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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接过地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就下车,走进小区。
蔡枪靠着椅子,打了个电话,然后点燃一根烟,双手托着后脑勺,没了礼节性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严肃,抽完一根烟后,才启动奥迪远去。
小区绿化不错,赵甲第能想象在小区创建初期的年代,这里一定是那时候上海挺上档次的住宅区,按照地址来到某栋楼的6楼,按响门铃,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赵甲第再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他又按了一分钟,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贴有一张倒“福”字的房门缓缓打开,探出一颗脑袋,看上去是一个挺水灵的小萝莉,她见到赵甲第后迅速砰一声关上门,赵甲第苦笑,我这么一个相貌既不凶恶又不跋扈的老百姓也不像个坑蒙拐骗的坏人啊,半分钟后,小萝莉又探出扎朝天辫的小脑袋,手里还拿了一张赵甲第学生证的复印件,对比半天,终于确定这家伙就是家里请来的家教老师,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小脸蛋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穿这件睡衣睡眼朦胧的小萝莉彻底打开房门,然后蹲下去给赵甲第从鞋柜里扒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回客厅沙发看她最爱的动画片。
房子大概120个平米,三室两厅,其中一个小客厅当做书房,除了让赵甲第很有亲切感的小萝莉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对他虎视眈眈,长相跟赵甲第属于一个层次,中规中矩,这孩子显然对赵甲第没什么好感,感觉直接把赵甲第划分到敌方阵营,赵甲第就奇怪了,是埋怨父母没给你找个美女姐姐当家教吗?他也没理睬这只小老虎犊子,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恬淡文雅,一整面落地书柜,摆满了书籍,剩下七八个空格放了些瓶罐瓷器,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下去就有一种妙手偶得的美感,赵甲第对古董没研究,也不知道那些装饰品是真是假,这门艺术暴发户赵三金也不行,天天打眼,保守估计已经交了破八位数的学费,倒是奶奶和齐东草这两个赵家女人精通此道。
厨房走出一位女人,强大到赵甲第没敢猜测她的年龄,感觉既可以说是轻熟女的25岁,又是可以滴出蜜汁的35岁,还有可能是不上不下恰到好处的30岁,她一身很休闲居家的麻衣麻裤,一双类似布鞋的绣蓝莲花平底鞋,气质跟蔡枪如出一辙,都是看上去极好说话的角色,他们放到表面上的一切东西都毫无瑕疵,可面具后骨子里的真实性格恐怕要打一个很大的折,她当然很漂亮,而且优雅,端庄,雍容,很复杂的气质,论相貌,跟赵砚哥那小兔崽子的母亲有的一拼,气质也不仅要比那个大牌“司机”蔡枪更出彩一筹,也要比赵砚哥母亲更扎眼一点,可赵甲第总觉得眼前这位贵妇中的贵妇哪里有点不协调,只不过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没傻到直愣愣盯着一位美女不放,礼貌道:“阿姨,你好,我是赵甲第。”
女人轻轻笑了笑,似乎对阿姨这个称呼感到有趣。
“小赵,晚饭吃了没,没吃就一起吃,我刚马虎做了一桌饭菜,确实有点晚了。”她亲和笑道。
“蔡姨,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上我们家的饭桌!”男孩愤怒道。
“小强,他是你接下来整个学期的家教老师,你说他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女人轻声道,她说话似乎比蔡枪还要平缓安宁。
男孩立即噤声。
“我吃过了。”赵甲第汗颜道,这个家教对象跟赵砚哥一个德行,估计难伺候了。
“没关系,再填一下肚子。”女人柔声道。
