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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思存短篇20合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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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坊邻居也是这样,存几块钱茶水钱在这里,或者记帐,一并收的也有。小凤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把钱收下来,问:“还没有请教先生贵姓。”

  他想了一想,说:“我姓封。”

  小凤便请教他“封”字怎么写,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记在账本子上了,他看着有趣,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凤。”

  他又问:“你想不想念书去?”

  小凤摇了摇头,说:“爷爷说啦,咱们这样的穷人,没有读书的命,再说了,读书认字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问:“怎么不是好事?”

  小凤说:“爷爷说,懂得越多,烦恼越多。”

  他怔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老人家这话说得很对。”

  两人就这样说着闲话,最后小凤又煮了面条来,他依旧吃得很香甜,对小凤说:“过几日等有空了,我再来。”

  从这日之后,他却再也没来过。到了年底腊月结帐的时候,小凤记着这位封先生还存着钱在柜上,到了第二年端午节再算帐,这九块多钱依旧存在柜上,只不见他来。

  乌池的夏季最为漫长,等雨季一来,每日都霪雨缠绵,方是入了秋。

  这日又是大雨如注,街上行人断绝,连车都看不见一辆,小凤独自在店中,正给炉子换煤,忽然有客人进来,她抬头一看,认了半晌才认出来,不禁十分欢喜:“封先生!”

  不过一年不见,他两鬓的白发似乎多了许多,也似乎瘦多了,向她慢慢点了点头,倒还笑了一笑,依旧拣了靠窗的桌子坐下,小凤给他沏上茶,问:“先生还是吃面吗?”

  他摇了摇头,问:“你这里有酒么?”

  小凤说:“没有,先生若是想喝酒,我去隔壁陈生记买一壶,他们家倒是小槽坊的高梁酒。”

  他拿了十块钱给她打酒,她不肯收:“先生还有钱存在我这里呢。”解下围裙,揩了揩手,打着伞去隔壁酒坊,果然买了一壶酒回来。

  他接过酒去,闻了一闻,说:“这个倒真是高梁酒。”问:“有大碗没有?找两只来。”

  小凤去找了两只大碗来,他慢慢斟着酒,她就去厨房里炸了一点花生米,又把自家泡的咸菜盛了一碟子来,摆上桌子,说:“今天下这样大的雨,早上没有去买菜,先生将就着下酒吧。”

  他指了指凳子,说:“你也坐。”

  小凤不肯,他说:“我一个人喝闷酒没有意思,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她只好答应着坐下来,他问:“你会喝酒么?”

  小凤摇头,他就将两只碗都摆在了自己面前,端起来先呷了一口,又叹了口气。

  小凤见他落落寡欢,不知该从何劝起,他却慢慢的又喝了一大口酒,拿起筷子,却又在半空中停住,问:“小凤,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特别的后悔?”

  小凤想了想,说:“爷爷走了之后,我很后悔,有时候我不听他老人家的话,没有好好对待他。”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小凤说道:“先生也有孩子吧,一定也很孝顺听话。”

  他默然无语,过了片刻,忽然流下眼泪,小凤一时慌了手脚,惊惶失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过了好久,他才说:“从他懂事开始,犯了错总不轻饶,不是打就是骂。他跟我也不亲近,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考上了外国的一间学校,我不让他去,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顶撞我,把我给气着了。打得那样狠,他也不吭声,最后只问我:‘父亲,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一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到底喜欢什么……愿意做什么……我竟然都不知道……”

  他含着眼泪看着大雨中的永江,端起酒碗来,忽然一口气就将酒喝干了,拿过酒壶来,又斟上一碗:“我这一辈子,除了另一个人,就只对不起他……连他出生的时候,我都不在家里,一直到他快半岁了,我才回去,他从小就没看过我的好脸色,有时候明明不是他的错,我也算在他头上,拿他出气。他其实一直很听话,哪怕他自己心里不乐意,还是很听话,按我的意思去参军。是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他慢慢的将碗中的酒喝得干了:“他在我面前,笑的时候很少,这二十几年,我都没见他笑过几回……”

  小凤说:“已经过去的事情,您就别想了,凡事都要往前看的啊。”

