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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才从邵至刚那里。得知盛青、吴天宝都想涉足盗版制碟。他们对邵至刚的主意有些依赖。邵至刚还没有想到参与进去。
四凤桥饮食广场的成功,其实将前门商贸区的繁荣延伸到四凤桥以南。他当时没能说服张将新光旧厂的那块地拿下来,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商业地产没有兴趣,但是他这时缺乏撬动商业地产的资本。
邵至刚找张恪讨论过这事,但是张恪觉得时机没有成熟。
九五年是国内经济进入新一轮高通胀期地第三年,九四年商品零售价格上涨21。7%,一列紧缩政策,为了及时稳定形势,采取极其严格的行政措施,包括限期收回违规拆借贷款,加强对银行贷款额度的控制,重新审定投资项目等等,加上央行提高存贷款利率,在这样的环境下,民营企业或者个人从银行贷款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就算搞来常规贷款,高额地贷款利息也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承受的,这也是九十年代中期,民营企业发展缓慢的一个原因。
邵至刚想在九五年就从银行获得撬动商业地产的巨额资本难度极大,他都没有可抵押的实体资产,没有人会为他担这个风险,就算锦湖凭借徐学平的关系,也要有很好的借口,才能从银行贷出真金白银。
张恪收购原为益隆镇所属地集体企业爱达电子转为完全的私营企业,靠着各种关系,拿爱达电子的资产抵押实打实的从银行贷两百万没有问题,但是贷两千万,只怕要海州市委开常委会讨论觉得爱达电子的确需要而且值得市里鼎力支持才可能办到。
与民营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向银行借贷的难度相对低一点,而且中央各部委内部掌握着许多低息或免息的中长期贷款指标。
从九三年开始,国内对污染严重的造纸产业进行大规模地整治,国有造纸厂的技改资金可以向国家发改委审请低息贷款指标,但是指标毕竟有限,要想获得更大的份额,就要各显神通。
地方上会支持集体造纸业进行技改,提供低息贷款,私营造纸厂要是拖不过去,只能面对被关停的命运。
锦湖对海州造纸产业进行整合,也必须有效的利用这些条件,才可能从发改委搞到低息贷款的指标,首先定位于海州市内国有造纸厂。国有造纸厂才能审请专项使用的低息贷款,但是要从发改委手里搞到这些指标,除了海州市积极要求省里做工作,还需要锦湖动用其他关系。
一直要等到九八年之后,国家经济状发生根本性好转,中央对贷款地控制才不那么严格,跟“国退民进”地节拍吻合,邵至刚地人生轨迹不发生改变的话。也是到那时才能通过丁向山地关系,接二连三的利用银行贷款收购破产或将破产的国有企业。
但在九五年,邵至刚只有利用自行积累或者通过民间借拆的方式获得资金,而通过这种方式筹集的资金量极为有限,肯定无法支撑他炒作商业地产地愿望。
四凤桥饮食广场走到这一步,维持正常运营的事情有人各司其职,也没有其他地方重新启动类似项目的时机。邵至刚真是清闲下来。
目前还没有到进入商业地产的时机,就算四凤桥项目获得成功,也并不意味着就是进入商业地产的时机,九七年东南亚金融风暴,对国内经济影响最大的就是商业地产;但是由于九七东南亚金融风暴令东南亚各国制造业惨受打击,反而让国内的制造业迎来最佳地发展时机。
提起商业地产,张恪一直想以锦湖的名义在沙田那边收购几栋宅子。见邵至刚闲来无事,他又对商业地产那么感兴趣,便委托他跟许鸿伯去处理。
