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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袍人道:“什么方法?”
孟帅道:“冷暴冇力么。”
那青袍人将这个词咂摸几遍,道:“是……冷言冷语,视而不见么?”
孟帅倒是惊异,这青袍客的悟性真是奇高,瞬间就理解了这个词汇,当下道:“如果不算他前两天把我关起来,大概就是如此吧,也没什么了不起,我都习惯了。”他毕竟是穿越来的人,对于钟老头的作为谈不上愤恨或者不平,只是替自己的前任说几句而已。因此语气还是很平静。
那青袍人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如此早熟,心思缜密却失却了少年人的血性,想必是从小被忽视,心思负担重所致。”
孟帅道:“跟那个没关系,我觉得我的童年还挺爽的,现在也是正人君子……难道您认为我有性格缺陷?”他前世钟二好像是有点愤,不过他可没有,他是正经的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啊。
哪知那青袍客全然不听他说什么,口唇微动,竟在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双目中晶光灿然,道:“你说他不交给你武功,对你不理不睬,那倒腾龙是怎么回事?”
孟帅愕然,过了一会儿,道:“对啊,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回想起那天的过程,道,“现在想想还觉得奇怪。”
那青袍客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用手按住他肩头,道:“有什么奇怪的事,跟我说说,说出来我给你参详一下。”
孟帅心道:我干嘛要说给你听?但被他按在肩头,一股热流从上而下,流遍全身,登时将心防卸下,将那天钟老头把他囚禁之后又莫名其妙交给他倒腾龙的事一点一滴说出来。
说的时候,他已经觉得不对,自己的唇舌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事无巨细,滔滔不绝的往外倾诉,就是让他自己想着说,也未必说得了这么精细,更何况在这种不过脑子的情况下,那天许多细节他自己都忘怀了,现在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精神控制!
孟帅身子僵住,心中不断大叫危险,但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一面详尽的解说,一面暗自想道:怎么办?要怎么脱身?光说这个倒也不要紧,我还有好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说出来我就完了!
他这么想着,已经把那一段过程说完了。那青袍客道:“原来如此,他交给你倒腾龙,是那个约定了。看来他除了守约之外,一无是处,很好,很好。”
孟帅松了一口气,暗道:既说很好,还不快滚?
哪知道那青袍客继续道:“我对那个肯冒着危险前来救你的朋友很感兴趣,他姓方,是不是?跟我说说他的事吧。”
孟帅心里大叫:我干嘛要说啊!但是嘴唇一碰,大段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将他和方轻衍从相识到相交种种过程和盘托出。冇
因为这一段很长,他说的同时还在不停的动脑子,暗道:用什么方法可以摆脱这种状态?我龟门有这样的法门么?龟息功么?龟法自然么?
对于龟息功,他信心是不足的,因为他现在身体毫无异样,内息的运转也是毫无问题,料想龟息功对此毫无帮助,反而同样影响精神状态的龟法自然希望大些。
他一面说一面运转龟法自然,却觉得头脑和身体分离,龟法自然的心法运转的毫无滞碍,但却再也进不去那种自然合一的状态。
这人……老牛逼了。
孟帅挣扎了几次,终于现自己和他段数差的太远,挣扎的效果近乎无稽,看不到半点希望。但若因此就放弃,束手待毙,等着他把自己前世今生十八代祖宗一起套问出来,那也太不甘心了。
那青袍客问了方轻衍的情况,又细问他母亲的种种,最后问到了方家壁挂上的那副竹子,听到孟帅说出“元竹”这两个字来,终于露出惊容,道:“你竟然知道元竹,不错,不错。现在我相信你们龟门定然非比寻常了。”
孟帅想细问缘故,但他现在完全在青袍客指掌之中,青袍客不放松控制,他连问话的可能都没有,憋了一肚子问题和闷气,盯着青袍客。
那青袍客暂时没让孟帅说什么,道:“恩,姓方,元竹,背负着血海深仇,想必就是他们家了。原来果然还有后人留下。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脱出重围,向方家后人传艺。”
他这么一自言自语,孟帅的压力放松,立刻转动脑子想脱身之计,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门方法,或者可以一试。
还没等他试出来,就听那青袍客道:“这么说,你和一元万法宗结仇,是因为姓方的吗?”
一三一 龙虎山女
藏印阁中。
楼梯上面如此声势,底下在观望的三灵殿弟子岂有听不到的?好在这地方修建时花了大力气,十分坚固,就算上面如此轰鸣,底下那层也没收到多少冲击。
其中一人咬牙道:“这样都行?他们真把这里当野地了。咱们三灵殿今日不但被打脸,简直是把脸扔在地上被人踩了。倘若他们真把藏印阁拆了,咱们坐视不理,难道真能脱罪不成?”
另有一人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上去了局吧。”
所有人都应是,一起冲上台阶,只有一人在下面,原地不动。
有人回头看见了他,怒道:“唐斯,你别脓包了,这时候还缩头?我都替你丢人。”
那唐斯正是前晚跟孟帅守夜的弟子,抱着肩膀站在原地,道:“你们上去干什么?”
众人都怒,一人道:“你在这里装什么冷静?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在这里冷言冷语,就显得自己了不起了吗?”
唐斯道:“倘若是别人,我就上去了。我问你们,上去之后抓谁?”
一人道:“自然是一元万法宗的,只有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撒野。”
唐斯道:“了不起,一元万法宗也敢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敢抓的人了吧?”
那人道:“是他们理亏在先,况且不过是学徒……”
唐斯道:“后面才是真话吧?只是学徒而已,抓了也就抓了,但万一有长辈来了呢?”
