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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令人心惊的沉默,苏辛夷发现她和叶缙南之间的谈话,真的很难平和有序的进行下去。
她太倔强,认定的事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再更改;而他,一味地认死理,人生的前二十年太过被宠爱,已经忘了这世上还有拒绝这码子事,就算撞到了南墙依旧心不死,执着得可怖。
这样的两个人,怕是再没心平气和就事论事的时候了吧。
苏辛夷在心里喟叹的时候,没留意叶缙南已经站了起来,拍怕裤子上沾染的尘灰,面无表情地边走边说:“去我家拿东西吧。”
苏辛夷一惊,今天的叶缙南格外地好说话。
叶缙南也没有开车来,但高中离叶缙南在C城的房子并不远,有公交车能直到,于是两人便难得地坐了一次公交车。
上了车,叶缙南便径直往后面走,对立在门口的自动投币箱看也没看。司机皱眉忙叫住他,却见他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不知所谓何事。
苏辛夷忍住笑,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往后走她来处理,从包里掏了钱当着司机的面投进自动投币箱里,因为笑得太厉害了,连投钱的手都是颤巍巍的。
“司机刚刚叫我干嘛?”夜里的公交车上一片空空荡荡,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叶缙南拣了后面靠窗的一个位置,将头扭向窗外,装作看夜景的样子不经意的问道。
敢情这大少爷还没明白呢,苏辛夷忍笑到快肚子疼了,好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坐公交车要自动投币吗?”
叶缙南讪讪地,有白亮的路灯光从窗外透进来,映在他脸上,很容易就看出他脸红了:“我不知道啊,我……我从来没坐过公交车……”
苏辛夷哑然,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叶家的大少爷到哪不是有专车接送,除非闲着没事出外体察民情,不然这公交车跟他倒真得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你跟陈阳也进经常来坐公交车?”叶缙南问道,苏辛夷听不出他这句话里的情绪,好像真的就只是顺口随便那么一问罢了。
“他有车,当然不会经常来坐公交车了,不过以前在英国,倒是常常挤公交。”苏辛夷也就当朋友之间的闲聊,虽然这气氛有那么点怪异。
“你真的要嫁给陈阳?”叶缙南这次是盯着她问的。
苏辛夷挑眉,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对陈阳那么感兴趣:“有什么不妥吗?我和他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况且都不小了,结婚也很正常吧。”
叶缙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算他并不如你所看到的所想象的那样,你也要嫁他?”
苏辛夷犯疑了,他这话明显就是话中有话:“叶缙南,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太笨听不懂你的一语双关,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了吧。”
叶缙南真的在思索了,好像在心内衡量到底该不该说,半晌才道:“我只是想告诫你,不要太相信眼前所见,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苏辛夷失笑:“叶缙南,你今天是怎么了,化身哲学家?我跟陈阳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起在英国也经历了不少的起起落落,他的为人怎么样,我还是清楚的。”
“你清楚他?那你清不清楚他的家人呢?”叶缙南紧逼,这时正好公交车到站了。
苏辛夷跳着下了车,不以为意的答道:“你是指的他爸爸?我见过了,人还不错啊。”
“你见过了?”叶缙南大骇,也紧跟着跳下车,抓着苏辛夷的手腕逼问,“你今天没来接我出院就是去见他爸爸了?”
苏辛夷被他抓得手腕生疼,难受得挣扎着:〃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纠结陈家父子。”
叶缙南不答,只是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放轻了些,表情凝重,严肃地道:“苏辛夷,答应我,不要嫁给陈非池,不要跟陈家父子有任何牵连!”
