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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炊”，再好的心肠，再大的善举，都只能望洋兴叹。
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我们建陵市来说，有很多实际问题没有引起重视，特别是县、市区，沿海几个财政上好过些，没有什么问题。而建北一些县市区，虽然财政收入增长也比较快，但支出增长更快，目前依然入不敷。作为县一级政府，要用那么一点财力，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不现实。因为第一他们首先要保证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和教育系统的支出和教师的发放工资，然后才可以考虑其它事情；第二是保证社会正常运转有很大的困难，教育基本吃掉了一半的财政收入；政府运行也不能少花钱；第三是处理许多历史遗留问题。有些县，前些年国有企业赚钱时，上面管着，利润都收走了，现在不赚钱了，包袱都甩给了县里，不解决，工人就上访、闹事，县市区领导不好当；第四，中央、省有关部门出台许多政策，却要地方埋单，还有像检察官、法官、警官、教师和公务员等的补贴，都是上级请客地方埋单，这样的状况，还有什么钱去办老百姓的事情？一定要做，就只好做做表面文章了，因此，形式主义是逼出来的。节能减排也一样，县里表态都不错，甚至签定了责任状，实际上都要大打折扣。现在都在提倡工业兴县，全国富起来的地方哪个不是靠工业化，没有几个去追求农业发展的了。现在的财政体制，只的让地方去拼资源，当“地主”，跑项目。各地招商引资时都会把农业用地千方百计转为工业用地；至于环境生态方面也只能先顾头热脑痛，再想到挠痒痒的事了（下面笑）。近年来，中央集中必要财力有必要，但对下面进行“转移支付”，却有不少弊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讨人喜欢的东西，谁都爱。还有，近年来掀起三股风，一是有钱有权的机构都上划，实行省垂直领导；二是县里一些部门在上面的干预下纷纷升格，县里市区管不着了；三是机构设立往往是给钱给物为条件，不成立就不给钱，所以撤并后的机构又只得死灰复燃，机构改革是一句空话。其实在我们这个体制里，县市区政府是没有什么自主权的。所以说，狠抓工业经济自求发展，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的。至于讲到下一阶段工作的指导思想，既然要大家讨论和商榷？就应当让大家把话说完。还有，反腐倡廉是对的，但是把我们的干部都搞得灰头土脸、战战兢兢的，特别是领导干部，做什么事儿这也不能，那也不行的，谁还有积极性干工作呀？这是不是与改革开放的一贯精神有些相悖？“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大家并不陌生。过去搞“穷过度”时期，干净倒是干净了，可是生产力呢？综合国力呢？社会发展呢？人民生活水平呢？这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是记忆犹新的。难道因为今天出现了一些风气上的问题，我们就怀疑经济建设为中心和改革开放这个总契领了么？我不同意领导干部前后任之间互相猜疑、不卖帐的事儿，还是要讲些实际好，各式各法嘛，谁能够把经济搞上去，谁就最有能耐，否则，说什么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的话完了，供大家讨论吧。
简向全似是而非的这番发言，特别是好像只有他是最讲实际，站在县市区基层立场上讲话，最能迷惑人了，所以下面有一些人鼓掌的。但会场却冷静了好一会儿。按说，简向全的圈内人可以配合着来了，但是这些人不知怎么的，剎时间又丧失了胆量，就连熊仁干，他想说，可见这场面，似还不到火候，又没有了勇气。弄得简向全干着急。