那人道:“怎么可能?这种级别的……”
正在这时,有人哼了一声。
众人听到这声冷哼,好似大冬天嗓子眼被强塞入一团雪,冷彻了心肺,一起颤巍巍的回头。
大门无风自开,一人飘然而至,身姿飘渺,神态漠然,扫了一眼众人。
众人同时僵住,这时候三灵殿弟子都在楼梯上,唯有唐斯一人独自在楼梯下,无奈何浑身抖的走上前来,躬身道:“前辈……有何……”
那人淡淡道:“本座自熙堂常珺。”
唐斯一听这话,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倒,叩道:“后学唐斯拜见常前辈……熙公。”他这么一跪,其他学徒相继跪倒,整个大堂竟无一人敢与他并立。
常珺没看任何人,只道:“我两个童儿呢?”
唐斯不敢抬头,道:“在……在上面。”
常珺飘然向上走去,就在他上楼的一瞬间,就听有人道:“且慢。”
一人自楼上款款走下,浅色衣衫,一条鹅黄马面裙曳地,翩然生姿,竟是个绝美女子。
所有人都愣住,尤其是三灵殿弟子,他们都是一直坚守在这里,浑不知这个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子是何时上楼的。
那女子面对常珺,无论是气势还是那份漠然,都不在他之下,道:“常兄,且慢。”
常珺愣住,闪过一丝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是龙虎山夏姑娘。”
饶是众人屏息静气,听到龙虎山三个字,也不由微哗,众弟子心中都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元万法宗也来,龙虎山也来,这里是大齐的天幕,还是那地方的天幕啊?
那女子淡淡道:“正是夏月洲。”
常珺第一次露出郑重的神色,开口道:“夏姑娘降临,有何指教?”
夏月洲道:“指教不敢,但请自熙堂公留步。”
常珺颇为意外,道:“你认真要拦我?你知道我要干嘛去?”
夏月洲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不许上去。”
常珺就觉得腹中一团怒气渐渐上来,强压着道:“我倒不知道,是不许我一个人上去呢,还是来的人都不许呢?”
夏月洲道:“都是一样,不允许上去。”
常珺道:“这不对了,我记得刚刚有人上去了。我两个童儿,还有……一个小鬼。”
夏月洲毫不在意,道:“忘了说了,有一个附加条件。比我高的不许上去。小个子可以,小孩子可以,残废了没腿也可以,当然死人横着上去更加可以。果然要上去的话,这几种里面你选一个吧。”她身材在女子里面已经算的高挑,但偏偏常珺身材也是中上,恰恰比她高上半个头,因此说起来好似恰好为他准备的。
常珺但觉额头上青筋直跳,道:“夏——姑娘,你可别过了。你们龙虎山虽然了得,但真就不把我们一元万法宗放在眼里?”
夏月洲道:“很好。”她慢慢走下两个台阶,道,“你扯上宗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把这句话放在这里——我夏月洲,在此代表龙虎山挡路。你敢不敢代表一元万法宗闯关?”
常珺迟疑道:“代……代表……”嘴里咕哝着这两个字,良久没有别的话出来。
夏月洲淡淡道:“怎么了,好个一元万法宗弟子,搬出师门的时候何等威风凛凛,要你为师门负责,你怎么向后了?”
常珺喝道:“闭嘴,不过仗着你是龙虎山大弟子——也是这一代唯一传人罢了。就龙虎山那几个人,如何和我们一元万法宗人才鼎盛相比?岂不闻宁为鸡,不为……”说到一半,便知道引用的成语完全错了,立刻闭嘴。
夏月洲嘴角一挑,道:“无话可说了么?七十二分之一?”
常珺语塞,一道红晕漫上脸来,一直漫到后脖子,连耳朵都红了。夏月洲虽然说的刻薄,但也不算错,在一元万法宗同辈之中,加上他一共七十二人并列。他非头非尾,只是其中普通一员。
但并不是说这七十二人之一就要被小瞧了,一元万法宗是何等庞大伟岸的存在,别说说得出来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就是一般的烧火童儿,出去旁人也要给三分面子。就是比他再低一辈的弟子,出去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大荒七大宗门也不敢直视。
就算抛开一元万法宗给他带来的光环,他自己无论武功才华,名望手腕,同样不容小觑,可说是一时之选,绝非浪得虚名。
奈何天底下能鄙视他地位的人不多,眼前偏偏就有一个。龙虎山论人才数量,连一元万法宗的零头也不到,可确确实实能和一元万法宗并肩齐称,双方长辈同辈论教,一元万法宗也不敢说压对方一头。从身份上论,对方这个唯一传人,还真能端出架子来压自己。
他神色阴沉,突然冷冷道:“夏月洲。”
夏月洲道:“怎么?”
常珺道:“一元万法宗我代表不了,但我能代表我自己。我,自熙堂常珺向你,夏月洲提出挑战,你敢应战么?”
夏月洲道:“有趣了。你真要挑战?”
常珺道:“生死战。”
夏月洲嘴角一弯,道:“好。回去写挑战书来,找人画押签生死契。咱们约好时间地点,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常珺道:“什么回去、改日?依我说就是现在,此时,此刻!”
夏月洲淡淡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我现在有师门任务在身,站在台阶上,就是龙虎山掌门弟子夏月洲。凭你一句话就要放弃师门任务和你私斗,你算哪根葱?要不然现在就代表一元万法宗跟我开战,要不然回去写挑战书跟我约斗,打擦边球这种小孩子玩意儿,免开尊口。”
常珺狠狠一甩袖子,道:“很好,你给我等着。”说着转身就走,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守在这里?”
夏月洲道:“回去自己躲在被窝里猜谜破闷儿吧。”
常珺沉默了一会儿,道:“难道是……在上面?”
夏月洲冷冷道:“回去想瞎了你那双好眼吧。”
常珺直气的浑身抖,再次甩袖道:“姓夏的,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