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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空洞的眼睛茫茫然看着他,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愤怒、懊恼、悲痛,对于他的控诉她……默认了?
好半天,陆小风才慢慢缓过劲来,像是大伤过后,说话都是无力的:“你要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刚刚褪下去点的怒火一下子又被点燃了,那里面掺杂了更多的委屈和痛苦。
骄傲,苏致若从小就是无比骄傲的少爷,哪怕他看不上家里堆积如山的财富权势,但他明白他一身的气质和心底的气性都和他的出身有关。他肆意洒脱地选择自己人生的道路,因为容貌才华,也许偶遇小人,遭人妒恨,但扫除了挫折坎坷,他的生活无一不让人羡慕。
不论做什么他都要选自己喜欢的,职业要自己喜欢的,车子要自己喜欢的,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喜欢才满意,恋爱,更是要喜欢到不行才肯放下架子去追。
可是,他捧着的骄傲却被人当商场里的清仓货毫不在意地扫除在地,他还傻傻地为她着想,不敢问她的情伤,收了性子交往,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可靠。信任是相互的,他相信她,就差没把自己的身家全部交付,她对他的事情了若指掌,可他到现在才发现他喜欢的人原来只是个空壳子,那壳子里面寄宿的,是另一个人。
如果他都不值得她信任,又谈何爱情。
陆小风看到苏致若的眼神风云变幻,变了又变,知道他这时候早就气急攻心,怒火中烧,她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和一个理智不在的人讲道理只会落个多说多错,越说越错的下场。
下巴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她一直保持沉默,可是正是这种态度让苏致若更加抓狂。
他在她心里果真是没有一丁点地位。
苏致若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陆小风惊了一下,下一秒唇上一痛,血腥味立刻在口腔里漫延。他的强吻更像是啃噬,如同受伤的小兽无处发泄自己的痛楚就要把这样的痛转嫁到别人身上。
她既不回应也不反抗,任由他咬着她的嘴唇胡乱碰撞,即使痛,她也没皱一下眉头。他的气息很乱,鼻息热得发烫,一双赤红的眼睛睁大了盯着她看,美得触目惊心。这时她突然感到背后冰凉,礼服的拉链被打开了,一只冰凉的手从后背探入正在解胸罩的扣子。
陆小风身体猛地僵硬,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闭上眼还是没有反抗。
可这时苏致若却停下了。
陆小风睁开眼睛,看到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不推开我,不打我,怜悯我吗,还是在心底嘲笑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心脏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除了疼,还很酸。
她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擦去嘴上的血迹,随后对上他的眼睛,说:“因为你的眼神很悲伤。”
苏致若全身都震了一下,呆呆地站了会,把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吸了两口气,咬着牙哑声说:“我……喜欢你。”
说完不等陆小风如何反应,转身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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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陆小风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客厅的地板就这么睡了一夜。窗外还没亮,大概还很早。她的头很胀,嗓子也有点疼,怕是受凉感冒了。
陆小风起来喝了杯水,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呆,可大脑罢工,不愿去想任何事,缩着身子歪着脑袋,眼角瞥到了地上的白色西装。
陆小风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衣服看,眼睛发酸发疼,她也不肯眨一下。
酸疼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猛然间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夺眶而出。陆小风愣了愣,伸手摸了一把,湿湿的,咸咸的,她用两只手不停地擦,却是越擦越多,越擦越伤心,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全部爆发了。
她的眼泪早在程冰消失的那一刻流干了,往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没有哭过,眼眶红过,但绝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跌跌拌拌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不一会,那头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夏琪被吵醒后明显火气很大:“喂,谁!”
“小……琪……”一出声才发现竟是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夏琪在那头愣了下,随即被电击了似的,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起来,差点掉到地上。
“小风?小风吗!”天要塌了,这是夏琪心里头第一个想法,但她很快稳住阵脚,对着手机再三交代:“我马上过来,别动,千万别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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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悠然地坐在餐厅里享用早餐,看到苏致若从楼上下来正要打招呼,却见儿子黑着一张脸跟死神似的。本来儿子昨晚突然回家她应该高兴的,以前这尊大神是请都请不动,可他一进门感觉就不对,知道他今晚去萧家参加萧唯的庆生宴,她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苏爸跟她使了眼色暗示她不要触霉头,所以她只敢跟儿子说一句早点洗洗休息。苏致若没什么反应直奔楼上,进屋后就没再出来过。
“洗过澡了?过来吃早餐。”苏妈妈自然是很疼爱这个宝贝儿子的,无奈这个小祖宗以前老跟她对着干,所以她也总是不给好脸色。
苏致若还湿着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无语地在餐桌边坐下。
“想吃什么,妈让厨房现做?”
一晚上过去了,儿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那小脸白得她心疼死了。苏妈妈也是个极有眼力的人,昨晚的宴会应该没出什么事,有司机跟着去的,所以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只可能是两个:事业、爱情。事业上不顺以前也有过,但苏致若打死是不会回家来的,如果回家就等于向家里低头承认自己不适合当警察,所以只可能是爱情。听司机说昨晚少爷宴会出来直接去了陆小风家,让他先走,后来儿子就回家了,问题肯定出在这。想到陆小风苏妈妈就来气,那女人的脸被丑化了在她脑中放大,她儿子那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那么个大龄女青年。
怄气是怄气,不过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不能刺他伤口,不然她这儿子翻起脸来比谁都快。
苏妈妈拣了个话题:“听说了吗,浅深的预产期是四月份,算算还有一个多月。不管是男孩女孩,你外婆那方面肯定是打算弄得大张旗鼓,所以礼物的事也得准备起来了。”
苏致若愣了愣,点点头:“好,我也会准备一份。”
苏妈妈状似不太情愿地说道:“如果要送,到时候就把陆小姐也算上吧。”
话说完她立刻盯着苏致若的脸不放,果然苏致若的脸当即沉了下来,片刻后含糊地说:“再说吧。”
苏妈妈心里有了着落,又有点小欣喜,看来八成这两个人之间出现问题了。也是,不论家世、个人条件他们都不般配,哪怕她不出手他们自己也会散了。这么想着苏妈妈的心情好了不少。
“妈,萧家的萧唯,你了解多少?”