赵甲第愣了一下,顺从了。
这女人不简单,既不是王半斤那种类型,也不是童养媳姐姐那种,可貌似天生就有一种让男人服帖的魅力。赵甲第坐在饭桌旁,接过她递过来的青瓷碗,琢磨着虽然对面那位不知道是姐姐还是阿姨的女人脸上一直挂着暖洋洋的笑容,但这顿饭怎么吃着比鸿门宴还鸿门宴?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bxwx;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26章 虎人和犊子
一顿鸿门宴吃得赵甲第提心吊胆,被男孩称作蔡姨的女人厨艺与容颜气质并不成正比,看来当初她说马虎做了晚餐是很实诚的话。
赵甲第释然,太完美的女人都容易红颜薄命,还是有点残缺美比较让人安稳,像狐狸精王半斤要是真是一副淑女名媛的风范,或者童养媳姐姐不是有深度洁癖和必须用药补来疗养身子,赵甲第肯定和她们关系没现在这么自然轻松。
饭桌上赵甲第嘴上喊蔡姨心里称呼蔡姐姐的女人除了时不时给小萝莉夹菜就不说话,跟赵家太不一样,赵家饭桌上,如果人齐了简直就是菜市场,赵三金要么硬着头皮看报纸要么打电话谈正事,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小老婆的温柔伺候,赵砚哥那无良纨绔一定纠缠着他母亲敌对阵营的赵甲第,问一下没营养的问题,王半斤一定是在跟齐冬草暗战汹涌,你夹一块肉进八两同学的碗里,我就夹蔬菜,老佛爷很开心地看着两个女孩勾心斗角,似乎让她记起跟二房争风吃醋总能惨胜收官的光辉岁月,如果赵甲第的亲舅舅和赵砚哥的亲舅舅也在场,那就更精彩了,两名“外戚”一个阴阳怪气一个道貌岸然地互相拆台,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十分激烈,闹哄哄没个安宁,作为家主,赵三金同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咋整咋整,这个家庭的表面“食物链”是最可怜的赵甲第被赵三金处处打压吃死,赵三金被小老婆约束,一辈子没指望拿到结婚证的她又被没出息的儿子以及赵家老佛爷轻易干掉,最后赵砚哥和老佛爷又都被会赵甲第瞬间摆平,形成一个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小循环,微妙的平衡。
吃完饭他去给蔡姨介绍叫司徒坚强的孩子做补习,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是就高二的18岁成年人,万恶的娃娃脸,名字和姓都比蔡枪还要变态的司徒坚强当然是学理科,否则高考数学满分和理综高达296分的赵甲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进了书房,有两张桌子,一台27寸的苹果一体机,一台粉红色的联想笔记本,估计分别是司徒坚强和小萝莉的位置,司徒坚强书桌上没有一本教科书,他从抽屉抽出一份海淀模拟考卷砸在书桌上,恶狠狠道:“数学满分,我就不信了,给你两个钟头,你要是能拿下130分,我就不把你扫地出门。”
赵甲第哭笑不得,果然跟赵砚哥是一个属性的贱人,不被抽不舒坦的那一类。
“不敢?露馅了?”司徒坚强一脸鄙弃。
“要不你再给我准备一份随便哪个省份的理综高考试卷,顺便给我两张空白的草稿纸,给我两个到两个半钟头就差不多。”赵甲第笑道,不想跟这种心理比身体还要幼稚的小屁孩玩扮猪吃老虎,他的想法很简单,来做家教,拿一分钱出一分力,不想多也不想少,这孩子不相信他的家教老师资格,他证明就是了,否则浪费再多的口水也都是废话。司徒坚强也是个狠人,还真就抽出另一份理综考卷,最后甩给赵甲第圆珠笔和草稿纸,准备端板凳嗑瓜子看戏。
小萝莉站在椅子上瞪大充满好奇的眸子。
司徒坚强眼中的学校骄子面对这份难度齐高的数学试卷尚且如履薄冰,可看情形在这家伙手上就是如履平地啊,咋草稿纸也不怎么用,做选择题就跟他抛硬币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搞定了?
做完选择题,赵甲第一拍脑袋,从试卷最后一题开始做起,势如破竹。
41分钟。
赵甲第把试卷和第一张只写了一些关键数字和线条的草稿纸放在一边,径直拿起那份司徒坚强根本看不懂的理综试卷,又开始庖丁解牛一般从最后一题往上切割。
70分钟。
等他埋头做完,司徒坚强也正好对比答案给数学考卷打完分数,张大可以塞进鸭蛋的嘴巴,跟张翼德一样瞪大眼睛死死望着放下圆珠笔的赵甲第,半天憋出来一句,“大侠,你妈了个逼的真是神仙啊,大半个钟头就能拿150分?!”
