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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福的悲伤刹那间无处可逃,便跌进Rem的怀内嚎哭,“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能感应到这七色舞者。”
Rem轻抚杏福的头雯,安慰她:“不用怕,你只会愈知愈多,知道更多后,你便会觉得一切仿如天生般自然和谐,全部都是上天的恩赐。”
杏福在Rem的怀中哭泣,她有Rem的怀抱可躲,哀伤渐减,凝望着Rem,在情绪波动的这一刻,便说:“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都在一起。”
Rem听罢,最初也不抗拒,直至她捉着杏福伸出的手时,肌肤的接触忽然叫她躲避起来,推开了杏福,因她忍受不了某种怪异的感觉。
Rem没回答杏福,她把仍在哭泣的杏福留在房间内,自己则离开了这小旅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到世事比她预料的出乎意外万倍。
说不上该是什么,但又得悉了那应是什么。
为了寻求雾中舞者之谜,杏福到图书馆,又到金字塔内。阿字说,那几文字是Hatsnepsut,即女法老,杏福怀疑死后被珍而重之地事奉千年的女王,可会是雾中舞者的一员,她死后也不能安息,臣民要她永恒不灭。她响应了臣民的不灭要求后,可会因此寂寞千年?太寂寞了,就侵占肉身,寻求刹那真实存活的欢愉。
Hatshepsut的陵墓有一股不散的香气,杏福从金字塔内的描述中得知,Hatshepsut是香薰之王。以后流传世界各地的香薰治疗,就是由她发扬光大,她拥有方圆万里的花园,种满了裨益心神的花卉--桂花、橙花、迷迭香、苕莨、玫瑰、鸢尾花、蛋花、苹果花……
杏福想像,她把花炼制成软膏,抹涂身上,厚厚铺上一层,就如穿衣服那样。在与男性欢愉之前,软膏的花香软化了肌肤,也软化了灵魂,她的身与心,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欢乐。
杏福站在金字褡的壁画前,微笑着,她回忆曾享受肉身极乐,怎舍得失去rou体?再活千百万年,也比不上拥有肉身那数十年矜贵。
这一天,杏福买了一瓶|乳香,回到旅馆内,Rem对她说:“今天我在街角的食店听说,这一带每家每户的长女儿,忽然受了引诱,晚上装扮成妓女模样,与年轻的男人胡作非为,又有品行良好的男子,到了晚上就化成恶魔,他们喝酒打架欺凌女性,像从没发泄过的牢笼之马那样。”
杏福坐在Rem前,拿出那瓶|乳香,倒出一点点,涂在自己的鼻尖,Rem感受到那香气,于是问:“这是什么?”
杏福微笑,把脸凑近,以鼻尖擦向Rem的鼻尖。当|乳香印在Rem的肌肤后,Rem就被那香气迷倒了,她轻轻嗟叹,继而合上眼,嘴角勾起绮丽的笑意,全身的骨骼顷刻变得酥软,而肌肉,就在骨骼上散溃下来,如泥土般湿润缠绵地倒到地上,任人前来搓成不同形状。
这才是一个最深最深的魔法,使肉离骨,使魂离体,这种感动,连眼泪也表达不了,她的嘴角微震着,当香气渗入心后,心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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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为意,Rem的脸不知不觉间仰起来。
还以为从此就迷失在梦一般的香气中时,Rem的唇便寻回一种柔软的温暖与痴缠感觉……
那是Libre的吻。
Rem领受到这样的吻,便意图张开眼睛,她不想错过Libre的来临,但张开双眼时,看见的是杏福,吻着她的是她。
杏福的唇贴着Rem的唇,如此迷离的吻,在|乳香的薰陶下,瞒骗了Rem的感应,她猜错了。
当知觉重来,她就伸手掴向杏福的脸,杏福受不起,便转身向后倒跌,这一掌特别用力。
Rem喘着气,她掌掴杏福后,手也痛了,但神情却十分迷惘,也带着惧怕。
杏福说:“你知道吗?真正感受生命只有数十年,以后灵魂再久留万世,也只能如那些舞者,在寂寞中打转。”说罢,她双手撑着他,意图站起来,但Rem打得她“满天星斗”,稍为离地,就眩晕。
Rem瞪着杏福,离起眉头。
杏福继续说:“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吧。”
Rem听见这话,便走上前准备再掌掴,杏福的脸被她拿掴向左边,Rem就伸手由右边再掴,连续数次,杏福的脸肿胀了。
杏福思苦痛说:“你肯为我牺牲身体,却不肯爱我!”
