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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 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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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老唐从来都不听,餐餐好象灾民似的,连盘底儿都不放过。他说他在Z城每天吃得如何好如何丰盛。

  的确西藏不比内地,更别说大城市。但二十几天的清苦不会要人命吧。也许有的男人不吃肉就难受。也许那人有甲亢,他吃那么多还那么瘦。日常惯于清淡的平安也不是想不通别人的习性或苦衷。

  平安用连衣帽裹住整个头。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少许细碎头发。睡袋里,牛仔裤硬邦邦的,里面的棉毛裤也是。

  黑暗笼罩。黑暗中残存朦胧之光。黑暗中可以倾听到所有呼吸。应该又是午夜三点。这是一个惯性时点。平安习惯性的咳嗽,翻身。

  当脸庞侧向左边时,靠着那朦胧之光,可以瞥见电视机旁边剩余的那几颗小番茄倒映在墙上,身影硕大。床铺与床铺离得太近,还可以瞥见同路人的脸,甚至略微花白稀疏的头顶。

  屋子里弥漫着沉重的声响,时不时从喉管深处夹杂出古怪,好象哽住又不完全那般。

  平安在不少旅途中人的夜梦里都听过这种声音组合。那是所有过了三张的成年人的夜梦写照。与贝玛那二十几岁的明显不同。

  当人步入三张,然后是四张,身上肩负的责任感和压力感会渐渐达到一个最高峰值。这个峰值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很难得以释放。但是到夜晚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来。

  有那么一日,平安在自己的夜梦里也听到如此声响,她早已深知那是入眠者的苦痛,还有压制。她便当她和她的影子并排一起,并且全不得安然。

  她用半只眼望见那影子。那影子也许同样正望着她。她看不见影子是否有五官,也包括眼睛。而后不需要镜子,不需要墙壁,以及黑暗中的朦胧光。彼此愈加平等,并足够若即若离。

  谁人能想象这场景。一个唯馀自我的异常清醒的夜的场景。

  这一切与孤独无关,却褪不掉那层孤独的膜。人永远不是平日里表面看到的那样,不管他(她)身边围绕着多少人,抑或者根本是一个洒脱毫不在乎的人。

  这时,番茄和她的影子早已不再通红,小果的梦影可否跟她身体的回甘一样安详呢。

  也许,说到这里,写到这里,看到这里,每个人都可能清楚,那影子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好比人当那影子是人的影子,而那影子当人是它的影子一样。

  《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大概就是对这种暗夜影像的解释之一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七)半 光(3)
shiva很冷清,伙计们都没起来。

