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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法子,田校长下了命令,我是不得不来呀!”他边说,边坐下择菜。
王小兰一把夺过放蔬菜的竹篮,说:“不想来,谁也没逼着你来呀?!田校长是说叫你帮我,可也没有把这项内容列入考核目标哇?!你只管不来!”
覃文锋不急不恼,笑道:“想来,想来!我真心真意想来辅导辅导你……”
王小兰:“谁稀罕你来呀?!”
覃文锋做出为难的样子:“喂!我不管说想来,还是说不想来,你都有意见!做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说得王小兰扑哧一笑。
花小朵插嘴道:“覃叔叔,覃叔叔!我妈妈不要你辅导,我要!你来教我画画,好吗?”
覃文锋得意地:“哎!看看!我覃文锋还不是没人要的‘臭狗屎’!湾前一扔啊,湾后还一抢呢!好,小朵,你先跟我一起做饭,吃完饭,我再教你画画,好吗?”
花小朵:“好!”
覃文锋:“教你画画,你给我什么报酬啊?”
花小朵不太明白:“报酬……”
覃文锋:“就是……让覃叔叔在你们家里吃饭,行不行?”
花小朵:“没问题!”
覃文锋朝王小兰瞥了一眼,笑道:“好了!‘后顾之忧’解决了,至少没人敢撵我走了。”转身,他对花小朵说,“走,跟覃叔叔到厨房做饭去,让你妈妈安心复习。”
王小兰感激地目送着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王小兰家。厨房里。
覃文锋在灶台上忙碌,花小朵坐在灶门口添加柴草。
覃文锋:“小朵啊,覃叔叔打个谜语你猜,好不好!”
花小朵高兴地:“好哇!好哇!”
覃文锋:“你听好了!‘长长脖子小小口,只喝清水不喝酒,平时数它爱打扮,红红绿绿插满头。’……”
话音刚落,花小朵就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覃叔叔说的就是我!”
覃文锋问:“是你?怎么是你呢?”
花小朵:“你看哪!我不是长长的脖子,小小的口吗?我不喝酒,光喝水。我妈老说我有个丑毛病——爱打扮。你看,我头上又是发卡,又是花,这不是‘红红绿绿插满头’吗?”
覃文锋笑道:“不对!我打的这个谜呀,是个东西,不是人!”
花小朵:“是个东西?!”
“小覃!覃文锋!你来一下!”王小兰的声音从堂屋传来,显然她复习时遇到了拦路虎。
覃文锋:“我去一下。锅里的饭……”
花小朵像个小大人似的:“没问题!烧饭!我会!”
王小兰家。堂屋里。
王小兰和覃文锋的头凑在一起,覃文锋在演算一道数学题给王小兰看。
花小朵把灶里多添了几把柴,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朝堂屋里张望,见母亲和覃叔叔如此“亲热”,欣喜地偷笑。
浓烟从厨房里飘散出来,呛得王小兰直咳嗽。
王小兰惊讶地问:“呀?!该不会是失火了吧?!”
覃文锋大惊,朝厨房跑去。花小朵来不及躲闪,被覃文锋撞倒在地。覃文锋扶起她,惊问:“你……你怎么了?!”
花小朵语塞:“没……没怎么……”
覃文锋:“看看,看看这一屋子烟!”他赶紧退出一些柴草,说,“灶膛跟你的肚子一样,一次不能吃得太多,知道吗?”
花小朵:“我知道!”
覃文锋边示范,边说,“还有,这人要实心,火要……”
花小朵抢先说:“……火要空心。我妈早告诉我了!”
覃文锋疼爱地:“就你能!什么都知道!”闻到糊味,连忙手忙脚乱地退火,“看看。我一走,饭就烧糊了吧?!还逞能呢!‘烧饭,我会’!”
“嘿嘿!”花小朵笑,她也被浓烟熏出了眼泪,两手一擦,脸上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
十八盘小学。
课间休息。田世昌问王小兰:“王老师啊,明天就要去考试了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小兰笑笑:“还行吧!多谢您给我指派的‘覃辅导’……”
田世昌笑问:“怎么样?他还尽心尽责吧?”
