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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非一笑;面上掠过一丝似有似无的阴翳;道:“这孩子实力很不错;不错到我都看不透。我倒希望这会能有能人;把他的实力探出个底来。”
姜期没想到其中另有故事;又看了一眼那位叫苏醒的青年;就见他一身黑衣的坐在花圃之中;双目紧闭;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把一张年轻的面孔衬得老气横秋。
因为不解其中缘故;姜期也没多说;看向了众人之中衣着最华丽的年轻人;那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虽然年轻;看来威风凛凛;已有大将之风。道:“没想到王和胜的亲孙子也来了;所有人里就他出身最高。”
马云非看了一眼;道:“王启龙吧?我倒是早听说过王和胜有这么个宝贝天才孙子。但拉下身份来跟其他人比武;想来是因为王和胜要争御前的脸面。这等御前比武不派人是不成体统;但真派上心腹人却也过了;你我尚且留有后手;他连亲孙子也派上来。那老家伙越老越没格调;看不透这些面子事;误人误己。”
姜期笑道:“王少帅实力确实不错;只是在这些少年英杰里;未必能出类拔萃;王将军未免太心急。这些人里我最注意的就是那位姓陆的少年。另外中山王手下的何复有点意思;虽然出手残忍;好像很浅薄;但我总觉得他还藏有一手。其他几位也有高手;但都不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人物。”
马云非道:“所见略同。唉;看这些孩子;少则十五六;大了不过十**;却都已经是生风以上的修为;倒是自惭形秽了。我也二十**了;过两年就给年轻一辈超过去了。”
姜期道:“世妹何尝不是天赋奇才?只是年少要扛起整个益州的军政;在武功方面花的心思少了;即使如此;也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马云非道:“心累。这样的日子;我也未必要一直过下去。”
姜期突然住口;心中不住的暗想她的意思;却听马云非笑道:“姜兄快看;好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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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琼岛不夜天
月上中天。
皎洁的月光洒在琼岛上;为这本就秀美的岛屿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
琼岛是钟毓园中最大的湖碧波池中的一个岛;和湖岸没有桥梁相连;来往只靠舟楫。虽然不过百丈大;却是钟毓园的精华;岛上所栽;皆是取自各地的奇花异草;许多已经是孤本;外面见不到;岛上一口泉眼;更是一口灵泉;终年温润;灵气四溢;只有这口泉眼的泉水;可以浇灌岛上这些来自天涯海角的珍惜草木、
在琼岛最中央;那一块集合九州精华的花圃上;凭空架起了一座台子;长宽不过三丈余;用巨大的原木搭建;细撒黄土;垂幔锦绣;却是御前试剑会的擂台。
而观众席;也即是晚上的宴席;却布置在岛南面的一座假山上。假山是用巨大的花岗石堆出来的;山石之间;摆放着几桌酒宴。从酒桌上俯视看台;虽然略感遥远;但也清晰可见。
姜期的座位;就在第三座山头上;离着皇帝还隔着一个山包。他落座以前环视了周围的情形;赞道:“这里还真是不错。”
就听后面有人道:“胡说八道;这位置也算不错?分明差劲之极;简直没有比这更差的安排了。”
姜期回头;就见吴王气咻咻走了过来。原来一个山头上设了两席;自己这边一席;上面竟安排了吴王;也不知谁安排的。
吴王斜眼看着姜期;分明是挑事的神态;姜期只是一笑;让到一边;请吴王先过。
吴王找不到他的破绽;只得过去;入了席;兀自咽不下这个口气;拍桌子道:“那小子;本王说你胡说八道;你听见没有?”
姜期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吴王更怒;道:“本王问你;这里明明差劲之极;你说好在哪儿啊?”
姜期懒的理会他;正要说一句:“既然是吾皇安排的;自然是好的。”但一抬头;突然看见吴王身后;眼睛一亮;含笑道:“依我看来处处都好;也不知吴王看出什么差错来?”
吴王不意他也咬文嚼字;倒没准备好;总不能再反问回去;沦为“你说好在哪儿”、“你说差在哪儿”这样无意义的骂架;冷哼一声;道:“我等闷坐荒山;眼前都是这些青石沙土;倒叫他们在花圃上比武;别说哪个尊贵哪个卑贱;就说这些人砸下擂台来;砸坏了这些奇花异草;海内孤本;他们哪个值这么多钱?”