正在会议处于这么反复较量思考的当口，常委、副市长杨斌发言了。他心里想，看来简向全这一年来装聋作哑是假的，他今天的发言就是有意要搅这个局，弄浑这潭水的。扬斌是个热血汉子，但工作又最踏实，在政治方面他自律特别强，平日里从不肯卷入人事纷争，只追求真理。自从来了赵强，他总觉得还是赵强最实在，像个共产党人，他明显地感觉到，就是孙书记，在赵强没有来之前，耳朵根也软，说话有时也作不了数，其他人嘛就不用说了，有的都有些言行不一，表里不一，说得一套，做得又是另一套，嘴里不离人民，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最典型的莫过于简向全了，而且他一直是建陵的实际的主政人，虽然没有主持过市委和市政府的全面工作，但是，在以往的政治格局中，好像他都是占据核心权力主流地位的，唯有赵强来了以后，才改变了这个格局，他才归复到自己本来应该呆的位置。他今天的发言，看去是工作思路和方法之争，实际上他是在想奪回他原来僭越和篡夺的那个权力，因为他已经沉默了一年的时间了，他忍受不了了，他肯定要跳出来的，不然大势已定以后，就没有他的什么事了，人都是要顽强地表现自己的，除非被剥夺了发言权。他今天的发言，本来应该在常委会上可以说，也可以争论的，可他在常委会上却充愣装傻，到了这样的场合再来发作摊牌，可见其良苦用心了，就凭这一点，他简向全就不是共产党员的襟怀，不够光明正大。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讲得对不对，符合不符合实际问题，若是按照他的主张，也就是他的一贯做法和执政理念，那又是结结实实地搞“挂羊头卖狗肉”那一套，表面上是搞社会主义，实际上人民群众永远处于没有发言权，弱势群体更是永远不得翻身，社会发展的好处只有少数人吃喝玩乐，弹冠相庆，宝车美女，富得流油，而且他们还要充当人民利益的代表，说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实在是滑之大稽，就差没把人笑掉大牙。因此说，杨斌他是凭着直觉和激愤说出下列这番话的：
我完全同意市委关于把这次会议开成个发扬党内*的会议，让大家先发表看法和提出思路，这本身也是工作创新，但是不同意简向全同志刚才的发言内容。他发言的中心思想无非是两条，一是否定我市一年来的工作成绩；二是提出了今后以他一贯的思想和主张进行开展工作。也就是说，我们这一年好不容易走出了一条既符合十六大精神以及省委的决策，也适合我们建陵发展的创新工作路子，不能再那么往下走了，今后还要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去，再说得具体一点，那就是赵强同志你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到那里去，这里嘛，孙书记你也该歇歇了，还是按我简某人过去一贯的主张的那样来干吧，过去我虽然不是书记、市长，但我却是实际上的书记、市长，我有主政权，那样做的结果，不但上级满意，干部满意，大家满意，至于老百姓的利益嘛，社会进步嘛，工作作风嘛，不良风气嘛，科学发展嘛，那是以后慢慢再说，只要人家怎么做，我们也跟着怎么做就行，至于那些问题嘛，总会得到解决的，只要国家富强了，大家也都富了，“大河有水，小河满”嘛，这就是我们多少年的定势思维，就像那个特定的年月里说的那样“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一样。让我们的老百姓慢慢地耐心地等待吧，有意见也没关系，改革开放过程难免的呀，是不是？
杨斌的这番充满智慧而不失幽默的发言，其根本作用是彻底地反驳了简向全强词夺理和巧言令色的发言观点，这是简向全所完全没有料到的，霎时间，他的脸刹白了。
会场里自发地掀起了一片热烈议论的场面。
接着，杨斌又说道，说赵强同志忽视招商引资工作，这是不符合事实，讲这话也就无的放矢。大家有目共睹，前任市长创意的同汉王县联合开发的市县联合开发的工业园区，有人就是想趁前任市长因出事走人，把它灭掉，可赵强同志深入实际、审时度势、实事求是，坚持主张原来怎么决策的还怎么做，他自己还通过关系引来了不少好企业，不过他就是严格限制高污染、高能耗、高排放的垃圾企业进来，这本来就是中央一贯的精神嘛，何错之有？
……
像这样的场合，这么针锋相对地争论，在以往的会议中几乎是绝对不会出现的，现在却是第一次，就是在市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争论，也没有这么激烈和针锋相对过，不然那样是会被看成发生党内严重对立的政治事件了，何况在今天这么大的范围的场面。所以会场上在议论纷纷一阵之后，一下子又特别地安静起来，大家还想听杨斌的下文。
杨斌刚刚说上了轨道，见大家这么重视他的发言，表现出这么个激烈的情绪，再瞄一下台左的简向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化着，两只眼却凶相逼人，杨深谙简向全似乎从来就没有把他杨斌放在眼里，于是他更加激越地侃侃而谈了。