覃文锋表功地插话:“完成田校长布置的任务,我从来都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
田世昌逗趣地:“哎,这回可不一样。我交的任务啊,特殊得很,你只怕是‘一不觉得苦,二不觉得累’吧?!啊?哈哈……”
“嘿嘿……”覃文锋瞥了王小兰一眼,笑而不语。
王小兰红着脸道:“您这个‘田哈哈’,也被‘三肚子’带坏了!乱开玩笑!”
覃文锋敛起笑容,认真地说:“明天,我送你去考场。路上有什么不清楚的,还可以再讲讲。”
王小兰尚未答话,田世昌忙对覃文锋说:“不行!明天我们俩另有任务。”
覃文锋:“任务?什么任务?”
田世昌:“丁赤辉老师托人带信来,叫我们两个明天一大早上他那里去一趟。”
王小兰问:“伤势加重了?”
“不是。”田世昌摇头。
“那是……”覃文锋猜测,“你在乡上请了一个人照料他,应该没什么急事啊?!”
田世昌:“估计又是催缴医药费……”
覃文锋:“不会吧?!为医药费,叫我去有什么用?”
田世昌猛然想起:“喂!让王小兰顶替他去考试的事,你对丁老师说了没有?”
覃文锋:“没有哇?!那天说起这事,我不是拒绝了吗?!”
田世昌:“哎呀,你是拒绝谈医药费的事嘛!”
覃文锋:“两件事,我一起拒绝了。我不是说了吗?‘您亲口去对他说吧,免得让我中间当传声筒,传走了样,惹出些是非’!”
田世昌焦急地:“完了!你指望我,我指望你,把这事给耽误了。没准啊,丁老师还准备去考试呢!”
王小兰:“不会吧?!他伤成那样了……自己心里会没个数?!”
张德州的家里。
教育局已经把招考的门关死,焦院长的那番话又如一记重锤,张念念失望至极,精神几近崩溃。此刻,她躺在床上,两眼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张德州端着一个小碗,走来:“念念,红糖冲蛋花,我又热了热。你快喝了吧?”
张念念瞪着大眼睛,面无表情。
张德州焦躁地:“咳!从医院回来,你就痴痴呆呆的,不吃,不喝,还不说话。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来的呀!”放下碗,叹口气,他试探地问,“咱们还是去找许秘书……?”
张念念怔怔地:“他送我一串破鞋,我还去找他?!”
“咳!你错怪他了!”张德州赶紧解释,“你去省城以后,他来找过你。他说,鲜花是他送的,祝贺你考了第二名。至于破鞋,跟他毫不相干,你体检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张念念看看父亲的表情,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愣了一会,她说,“咱们跟许秘书啥关系也没有,咋好意思老去麻烦他呀!”
张德州:“那……干脆,咱们直接去找县委唐书记吧?”
张念念:“唐书记该有多少事要操心啊,咱们这点事,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麻烦他呢?!再说……这是个铁定的输官司啊!唐书记即使过问,也得找县医院调查,是不是?县医院若是一口咬定,说我去做了流产手术,咱们怎么说得清楚?!”
张德州不再吭声。
张念念依旧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只是眼角多了两行清泪。
张德州嗫嚅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念念,实话告诉你爹:你是不是真的去省城,做流产手术了?!”
张念念惊诧地瞪大双眼:“您……您怎么问这话?”
张德州:“我……我不能不怀疑呀!焦院长当初叫复查,你偏不肯;如今我叫你找许秘书、找唐书记去申诉,你又推三阻四的。俗话说,‘心中无冷病,不怕……’”
张念念爆发性地痛哭:“呜……照你的意思,我是‘心中有冷病’了!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难怪人家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要是我的亲爹,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吗?!”
这句话,犹如万钧雷霆,击打得张德州心头发颤、腿脚发软,他怔怔地问:“谁说我不是你的亲爹?!是哪个坏良心的,乱嚼牙巴骨,说我不是你的亲爹?!”
