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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兮写字很慢,现在还在趁着值日生没擦黑板的时候记笔记。她记得很专注,连脸上蹭了一点钢笔的印迹也没有觉察。舒朗压在脸下面的手臂动了动,竟然有给她擦干净的冲动。还好,他已经完全清醒,神智足够在身体四肢做出不理智的动作之前及时制止。
他没有动,只是维持那个趴卧的动作偷偷窥探着她,他有无数次这样做过,说不清什么原因,这个不爱说话的女生总是莫名的吸引着他的视线。
漫兮还是觉察了这样若有似无的视线,掉转过头的时候,舒朗正好直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她摇摇头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再上课的时候,舒朗竟然百年不遇的没有睡意,可那位鸟语老师讲得又实在无趣的很,只好随手捡起桌边的笔记本翻看:足足几十页的笔记,工工整整,虽然他不知道那些课具体讲过什么,但他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没有缺过任何一次的内容。
“哎,借你的笔记看一下。”一放学,舒朗便主动叫住周宁。
自从上次被舒朗在众人面前驳了面子之后,周宁已经很久没和他有过什么“官方往来”了,这一次他主动借笔记真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也忘了以前的不愉快,愣愣的捏着笔记本,“哦,好。”
她还没说完,舒朗已经拿过去翻看着,也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又还给了她,“谢谢。”
“这么快就看完了?”周宁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完了。”舒朗说完又转过头去。
漫兮几乎是逃跑一样前几个就出了教室门,舒朗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有些好笑,低头便看到了她书桌上的一本书,只扉页上三个字“路漫兮”,那娟秀工整的字迹,除了她还会有谁。
最近,老师们发现,差生舒朗不再旷课,迟到和早退,连课堂上的睡觉时间也变少了,当然,除了实在他听不懂的外语和不感兴趣的语文课外。
武老师一个劲儿的夸去送作业本的周宁,说她没辜负老师的希望,终于换得浪子回头。
周宁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心里却不是滋味,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难道真的是自己感化了舒朗?可看着也不像啊。
一大早,漫兮便赶到了学校。今天是她值日,她习惯提前和班长要了钥匙,然后早到。
像以往的任何一个早晨一样,学校里很安静,路边笔直的行道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唧唧欢叫,漫兮把车子推进车棚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一辆很眼熟的飞鸽。她早就注意到,他和她的车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大了一圈。
五层的楼梯,她是小跑上去的,到了教室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门上一把大锁,满心的欢喜顿时一扫而空,像是浑身轻飘飘的气球被人扎了一个孔,“呲”的一声就瘪了下去。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悻悻的去开门。
“同桌,早啊。”一个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突兀的响起。
漫兮被吓得短促的惊叫了一声后赶紧捂住嘴。
“这样就被吓到了,你的胆子一直就这么小吗?”舒朗把拖布当拐杖单手扶着立在那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舒朗抬手指指靠走廊一边一扇开着窗户,“一把锁可难不倒我,小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我值日的。”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喊,可是漫兮仍是想要对方口头上的肯定。
“你没记错。”舒朗说完便弯腰继续拖地。
“那我……你……”
“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说了吧……我的笔记还不是你记的。”
漫兮有一些明了,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欣喜,说出的话都是言不由衷,“武老师很关心你,我们大家包括周宁都很关心你。”
舒朗不置可否,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水桶,“扫地什么的都完了,就差擦桌子和窗台了,水我已经打好了。”
“哦。”漫兮恍然大悟,赶紧放下书包去洗抹布,把手伸进去,没有意料中的冰凉,触手都是满满的温暖,原来他打得竟然是温水。
“上次在步行街的时候谢谢你,”漫兮擦着窗台貌似无意的说。
“恩?”舒朗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
他果然忘了,漫兮赶紧又说,“哦,没什么,你要是没想起来就算了。”
“你说的是买红豆的那次吧,我没忘,那首诗怎么念来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什么愿君什么……”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漫兮停下手里的动作,徐徐的接下去,说完朝他一笑,却见他也正看着她,心里忽然就被什么撞了一下,重重的跳起来,赶紧低下头去使劲儿的擦着窗台。
半响,舒朗轻轻咳了一声,“那个窗台你已经擦了十几遍了,要不要换个地方擦擦?”
“哦,好,厄,这个窗台怎么这么脏。”漫兮囧得无地自容,想方设法的没话找话,“对了,怎么一直没再见过你的那些朋友们,还有……你女朋友?”
“他们都不是咱们学校的,是我初中时认识的,还有在网吧,录像厅……”他刚说了两个地方又想到漫兮不会了解,便停住,“你还记仇呢,那女的早分了。”
见漫兮没有说话,舒朗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浮气躁,“其实也不算什么女朋友,大家闹着玩呢,没人当真,真的。”
“哦,呵呵,那应该挺好玩的。”漫兮干笑了两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好玩?”舒朗玩心忽起,走到漫兮身后,压低声音说,“那你要不要试试?”
“啊?”漫兮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在说。离得近了,才觉得他眼神的专注,就像茫茫宇宙中突然出现黑洞,对周围的事物都有无限的吸引力。她的大脑都停止了转动,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他的话,“试试?”
舒朗却后退了一步,偏头笑了,前一秒还冷峻的面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让本来比同龄人成熟的面庞露出些稚气来,显得眉目清朗,“逗你玩呢,还当真,路漫兮,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漫兮不再言语,默默的回过身去,也不看他。
“生气啦,开个玩笑而已,”舒朗俯身探头过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不会吧,真生气啦,怎么办,要不然罚我替你值日一天,三天,五天,十天?不是吧,难道要一个学期?”
