着都很考究精致。他俩跟韩沉差不多年纪,与韩沉目光一对,神色竟都有些动容。
“沉儿。”
“沉儿。”
两人开口。
然后他俩的目光自然而然都落在苏眠身上。
苏眠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俩这一刻的表情。那表情简直就像跟见了鬼一样,瞬间僵硬,瞬间脸色大变,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苏眠心里咯噔一下。
大概是他俩的神色太诡谲,其他人也都有些发愣。一时这金碧辉煌的包间里,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而苏眠只是牢牢地盯着他们,想从他们脸上看到更多的端倪。忽然间,手被人牵住了。
是韩沉。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海底坚硬的岩石。将她的腰一揽,走到了大伟和猴子面前。
“好久不见。这是我发小,大伟,猴子。”他的语调波澜不惊,“这是我女朋友……白锦曦。”
屋内依旧沉寂着,谁都看得出来大伟和猴子的反常。大伟脸色铁青地看着韩沉,而猴子面红耳赤,到底还是朝苏眠点点头:“你好。”
这时旁边有人打圆场:“坐吧坐吧,先入席。大伟哥,我把你存在这儿那瓶勃艮第开了啊?”
大伟淡淡答:“开吧。”
众人入席,韩沉也不说什么,牵着苏眠在主客位坐下,身旁就是大伟和猴子。
很快又来了两个女孩,是猴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女孩。人多了,本该要热闹起来。然而这顿饭,从头到尾都吃得极为诡异。除了那两位陪客和女伴,一直寒暄着找话题,也找苏眠聊天。今天的三位主角儿:韩沉、大伟、猴子,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好容易,这顿饭吃完了。
到底是气氛太尴尬,一个女孩提议:“要不要去湖边酒吧坐坐啊?我认识家店挺好玩的。”
话音未落,大伟已拿起西装外套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把沉儿招待好。”拍拍韩沉的肩膀,就开始穿外套。
其他人都没说话,猴子则看看大伟,又看看韩沉,目光复杂地掠过苏眠,好像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砰”。
是韩沉把手里的青瓷茶碗,放在了桌上。
所有人都看过来,面面相觑。大伟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苏眠转头望着韩沉。
他的夹克脱掉了,只穿着浅灰色长袖t恤,更显容貌白皙俊美。他单手把玩着那茶碗,漆黑的眼紧盯着,没有半点表情的侧脸,却更像覆了层寒冰。
“都去酒吧。今天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韩沉面子。”
众人一片寂静,大伟站着没动,猴子低下了头。
苏眠在桌子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修长的、生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反握住她。
——
酒吧就在饭馆附近,一行人步行过去。
路上没人说话。
韩沉和苏眠渐渐落在了最后,身旁也没有其他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这么狠的样子,反而觉得心疼。
“韩沉……”她抬头望着他。
他的眼眸沉静得像什刹海的水,手握住她的脖子,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长发:“你别管,交给我。”
——
这酒吧临湖,修筑成水面上弯弯折折的回廊,每张桌子,就占了一个独立的角落。韩沉双手插裤兜里,径直往最深处走,同时对其中一个女孩说:“我女朋友没来过什刹海,麻烦你带她逛逛。”
那女孩连忙说好,笑着过来拉苏眠的手。苏眠跟韩沉目光一对,微笑着跟那个女孩走了。
两位陪客现在还凑上去,那就真的没有眼力价了。就在外围找了张桌子,对猴子招呼:“猴子哥,我们俩就坐这儿喝酒了哈。”
猴子没说话,大伟也没说话。眼见韩沉已经一人走到最里头的桌子坐下,等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竟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艰涩。然而时隔五年,终于到了骑虎难下的这一天。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