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孪 落-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昭寺路口,被联防大兵强行检查相机,因为贝玛的镜头对准巡逻的他们并被察觉。

  北京东路昏暗的路灯下,为了找革命餐厅,一堆热情的老藏对着她们的地图指指点点,最终两人还是饿着肚子找其他可食之所。

  布宫门前喷泉是夜喷射。贝玛转了半圈回来说,抽烟没味儿,难怪平措前台那北京女孩儿也说抽着没味儿,不会高反吧。呵呵。平安记起贝玛提及的情景自己当时也在场。

  深夜十二点,她们拎着水果蓝赶回平措,次日大早要见帮忙买布宫门票的次仁石曲夫妇……

  于过往,贝玛有点小兴奋,在床铺上闹猫似的翻腾。

  平安清晰记得分别那晚,她一手拉啤一手午餐肉块窝在雪白被子里微笑的样子。

  每一个形象,就其自身而言,是一次稍纵即逝的复活,也是另一种瞬间的失落。

  所以年轻的生命奢侈滑过平安的面前,意味着自己相同年纪经历过的蹉跎,苍白,无奈也同样滑过。然后继续苦恼,还有微笑。

  凌晨。平安火速的三个梦。尾声落在一扇玉盘,硕大碧润的站立着。

  玉。是个预兆。她在不言而明。

  谁需要预兆。我暗揣。

  吉凶混杂。好与坏总是来来回回的。她又说。

  机场汇合。

  这支队伍里大多数人不是第一次进藏。平安也是。这支队伍有一半人自称是摄影师。平安没有。她连驴都不敢妄称,只说自己是去旅行的。那是她多年以来行走、记录、思考的通道。

  人们忙于寒暄,平安退到窗前,她觉得不妥,一去厕所发觉坏事了。那东西跟脚的。迟了一周。

  继续飞。

  目的地贡嘎机场。八个月前才到过。

  中转。因加都机场大雾无法按时起飞。人们在候机室里跺脚。

  那种冷不是一般。喝开水也没用。

  平安和英子进了所谓的贵宾室,抢了一条军大衣合围。冷。平安出去买了两份泡面下肚。仍旧冷。

  老外安静的看书。国人异常焦躁。隔着玻璃隔断,平安听见有人在通道口跟值班员对骂。

  人们都说,冬天里的拉萨才是真实的拉萨。

  缺少阳光,缺少温暖。不会有幻影。也没有爱与负累。唯独剩下自由。一种可以任由你选择来或者不来,待或者不待的自由。苍白而单纯的自由。

  平安庆幸自己不会选择冬天进藏。但是很不幸,还是绕不过拉萨的寒冷冬天。也许,喜马拉雅山南麓会好一点。她这么想。

  加都机场行李处。英子喊平安,意思是让她不要只顾留连拍那些阿三,赶紧取包走人。

  所有CA航班的都拿到了行李,就是不见平安的。半个小时过去,平安开始慌神,英子也慌了。同班机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帮着找包。

  平安唧唧歪歪的,想哭又哭不出。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can I help you,what’s wrong。她酸着脸重复:my bag is lost。

  屁大点儿的三个行李通道。两个小时一无所获。平安给老友皮皮和团购机票的旅行社发简讯。英子帮忙做挂失登记。

  咨询过工作人员,英子抓平安去隔壁大楼找中国办公室。那里实际上只有南航的一个标志牌而已。

  折腾到五点,依旧无果。二人无奈的去了泰米尔。整个路上平安都忙着跟国内通电话,根本没心思听司机介绍的沿途景致。

  一个红头发红胡子穿着红格子衬衫的男人迎上来。他凑上来跟英子打招呼,带着她们往巷子深处走。

  平安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暮色里,那堆红色毛发好比神话里的某类使者。没人知道这使者会带着你走去哪里。

  那是一个叫karma的小旅店。英子告诉平安两个人只要四百卢比。平安跟着暂且安顿下来。

  出去换汇。街头陆续碰到同一航班的,平安坐在兑换点门口的台阶上,重复着包丢了的那句话。有些瘫软。

  她只有一个摄影包,里面是钱包,护照,两部相机。身上只着一套装扮:T恤,薄的真空棉衣,牛仔裤和徒步鞋。

  回到karma,英子说头疼,回房休息。平安清楚是被自己闹腾的。

  平安跟老板简单说了一下事由,借了个小包,请求店里年轻的女伙计带她去置办点内衣袜子等一些基本日用品。

  那年轻的女伙计,平安管她叫karma girl。平安没问过她的名字。她没有刻意打听别人名字的习惯。

  karma girl很乐意的带着平安去买东西,还帮着讲价。karma girl自我介绍只有20岁大,半工半读的学生。她不算漂亮,但很有灵气。

  天彻底黑下来。摩托的士人力车,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疯狂穿梭。karma girl怕平安被车刮到,抓住她的手奔走在泰米尔的街头。