  他凄然摇一摇头,又喝了一碗酒。

  小凤见他喝得这样急,怕他喝醉,一直劝他吃菜,他喃喃说道:“我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我们的孩子,我心里难受。我真的难受,我对他不好,是因为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咱们的那个孩子,所以我总不待见他,我心里其实是恨他,我更恨我自己……我这样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敢在我面前提你……我就像是真忘了你……但我知道,我总痴心妄想你还活着,哪怕你活着恨我也好。你恨我也好……”

  他泪流满面,伏在桌上,终于酩酊大醉。



一公尺【作者:匪我思存】 


  在时尚杂志的爱情小说里看到:“爱情根本就是化骨绵掌。”字字老辣仿佛毒药,唇角不由牵起微笑,彼此秋日艳阳,星期六的下午,自家露台上。八楼,不高也不低,城市的中庭。抬头碧晴湛蓝的天,俯瞰则是众生芸芸如蚁,随手抓了甜腻的曲奇饼,咬一口,松脆浓郁,漫不经心的想,那些杜撰的惊心动魄,纸上谈兵。 

  酒吧的名字是一首老歌,叫《城里的月光》,今时流行音乐争先恐后,一首首刷新的频率日新月异。难得还有人记得。也不过是风花雪月靡靡之音,虽甜得发腻其实也未见出奇,就像是她喜欢的曲奇饼。 

  喝掉最后一杯姜啤,恣意问:“础生,你肯不肯跟我结婚?” 

  乔础生正和一位妖娆的女客说话,应接不暇对方的花枝乱颤,百忙中抽空回过头来丢下一句:“林恣意,你喝的是姜啤,不是WHISKY。”恣意手里一张餐巾纸,揉得潮了,绵软微湿,纸巾上幽蓝的套色,城里的月光几个字,她想起新开张的时候问乔咄生:“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纪念旧欢吗?” 

  他眯起眼来笑:“是为了纪念你。”恣意哧哧的笑出声来。 

  CD是新晋的流行音乐:“我在一公尺之外的世界,一辈子回不了的原点,我这才发现你离我有多么远。”比她年纪还小的大男生,沙沙的唱着咫尺天涯的爱情。一瞬间怀旧起来,曾经最喜欢的歌曲名叫《幸福》,与同事一起去KTV,唱到:“终于还是差了这一步,停在幸福前方不远处。”无端端的感动,以为是爱情最好的绝响。 

  临了,一语成谶。 

  按照众人传说的剧情,理应泪如雨下,茶饭不思,气若游丝。她唯一能算得对号入座的情节是到城里的月光,一口气喝下三杯姜啤。回去收拾自己的物品时,嘴角犹噙啤酒的余甘。相识尹始,家宇不喜欢她喝酒,她从此滴酒不沾。不过以为唾手可得的是幸福,离自己只一步,一步之遥,于是百般隐忍,他不喜欢的,她努力去改。终究是痛改前非,剩了痛何如哉。亦步亦趋的努力,抵不过一句:“对不起。” 

  同样三个字,那一句说来是堂前双燕春无限,这一句便是无端却被秋风误。连眼泪都没有机会流给他看,迅速的换掉手机号。这个城市却小得可怜,兜一圈即是重逢。她照样笑得淡定从容,好男人并不少,信手拈来足可以抵挡面子, 

  乔础生说:“你骨子里是天性凉薄。”其实她脾气极好,做客服主管,专事应付难缠投诉。与同事关系融洽,朋友不多不少,偶然出去吃喝玩乐。谈过数次恋爱,平淡无奇的收场。乔础生认识她太久,记忆仿佛停留从前,还以为她是初初咄咄逼人的林恣意。 

  一次说到:“恣意这名字多好,可惜人生十有八九,不能恣意。” 

  他在那吧台那端闲闲看调酒师一只手上下翻飞,咦了一声反问:“你以为你还不够恣意肆意?” 