姜期笑道:“看来殿下和陛下的观点不一致了。陛下既然这么安排;想来是宁可牺牲这些珍贵花草给诸位少年垫背也在所不惜。在陛下心中;草木有价;人才无价;只要挽救一位栋梁;花花草草又何足惜?真是天子气魄;旁人所不及。再说这座位;我等在高;他们在低;这难道不是高低之别?还是殿下宁愿坐在地下;仰头看人家在脑袋顶上奔跑跳跃;就是殿下眼里的尊贵了?”
吴王大怒;拍腿道:“姜期;谁教你跟本王无礼?”说着身子站起;就要往姜期那里冲去。姜期坐在原地看着他。
吴王虽然老迈昏聩;但还有些基本的判断力;眼见这次上来;众人都没带什么随从;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够姜期拆的。
他坐了下来;冷笑道:“就算是为了登高望低;也不用放在这么远的地方。这分明就是存心不叫人好好看比赛。”
姜期道:“离得擂台稍微远点;固然为了视野;更为了安全。殿下固然身强力壮;不怕冷不丁射来的冷枪冷箭;但陛下万金之体;需要有一个距离缓冲。殿下若有忠君爱国之心;当然能够体谅。”
吴王大怒;姜期平时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争辩;吴王从不知道他如此能言善辩;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说到这里;也该结尾了;但吴王偏有一股拧劲儿;不肯吃这个闷亏;反而搜肠刮肚起来。
过了一会儿;吴王再次找到一个理由;道:“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成什么样子?月亮虽好;也照不到这么大的地方……”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光华大放。
只见花圃中;亮起了一盏又一盏明灯;从山上看去;便如天上繁星坠落人间;如梦似幻。再仔细看去;花丛中簇拥着各色灯火;便如上元节的灯市一般;灯火辉煌;繁花似锦。
紧接着;灯火闪了几闪;诸多灯光从地面冉冉升起;飘向空中;却是一盏盏孔明灯。那孔明灯飘上空中;到了一定高度缓缓停住;显然在下方有丝线牵引;如放风筝一般将孔明灯放在空中。
与此同时;水面上飘去一盏盏荷花灯、莲花灯。每盏灯灯光烁烁;在黑沉沉的湖面上;并不能起到照明的作用;但一大片放出去;却是星罗棋布;满眼生花;点缀了整个夜空。
陆地;水面;天空;无不灯火处处;相映生辉。钩织起一副梦幻般的光明世界
姜期见此情形;不由得大笑;道:“殿下某非是节俭惯了?皇家夜晚照明;什么时候沦落到借用月光的地步了?若知道的是殿下尚勤俭;不知道的;以为殿下穷到了这样可惨的地步了;当真不似皇室中人。”
吴王羞恼难言;终于啪的一声拍了拍桌子;道:“来人”
今日晚宴;众人虽然带了是从上岛;但到山上观赛;每人只带了一个随身的仆从;并没前呼后应。吴王这一声来人;整个山头只有他后面一个小厮应声;道:“殿下。”
吴王回头一看;不觉气短;这小厮虽然会武功;但显然不是什么高手;端茶倒水差不多;但想要让他跟姜期碰;只有自找倒霉;当下把那句到了嘴边的“拿下”强咽了下去;指着姜期道:“你去……不;我去回禀圣上。我要换个位置;不能跟这个目无尊上的小畜生坐在一起;我要见皇上”
就听后面有人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吴王转头;就见马云非披着猩红色斗篷赶了大步走来;夜色之中;只觉她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登时叫道:“马都督来得正好;我要见皇上。”
姜期都不由好笑;道:“殿下要见皇上;为什么马都督来得好?”
马云非问明了经过;笑道:“殿下勿恼。此时此刻;为了这点小事去烦扰陛下;未免不恭。这样;我的座位就在隔壁山头;咱们私下里换一换;我坐这里;又遂了您的心愿;也不必惊扰他人;岂不正好?”
