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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对省里来的那些随员吩咐道,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办一件事,就是把这几年来各地市县区向省里要的农业、畜牧业方面的专项补助资金和他们的成果公布一下,让各级人代会代表审查监督,由审计部门核查一下,看看他们把这些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谁也像建陵市一样结结实实地办成了事,让相关的一级人代会代表给这些骗了钱的领导人或者没有办正事的人,问他们的责,去罢他们的官,真正行使人民代表职权;相反,对那些像建陵市这样要了钱办成了事的官员,该怎么奖赏的就给予怎么奖赏。我们省里相关部门也要反思一下,对给了钱没有办事的要如何惩罚,相关厅局要弄个方案出来。
跟随的相关部门领导自是喏喏地领命了,纷纷记下省委书记的这个特别指示。大家知道吕书记说话算话,到时候是要检查落实的。
当吕泉一行回到座落在山脚下却是极为向阳的养猪场。这个养猪场正是在我们国家生猪暂时短缺,肉价上涨时期应运而生的,有其特殊的背景,省市县三级政府对这个猪场都十分扶持,所以规模搞得非常大。两三年下来,又是这个程春树,费尽心血,同这里的新老干部没白天黑夜地突击干,这些人都是程春树点名要来的,具有“同仁”经营者的意味,大家特别齐心,特别能吃苦,也特别能动脑筋想办法。省里的补助资金因为白鹅基地那边要了不少,养猪场这边就不好再多要了,他们主要是靠银行贷款和私人入股投资,搞成多种经济成分的企业,成立了董事会,由于他们计划周到,饲养得当,让内行人来操办这事儿,所以出栏率也极高,一开始,不到一年时间,就把第一批的贷款还上,弄得放贷银行非常高兴,接着又贷了一大笔资金。瞧,在其宽敞透亮的猪舍里大大小小的猪群,分门别类地圈养着,一只只呃呃呃地拱动着。
程春树对站在猪舍外面的省委吕书记一行介绍说,我们这里猪喂的飼料有别于其他养猪场,是我们经过自己另外加工的新型饲料,投有一定比例的微量元素,喂养出来的猪,没有市场上那种的膻味,肉特别香甜,现在来提前定货的屠宰场都排成队啦。
吕书记听了兴奋地说,是吗?我最闻不得那些喂饲料添加剂猪的膻味儿了,所以我很少吃猪肉,你们的猪能够消除这种膻味,那我今天就要试吃一下哦。
程春树说,好好好,昨天刚好杀了一头菜猪给员工改善伙食,食堂里还有一些清炖的排骨,可以让吕书记和省里来的领导品一品。
猪场的人听后就有员工赶紧到食堂去端猪肉炖罐去了。不大一会儿,那个员工就把一甑笼炖罐端在吕书记和客人面前,吕书记用勺子舀了一小块排骨往嘴里嚼了嚼,感觉一下,连声说道,是呀,一点膻味都没有,还透着一股清甜。其他人也照样一试,也都如此称道着。接着吕书记又用恢谐的口吻说,你们不会是特别加工的吧,想让我尝了以后做广告哦。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吕书记又问程春树,说,你们还有什么打算,还要发展,还要扩大项目规模吗?