  天色很早。喜马拉雅的南北时差有两个钟头。平安总是按国内的时点起床出门。

  维特萨拉女神庙的转角处,平安差点儿与一个背妇撞个满怀。那女人头顶绑着粗躁的皮带,身后的麻包高过脑袋,以至于令她低头弯腰的走路根本看不见转角有人过来。

  冲撞让平安感受到她身后的重量。而那女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埋头走自己的。

  巴德岗的寺庙建筑似乎微缩了帕坦,但又有所不同,完整,干净,不拖沓。

  但核心仍是印度教风格,追求动态变化力度,甚至戏剧化,比如那些多面多臂或半人半兽的怪诞动物神像,以呈现动荡、繁复、夸张的巴洛克风格为终极目标。

  这种巴洛克风格并不完全排斥静态的特征,以动显静,不违背“寂静”是印度古老吠檀多哲学关于“梵”的本义之一。那些夸张与激动是本教宇宙论崇尚生命活力的充分体现。

  对比起来,藏传佛教也是受到这样的影响甚至同化,在建筑上不比一般佛教建筑内向、静穆,以另一种方式和力道深入心灵。

  在55窗宫平安流连了很久。那是一种黑色檀香木雕花窗。

  然而在粗略影像中,她再次忍不住关注其装饰的边缘雕刻。这种边缘雕刻与主体雕刻体现为不融,多少是突兀的感受。

  撇开衬比的惯性思维,固执的将其从整体中割裂出来,是试图从另一种角度揣解创造者的心思。疏离是他们和她必然的认知手段。而孤绝是美学的核心之一。

  比如以乌鸦为原型的边缘雕刻。这种鸟在喜马拉雅南麓终日翻飞无休,却不会被认为不祥不洁。

  有一种说法,喜马拉雅北麓的人们崇尚*,鹰鹫便是逝者的守护神。而在南麓,丧葬方式通常是烧尸,乌鸦则成为守护神。

  同样对待死亡,世界上最高最辽阔山脉两侧的人们用了都会飞翔的六道轮回之物来送别轮回本身,不会按照人们伦常理解的来区分轻重贵贱。

  转过东北方向的小巷,很快进入到当地人的居住区。

  斜对面是个肉铺,用几根土坯柱子与街道相隔。

  穿着灰格子衬衫的胖屠户卖力的剁着肉。那些肉看起来不象猪肉,也不象牛羊肉。

  他周围围着几个人,就那么看着。一只灰白的赖皮狗端坐在小街中央远远的望着,眼睛一眨不眨。

  三叉路口有个公用水阀。与国内那种乡镇地区的打水阀相似,需要人不断的上下压铁制手柄才能出水的那种。

  水阀处聚集着好几个身披沙丽的女人,也有男人夹杂其中。水龙头下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桶。

  压手柄的人很吃力,可水却出得很小。

  那些人没有表情。他们已经习惯这种速度。如同帕坦曼嘉喷池的人们一样。

  转了一圈,平安决定拐去另外三个方向。她重新回到巴特萨拉神庙。

  殿台上挂着一大一小两个铜钟。大的那个有一米高,显得异常沉重。正好赶上当地时间的早8点,有个男人很专注的撞着钟。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身穿绿色牛角肩长袍的帅气的白人小伙子在庙外摄像。好象在搞电影外景。一打听才知是给什么书拍插页。

  在人群中平安望见了英子。她很激动的跑上去要求跟人家合影。

  平安一直不会有这样的冲动。这几年来,她到此一游的个人照片少得可怜。有些旅行竟然连一张都没有,以至于家人朋友怀疑她是否去过那里。

  从sunny那条小巷转入陶密黑旧街广场只要两三分钟。

  这里的地标是尼亚塔波拉。在五层台座上又建有五层高塔,是尼泊尔最高的塔庙。之前在拍图书插页的那群人也蜂拥而至,糊在尼亚塔波拉下面。

  尼亚塔波拉的五级塔座对立着多个人与兽的巨大石雕。往上的台阶很高,每级起码八十公分。

  为了不影响那些拍照的,平安尽可能爬得很快,所以很吃力。爬到塔庙的方形环廊上,她两腿内侧韧带有撕裂的感觉。

  环廊里堆积着一群中国游客,喜鹊似的叽叽喳喳。

  右侧走廊的太阳下有个当地人旁若无人,不说话也不回头,好比屋檐柱头上刻着108个吉祥天女那般安详。

  是在晒太阳,还是在祈祷。

  巴德岗梵文的意思是“信仰者之城”。

  几乎每个角落都能撞到这样的情景。之前路过Dattatraya,那核桃木的窗下站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不停的念念有词。

  让信仰成为生命的习惯,还是成为灵的一部分,在南北麓有太多相似。哪个更容易,更疏离,却说不清楚。

  拜拉那神庙。

  据说那里底层的佛龛是印度教女教徒祈拜最灵佑的地方。平安想拍出它的全景。印度女教徒看到镜头跟北麓的民族一样慌忙闪躲。

  只有那个女人不闪避。她穿着污浊的青色长袍,裹着鲜艳的火红头巾。她从容。她似笑非笑。她向平安走来,抓住了她的右手。

  平安本能的后退,没能挣脱,反而越挣越紧。

  那双手有力且温暖。这让平安觉得她可能并非恶意。她听见她嘴里小声断续的念叨着,并试图伸展她的手掌。

  忽的有人将平安拼命拽开,用英语大喝,这个吉卜赛女人是疯的!

