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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王信带了两个人深入其它各村调查了解情况,他发现村民们失去了种粮的积极性。许多村民出工不出力,地里的草比庄稼还深,既不积肥也不施肥。上工混日子,下工躺在家里睡大觉或围着火炉烤火,也不喂养牲畜家禽。王信问他们为什么这样,村民们讲:“现在大集体,公粮指标定的高,我们使尽全力也难完成任务。养家禽也没有用,养大了还不是全部交给国家。”王信调查回来后写了个长长的报告,他讲述了大集体农业和畜牧业的现状,提出根据实际情况重新进行查粮定产和留足农民生活用粮的建议。提出了提高畜牧家禽收购价格和完成上缴任务后可向市场出售的建议,以调动农民种粮、养畜的积极性。县委县政府很重视他写的调查报告,很快批准了他的意见。半年后,王信扭转了全公社农业和畜牧业存在的问题。至此,王信将公社的各项工作,基本摆顺。
第 三 章 3,绘 画
王信爱作画,有时在战斗休息的闲暇,他就拿个木棍在地上画来画去。回到营房里,他经常找张纸,削支铅笔,给战友画素描。在宣传部工作时,开始大家还不熟悉,他参加了一次全县书画比赛,得了画与字两个单项第一名,以后单位的宣传画、标语都由他完成。宣传部长真舍不得他走。但考虑他的前途还是放了他,让他到基层去锻炼成长。
王信绘画还是小时候学会的。
南江县有山有水、有寺庙、有古塔,少数民族多,文化沉淀厚实。解放前,许多画家、书生都向往那里,王信他们家最开始就住在街道中段城隍庙旁边。王信五岁的一天,一名自由山水画家在他们那里画街景,王信蹲在旁边看了一上午,画家边画边问他:“你看我画的像吗?”王信说:“很像,像极了。”画家又问:“你喜欢绘画?”王信说:“是的,我很想学。”画家又问道:“你家住哪?”王信给他指了指说:“就在前面转弯处。”画家又问:“你们家住的地方宽吗?”王信说:“很宽,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前后两院房,好几间都空着。”画家又问:“你能否与你父母讲租我一间?我准备在这里写一年生。”王信说:“可以,不用讲,我带你去,他们准同意。”
画家的“街画”基本完工了,他收起了画笔跟王信来到了家里。父亲王必胜见儿子领了个绘画的回来,便惊奇地问:“你这是干嘛?”王信把父亲扯到了里屋说:“画家想租一间我们的房,我也想学绘画,你就答应了吧。”父亲明白了儿子说的意思,也为儿子想学绘画而高兴,直点头说:“行行,我的好儿子。”王必胜把他抱起又放下。画家就在他们家住了下来,王信成了画家的伙伴。画家出去写生,王信也去。画家回到家里,王信就陪在他身边。画家见王信聪明伶俐,惹人喜欢,而且很想学绘画,便就收了这个徒弟。画家一笔一划从基础教起,然后教他画凳子、杯子、苹果,又教他画猫、狗、人物,再后来就是画房子、山水。王信每次把自己绘的画都给父亲看,王必胜看后每次都表扬说“很好”或“很像”。王信学画的积极性更加高涨。
王必胜见画家在他儿子身上费了不少心血,他让画家不要起火做饭,就跟他们吃,并不收房费。画家见房东不错,王信爱学,便又教王信练毛笔字。画家又从一笔一划教起,然后又逐步教他行书、楷书、草书、篆体等。王信很用功,白天晚上都在练习。画家一年满了想离开,王必胜硬是留住了他,答应付薪水。画家又带了王信半年后,家中有事不得不返回,王必胜给了画家许多的银元。画家走后,王信就去私塾学堂读书了,但他还是在坚持作画写字。
王信在十二岁时,父亲王必胜病逝。后来战乱,生意又不景气,从此家庭败落。母亲高紫秋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把两院房子卖掉后,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居住。