再一次被提到陈非池这个名字,苏辛夷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一分,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却像超重的砝码,一点点叠加到心上。
chapter61长夜漫漫心碎裂
叶缙南为何三番两次强调,她不能嫁给陈非池,她不能跟陈家父子有牵连,好像这一切不仅仅是他的不甘那么简单,苏辛夷觉得心累,不想猜也猜不透。
“你若只是一味的告诫,那我想用不着了。”苏辛夷不客气地打断,示意她只想拿了东西就走。
叶缙南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良久,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般,一马当先在前引她往屋里走。
这处房产只是挂在叶缙南名下,他平日里很少来这边落脚,但一直有专人打扫,也不见尘埃满屋的景象,反而格外的整洁。
叶缙南指了处椅子让拘谨的苏辛夷坐下等等,自己进了房间拿东西。
半晌,叶缙南才拿着一个包好的大袋子出来。苏辛夷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走过去颤抖着接过。
里面的东西用塑料袋子反反复复包了好几层,苏辛夷小心翼翼地打开,像是朝圣般。
首先映入苏辛夷眼帘的是父亲死时穿的警服,飞溅在上面的血液早已凝固,轻轻地展开衣服,能轻易地找到两个烧焦的孔洞,分别位于左前胸直贯心脏的部位和腹部。
苏辛夷手抚上这两个焦黑的孔洞,脑海里不由得像是放电影般浮现出子弹迅疾地穿过皮肉,打进父亲身体里的景象。这一幕太过残忍血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左手牢牢地捂住嘴,却还有些关不住的抽泣从指缝中泄出来。
叶缙南上前将她瘦弱的身体拥进自己怀里,大手轻拍着她因为伤心而轻颤的背,一遍一遍简单却坚定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平日里畏他如猛兽凶禽的苏辛夷,在这种急需慰藉的时刻没有再推开他,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他胸前,听着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总算是回复了一点生气。
染血的警服里包着一枚护身符,黯淡少光泽,被透明的塑料膜包裹的边角已经有些微的翘起了。苏辛夷握着这枚护身符,心脏的跳动不自觉地竟漏掉了一拍,这护身符是她初中时去市郊据说很有名的大佛寺求来的,本来这廉价产品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却没想父亲留了这许多年,直至死去这枚护身符也陪在他身边。
苏辛夷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泄洪,七年来她的泪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之后,苏辛夷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身在叶缙南的处所,刚刚沉浸于悲痛之中,倒是忘却了这茬。于是,不好意思地胡乱抹去眼泪拿了东西就要告辞。
一只手伸出拦住了她,叶缙南扯过一旁放着的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也不理会她的躲避,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一字一句很是正经地问道:“你还是决定嫁给陈阳?”
苏辛夷仰面看他,泪痕还未干,映在眼角似两片干涸的柳叶,叶缙南突然为自己的决定而觉得残忍。
“叶缙南,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的人生你已经无法再参与了,放手吧!”
话音未落,苏辛夷在叶缙南的眼里竟看到了阴冷的神色,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绝。
“对不起,辛夷,我爱你。”
叶缙南说着情话,却伸手夺过苏辛夷捧着的父亲的遗物,一把将其丢到几步开外的沙发上。
苏辛夷看着遗物呈抛物线状落在沙发上,转身就想跑过去拿,却被叶缙南拦腰抱住往卧室拖去。
卧室距离客厅只有几步之遥,叶缙南力气大,就算苏辛夷用尽了力气挣扎也还是徒劳,很快就被拖了进去。
苏辛夷不知道这叶缙南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气得脸涨红了一片,蛾眉倒竖,瞪大了眼望他,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尖利,怒斥道:“叶缙南,你要干嘛!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快放我走!”