程春树从容地回答道,就目前来说,以巩固、提高和设施健全为重点,不搞贪多嚼不烂的事。可是,对于比较容易的项目,比如对于“养兎”、“野外喂养土鸡”等投入少、效益高,市场又紧俏的项目,我们还是会考虑再上一些的。
吕书记说,对,要把每一个项目做扎实来,然后再考虑扩大,对于你讲的养兎和土鸡这两个项目,我看好,兎肉滋阴,营养价值高;土鸡就更受欢迎了。现在社会生产力发展了,吃鸡就要吃土鸡了,蛋也要吃土蛋,虽然营养价值差不多,可是适口性好,大家喜欢吃,这市场前景当然就看好了。
程春树说,是啊,我们年轻的市长赵强也是这么说的。
吕书记又调侃地说,是啊,你们赵市长年纪轻,本事大,这些知识,这些信息,我还是从他那里现买现卖的呢。
杨斌由衷地说道,我们赵市长主要肯学习,又深入实际,所以他的意见我们都愿意接受。
吕书记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老程是最赞赏赵强的一位老同志了。接着他又转向杨斌说,你杨斌嘛,则是赵强的百分百铁杆,所以说,你们俩的话,我要打个折扣。
杨斌也笑着说,吕书记,你这话未免有点了吧,你还可以去问问其他同志,甚至对赵强还保留看法的同志嘛。
吕书记说,是吗,但愿我的看法是主观的,不准确,因为你们的市长确实优秀。可是,再优秀的人,也是有反对派的,何况在这个社会利益大调整的转型期。还有,我们这个社会上确实也客观地存在着一个“既得利益集团”,他们是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利益领地,赵强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处处为国家和群众的利益着想,肯定要得罪一批人,所以说真正的改革者不好当,具有强烈改革意识的领导者更不好当。
大家都被吕书记的沉重话题,说得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
吕书记说,我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危言耸听。告诉你们,我和郑国栋副书记下来之前,在我们两人的办公桌上,就有不少向省委要求调走赵强的来信,可能省委其他领导那里也有。你们说,这是不是怪事?
程春树说,吕书记,我看这事挺正常的,特别优秀的人物总是要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为防着人家,需要“横着前进”。可谓防不胜防,因为平庸的人总是人缘特别好。至于坏人嘛,那得另说,因为这种人总想着自己爬上权力宝座,当自己爬不上去的时候,就巴望庸人当家,这样他就可以对强过他的优秀人才进行诽谤中伤,甚至进行陷害。
杨斌也感慨良多地说道,我们国家机制还是有不够完善的地方,常常是不干的说干的,甚至是坏蛋去告能干的,这会叫人寒心。
吕书记洞察秋毫而又成竹在胸地说,不要寒心啊同志!黑白总是要分明的嘛。现在是什么时候啦,时代总是要进步的,一切都会在“公平和正义”的旗帜下让真理来检验的。
无论是建陵的同志还是省里来的同志都感觉到,能够这么零距离地聆听省委书记高屋建瓴的分析和教诲,实在是一种机缘和荣幸。
四十一
吕书记从建北回到建陵以后又由杨斌陪着到县市区下面调研。
郑国栋副书记则由简向全陪着到建陵相关的“工业园区”、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等单位调研,一路上还時不時特别地让简向全讲讲对赵强的看法,还特别强调说,在我面前,你怎么讲都可以。简向全自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官人,他早就清楚赵强与郑国栋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在他面前讲赵强的不是呢,他甚至还一路上为赵强唱赞歌呢。
郑副书记见他这样,路上同车時便问,听说你们在重大问题决策上,往往持不同意见,是吗?
简向全只得回答说,是啊,我总觉的赵强同志年轻,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又往往不按常规办事,不按政府工作系统化和规范化的要求来运作,常常喜欢心血来潮决策,更没有正常的政府工作日程安排,也不像在做政府工作,他总是天天在下面跑,却是成效甚微。这就是他的工作作风,我们,特别是像我这样长期担任政府日常工作的人,很难适应他的。
郑副书记就问,其他副手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感到不适应?