“啊,萧唯?”苏妈妈脑筋一个没转过来冲口就道,“不是个好东西。”
见苏致若眉头立刻蹙起,察觉到这么说有些不好,她解释说:“萧老爷子当年是头猛虎,他的孙子也不可能是只小猫。虽然他们家不是四大,可实力绝对不可小视。萧家黑了那么多年,这些年被萧老爷子硬是白了过来,萧唯这人我是接触不多,不过听你爸说还是避着点好,这人不好对付。你昨天怎么突然想着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你爸可有些不放心。”
苏致若淡淡道:“没什么,大舅有事,大哥又不在国内,我就代劳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苏妈妈也没再多问,她也没为这件事多高兴,反正横竖她知道她儿子是死了心当警察,磨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下子有转变。
苏妈妈又说:“我们家倒是跟他没什么生意上的往来,都是你哥在接触,哦,听说最近君诺把浅深她老公拉进来一起做生意了。”
“辛梓?”
“嗯。”
苏致若思索了会,不一会站起来往外走:“吃好了,我出去了。”
苏妈妈没叫住,生了会闷气,这孩子怎么跟他妈待会就这么难。
苏致若从家里出来原本打算开车去局里,可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见辛梓一面。他开到变车道,调了个头,猛地一辆轿车从后面插上来硬是挡在了他前面。
苏致若急刹车,跳下车冲口就要骂人,不料那辆轿车后车窗慢慢拉下,从里面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萧唯冲一脸阴戾的苏致若勾了勾手指:“苏少,聊聊?”
第五十九打 。。。
把他当狗吗?
苏致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过男人最重要的是风度,尤其在情敌面前。
虽然很讨厌这个男人,但苏致若还是压下脾气,转身重新走向跑车,淡漠地拒绝道:“我跟你不熟,有事找我哥吧,我昨天只是代他去的。”
萧唯转过头目视前方,嘴角含着笑:“不想知道吗,蒙纱的事情。”
苏致若正要迈入车的右脚猛地停下,狐狸眼一眯,重新转过身,满脸茫然:“蒙纱?谁?”
萧唯笑而不语。
苏致若见装心中立刻了然,虽然他一直以曾家人的身份跟他见面,不过以萧唯的能耐把他调查出来也是易如反掌,大概是暴露了。思及此,他也就不伪装了。
“我能信你?”苏致若冷冷看着那个故作儒雅的男人,学着他的样嘴角也噙着笑。
“只有我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萧唯侧过半张脸,语气很笃定,“不是吗?”
他的笑让苏致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脑飞快地转了一圈,他当然不相信他会说出什么狗P真相,但是……他很在意,非常在意,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纵使知道是给自己找虐受,也知道萧唯的话未必可以当真,但苏致若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上了萧唯的车。
车上除了他们两人前面还坐着司机和另一个保镖。苏致若快速对周围进行了观察分析,表面上就是辆普通的豪华轿车,有没有什么其他门道就不知道了。车里正放着不知哪个流行女歌手的歌,听着是几年前的老歌,难道萧唯喜欢这种音乐?
萧唯就坐在他边上,车内暖气很足,他只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衣,外面配了件貂皮马甲,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薄荷香。
“有什么就说吧。”苏致若整了整大衣,一条长腿搁在另一条上,不甚耐烦地说。
萧唯一点也不急,慢吞吞地说:“看来消息没错,警界第一美人脾气确实不太好。”
苏致若听到“美人”二字额角青筋立刻跳起,他克制住火气,别过头不去看那张惹人生厌的脸。
萧唯不在意他的态度,语气还是那样平缓:“知道这是谁唱的歌吗?”
“……”苏致若平时不听女歌手的歌,古典乐和摇滚乐听得比较多,对这首歌有点印象却记不起名字。
“阿桑的《叶子》。蒙纱最喜欢的歌。”
苏致若愣了下,那边萧唯继续说:“很难想象她这么开朗的人却喜欢这么悲的歌。”
看到苏致若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萧唯似是惋惜地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她这几年性格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苏致若开始内伤,可面子上仍嘴硬地回了一句:“不要说得你很了解她,你们什么关系?”
萧唯略一低头,轻笑道:“我们的关系?”
苏致若看他拿出一枚钻石戒指,钻石很耀眼,但戒托不是很新。
“知道这是什么吗?”萧唯慢慢转动手腕,钻石的光芒有些刺眼,“结婚戒指,这一枚是我的,她那里还有一枚。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致若定定地看着那枚戒指,半晌才得以清醒,随即剧烈反驳:“想骗我?陆小风的丈夫是谁我可是一清二楚。”
萧唯淡定地收回戒指,哼道:“陆小风的丈夫是程冰,可蒙纱的丈夫,不是程冰。”
苏致若的声音有些抖:“你什么意思?”
“知道你跟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一起吗?她先是抛弃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爱上了我,可在答应我的求婚后背叛了我,随后因为自己的错误害死了前男友,又把这个罪名嫁祸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