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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世昌尴尬无语。
王小兰道:“咦!你刚才那么爽快,怎么现在……”
覃文锋:“公正不公正,我心里有杆秤。明摆着,丁老师伤成这个样子,不可能去参加考试,即使能考试,成绩过了关,他体检也过不了关。虽然我非常同情他,也只能劝说他,无奈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好在明年还有机会。至于治病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丁老师是因公负伤啊!伤还没好呢,就要他出院,于心何忍啊!不抓紧治好,他明年……一辈子都没有转公办的机会了……”
田世昌焦急地:“我也是为丁老师着急,可要不到钱……
覃文锋抢白道:“如果是乡长因公负伤,你看有没有钱!不能够‘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吧?!”
田世昌:“村乡两级,财政都很困难,咱们要体谅啊!”
覃文锋:“真的就那么困难吗?!前几天我路过乡政府,看见那里正在修门楼。那个气派,那个豪华,我就不说了。最可气的是,本来就有一座挺大挺好的门楼,偏偏要拆了重盖!”
王小兰惊疑地:“为什么?”
覃文锋气愤地:“为什么?!因为原来的大门朝北开,现在要改为朝南。乡长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小兰:“什么理由?”
覃文锋:“——迎接改革的春风。因为改革的春风,是从南边吹来的!”
一向性格平和的王小兰,此刻也愤怒了:“那党中央的声音,还是从北边来的呢!他乡长就不打算听了?!”
覃文锋有王小兰附和,更来了劲:“把这些毫无效益的基建投资压缩一点,十个丁赤辉的伤都能治好!”
这种场合,田世昌总是自觉地充当消防队员:“别发火嘛!领导眼观大局,这么决策,总有他自己的道理,只是我们一时不能理解而已。你有意见,并不能说明,他们的决策就是错的。”
覃文锋依旧愤愤不平:“丁赤辉,丁吃亏,都怪他名字没有取好。这个‘壮丁’啊,老‘吃亏’!”
田世昌责怪地:“不说了,不说了!你呀,一肚子牢骚又来了!”
覃文锋道:“还是您亲口去对他说吧,免得让我中间当传声筒,传走了样,惹出些是非!”
张德州的家里。
张德州戴着老花镜,在书桌边看书。
张念念还在生父亲的气,紧绷着脸,走进门。
张德州抬眼看见,主动打招呼:“哟!念念回了?!……饿了吧?”
张念念放下小挎包,打水洗脸。冷冷地回了一句:“不饿!”
张德州取下老花镜,起身倒来一杯开水:“……喝……喝水。”
“不渴!”
“呃……”张德州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检查结果……”
张念念打开挎包,拿出一张纸,无声地放在书桌上。
张德州重又戴上老花镜,细看:“《妇科检查报告》,无妊娠反应,处女膜完整。省人民医院妇产科。”他要再核实一下,“这么说……?”
张念念气恼中透出几分自豪:“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医生说,这一份报告,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好好好……”张德州喜形于色,“快!快把报告送到教育局去!”见女儿赌气不动,他连忙说,“都怪爸爸不好,爸爸错怪你了!要打要罚回来再说!赶紧去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
张念念这才将报告单放进挎包里,准备出门。
张德州转念一想:“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县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高望年对汪昆道:“汪局长,找来了,找来了!”
汪昆对部下惊惶失措大为不满:“谁找来了?”
高望年:“就是那个……退休老师张德州。为他女儿张念念招考的事……”
汪昆:“你告诉他,招考教师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不就完了?!”
高望年:“可是他……他女儿被误诊为怀孕,其实并没有怀孕。因此而失去了录取资格,对她不公平……”
汪昆恼怒地:“什么公平不公平?!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嗯?!又不是我们负责体检,谁误诊你让她找谁去!我们是按照章程办事。小高哇!你的立场要站稳,屁股要坐正!要跟领导同心同德,不要因为张德州当过你的老师,就感情用事!”
高望年连连应声:“是是是。局长批评得对。我这就去对他们父女俩说。”
高望年正待转身出门,被汪昆叫住了:“等等!不要把矛盾往县医院推。毕竟是兄弟单位嘛!”
高望年讨好地:“知道。我还知道一首民谣:‘得罪了供电掐电线;得罪了供水总抗旱;得罪了医院小命悬,误诊送你上西天。’嘿嘿,我这条小命啊,还想多活几年!”
汪昆笑了:“知道就好!去吧,去吧!”
高望年:“张老师……呃,张德州说,一定要见您。”
“不见,不见!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谁个想见就能见?!要看看大猩猩,还得买票呢!你替我挡驾,就说我不在,出差去了。”
高望年:“是是是……”高望年点头哈腰地出了门。出门后,赶紧掏手帕擦汗。
县教育局。高望年的办公室。
张德州和张念念局促地坐着,向对无言。
高望年匆匆走来:“哎呀!这楼上楼下,我都找遍了。您看看,跑得我满头大汗呀!”
张德州:“辛苦你了。汪局长他……”
高望年:“咳!你们来得真是不巧啊!汪局长昨天出差去了。”
张念念焦急地:“出差去了?!上哪儿出差?!啥时候回来呀?!”
高望年:“啊,听说是去省城开会去了。大概……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张德州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小高……高主任啊,念念这事……都快把我急死了。你给想想办法吧!”
高望年:“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明年!看看明年还有没有招考的机会。”
张念念气鼓鼓地:“考试我名列前茅,你们说我体检不过关,现在体检没问题,凭什么不录取我?!”
高望年:“小师妹呀,你得明白,并不是每一个考试和体检过了关的人,我们就都得录取。名额有限,还得要好中选好、优中选优嘛!你呀,不要有抵触埋怨情绪,‘榜上无名,脚下有路’嘛,是不是?!”