Rem仍然喘气,没说话,只是怒目而视。
杏福眼前一片模糊,说:“我们是相爱的,姑勿讲这爱是什么。”
Rem感到惊愕,神情凝住,然后,心头一震。
杏福说:“其实,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命中注定,你与我才是一对。”
杏福的眼睛内有跳跃的光芒,雾中舞者可会是活到她的眼睛内?雾中舞者,跳着七色之舞,为了得到刹那欢愉而兴奋。
Rem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在同一秒间消失。她无力反抗地返回最无助弱小幼稚的年月,她最擅长向跟前反抗不了的人吐出口水。
杏福脸上的口水,表达了Rem对整件事的鄙视。
然后,Rem站起来,拔足便跑,她跑离杏福的范围。
杏福 被留在房间一角,脸被掌掴得肿了,左边脸庞更被掴至微丝血管爆烈,开始渗出淤色。
但杏福微笑,她为自己的先知先觉而微笑。她知道了一些什么,比Rem的知觉早来得多。
埃及人相信世界永无末日,Osiris俄赛里斯代表阴间永生,而Isis伊西斯这诸神之后,亦是生命与健康之神,能使死者复活。
Nout努特是天穹女神--死者的保护者,她的身体拱成穹顶,丰满而巨大。Maat马特是真理女神,头戴羽毛,当死者的心脏在冥府称重时,她的羽毛就会置于秤的另一端。人心善良或邪恶,从天秤上一看而知。
Ra瑞是太阳神--诸神之王,人类之父,外型是人身隼首,头顶日盘。而法老,既是太阳神Ra之子,也是Horus何露斯,王权的守护者,世界的中心,与Ra一样,Horus也是人身隼首。因此,法老既是人,也是神。
而他们的死神,称为,Anubis阿努比斯,是引魂之神,也是墓地的守护神,外型为黑狐狼,人身狼首。
Hatshepsut年幼时,已经熟知这些神,还有更多的神哩!她所受的教育,由认识诸神开始。
她曾经问司祭,她是不是会与之前所有王朝的贵族一样死在金字塔内。
头发剃得光光的司祭回答她:“你与你的祖先,即第一王朝至十七王朝中所有尊贵的法老一样,拥有属于你的墓室。但记着,你并不是死于金字塔内,尊贵的肉身并不存在死亡,肉身旁放着死亡之书,Anubis会由书中现身,领若你的亡灵走向Osiris的怀抱,阴间之内,你享有永生。”
Hatshepsut明白,她长大之后就是女法老,也被称为Horus,她是人神的化身,永恒不灭。
那是公元一千五百年前,尼罗河的河水泛着宝石般的鳞光,人民为她建筑卡纳克的阿蒙大神庙和门农巨像。Hatshepsut终日被众宫女包围着,张开眼就有宫女为她梳头结辫子,替她画上Horus的眼睛,那就是著名的埃及法老的深黑眼线描法,当然又会替她净身涂香油。她自小便金碧辉煌,浑身芳香娇贵。双脚一触地,便有司祭随她身后念颂文,每走一步就颁念一遍,她是未来法老,所走过的土地都蒙受她的圣洁。
Hatshepsut长得漂亮,肌肤如落日般金黄,眼睛修长沉郁,鼻子狭小毕直,唇横横的微张,下颚尖而长。她长有所有法老梦寐以求的尊贵,仿佛,她未出生之前,即公元前六千年前开始,金字塔内的所有法老造像,也是为了她而雕绘铸造。与其说Hatshepsut长得与万千法老造像相似,不如说是自文明之始,埃及臣民已渴望着Hatshepsut的美貌。他们以梦想的美貌加诸每位帝王之脸,然后,Hatshepsut降临人间,实践了活着的动人,令天上的太阳与月亮日以继夜地仰慕。
司祭告诉Hatshepsut:“Osiris使万物自阴间复生,使植物萌芽,使尼罗河泛滥。”