  甚至来不及看清拽开自己的人是什么人,单凭那句话再次让平安本能后退。对面那女人听到那声吆喝,也本能退后。不知那女人是否也听清了那句话。反正彼此都在退后,彼此都以惊恐的目光对峙。

  平安回头找寻拉开自己的人。那是个貌似善意的中年男人。他一本正经的反复道,她疯的,离她远点。

  不想有更多聚拢来的目光,平安转身淡出。

  她没想那么多,以为那女人不是想看照片,就是想讨两个小钱儿,但没料到身后会突然有人站出来大喊大叫。

(七)半 光(4)
有人说,没有茨岗人的城镇不叫城镇。俄罗斯人常把吉卜赛人称作茨岗人。平安喜欢这种称呼。

  这是一个前后发生不到五分钟的小插曲。

  如果不是这个结局,平安不会知道自己落在一个茨岗人的手里。

  如果不是这个结局,她甚至不会幻想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接下来会继续念叨一些什么反正她也听不懂的东西呢。

  只是这个结局的性质令她有点悻悻。

  撇开那男人的善意以及那份善意可能带给她的尴尬不谈,人们大多喜欢用与自己一样或者不一样的标准来判断划分周围的人,并把这种标准传递给其他人。有时想想,她很厌恶这个标准。仿佛人们总认为别人容易缺失自身的判断理念和逻辑。

  打加都机场丢行囊开始,似乎遇到太多小插曲和各色各样的人,好心人,痞子,游方僧,甚至变态佬、疯子。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抬头。这个上午现出的阳光令她眩目。

  这一天的计划路程不长,只有二百来公里。普布前一晚说十点半从改则出发也来得及。所以大家睡了个相对的懒觉。

  起床收拾东西的时候,树问平安,你睡觉为什么戴帽子。

  冷。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抢答。

  平安听见那男人在她身后笑,笑得很微弱。她知道自己醒来的那段时间里,隔壁的他可能也醒着。只是男人跟女人第一时间里思考的东西永远是不一样的。

  因为是国庆节,经过洞错安检站时,狭小的窗口处挤满了很多人。

  透过窗口,简陋的屋子里那台十四存大的黑白电视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不一会儿,各个驴队的,跑货运长途的冲进人家登记处的小屋,对着满是雪花的屏幕唠叨不已。

  阅兵仪式。连安检员也没心思登记了,抱着一摞证件,眼睛盯着电视,手底下一个字都不写。

  平安他们队伍最年长的女人蹲在土坯屋的外墙下哭。据说是想家想小孩想老公了。据说那女人出札达后每天哭两通。

  树站在离她两米远的路边唱“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另外男人边笑边在风里跺着脚。

  那只女鸯则唠叨着自己已经掉磅掉了三斤。

  对于最后一条发言,平安想乐但没好意思乐,心想,对于一个正常人餐前餐后都有两斤的差别呢,何况这种偏远的地方哪里找的到磅秤?莫非那人自带了一个?

  平安告诉我,如今喜欢旅行的人很多,去过很多地方的人也很多,说自己如何如何耐得了苦的也很多,但是大多数人实际做起来却很少能比较纯粹。那种以为大路为家的心境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问她,有人说流浪般的旅行生活过得越久,心肠会越硬。你是不是也这样。

  她摇头。如果天天哭,那是婆婆妈妈,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人在旅途说想家,有一半是贪逸家里的物质环境。再说流浪似的旅行越多,说不定思想和感情越丰富呢。

  很大一片草原。苍黄。灰黑的牦牛。

  对讲机里听不到另一台车的回声。普布说,等等他们。树说,就该把那对讲收回来。这话自打出狮泉河他每天至少会唠叨一两遍。

  不远处是一尾白帐篷。里面钻出一对牧民夫妇带着孩子朝这群陌生人走来,默默的对望。

  这对男女很年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男人扣着毡帽,搭着半袖。女人的长袄退至腰间,双手合拢搭在袄结上。孩子永远靠在母亲的身边,紧紧拽着母亲的袄襟。

  他们一样听不懂汉语。连普布的部分藏语也摇头表示含糊。男人和女人到后来只是嘴角弯弯的笑。孩子则睁大眼睛,不停的咬着手里一块糖一样的棒棒。

  又是一户流动的藏北人家。那些牛应该是他们的。

  藏族女孩子成年时往往会在家人的大帐篷边单独搭一顶三角状的白帐篷。如果通过亲友介绍或于游牧途中认识到中意的藏族青年男子,二人会征得父辈们的同意而合帐。这时白帐篷会搭成圆形的。

  藏族牧民夫妇的关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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