王信这段时间在公社埋头工作,身体感觉有点乏,他很想放松自己。正好,这两天事情少了,他就去学校老师那里借了套画板画笔,独自来到桥下、山间,画了起来。公社书记作画,别人都感到稀奇,许多人特意来观看。王信作画很专心,只要他一投入,旁边有什么人、议论什么都进不了他眼睛和耳朵里。年老退位的老书记住的地方离公社不远,王信来后把他原来的一套工作办法全部翻了个滚,村干部也变动了不少。再加上拔掉了胡万喜,影响了他与鲁玉珠的关系,心里很有意见。今天他亲眼看到王信在山间作画,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群众,便灵机一动,向上面参了王信一本。主要反映问题有两点:一是身为公社主要领导,没有一点领导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画山画水,官不像官,民不像民,卖弄文笔;二是,大旱大灾之年,不带领群众积极抗旱,还有闲心游山玩水,脱离人民群众。老书记反映的问题果然奏效。不久,王信调回县政府办公室当管理员。王信走时,公社一些干部流下了热泪。。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 三 章 4,劳 改(1)
赵莉参加了街道合作社,她们十多个姐妹成立了个缝纫部,每个人都把自家的缝纫设备搬到了集体租的五大间房子里。赵莉和另一个当裁缝,有时也做衣服。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缝纫部刚开业生意还红火。合作社实行的是集体提留,按件取酬,大家都很卖力。这时,赵莉生了老大,是个女娃,取名王小玲。王信调回政府办工作不很忙,正好照顾母女俩。满月不久赵莉上班,带小孩的任务就交给了婆婆。
王信他们家就住在城里公社旁,每天的锣鼓、鞭炮、唢呐声一路接一路不停地响。集体的牛生了窝双胞胎要给公社送喜,一头母猪产下七个崽要送喜,农机厂试制了一台打谷机要报喜,粮食高产要报喜,水渠灌通也要报喜,缴公粮、缴牲畜时更为热闹。王信烦透了这一套,小孩刚睡着就被锣鼓鞭炮声吵醒,婆婆又得哄半天,白天根本睡不成觉。王信叫别人写黑材料,罢了官,调县政府当作一般人员,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怨气。
有天中午,小孩刚睡着,一家人正围坐在桌前吃饭,一阵鞭炮锣鼓唢呐声把孩子惊醒,孩子哇哇直哭。王信气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放下碗来到门外,指着公社的领导讲:“成天送喜送哪门子喜,哪有那么多喜可送。要你们这样整下去,社会主义迟早要搞垮。”锣鼓声一下停了下来,公社领导气得只打哽,他把王信告到了县委县政府。县上领导换了一帮抓右派分子的,现在正找典型,王信撞到了枪口上。黑材料很快整好,说他反党反社会主义,对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严重不满。王信的一句实话,就把他打成了“右派”,送到了县农场劳动改造。
农场对“右派”分子管理得很严,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每天按部就班,哨子一响,他们就起床,然后上工、吃饭、睡觉,整天忙着挖地、播种、插秧、除草、挑粪、施肥、收割,样样都干。时间一长,王信不仅学会了许多劳动技能,还学会了开拖拉机。农场里有二十多个“右派”分子,一个月给他们放两天假。农场离县城有三十多里路,王信头天回去,第二天赶紧往回赶,家里人的生活靠赵莉一人维持。不过,赵莉心中始终坚信一条,丈夫没做错事,她在等王信洗去冤屈的一天。一年后,赵莉生了个男孩取名王小平。婆婆帮助带孩子,赵莉没满月就上班了。半年后,赵莉母亲去世,农场接到报丧电话,没有告诉王信,街坊邻居帮助掩埋了赵母。硬是到那个月的月休,农场才告诉他实情,王信心里很是惭愧内疚。
王信回到家,见赵莉忙里忙外,累得不成人样,很是心痛。母亲一人照看两个孩子手忙脚乱,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晚上他与赵莉商量,想把老大送到姐姐家喂养。姐姐叫赵芳,比赵莉大六岁,她与姐夫都在风凌市制药厂上班,两人结婚多年,现在还没有小孩。赵莉早就这么想过,王信一说,她立刻表示同意。第二天,王信说通了母亲后,就收拾行李,把王小玲送到了赵芳家。返回时,王信哭了。王信因送孩子没按时返回农场超了一天假,当晚开了他的批斗会。罚他多背二十背粪,取消半年的休假。