他接着说道，就我市而言，过去我们的工作是怎么个状态呢？“三农”问题和农民负担问题十分严重，严重到农民就差没有拿扁担同乡镇干部对干了；大量国企被低价出卖，转让给私人后让人家一夜暴富，这不假吧；像建陵毛巾厂那样国有企业故意改革不彻底，留作少数人的试验田，吃喝玩乐有意地集中在一块地盘上，弄得后患无穷；还有住房、教育、社保等改革，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摆上议事日程，看病贵、看病难、城市医改基本不成功是事实吧？上学贵、房价高、就业难是不是？群众最大的意见吃喝风、奢靡风更是愈演愈烈，谁也没有办法根治；我们同发达地区差别拉大，生态环境恶化，根本无生态文明可言，权力没有受到有效监督，*甚行，社会治安混乱，黑恶势力大肆横行；还有，商业贿赂现象几是公开地运作，像“人寿大厦”那样逾两千万元人民币投资的工程项目，竟敢搞“暗箱操作”，其它方面的就可想而知了。诚然，这些问题的出现，不是改革本身的错，而是我们的领导班子出了问题。可是，一年以后，大家只要不带偏见，都看到了这些问题基本上得到了缓解和扼制。至于说到GDP在省里排名次落下来这事儿，确实是比上年下降了一些，可是这是赵强市长有意挤去了水分的结果。而市财政没有因为GDP的下降，而减少了地方收入和降低人民生活水准和福利待遇，而且由于节省了许多行政支出，我们有了更多的资金去办社会发展和民生事业了。更没有道理的是，简向全同志说到由于社会治安方面因为打黄扫黑的结果，使外商产生不满意了，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儿，谁不知道，真正的外商人家早包了二奶三奶了，哪会在公共场所打野食？（台下一片笑声）我看说那种抱怨话的人，其实不是外商，而是社会上下三滥的一些人，他们的意见才才不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呢。而简向全同志的讲话，说到建北县市一级政府财政有困难是事实，在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是存在着许多问题和矛盾的，也是不容忽视的，但是解决这个矛盾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十六大的“继往开来，与时俱进”，纠正形式主义的工作方法，狠刹吃喝风和奢靡铺张之风，没有钱就是要提倡一靠发展，二要节约，不能用竭泽而渔，当“地主”卖爷田的勾当，这是绝对错误的，是不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我不赞成。我的话完了，欢迎批评指正。（下面响起热烈掌声）
接着，年轻的副市长丁群众也发言道，我完全拥护以十六中全会精神来对照我市近年来的工作和今后的科学发展要求让大家畅所欲言的开法。我是学农的，主管农口，刚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听了方才的发言，感到有发表意见的必要。
他说，我们省委党校里好像也争论过类似的问题，核心问题是改革有没有出错？改革本身有没有原罪？在改革过程为什么有的地方群众意见会那么大，改革之后差别越来越大，好像更不公平了，群众骂得那么厉害，骂什么呢，骂“三农”没人管，农民负担重，土地被征用后农民没有事情做，收入断了来源；骂拆迁工作太野蛮；骂医疗和教育费用太高；骂黑恶势力太猖狂；骂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抢夺国家财产让老百姓遭殃，让人看了简直要吐血；骂那些挂着民营牌子的所谓“企业家”，骗取银行贷款后，还要巧立明目地大量偷税漏税；再就是还有建设工程搞假招投标后出现的黑包头，他们其实是腐蚀我们干部的工程掮客；骂办事不*，官大一级压死人；骂司法不公正，吃了原告吃被告，判决之后执行难；骂公安警匪一家，害怕报案；痛恨官员不干正事儿，却热衷于跑官、跑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和热衷于官商勾结，一句话，都是权力市场化出租和官场异化造成的恶果。大家争论来争论去，谁也没有说服谁。都只能说改革开放没有出错，也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