张念念气恼地:“是县医院断了我的路,走,我们找县医院去!”她拉着父亲就要走。
高望年:“县医院……你们要去找,我也拦不住。明确一点,不是我让你们去找的啊!”
张家父女头也不回,走了。
县医院。院长办公室。
给张念念作过妇科检查的女医生,神色慌张地推门走进,对焦燕道:“不得了,可不得了!张念念扯皮来了!”
焦燕:“张念念?!哪个张念念?!”
女医生:“哎呀!就是来体检,您说让我想法子卡她一下……”
焦燕这才记起:“啊!是她呀!未婚先孕的那个?她还有脸来扯皮?!她凭什么来扯皮?!”
女医生:“她到省人民医院去复查了。省人民医院给出了相反的结论……”
“啊?!”焦燕略一思忖,道:“你暂时回避一下,让我去对付他们……”
女医生感恩不尽地:“谢谢,谢谢您啊!焦院长!”说完,赶紧溜了。
焦燕朝妇产科走去。
县医院。妇产科诊疗室。
张德州坐在妇产科门口的走廊上。“男士禁入”四个大字,把他挡在了外面。
张念念独自坐在一间狭小的诊室里。
焦燕顺着一间间诊室找来:“你是叫张念念吧?为医疗质量投诉的事?”
张念念:“对。”
焦燕显得十分热情地:“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主管医疗的副院长,姓焦。”
张念念明显冷淡地:“知道!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焦燕:“这里环境太嘈杂。跟我去办公室谈谈,好吗?”
张念念起身:“刚才那位医生……”
焦燕撒谎:“啊,她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出诊去了,难产……”
走廊上。张念念对坐在一旁的父亲说:“走!跟院长去办公室。”
县医院。院长办公室。
焦燕让张家父女坐下,问客杀鸡似的问了一句:“要喝水吗?”
张家父女:“不喝。”
焦燕满脸堆笑地:“嘿嘿!首先,对患者前来投诉,表示衷心的欢迎!人民医院为人民嘛!如果出现了医疗事故,不仅损害了患者的身体健康,也损害了我们医院的声誉。所以我们医院一直是:以服务为宗旨、视质量为生命。对于医疗事故,发现一起,查处一起,决不包庇,决不手软……”
张念念没有耐心听她罗嗦,把省人民医院的报告单递到焦燕的面前:“焦院长,您看看!你们说我怀孕了,省人民医院说我没有怀孕。这算不算医疗事故?”
张德州插话:“因为你们的误诊,害得我女儿被取消了当老师的资格。你们……你们医院要赔偿损失!”
焦燕拿起报告单,扫了一眼,微微冷笑:“二位。我想请你们明白这么一个常识:上级法院可以纠正或者推翻下级法院的判决。可是上级医院不能纠正或者推翻下级医院的医疗结论。我们要相信科学,科学并不总是掌握在上级医院的手里。上级医院的医生并不一定都比下级医院的医生水平高,他们同样也会误诊。”
张念念颇感意外:“你……你什么意思啊?”
焦燕:“我的意思很明白。省人民医院说你没有怀孕,并不等于你真的没有怀孕!”
张德州急问:“那要哪一家医院的结论,你们才肯相信?!”
焦燕:“必须是在本院复查,由本院作出了新的结论,才能推翻以往的结论。”
张念念气恼地:“那……那我要求你们复查!”
焦燕冷笑道:“上次我叫你在本院复查,被你拒绝了。现在即使再查,也没用了。”
张念念惊疑地:“为……为什么?”
焦燕:“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做了流产手术?!”
张念念冲动地抓住焦燕的领口,骂道:“你……放屁!你卑鄙!”
焦燕反倒不急不恼地:“放开!你把手放开!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张德州胆小怕事,连忙掰开女儿的手,劝解道:“念念,别,别!有话好好说!”转而,他指责焦燕,“你!你怎么信口胡说,说我女儿做流产手术了呢?!”
焦燕反驳道:“老同志,你听清楚了!我并没有肯定地说,你女儿去做了流产手术。我是说,存在这种可能性。你有什么依据,能够排除这种可能性呢?!”
“这个……”张德州被问得张口结舌,“我……我相信我女儿不会……”
焦燕:“感情因素的介入,往往就导致了错误的结论……”
张念念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悲愤异常地:“省里的复查,你说不算数;让你们自己复查,你赖我先做了手术……你们,你们总是有理,我们申诉无门了?!你……吃人都不吐骨头渣呀!”她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张德州惊呼:“念念!念念!”
焦燕无所谓地:“干嘛呀?!不用在我这里装死放泼!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张德州抱着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星期天,王小兰的家门口。
王小兰挑着一担水桶,准备出门。
覃文锋正好走到大门口。忙伸手欲接扁担:“挑水呀?我去!”
王小兰不让:“不用,不用!我自己……”
覃文锋强行夺过,笑道:“你就别客气了!赶紧去复习吧!挑一担水的工夫,至少能多做三道题。”
王小兰这才没有争夺,目送着覃文锋朝井边走去。
王小兰的家里。
覃文锋挑着满满一担水,走进厨房,倒进水缸里。
王小兰和花小朵在堂屋里,面对面地坐着。王小兰在看书学习,花小朵在写写画画。
王小兰见覃文锋挑水进门,忙起身相迎。
覃文锋道:“坐下,继续看书。做饭的事,也由我承包了。”
王小兰客气地:“又该你一个人情……不好意思啊!”
覃文锋逗趣地:“不好意思,是不是?让我搭边,吃餐饭,不就扯平了?!哈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呢,我也不想来帮你。没法子,田校长下了命令,我是不得不来呀!”他边说,边坐下择菜。
王小兰一把夺过放蔬菜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