简向全回答说,那倒不一定,现在的干部,谁不是跟一把手跑的。孙书记基本上把权都放给他了,他现在实际上就是一把手了嘛。
郑副书记又问,那么你说,他具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应当说出来呀,不能憋在心里,不然会使矛盾越来越深的,也会影响工作。不过他当过副县长,还到乡镇挂过职,对基层不陌生呀。
简向全嘿嘿嘿地不好意思应道,我看他在基层没当过什么家,他此刻突然间想,说就说嘛,反正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同赵强尿不到一壶的,说了还解解气,他们要怎么看,就怎么看吧,于是他突然间一改初衷,不隐瞒地说,郑副书记,不瞒您说,市委班子应该说早就影响工作啦。比如说,他对招商引资工作不够重视,工业园区工作也没有新的突破;GDP也一直在全省五六位徘徊,这怎么行,工作怎么样,要凭*数字说话的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财政总收入却没有什么增加,经济工作是中心,工作会议却开得很少,而他在群众中常常大许其愿,讨好民心;他好像只想标新立异,同传统的工作方法有很大的脱离。所以说,他如果作为一个副职领导,或不是实际上的一把手,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像他目前这样全面掌握着一个地方工作,那是有严重缺陷的。
说完这些,他又后悔自己在人家恩师和世交面前讲这些干什么啊。于是他又圆了话,说,郑副书记,我是不是有些保守了,请您批评啊,或许赵强同志是个人才,年纪轻,学历高,又能与群众打成一片,看问题比我高一筹,我看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事后又后悔这么着补腔,实在是作贱,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想想自己真没出息。
回到宾馆后,郑副书记又分别找了熊仁干、宋雨帘、唐桓、黄一民等人单独谈话,似乎他们对赵强的看法,除了没有简向全后面那些“圆场话”外,其他的与简向全说的大同小异。
宋雨帘的意见最尖锐。他像是豁出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对赵强会这么深恶痛绝,他明明知道郑国栋同赵强的特殊关系,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感情地痛诉道,赵强打着“创新”的旗号对市委、市政府多年来的改革开放工作进行大否定,却公开地推行他的私货。他虽然做了一些让人看的见的事情,比如大煞“吃喝风”什么的,但也打击了不少领导同志的积极性。在用人上,他拉一派,打一派,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是由他所谓“创新”的一套做法再搞下去,那我们这些与他不同意见的人,恐怕都要通通靠边站了。
郑副书记笑道,怎么,有这么严重,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呢,会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啊?
宋雨帘说到痛快处,就不管不顾了,他还借机将了郑国栋的军,说,郑副书记,实不相瞒,我们建陵干部都知道,他是您郑副书记的世侄,他能够升到今天这个位置,恐怕是您郑副书记起的作用不小,他能够这么横,是不是与他自以为有靠山有什么关系?当然我相信您郑副书记老人家是不会同意他这么胡搞八搞的,因为这与今天党的德才兼备使用干部原则,有些违背的呀。
郑国栋是个最有耐性的老领导了,若是换了别的什么人,像宋雨帘这样的名曰“提意见”,实为放肆地进行歪曲事实的人身攻击,早就受不住了,可他却还是笑眯眯地说,我说宋雨帘同志,我们讲什么事情,可不要先入为主,还是实事求是地摊开来说好,不要扣什么帽子,你能不能举些赵强同志的具体的什么问题说说?这样组织上才好对他的缺点和失误进行帮助呀。
宋雨帘是个心理上有偏执毛病的人,他认为好的领导,就一切都是好的,一旦他讨厌了某个领导,就对他没有一句好话了。还有他认为自己与某个领导之间处不好,干脆捅开来,明刀明枪地对着干,反正自己是下级,是个副处级,与上面领导闹起来,自己豁出去了,大不了不提拔了呗;而与自己过不去的领导则不能对他怎样,否则,就告他给人穿小鞋,搞打击报复。他认为人性的弱点有趋炎附势的一面,也有同情弱者的一面,“我一个副处同你正厅闹矛盾,我怕谁啊!”他就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才在郑国栋副书记面前如此为所欲言的。所以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赵强对宋雨帘这样的“瘌痢头”,真还不好理呢。
郑国栋又问他,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宋雨帘同志。
宋雨帘的政治素质实在够不上“副处”的水准,他竟说,就这些还不够吗?郑副书记!
郑国栋仿佛已经感觉到宋雨帘的症结,而且他反映的问题没有具体事实,都是凭着自己主观想象的,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于是对他说道,那好吧,那我们谈话到这里结束,如果你想起来还有什么要反映的,就再来。
宋雨帘走后,郑国栋在房间里踱起方步来,他突然间深层地想到,有不少同志到他这里反映简向全的真是状况,说他原来就是建陵“一霸”,不管谁当书记、市长都得按他价值观和兴趣爱好办事,否则谁都别想长久干下去,孙扶海来后,他旧戏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