丹井巷、街市位于沙田的腹心,也是旧时海州城的中心区域,多为当时城中官宦富人居住,整条丹井巷通直整饬,两边多大宅深院,常有大树盖过院墙。将整条巷子都遮住。目前一处宅子往往住着两三户人家,要是安分居住还好,但是国内分门别户的心思很重,常常在院子里砌墙隔断,又打穿院墙重新开门,将这些宅子的格局完全打破。
位于丹井巷、目前已经是省级文物保护建筑的滞园,前后四进院子。修缮前住了十一户人家。市政府将滞园留归国有。除了安置原来十一户人家之外,还花费近百万修改旧宅。
张恪想到让包括丹井巷在内地沙田东片建筑群得到保护。就要大规模的商业拆迁在丹井巷以西嘎然而止。
邵至刚在海州交游广泛,许鸿伯又是海州市的民间闻人,他们代表锦湖到丹井巷附近收罗好宅子,瞬时传遍海州,就连张恪的小叔张知非也赶过来问张恪是怎么回事。
这时关于市政府要启动沙田旧城改造计划的消息也相继传出,而且旧城改造方案的版本不尽相同,有说会将整个沙田一次性拆除,有说保留东片,拆除西片,有说从西逐步向东拆除,
唐学谦也给蒙在鼓里,他觉得这些消息传得有些突然,影响又大,既然跟锦湖在丹井巷收购物业有关联,唐学谦不便直接质问谢晚晴,就特意让张知行试探一下张恪,搞清锦湖有什么动作。不违反原则,市里配合一下也无妨,但不能让市里这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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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鸿伯之前向市里提供那份方案没得通过,那么庞大的预算,连拿到市政府办公会议讨论的机会都没有,张恪自然不会暴露他想保留沙田东区地意图,何况他这次动作不算光彩,可能会牺牲别人,甚至会让海州市商业地产发展陷入混乱无序,但是张恪觉得为了保留沙田东区这么有意义的建筑群,一时的牺牲都是有必要的,更何况不用牺牲他自己的利益。
张知行从张恪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没有机会与谢晚晴遇到,又不便直接打电话去。
倒是四月底一起吃饭时,唐学谦直接向张恪问起这事。
张恪只是说:“沙田西片整体拆除、保留东片,这个方案兼顾发展前门商务区与保留海州特色的两方面,锦湖在丹井巷购置物业,就是赌市里会实行这个方案啊。”
唐学谦轻轻一叹,说道:“哪里会这么容易啊?许鸿伯提出要保留丹井巷以东地区域,预算要十个亿,这不是我说了算就可行地,市里拿不出这笔钱来,这个问题拖着一直没有讨论,就看不到有缓冲地可能啊。市里只能有重点的保留那些划入文物保护单位地建筑。”
“这么说是要全拆?”张恪问道,“我们手里就两栋宅子,全拆掉也会有拆迁费补偿,不可惜。”
“差不多就这样子,也快拿到台面上讨论了。”
“那就全拆好了,海州有那么多的特色建筑,也不一定要保留沙田那一片……”张恪无所谓的笑了笑,“要拆就快点拆,那一片也太破旧了,最快的方法就是从沙田的腹心街市那里破开,将整个沙田西片都列入第一批拆迁计划中,两批将整个沙田都拆干净。”
唐学谦当然也希望如此,摇头笑了笑,说道:“这个难度太大了,沙田西片有六七千户人家……”
“唐伯伯难道不想在两年内将沙田那片都解决掉?四凤桥的地价在短短四五月内涨了多少倍?商业资本对地价最是敏感,沙田西片紧临前门,只要市里有决心,谁能预测那里能吸引多少资业资本?实在不行就在街市那边挑一块地试试水,看看外界的反应。那里应该是西片地段相对较差的,看看商业地产的魔力到底有多大!”
