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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修远声称有事要提前去学校,在路淑娟喊他们吃饭时在漫兮的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坐上车,路淑娟只觉得眼前有个影子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问话就不见了。
漫兮气喘吁吁的随后就到,顺便带来的还有他俩的早饭,牛奶,鸡蛋,烧饼,本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因为实在不方便携带便只好作罢。
在车里略显狭窄的空间里用餐着实别扭,文修远又因为身上疼的原因,脾气越发古怪,将使唤人的招式用了个遍,一会儿让漫兮给他剥蛋,一会儿声称只吃蛋黄和烧饼瓤,害得漫兮手忙脚乱。先是一口气喝光了牛奶,贡献出自己的便当盒当临时垃圾回收站,又剥了文修远的蛋皮,吃了他的蛋清,顺便把自己的蛋黄也规规矩矩的贡献出去。吃烧饼时就更麻烦了,漫兮努力的用手将他那份的脆皮扯下来塞进嘴里还给他,后来吃自己这份时又因为文修远虎视眈眈的目光,乖乖把剩下一多半的饼仔仔细细的撕下外皮将里面松松软软的内瓤双手奉上。
文修远接过去看了眼最上面漫兮咬出的小小的月牙状痕迹,漫兮立刻惊叫一声要夺回去,他却故意和她作对般,在她伸手碰到之前迅速在那个月牙上咬了一口。
漫兮颤颤巍巍的放弃了,在一边痛心疾首,刚刚怎么就忘了把咬过的地方掰下来了。文修远终于吃饱喝足,看着她神情很满意,沾了油的手指似乎想要摸摸她的头表示赞许,就像摸文家那只巨型犬类一般,吓得她立刻掏出纸巾送到他手里。
下了车,看着自家车子没了影儿,文修远转过身吩咐漫兮,“我走了,就按昨天我们商量好的办。”
漫兮点点头,目送着文修远伸手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文修远去的是马场,之前功课不忙的时候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跑上几圈,所以是那个俱乐部的高级会员。这段时间太忙大概有两三个月都没有来,现在好了,伤了脸不能去学校,这个地方倒是个僻静的好所在。
学校里不用说也不会起疑心,反而是漫兮去请假的时候,包括一班的班主任,年级主任,管教学的副校长统统都关切的询问了文修远的病情,并一再嘱咐要好好休息,务必养好身体。
一样都是学生,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经过这么一件事,漫兮和舒朗只进行了几天的“人约黄昏后”被迫中止。一方面因为文修远的“行侠仗义”,舒朗为了还这个人情而自愿妥协,另外他们渐渐懂得了未来的重要性,忽然就认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相约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习。
尤其对舒朗而言,虽然嘴上一直说劳动最光荣,可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两个人在一起稳定的基础便是地位平等,拥有共同语言,而知识和见识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即使不能马上完全赶上,但不管好坏,专科还是本科,总要考上一个学校才行。
这样一来,即使文修远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再过问,漫兮和舒朗也没多少可以腻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在上前两个晚自习的课间找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紧紧相拥,把一天甚至是几天的相思之情通过最火热的肢体拥抱中狠狠的发泄出来。
旖旎的时光总是太短暂,他们总觉得才独处了几秒钟,上课的铃声就已经敲响。
“靠,总有一天我要把学校的那个破铃掰折了。”舒朗的下巴搁在漫兮的头顶,叹着气说道。
漫兮嘲笑他的同时也不免觉得难舍难分,无奈之余倚在他怀里喃喃道,“有本事就让时间静止啊,静止在这一刻,我们也永远不分开。”
舒朗也听出她的遗憾和低落,立刻话音一转想着方儿逗她笑,“时间静止算什么,看我给你弄至尊宝的月光宝盒去。”
还是上次周末的时候,舒朗带着她录像厅看的周星驰的这两部电影,当时一屋子大男生们看得哈哈大笑,只有她一个人缩在中间眼泪擦都擦不完,最后终于惊动了舒朗一伙儿,王顺青支楞着满头黄发嚷嚷,“哎呦,这女人可真是水做的啊,周星星的电影都能看哭喽。”
众人哄堂大笑,羞得她藏在舒朗怀里头都不敢抬。
“我才不要什么时光倒流,做了后悔的事才要月光宝盒,我不要后悔。”漫兮抬起头看着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月光宝盒这么一开,我就可以脉脉含情的看着你,”舒朗本就低沉的声线刻意压得更加磁性,看着她的双眼,“曾经有一个女孩儿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她说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本来是很搞笑的桥段,却硬是让漫兮红了眼圈。
“这样就感动了,傻丫头,真好哄,”舒朗捏了捏她的鼻子,拉着她大步往回走,此时铃声响过已经有一会儿了,校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手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走着,舒朗扬声说,“有一天,我会驾着七彩祥云,披着满身霞光来娶你!”