漫兮终究是被他的无赖样子逗笑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舒朗,你真无聊。”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学期我和你一起值日好了,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舒朗被她一瞪,心里受用的不得了,干了一早晨的活儿也丝毫不觉的累,反而更加兴奋,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看着他跑着去倒垃圾的身影,漫兮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原来他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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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早自习前都是例行的卫生检查时间,这周恰好轮到文修远值周。那丫头一大早顾不得吃早饭就走了,以他对她的了解,一定又是值日。明明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在漫兮看来总比别上上心很多,反而是自己的事迟钝得很。
远远的看到四班的门口,文修远便吩咐其他几个同学到别的班检查,四班自己来负责。
一进四班的教室,不用说顿时惊起女生一片惊艳的目光,一班的文公子永远都是这么的高贵优雅,让别人全都望尘莫及。
文修远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中,没有丝毫不适,在他眼中,除了坐在中间低着头的某个身影,其余的统统以南瓜代替。
他坦然的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可能遗忘的死角,结果和预料的一样,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就如她给他收拾的房间。
文修远脸上不动声色,拿出面巾纸在走廊里的窗台角落里一抹,雪白的纸面上沾了淡淡的一点污迹,要是在别的班也就算了,但涉及到漫兮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今天的值日生是谁?”文修远走进去一本正经的询问。
在所有女生艳羡的目光中,漫兮和另一个男生举起了手,文修远指了指漫兮,“你出来看一下外面的窗台。”
漫兮早已料到会是这样,拿起手边的抹布便跟了出去。
“这儿,你看看,这么脏,根本没擦干净。”文修远拿出“罪证”。
漫兮也不分辨,按照他的指示去擦干净。
“还有这里,也重新擦过,”文修远不停的指手画脚,趁着周围没人,压低声音满脸的惋惜,“你走得那么早,都没顾上吃早饭,就打扫到这种程度?要我说啊,反正是一样的结果,以后你还不如和别人一样晚些来。要是你实在急,告诉我,大不了我让司机捎上你,也好过你那么早就起来折腾。还有这儿……”
漫兮还没来得及去擦,就有另一只手拿着抹布按在那里。
文修远和漫兮俱是一惊,他们刚才光顾着说话都没觉察到有人出来。尤其是文修远更是诧异,要知道四班的同学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刻意针对漫兮,从来都没人出来多管闲事,没想到今天倒出了个意外。
愣怔间,舒朗已经将那块地方擦了一遍,转过来对着文修远道,“值周大人,请问还有哪里不满意?”
文修远也已经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立即看住舒朗,却是对漫兮说,“阿兮,你们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刚才我好像看值日生里没有他。”
还没等漫兮回答,舒朗便已经开口,“我是四班的一份子,四班的卫生有问题我理应有责任,而且今天早晨我们刚刚决定了,以后我和路漫兮就是一组值日,哪里不干净我也有一份。”
“是吗?阿兮。”文修远只是问漫兮。
“是的,今天早晨也是舒朗帮我一起值日的。”漫兮再迟钝也感受出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试着缓和气氛。
“哦,原来是这样,舒朗同学,你的班级友爱精神真是值得表扬。”
“不用,我看今天没有哪个班的卫生有我们班的好了,不过,你们这些替上头卖命的非要找茬,要干什么就干,不要在这儿啰嗦个没完。”舒朗靠着身后的窗台冷冰冰的说。
文修远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脸上却不动声色,“舒朗同学,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心里有数,阿兮卫生一向打扫的干净,我只不过是力求精益求精而已。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问一下,请问你的胸卡在哪儿?没有戴的理由是什么?”
舒朗从来没有戴胸卡的习惯,但往常来学校向来不走寻常路,不是翻墙就是绕道,也很少上早晚自习,自然没被抓到过,今天好不容易走了一回正门也因为时间太早没碰上值周生,没想到这时候被揪住,索性不予理会。
“舒朗是吧,”文修远低头在本上记了一笔,“好了,阿兮,回去上自习吧。”说完气定神闲的走开。
班里面的同学早已议论纷纷,他们进来的瞬间安静下来。
那青春年少的你(3)
“舒朗,对不起,害你被记名字。”事后漫兮觉得很过意不去。
舒朗的表情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光检查我都不知道写过多少次了,记个名字就想吓唬我,真是好笑。再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种天生就高人一等,嚣张跋扈的态度。”
漫兮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一边的周宁却探过头来,满脸的崇拜,“我也看不惯文修远那拽样,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钱点,学习好点,人长得帅点吗?”说完才发现漫兮和舒朗都怪异的看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舒朗,你真厉害,以前就听人说你特维护你们班同学,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
舒朗闻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却还是忍着心中的得意,绷着脸说,“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漫兮和周宁不由得相视一笑。
自从那以后,他们三人关系融洽了不少,漫兮和舒朗自不必说,即使是之前对舒朗很有意见的周宁也会主动和他开个玩笑。
班上其他的同学也开始愿意和他接近,没过多久,天性好动又是体育特招生的舒朗就成了班上各项运动比赛的顶梁柱,在班上俨然形成了一呼百应的风云人物。
舒朗虽然仍旧学习不上心,但总算不再拒绝她们的好意,有时间也会自己抄抄笔记,偶然来上早自习也会凑到漫兮面前和她互考单词的默写背诵。虽然多半他都写不出几个,却也并不恼怒,只是笑呵呵的抢过书来非要当考官。
一次偶然的机会,漫兮放学去取车的时候,碰到了同样正要走的舒朗,她便冲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出了校门刚骑了两步,身边便有车铃“滴沥沥”的响,漫兮下意识的往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