吴王大喜;笑道:“如此麻烦贤侄女了。你也小心点;这小子无礼;分明是个瘟神。”说罢带着小厮匆匆去了。
马云非等他走远;笑对姜期道:“姜兄好大的威风;把这老匹夫也挤兑走了。”
姜期笑道:“若不是世妹暗示;我何须这样挤兑他?本来我也不擅长口舌。世妹请坐;怎么想起来跟我小聚了?”
马云非笑吟吟的坐下;山头以上;只剩下他们两席四个人。也着实算是一片私密空间了。她先倒了一杯酒;遥遥相祝;笑道:“早就有心和姜兄单独聊聊。只是一直不得时机。这京城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身份敏感;无风还起浪;若有行动落入人眼中;那还了得?”
姜期也举杯饮尽;道:“正是。京城中有几个马蜂窝;千万捅不得。一个是唐氏;一个中山王;一个就是区区在下。世妹还在其次。”
马云非道:“这正说明了世上谁的势力大。越是一举一动牵动苍生的人;越是敏感;小妹偏安南方;倒也不引人关注。要说这三个人里面;中山王纯是身份;唐氏是一半身份一半实力;而世兄是真正的实力派。”
姜期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实力?那是姜家的实力;父帅的实力。我敢只身入京;那是因为父帅坐镇后方;免我后顾之忧。世妹坐镇益州;只手擎天;为什么亲自进京?”
马云非笑道:“我不亲身来不行。益州太偏僻;呆的太久了;不知天下英雄;不免坐井观天。这益州一辆大车全在我肩上;若是我也成了睁眼瞎;这大车就要叫我拉到沟里去。这回是个大好机会;我不亲眼来看一看;怎能确认哪个是真英雄;哪个是假英雄?”
姜期状似无意道:“这已经数日了;世妹看见了什么?”
马云非哂然道:“我看见多了。第一就是皇室的人越来越不成器了。老一辈儿的有吴王;年轻的有中山王。倘若皇室诸王都是如此;我们倒轻松了。“
姜期未料到她直言这等犯禁的话;倒也佩服她口角直爽;道:“吴王年迈;中山王年轻;都非当打之年。只是相比起来;中山王比起吴王还是胜过许多
马云非道:“他胜过吴王的地方;就是话不多。说起来;今天他的话尤其少。”
姜期心中一凛;仔细回忆;低声道:“是了。话少;从今天开始;你听他说过一句话吗?”
马云非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一眼;相顾变色。
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马云非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道:“莫不是……其中有诈?”
姜期笑道:“到也别听风就是雨。就算有诈;众目睽睽;又能有什么诈?
马云非道:“姜兄;你听过中山王家的传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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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 泣血谷真传
孟帅定睛看去;只见船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个黑衣人;因为他身上那层似有似无的黑雾;与黑夜太过和谐;以至于面对面孟帅连他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
那老者心中一凛;袍袖已经鼓起一阵狂风;一道白色的光线笼罩衣袖;向来人暴击
一出手;就是罡气
这黑衣人来的太过诡异;那老者也没有半分感应;知道是前所未有的劲敌;一出手就拼尽了全力。
白色的罡气;磅礴浩瀚;那是田氏皇族才能拥有的罡气“皇气”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身上原本稀薄的雾气骤然浓密;从四面八方向白色的罡气包围了过去。
白黑二色相逢;黑雾先是从外围包抄;将罡气笼罩其中。那老者大吼一声;罡气从散而聚;汇聚成一道白色长枪;向前突刺。
罡气化刃;火山大成
孟帅冷眼看去;那罡枪长有丈八;枪头如白炎;吞吐火舌;比之陈前开眼之后的罡刀犀利百倍。这是货真价实的火山大成;甚至是更进一步?
那黑衣人见了;突然大笑;黑色的烟雾陡然化作一只巨手;一把抓在枪头
白色的罡气化作的白炎;吞吐沸腾;仿佛能燃烧金铁;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动不了分毫。
那老者脸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白气一闪;长枪越来越短;上面的丝丝白气却越来越浓厚;收的时候;竟一丝丝从黑色巨手里面抽回长枪。
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是那老者扳回一城;但孟帅不这么觉得。那老者抽枪;脸色狰狞;额头上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