“把理综答案给我看一下。”赵甲第忍俊不禁,没怎么在意这头小老虎的另类赞美,从目瞪口呆的司徒坚强手中接过答案,直奔两道他不太确定的难题,自己扣去7分,然后迅速浏览其余答案,又扣去9分,皱了皱眉头,苦笑道,“有点刻意赶时间了。”
“284分?!”司徒坚强那一刻泪流满面啊。
学校里那帮平时趾高气扬的王八蛋感情在这位好汉面前那就只有被当场秒杀轰杀至渣的命啊。
扎朝天辫的小萝莉站在椅子上使劲蹦跶鼓掌,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回事?”蔡姨端着水果盘走进书房笑问道。
“没事,我正跟赵哥,哦不,跟赵老师请求问题呢。”司徒坚强挠挠头装傻笑道。
“虚心点,小强你别再捣乱,好的家教老师不好找。”蔡姨放下丰富果盘后,抱起小萝莉,笑容温柔,“小果儿,我们出去一起看动画片。”
书房就剩下心态平静的赵甲第和内心波涛汹涌的司徒坚强,对于赵甲第这类剑走偏锋的考试杀手来说,掌握了雄厚扎实的数理化基础,加上有优秀而系统的思维方式,在理科领域已经有点万法自然的味道。司徒坚强尴尬地啃着西瓜,咬牙切齿,心思复杂,本来对这种深藏不露的外挂式高人他一向十分崇拜,奈何刚进门那会他才表现出酝酿已久的杀气,太快变脸,司徒坚强感觉也忒娘们了,只能维持僵局,不知道去找个突破口,没法子,他的脑袋瓜早就生锈,懒得动脑筋,打架玩乐都是一根筋,直来直往,谁让他qq昵称都是以“游侠”自居。
“服气了?服气了就开始给你补课,你不拿出课本也没关系,有草稿纸都行,东西我都还没忘干净。”赵甲第笑道,“你们家给我的工资是保底800块,一个星期保证10个钟头的家教时间,一个钟头20块钱,不便宜,你好好珍惜。然后会根据你的学校成绩排名上升来计算附加薪水,别瞪我,你就算故意放水让成绩后退,蔡姨也不会扣我保底工资,合同上都已经说好,再者,以你班级倒数第二的成绩,后退比前进还要困难。”
“困难你妈了个逼!”司徒坚强被触及最不愿别人提起的软肋,立即发飙,十足少爷脾气。一个不知上进的富家子弟,成绩一塌糊涂那是很个性的骄傲事情,决不允许成绩好的牲口来指手画脚。
赵甲第见蔡姨抱着小萝莉离开书房后已经把房门关上,站起身,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司徒坚强脸上,直接把这娃给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不等司徒坚强咆哮抓狂,赵甲第一脚踹在他腹部,差点让在学校打架出了名狠毒的虎犊子吐出苦水,捧着肚子,身体弓成龙虾状,眼睛布满血丝,在劣势状况下依然保持旺盛的战斗**,惯坏的有钱孩子不少都这德行,嘴巴又硬又臭,不知天高地厚,刚认识赵甲第的死党杨萍萍、黄华和胡璃都差不多这样,赵甲第熟能生巧,不给司徒坚强缓过气的机会,低声骂了句“叉你妹”,又是一腿扫在这孩子小腿部位,直接倒地,手就两只,一只捂肚子,一只捂小腿,司徒坚强终于懵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却硬是忍住没流出来。
“嘴上积点德,你全家会死翘翘啊。”赵甲第冷笑,反正八成这份家教是要泡汤,也就彻底无所谓,蹲在门口,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打算这小犊子敢骂一句就扇一耳光,出乎意料,司徒坚强竟然咬牙扛住,疼痛稍微减缓后,抹了把眼睛,既不呼叫外援,也不挑衅赵甲第,似乎想要伺机而动。
赵甲第见他这德性,可比赵砚哥小时候强多了,那个二世祖最开始就喜欢走路的时候去撞他,然后没撞到人,就很夸张地躺在地上打滚,哭得撕心裂肺,就跟赵甲第爆了他菊花一样,然后他老娘就会屁颠屁颠跑出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赵甲第,赵三金这种情况一般不发表言论,倒是老佛爷每次都站出来刻薄嘲笑,呦,也不知道这孬种到底是谁的种,怎么跟瓷器一样,一碰就疼啊。后来赵砚哥发现这招不管用就彻底放弃,直到上小学四年级左右,才被赵甲第下猛药彻底降伏,终于舍得改邪归正。
赵甲第忍不住笑了笑,抛给跟他对视的司徒坚强一根烟,把打火机也丢过去。
“别瞪了,你瞪上十个钟头我还是活蹦乱跳,用眼神杀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赵甲第打趣道,抽着烟,吞云吐雾,姿势老辣,显然是一杆老烟枪。
“妈……,草,等老子抽完这根烟,再收拾你。”刚要骂口头禅的司徒坚强吃一亏长一智,立即收口,也不含糊地就抽起那根玉溪,动作也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