  暗夜彻底到来的一刻,眼泪终于掉下来。karma girl好象听到,用英语和尼泊尔语安慰平安,还伸手到她的脸颊。

  平安闻到隐约的咖喱味。

  那一晚,整个泰米尔依如往常的停电。

  那一晚,有三个女人在漆黑karma的同一楼层吃着同一家面包店的糕点,两个在房间,一个在前台。

  糕点是平安买的。英子跟她就着冰冷的水一起啃那所谓的布朗尼蛋糕。很硬很粗。

  之后二人在karma老板那里预订了次日一早发往博卡拉的车票。

  没有睡袋,合衣裹住薄被。喜马拉雅的南麓很寒凉,并没想象中的那份温暖。

  半混沌中,平安持续冷静。她对半夜起夜的英子说,别再跟别人提她丢包的事儿。 。 想看书来

(一)不在玛吉阿米;就在冈拉梅朵(6)
又是贡嘎。

  行李正常提取。买补给。交车款。打发完车老板旦巴,拖着沉重的行囊扔去房间。整整一天平安的半个身子都在抽疼当中。

  就势坐在平措五楼廊台的木桌前等待跟出纳交帐,平安听见风里有声音在问,你还好吗,是否别来无恙。

  这话本是她早在几个月前想好用来问候拉萨的。

  角色却从这一刻互换。平安想,到底自己是拉萨,还是拉萨成了自己。

  那个下午。天不是最蓝的,不是最清澈的。云也不多,也不白。

  藏,当自己是从来不曾贴近过她的孩子呢。身边的波斯菊在拼命的点头。

  平安的左眼从那一刻突然高反,有东西滑落。辫子上脱落的发丝,也跟着滑过。

  迷幻显然成为必须。

  直到有个男人坐到她对面,她才恍过神,明白旅途要重新开始了。

  
  平安说,那一刻她不知这是又一轮回的开始。别人说,猜到了开头,没猜中结局。而她连开头都估错。

  后来在拉萨回重庆的三万英尺上,她想起“有些地方不是说回去就能轻易回去的”。原来,这话对于拉萨更加适用。

  无论去往周围哪里,都会回到这城。曾以为这便是这些年的最后一站,以为可以终结。然而,那永远是开始,永远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晚饭在阿罗仓吃的。那些一年前就已经熟悉的酒肉,平安觉得疏离。

  之后的时间,她跟他们流连在大昭寺的广场上。一年前也曾经这样流连。

  每天,都是寺里最大的铜雕柱上铃铛在风里晃动不止。声色清凉。

  每天,都是朝拜者们不停的用开水瓶装酥油倒进门口的大酥油灯塔内。这座灯塔永远不会熄灭。

  每天,都是长者携幼小在最简陋的福水桶前接受祈福。然后看幼小者额前的滴落,成为长辈们心里的慰籍。

  每天,都是无数孩子陪在寺门前磕拜的母亲身边。溜达。或转身。甚至参与其中。

  每天,都是广场上一圈圈长头不已的老老少少。他们的前额与鼻尖不断加深着一大一小两块灰记。

  每天,都是八廓街头化缘的喇嘛。面前堆放着允许施主自找散纸的身外物。

  大昭寺,始建于七世纪中叶……这些东西不可以不知,也可以无需知道。

  反正永远是雄伟建筑的凶悍。

  反正永远是善男信女的转来转去。

  反正眼睛里,镜头里,永远都是这些把信仰当成习惯之后的态度与行为。

  平安读过不少关于藏的文字,她只进过西藏一次,却不敢随从或泛滥大美、神奇那类的词汇。

  因为她觉得那根本是一股力量。强悍,甚至暴力的。让身心长久处于被撕扯的状态中。

  那个字眼会让她偶尔在上着上着班的时候忍不住泪流满面,连被同事看到都来不及谎称自己是对着电脑屏幕太久造成的。

  年幼时,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里有过那么一个情节:所有朝拜者都顺时针的转,而主人公在逆时针的走……