叶缙南沉默着,用脚尖将卧室门关上,依旧死死地抱住苏辛夷不撒手,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呼吸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
“叶缙南!”苏辛夷双手把住他的肩,想要用力撑开两人间的距离,却只是徒劳。一阵挣扎,苏辛夷已几近力竭了,稍微一松懈就觉得整个人被凌空抛了起来。就算是轻抛,床上也铺着棉被,但苏辛夷依旧觉得全身快被震散了架,一阵头晕目眩。
还没等她清醒过来,一个重物就压了下来,不出意外正是叶缙南。
“辛夷,只要你整个人都属于了我,你就不会嫁给陈阳了。”叶缙南近乎着魔般地在苏辛夷耳边絮语道,手抚上她的身体。
他深情的动作却让苏辛夷不寒而栗,他的指尖有些微的薄茧,跟滑腻的肌肤彼此摩擦,惊起一阵抑制不住的战栗感。
随后他的唇如影随形地覆了上来,苏辛夷死死地闭着牙关,却无法反抗,只得任他的舌在唇齿之间流连。叶缙南不慌不忙地辗转着唇舌,一只手不经意地从下伸到苏辛夷下巴处,稍一用力按压,迫使她不自觉地微张了口,然后他的舌便灵蛇样溜进去,攻城略地毫不手软。
苏辛夷对于亲吻之事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代与叶缙南的浅尝辄止,这般疾风暴雨的亲吻她压根没见识过,岂能是叶缙南的对手,没多久便整个人晕晕乎乎地瘫软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嘴角牵起一根根连绵的银丝,显得暧昧而情*色。
此时苏辛夷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叶缙南嘴角邪魅地拉伸翘起,终是将心内最后的一点不安和愧疚抛掉了。和这么具温香软玉的肌体肌肤相亲,叶缙南全身的似被点了火,烧得他快要丧失掉最后的理智,不由自主地乘胜追击。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来,雨滴“嘀嘀哒哒”地敲在玻璃窗上,奏响一曲夜之歌。
无暇倾听者夜雨,苏辛夷只觉度秒如年,当疼痛从身下传来的时候,她的泪终是从眼角滑落,只是那个肆虐的人却没有发现。
而夜,漫漫,还很长……
chapter62一片黄连苦
天光终于一点点亮起来,苏辛夷呆滞地睁着双眼看窗外的光线变强,手脚因为长时间受制,已经僵硬了。
被子盖在身体上,就像是覆盖着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血液仿佛是凝固了,就连心跳都停止,整个人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身畔侧身而睡紧紧抱住她的人,此刻正在熟睡,看着他的脸,苏辛夷就会想起昨晚酷刑一样的经历,眉头不由厌恶地皱成一块儿。
她该哭么?还是该愤怒?抑或,应该被伤心难过失望等等情绪淹没?
或许,她是应该这样的,可是有些情绪太过浓烈,反而发泄不出来,就那么沉在心底,整个人好似那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
躺在旁边的人轻微地动了下,抱住她的手臂也松了松,她忙不耐地将身体移出被禁锢的空间,隔开与叶缙南之间的距离,只是这样轻微的移动,下身即出来一阵痛感,让她不由呻吟出声。
只是一声小小的惊呼,还是惊醒了那个昨夜化身恶魔的男人,他睁眼见苏辛夷还待在自己身边,还未清醒意识却也绽开一个笑。
望着叶缙南孩子般舒心的笑,苏辛夷迷惑了,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见过他这般少年风一样单纯的笑了,回国以来虽然两人碰面不少,但都是冷嘲热讽以冷笑嘲讽的笑居多,此刻在这种窘迫的境况下忽然见了年少记忆中的笑容,居然还会有心动的感觉。
“辛夷,早!”叶缙南又移过身子来搂她,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夜之间便从七年前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误会都是梦魇而已,梦醒便不存在了。
苏辛夷又往后退了一点,已经退到床的边缘了,忍着身体的疼痛不强烈的不适感撑起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穿上。
那神情淡漠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却让人寒到了心底。
叶缙南方才想起,此刻的平和不是因为两人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了,而是爆发之前的片刻安宁,心里立马慌了神,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苏辛夷,却被她又一次避开。
“辛夷……”叶缙南从床上跳起来,想要跃过去抓住她。
苏辛夷像是那惊弓的鸟儿,将外套披在身上,拉开门就跨了出去,确定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不带感情地说:“叶缙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我嫁给陈阳,是看不得我过得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你以为这样便可以达到目的了么?一层膜而已,你当我真会介意?我再不会被你被回忆禁锢,我是真的自由了。”
叶缙南知道苏辛夷,她若是还肯跟你吵闹,不管你们吵得有多激烈多不留情面,那都说明还有转寰的余地,若是她压根不愿再跟你说话,那事情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叶缙南,你好自为之。”这几个字,苏辛夷说的决绝而狠烈。
而后,叶缙南只听到一声狠狠的摔门声。一切归于死寂,不仅是声响,连带着那颗充满希望的心。
叶缙南住的地方离闹市区不远,幸好早上没什么人在外,苏辛夷摸了摸脸上,眼泪什么的混成一团凝固了,现在这张脸一定花的很好看。
清晨的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苏辛夷穿的不多,此刻已经开始打颤了,忙抬手拦了一辆车回家。
坐在车里,看这个城市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