  她避重就轻的微笑:“可惜我是独生女,若有个妹妹,可以取名叫肆意。” 

  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自己想来,也确是天性凉薄。日子弥久,愈是惊痛。不进不退,不冷不热,不卑不亢。试探的触须伸出去,稍稍风吹草动,马上缩回坚硬的壳里。光阴轻浅,他与她身旁多的是别人。 

  中秋节酒吧里很热闹,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酒吧散落的餐几上插大瓶的姜花,纷乱的细茎清冷的淡香,流光溢彩的灯光格格不入,连这种细节也中了亦舒的毒,附庸风雅再添新章,她对乔咄生说:“不如换木樨,还可以应景。” 

  新迁的房子是九楼,越住越高,九霄云外迟早是触手可及。露台上夜风吹来,秋凉如水,捧杯红茶看街景,攒珠一样的灯海,再好的月也黯然失色。想起来歌词里唱: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不思量,自难忘,到底是意难平。他与她仿佛赌一口气,又或许确实是缘浅,即使兜兜转转,仍然隔着一公尺的距离。 

  就是这一公尺罢,不远不近,不离不弃。 




意难平(作者:匪我思存)



  “唰”一声拉开窗帘,深呼吸,对着中庭无数明珠样散落的景观灯,草坪与树皆是幽幽的绿,而秋风凉意,轻拍着脸。

  风里有桂花香。

  飘窗铺的绒垫上扔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美意认真的翻拣了一下,有两只方枕一只糖果枕斜倚着饼干筒开封精美月饼匣半包梳打两本小说一本宋词七八张CD甚至还有一只亮闪闪的耳环,美意摸了摸耳朵,果然是失落了一弧?

  小小的白金耳环,重新在耳上摇晃,她赤着足走到客厅去,白色大理石的地面,冷得她足尖都要蜷起来,窗下的夜里像条河,淌着无数车灯。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忘记关,呼噜呼噜像个盹着了的人,随手关掉它。开冰箱,大瓶可乐,满满斟上一杯,一口气喝完,头脑无比清醒。

  有薯片,吃起来咔哧咔哧,寂寞的房子里格外清晰入耳。

  返回卧室时电脑已经进入屏保,一行妩媚的樱桃红:“景点不开放,游客止步。”

  启川第一次看见时,几乎要失声大笑。

  如今他笑的时候很少,很少,美意有段时间像薄皮的葡萄,轻轻一碰里面的酸涩就要迸出来,歇斯底里的扑在客厅落地窗上,疯子一样的叫:“赵启川你再说一句我就跳下去。”

  他沉默片刻,说:“你跳下去好了。”

  抓起花瓶就往他头上扔去,他往旁边一闪,咣啷一声跌得粉碎,一地冷冷的白碎瓷片。她抓起外套出门,玄关处没有开灯,赤足急切的踏在皮鞋上,鞋尖的水钻硌得脚心酸凉,将门重重的掴上,惊天动地。

  然后在公园的树荫底露椅上一直哭一直哭,小径深处都是情侣,一对对无限温存两相缱绻,唯有她坐在那里哗啦啦的淌眼泪,哭得精疲力竭,四面都是柔软的黑色,很远的地方才有路灯,桔黄色的光一层层撒下来,像是沙子撒到眼里,更多的眼泪涌出来。

  凌晨一点钟才回家,没有人,四壁冷冷的墙,连灯光都是冷的,屋子像雪洞一样,她慢慢擦干眼泪,给自己沏一壶热茶。一小朵一小朵洁白的茉莉花,开在玻璃壶滚烫的沸水里里,浮浮沉沉。

  那还是在咖啡厅里,她软绵绵的羊绒披肩上缀着流苏,漱漱的轻颤,洗手间的大镜子照出苍白的一张脸,几乎没有勇气走出去,襟上别的紫兰花幽幽吐着一脉芳香。她脸上滚烫,可是手心冰凉,过道很窄,她目不斜视,从无数原木色的桌椅间穿过去,有人叫她的乳名:“妹妹。”她转过脸去看,原来是赵启川,他们一桌男男女女,立时便有人笑起来:“启川启川,原来你还有妹妹。”

  赵启川笑着问她:“是约了朋友?”她本能的望一望走道那头的一对男女,忽然嫣然一笑:“是啊。”他手边正是一壶茉莉花茶,洁白的花在沸水中沉浮,一一舒展开来往日的明媚鲜妍。

  启川那样知头醒尾的人,不过略一留意她的神色便猜到三分,问:“我陪你过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是衣冠楚楚,温文好看的斯文男子,自报姓名即令郑威海微微一惊,启川微揽她肩头向他与那女子微笑:“美意说晚上有事情,我并不知晓她与二位亦有约在这里。”轻描淡写一句话,郑威海已经笑得颇为勉强,高下立现,她奇迹般扳回全局,大胜而归。

  从咖啡厅出来同他一帮朋友一块儿宵夜,三五杯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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