唐学谦哪里想到张恪打的主意是甚至不惜让海州市商业地产陷入停滞也要保住沙田东片区域。
第152章 拆迁之痛
整个九十年代,对市民利益侵犯和剥夺比较严重的还有拆迁问题。
城市改造拆迁危房本是好事,整个八十年代旧城改造的指导思想是“原拆原建、房屋还迁”,被拆者迁后必给其屋,而且住房条件得到改善。
九十年代“上海模式”被全国范围内借鉴,上海改造浦西旧城区,采用全拆除异地新建的方式,将城中心的旧房拆除,建造高档写字楼、商业地产,在城中心以外建造新的居住社区安置被拆迁市民。
上海模式属于“建新城”模式,当时国家提倡这种模式,各地也就纷纷借用这种模式,非常方便通过国家的审批。但在整个九十年代,没有哪座城市有上海的财政实力,在拆除旧城之后,还有能力建设一座新城来安置被拆迁市民,往往是“拆而不建”,改“房屋还迁”的良性模式为“货币拆迁”。
自从九十年代“货币拆迁”作为“好经验”推广取代“房屋还迁”后,市民就害怕起拆迁来了。因为拆迁给的那点钱与房价之比相去甚远。特别是有些城市的领导想“招商引资”都快想疯了,那些商人和资本家在他们眼里成了能使自己获取政绩和私利的救星和财神,有的领导甚至以威胁的口气对下面说“谁吓跑一个外商我拿谁是问”、“谁跟政府过不去政府就跟谁过不去”等等。因此只要前者看中一块地方,后者就充当马前卒——运用手中的权力强迫该地方的居住者拆迁。十几年后拆迁公司多为私有,拆迁情况得到改善,九十年代的拆迁公司皆为国有,皆为国有的意思,就是可以无限制的采取大量地行政手段强制拆除。这更使市民雪上加霜,他们中的一些人原来尚有陋室可居,拆迁后反而上无片瓦。野蛮拆迁使房地产商笑逐颜开,被拆迁者叫苦不迭。即使多数人拆迁后买了房也是被逼无奈,債台高筑,过着住高楼喝稀粥的日子,而一些领导却以此作为政绩自我吹嘘粉饰太平。
沙田旧城大模范拆迁已经不可避免,市里也不可能在沙田这块商业宝地建造住宅社区来安置被拆迁市民。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建设新社区安置被拆迁市民的计划,最终只可能采取货币拆迁的模式,而海州在二千年之前的房地产市场根本就容纳不了几万户之巨的拆迁规模(拆迁费用很低,而九十年代被拆迁市民的经济条件普遍较差,不足以形成大地房地产市场,那时还没有房贷一说)。为了缓解矛盾,拆迁公司纷纷在远离市区的城乡结合区建造大量质量低劣的无产权的安置房,将无力在市区购房的市民大部分赶到那里去。
唐学谦也会推挡不住建设新城的诱惑,九十年代,官员地政绩很少与市民利益划上等号,即使是唐学谦也不例外。
张恪一向认为城市建设就没有“牺牲少部分人利益是可以的”说法,但是利益牺牲也轮不到国家公务人员的头上。所以“为了大局牺牲少部分利益是可以的”想法在市里很占上风,他们永远都感觉不到切肤之痛。
张恪坐在唐学谦的对面,心想唐学谦再也不可能感受到那种被驱逐的痛苦吧!张恪倒是有切肤之痛,父亲辞去公职之后回到师院,师院没有给再安排住所,那时还有一些积蓄,就在沙田买下一户私房,九七年赶上旧城改造。幸好小叔接济,若不是如此,再赶上父亲给驱逐出师院,还不晓得家里会怎么的惨状。
毕竟在沙田生活了两年,虽然短暂,但是对周围被拆迁者地状况都有了解,特别加上当时正搞“国退民进”。大量国有企业职工下岗。一部分家庭两难相逢何其凄惨。他们想利用物权法保护自己的权益还要等上十几年才行。
这已不仅仅是旧城保护的问题,既然海州城建设得再漂亮。也不能以上万户市民所承受的拆迁之痛为代价,唐学谦既然要试,张恪倒是想着拖一拖他的后腿。
唐学谦不清楚张恪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张恪的话让他颇为心动。
四凤桥饮食广场的成功,令前门的繁荣延伸到四凤桥以前,特别是四凤桥饮食广场高额地地租引起市里极大的关注,有价值的土地并不仅仅局限在前门之处,让唐学谦看到快速推动沙田旧城快速改造的希望。
即使如唐学谦这样的睿智,也无法想象情况的复杂。
九十年代海州市的拆迁公司都为国有,张恪还记得有一家拆迁公司地主管单位竟然是市文物局,也就是这家拆迁公司毫不手软地拆除大量原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地建筑。市里拨给被拆迁者的拆迁费用本来就不足,但是却大量地给这些国有拆迁公司所截留。当时国有拆迁公司的利润是现在私营拆迁公司所望尘莫及的。
巨额的利润截留在国有拆迁公司里,随后又通过名目繁多的投资手段,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唐学谦能一下子就打破整个海州市官僚体系的传统改变这种事实吗?
张恪心想: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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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许鸿伯深处民间就有相当深刻的认识,当然,就凭着这点,想劝阻唐学谦暂时放缓对沙田旧城的改造,也不可能,毕竟不止唐学谦,市里其他人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