寂静的操场上,到处洒满了他们快乐的笑声。
真真假假
漫兮和舒朗的“地下情”进行的异常艰难却也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他们一直自认为掩护工作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尽管他们也会在某天偶遇一个躲在角落里吸烟的同学甲,或是在操场压马路的同学乙和丙,乃至由于压力过大站在操场边嘶吼的同学丁……
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然而,这面墙漏风后所侵袭的竟然是一直努力想要成为故事的主角却一不小心沦为路人甲的文修远。
那天身兼班长,学委等各项职务的文修远为班级的毕业事务去办公室,却被四班的武老师叫住。
“文修远啊,老师问你个事,这关系到同学的前途问题,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要告诉老师实情。”武老师将他叫到近前,露出为人师长担忧的神情。
“武老师,您说。”文修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漫兮班的班主任找他让他很难不联想到她身上。
“嗯,路漫兮和你一直都走得比较近,她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见文修远默默点头,武老师接着说,“其实这件事本来应该去问她的,可是你知道,路漫兮这个孩子个性比较内向,平时也不爱说话,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又是个女孩子,我怕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直接去问她影响她复习。”武老师顿了一下,看着文修远问道,“我听人反映说最近她和舒朗走得比较近……”
文修远闻言笑了一下,“是的。”
“这么说这是真的啦?”武老师几乎变色,虽然之前有这个想法可经过确定之后还是不免痛心。
“是啊,听阿兮说快高考了,舒朗也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开始主动学习,数理化之类的就会请教周宁,而阿兮语文和英语好些,舒朗这两科又最弱,所以两人自然走得近些。”文修远说的再自然不过,条条框框合情合理,脸上丝毫没有什么破绽。
武老师仔细的观察着文修远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太放心的又问了句,“只是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文修远再笃定不过的说。
武老师略微沉吟了下道,“可是据别的老师和同学反映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好好想一下,路漫兮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早恋可是个大问题,多少本来成绩优秀的学生就因为早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你可不能在这件事上袒护她,害她啊。”
文修远貌似为难的不再说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再看着武老师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决绝的光。
不光是武老师,就连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们也都屏息凝息的竖起耳朵听又一桩学生早恋的惨痛经历,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武老师……本来我不想让学校知道,因为阿兮她面皮薄,可是,既然您怀疑她和别人有早恋的问题,我也只好老实交代了。其实,和阿兮恋爱的不是舒朗,是我。”
这下子不仅武老师被惊呆了,文修远的班主任沈老师年纪稍轻,经验不足,又是个女老师,眼镜几乎掉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自己,从自己的位置上着急的走过来问,“文修远,你说什么?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相比起这些大人们的惊慌失措,大跌眼镜,文修远反而显得波澜不惊,真诚坦然,“对不起,沈老师,我也是怕你们担心才一直瞒着。我和阿兮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早就确定了的,而且父母也都知道。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学习和将来的前途,所以,我们约定好以后再谈这些事,现在只论学习和高考,这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一席话说的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频频点头,待反应过来又赶快做出不赞同的深沉模样,沈老师最先开口,“文修远,你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早恋是不对的。”
“不合时宜的爱情是不对,但是我觉得如果正常发展的感情非要扼杀反而会起到不好的效果,”文修远毫无惧色,就像是站在演讲台上进行一次再正常不过的精彩演说,“比如现在,本来我们都相安无事,埋头学习,但如果老师和学校非要插手,闹得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们的事,不仅对他们是一个不好的影响,也会让我和阿兮的情绪产生很大的波动,在同学面前难堪,羞愧等等,到时候恐怕我们再想保持现在学习成绩也不行了。”
文修远一拿出他保不住成绩的说法来,老师们顿时沉默了,要知道,文修远的成绩可是一中的骄傲,更不用说他其他方面也是佼佼者,这样全面发展的学生多少年才出一个,要是因为这么点事给毁了,全市第一的宝座丢了,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这还不说文家强硬的后台。
在这样的沉默中,文修远知道硬话说的差不多了,话音一转,“沈老师,武老师,我给学校保证,只要学校不插手,我们就会一直像现在一样努力,安安心心学习,高考前决不会出差错。”
武老师和沈老师微微对视了一下,心下立刻达成了一致,沈老师点点头,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语重心长的说,“文修远,老师相信你,你们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末了,武老师又加了一句,“你要多提醒一下路漫兮,多帮助她。”
“武老师,沈老师,您们放心吧。”文修远心里一松,答应的飞快。
文修远离开办公室后,对于他们惊天动地举动的讨论却没有结束。
以沈老师带头,几个年纪稍轻的女老师对此最是感兴趣,“你说这个文修远啊,成绩好,有教养,家庭又好,人还懂事,真是太十全十美了。”
“是啊是啊,我觉得咱们就不要插手了,文修远肯定能处理好。”
“要我说啊,咱们国家的观念还是太保守,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谈个恋爱也是正常的,你看人家国外,家长和老师不但不管,反而还会进行相关的教育,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对对,我早就想这样说了,听说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你们不觉得很难得吗?要是我有这么一个绕床弄青梅的男朋友也不用等到现在还单身了。”说话的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一个语文老师,平日里总是一副虚心学习的乖模样,从不多说一句话,这时候忍不住满脸的兴奋。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武老师的爱人李蔷是文科班的语文老师,这时候也笑笑说,“维持婚姻最重要的说到底就是亲情,而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开始就有这种别人所缺乏的感情,从长远来看,文修远和路漫兮这种的确实很难得啊。”
武老师闻言第一个不同意,他很不能理解女人们这种感性的八卦理论,“你们扯到哪儿去了,以为是看电视呢,还青梅竹马,早恋就是早恋,处理不好就会严重的影响学习,影响他人,没你们想的那么美好。”
旁边立刻有知情的同事反驳过来,“武老师,你和李老师不也是青梅竹马嘛。李老师,当年你们家老武上中学时有没有给你暗送秋波啊?还是一直是现在这样老学究的正派面孔啊?”
武老师正要开口,被妻子瞥了一眼悻悻的住嘴,“他呀……”李老师故意拉长了声调,引得众人伸长了脖子等她一句话,那个小老师更是等不及的催促,“怎么样,怎么样,武老师年轻时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老师抿嘴笑了一下才说,“我敢说他现在能做咱们年纪语文组组长都是当年写情书的功劳,从泰戈尔到普希金,从艾青到海子,从陆游到纳兰明珠,统统背得滚瓜烂熟。”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了然的声音,“哦……”
武老师继续板着脸也不是,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正红着脸不知该作何反应时,门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