张念念不回答,只是伤心地痛哭:“呜……呜……”
乡卫生院。
丁赤辉比以往气色好了许多。他朝窗外看了看天,问:“几点了?”
丁志强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忽地又忍住了,道:“谁知道哇?!又……又没个手表……”
丁赤辉自语地:“咳!要是能借个手表,考试的时候能掌握时间,那就好了。”
丁志强又摸了摸口袋,道:“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借去呀?!”
丁赤辉自我排解:“算了,不作这个奢望了。”他又朝窗外张望,“田校长、还有小覃,怎么还不来呢?可别误了我的大事啊!志强啊,你去问问护士,现在几点钟了。”
“哦。”丁志强走出病房,在走廊上,从衣袋里掏出一只手表——就是覃文锋失窃的那只劳力士手表!他匆匆忙忙看看表,慌慌张张放回衣袋里,然后走进病房禀报:“我……我看……问过了,7点35 !”
“啊,还早。去,你上街去买点吃的。我不能饿着肚子上考场啊!”
“哎!”丁志强应声欲走。
“等等!”丁赤辉叫住儿子,“你去护士的办公室,把我这支钢笔再灌点墨水……”
丁志强:“昨天晚上刚刚灌了……”
丁赤辉:“我昨天晚上又用了的!万一在考场上没水了,那可就糟了!我这叫‘有备无患’嘛!”
丁志强为难地:“我……不想去找护士开口了,她老说,‘这墨水又不是自来水,不便宜呀’!‘免费给你爹看病,还得免费供应墨水呀’?!”
“咳……”丁赤辉长叹一声,没再言语。
丁志强从书包里拿出一支圆珠笔,递给父亲:“把我这支圆珠笔带着。”
丁赤辉接过,仍然没吭声。
“爹!我买早点去。”丁志强拿起床头柜上的搪瓷碗,走出病房。
街头。小副食店门前。
胖嫂在店里照应生意。
张念念怏怏地朝小店走来。
胖嫂看她忽然瘦了许多,精神萎靡不振,好似暴雨摧残的鲜花、寒霜打过的茄子,似乎天良发现,心中有些不忍,主动问道:“……念念,病了?”
张念念还是那么冷淡:“……没病。”
胖嫂:“没病,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啊?!”
张念念嘴巴逞强:“瘦了好!好多人想减肥,还减不了呢!”
胖嫂听着她像是在讽刺自己,不免有几分尴尬:“呃……那是,那是……”
张念念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又得罪了人,口气便有了些缓和:“我……打个电话。”
胖嫂似乎不计前嫌:“打吧,打吧!”
张念念拿起话筒,拨号。许秘书宿舍里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她另外拨了一个号,通了:“喂!是县委办公室吗?麻烦您叫许秘书,许家明来听电话,好吗?谢谢您了。我?我姓张,我是他的……熟人。许家明不在?!上哪里去了?下农村住队去了?!啥时候回来呀?说不准……哦,谢谢,谢谢了!”
张念念放下一元钱硬币,转身欲走。
胖嫂客气地:“算了,算了!街坊邻居的……”
张念念没吭声,缓缓离开。
胖嫂在背后喊了声:“念念……”
张念念停住脚步,回过头,愣愣地看着胖嫂。
胖嫂面带愧色:“我……打听清楚了,举报我卖假酒的,是……是街对面的三麻子。跟你……没关系。对……对不起啊……”
张念念一声不吭,转身回家。眼泪无声地从面颊上滑过,滑进嘴里,竟然是那么苦涩……
乡卫生院。
田世昌和覃文锋匆匆走进病房。见丁赤辉换上了虽然陈旧却还算干净西装,头发显然也梳理过了,神情也十分开朗,两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心。对视一眼后,问:“丁老师,还好吧!”
丁赤辉:“好好好……”
覃文锋:“你让我们来……”
丁赤辉:“不好意思……可又没法子,只好麻烦你们二位了……”
田世昌:“同事之间,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吗?啥事啊,你就说吧!”
丁赤辉:“今天不是‘民转公’的考试吗?担架我都借好了,麻烦二位把我抬到考场去……”
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