一天,县委宣传部老部长下乡检查工作,路过农场,他便去看望王信。王信正背着一篓满满的干粪朝山上走,老部长追上他,一起找了个地方歇了下来。老部长给王信点了一支烟,递到他嘴里,又把毛巾递到他手上说:“看你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身是汗,快用毛巾擦擦。”接着老部长又说:“你在这里再辛苦也要坚持住,运动过后,总有出头的一天。”王信只说了一句话:“谢谢老部长的关心。”老部长看到王信悲惨的样子有些心痛。他回到县里,给县委领导请示说:“宣传部差人手,王信能写会画,能否把他借调回来帮忙。”县委领导听后狠狠把老部长训斥了一顿说:“你一个老同志,站在什么立场说话,王信犯的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革命错误,共产党的宣传部能用这样的人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老部长听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 三 章 4,劳 改(2)
王信整天背呀、扛呀的,有段时间,他确实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不清楚自己犯的到底是什么错误,孤独单调的农场生活,使他心里犯急。农场不允许“右派”多说话,他身边又没有知已的人,天天晚上王信都失眠,睡不着。他在想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他心中有个疑虑,当年拼死拼活就是为了今天吗?我们解放、保卫、建设的就是这样个社会主义?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时,他想给过去在延安认识的老同志、老领导写信,想从他们那里讨教答案。后来他没敢这样做,他怕别人知道信的内容后,对自己更为不利。这时,他又一次的试着寻找陕北的救命恩人,他写信给延安地委、行署,隔一个月发一封。半年后,邮局把信退了回来,要他以后再不要写了,上面有指示“右派”的信发不出去。打回来的信都被拆开看过,因全是寻找救命恩人的话,组织上才没找他麻烦。
赵莉又生了个女孩,取名王小梅,家里又添了一口人,王信又在想办法解决增加的负担。
王信有个悄悄结拜的农民兄弟,名叫高得宽,比王信小三岁,住农场附近,那是他到农场第三年认识的。那天,王信牵着牛路过高得宽家后院,只听高得宽与一伙人争吵着,那伙人领头的好像是公社里的干部,他大声说:“去年你的这头猪就该上缴而没缴,现在公社正在开现场会,等着肉下锅,你再不上缴我们可要强行拉走。”高得宽争辩说:“去年我不是缴了一头了吗,这头猪很听话,我舍不得宰,我准备喂到明年去。”领头的说:“不行,我们要拉走。”领头的手一挥,上了三、四个人把高得宽拖住,另外几个人拿着绳子把猪套出了圈外,准备拉走。家里的其他大人、小孩被另几个民兵挡着,还有两人拿着枪。
王信灵机一动把牛拍打了几下,他把绳索放了,牛飞快的跑到高得宽门前,在人群中冲撞了几个来回。拉猪的人害怕牛,他们也把绳子放了,猪飞快的逃往后山,牛也跟在猪的后边,王信假装去追赶。领头的命令民兵拿枪打,一个民兵瞄准后正要射击,王信大声喊道:“不许开枪,后面有牛,这是国家财产,打死打伤都是犯法,那个民兵只有把枪放下。那天,公社没吃成那头猪,他们又去别的农户牵了两头。
那帮人走后,王信和高得宽把牛和猪都找了回来,由此两人相识。王信放牛,高得宽放羊,两人经常在一个山上,他们推心置腹的交谈,结拜成为兄弟。每天把牛羊赶到坡上,两人就凑到一块,高得宽想学文化,王信耐心地教。高得宽有个三岁的男孩高龙奇,母亲带着。有一天王信放牛,把自家的难事说给了高得宽,高得宽说:“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把老二放到我们家,让我爱人吴秋兰和我父母给你带着,你放心,保证给你们带好。”王信十分感激,月休王信回到家把事情说给了赵莉和母亲,两人都同意。第二天返回时,他就把王小平背到了高得宽家。别人问起这事,王信就说:“妻子工作忙又没有奶,这是给王小平找的奶妈。”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信又在农场呆了四年,王小平在高得宽家长到了五岁多。一天,王信正在地里除草,农场场长来到地头通知王信明天回县委宣传部报到,但不忙办理离开农场的手续。王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场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