  这注定了,冲撞不断。

  暮色里,平安选择在逆时针出口的位置,擦身撞着那些信徒和围观者,看他们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徘徊,蹉跎,还有永无止境的乞求。

  每个人的头顶,墨云翻滚,雷雨逼近。

  寺庙门口最大的经幡柱下,平安终于见到一个老妪,没有转经筒,没有长头,没有任何朝拜性质的站立,下蹲。

  老妪走后,平安翻看了曾经漂浮在她蹲下时肩膀位置的那片黄色经幡纸,只认出最大的三个字,金刚经。因为那是繁体汉字,其他的全是藏文,不认识。

  平安突然有了在那张纸上打记号的想法。她还想席地而坐。有对那些转来转去身影视而不见的想法,甚至有空旷到只余一人的奢侈。眼球再如何翻滚也流不出来的狂妄。平安怪责自己,谁让你离她那么近呢。

  还有,她根本没料到若干天后自己会回到这里根本找不到曾经的痕迹,根本没料到在那个深夜把自己坐成老妪的样子。

  大雨倾盆而下,浇散了所有转经者,围观者……

  平安裹紧抓绒背心,躲在摊贩窄小的遮阳布条下,雨幕中找不到任何借口,只剩安静,冰凉。

  六个小时之后的黑夜,平安还是忍不住让那份在大昭寺前的狂妄灼伤了床铺上的白纸黑字。旁边的铺位,贝玛那年轻的生命正在磨牙。清晰有力。

  平安明白,很多东西,注定无论什么距离,都要经历冲撞,灼伤,然后才是平静。

  
  西藏,容易这般让人入戏吗。

  望着平安,我怀疑。连自己走了两三趟也觉过不真实。那么,我说我没有去过,不算自欺和欺人。这样才有下一趟,才可以用最初的心,做永久的事。

  
  清晨,平措五楼的天台花园里升起第一缕晨曦,另一边的山头却是白雪皑皑,烟雾缭绕。

  拉萨秋日清晨的寒凉早已渗透平安并不单薄的衣衫,甚至整个深夜她都在体会这种寒凉。

  因为相信单薄的睡袋,之后因为相信若干年的棉衣,之后忍不住唤醒身边的贝玛,莫名其妙的询问那床本来就在身下的被子到底在什么位置。

  不能说自己高反,那是前一日角色倒置而不在状态的延续。

  早餐。午饭。均无食欲。平安自问,拿什么来拯救你的睡眠。

  下午扎什伦布走一遭,却是回到一年前的哲蚌。蓝天,白云,铜雕柱,被风吹动的经幡,喇嘛露出雪白牙齿温柔的笑。

  平安思量,这一次似乎太过慢热。

(二)莲花难生(1)
四川旅社。门窗相对,呼呼啦啦的响个不停。

  睡袋里的平安一直瑟瑟发抖。到凌晨两点,她摸到自己的额头滚烫,便伸手去行囊摸索体温计,借着手机光亮甩了甩,塞进腋窝。四五分钟后,又借着手机光亮看到38的数字。

  起身用暖水瓶里最后一点水冲了一包冲剂。水瓶不保温,那水化不开药。

  平安一仰脖,那些粗糙的颗粒滑过喉管。

  又加了一条睡袋。还是冷。

  类似重症吸毒者的骨寒,好比三伏天晒在太阳里仍觉彻骨冻的那种。

  Leukopenia。这两三年不停的低烧加感冒。没法用抗生素。医生拿着血检单重复着那句:去做个骨穿吧。

  是免疫系统还是血液系统出了问题。平安总是这样问。

  不一定,做了才知道,有时候查不出什么来,不少人都有这种问题,压力大了,情绪低了,……医生也总是这样唠叨。

  左耳进右耳出。平安不想查。不是害怕知道什么,是觉得没必要。有,是迟早的。没有,也属正常。

  脑袋昏昏沉沉,而且后脑有种下坠的重。好象不是药力。平安在高热与混沌中挣扎着找寻。

  高反。是个答案。正常。

  一年前,纳木错的扎西半岛,神龙客栈的夜晚就是从这样的感觉开始的。

  隔壁床的隔壁床,老牛不断翻腾羽绒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