Hatshepsut的人生,就是等待肉身的死亡,然后走向Osiris,成为真正的Horus。她比任何一个兄弟更向往死亡,诞生为女身,但仍以她与Horus最相像,封她为未来的法老,真是天地的杰作。
Hatshepsut的最爱之地,不是任何美人爱恋的作乐之地。 贵族美人都深爱浴池、猎场,又或是珠宝、绸缎的宝物之处,更或是壮男勇者的祭贤之所。Hatshepsut深爱之地却是不同的法老墓室,她的大半生光阴花于在不同的墓室内,向往着死亡。
金字塔的内部总是昏暗无光,年年月月,到访者持火炬进入,墙壁因而被熏得一片漆黑。Hatshepsut每日步进一所金字塔内时,跟随她的宫女都数以十人,各人手持火炬,熏到墙上,Hatshepsut就下命令:“他日,无人能踏进我的墓室半步,我讨厌墙壁上有半点熏黄之渍。”
墓室总是琳琅满目,巨大的地道内是连绵的壁画,雕像高达三十尺,他们双臂交叉胸膛前,手执与Osiris沟通的权杖。而前厅、珍宝室与墓室之间,又有十数个不同房间,每个房间都有朝着Osiris摆放的心灵之宝,如图坦卡蒙雕像、女神Thoueris特尔斯的河马头灵床、女神Hathor哈托尔的美女与母牛结合的神像。而引魂之神Anubis阿努比斯化身狐狼,跨踞祭坛上,看守着通往永恒的道路。Anubis身后,是雕有巫术祷文的五架,石架内是大理石盒子,盒子中放有若干罐子,罐子用以盛载法老遗体的内脏。法老的木乃伊身躯则挂上大串大串的珍宝……珍珠、宝石、水晶、干花,装饰着肉身的娇贵,亚麻布的头巾,紧紧包着头颅,面上就是黄金面罩,塑造了法老最俊美的容貌,以供辨认木乃伊的身份。法老的遗骇旁是数百个Ouchebtis乌什布蒂,这些小人形的替身俑,陪伴法老到冥间,这些刻有名字的俑,永恒被法老差遣,以侍候法老至永生为荣。
每一个法老都有一连串故事,Hatshepsut花上每一天的光阴从壁画上阅读他们的生平,以祈求一天她也随Anubis而去时,能于永生之地把法老们一一认出。想起能与神和所有伟大的法老为伍的将来,Hatshepsut便精神爽利了,她更努力准备着她的死亡,冥间不止有尼罗河、黄金与风沙,更华丽的秘辛,是肉身无法得知的美与善,Hatshepsut无法不日以继夜地盼望着。
而墓室最令她着迷的是那种复杂的味道--尸体、香料、花朵的混合,还伴着珠宝、黄金、木材的精华,汇聚一起,翻腾在这地底下。如果墓|穴不被打开,这气味,就浓烈得如另一个世界的空气,陌生的、令人惊怕的、充满杀伤力与神秘。
而为了使将来的墓室享有更崇高的气味,Hatshepsut决定要精研味道的配方,来让自己身前死后的肉身世芳香无比,天地也会为之颠倒,如果生命是有必然达成的愿望,Hatshepsut要得到的是百花的精华。
Hatshepsut便与亲自挑选的一百名宫女合力栽种花卉,在河边最肥沃的土地开垦,世上最芬芳的鲜花,就由那片被司祭祝祷过之地生长,受阳光雨露以及美人的爱心所照料,矜贵得连任何王亲国戚也及不上。
Hatshepsut成为正式法老后,不与外邦联盟,也不在内大兴土木,她一生致力的,都是与花朵的交谈。她对花的钟爱,令花也与之对话,它们向法老问好,教懂法老培育最怡人的芬芳,在阳光下赞美法老的美丽,在雨点中感叹生长在法老土地上的幸福。花为法老所生所活所凋谢,花是法老的光辉,为法老的美丽而存在。
Hatshepsut在生之年,花是神,是Isis,花令众臣民下跪,无人可以糟蹋一朵花。Hatshepsut与她的百名宫女,每天对花倾诉,为花献乐,对花微笑。然后散发出百里以外也感受得到的芬芳,花明白它们的幸福,它们都是自Hatshepsut的子宫诞生出来,用来点缀这片神的土地。
Hatshepsut朝拜花,花也崇拜Hatshepsut。
这是多么美的日子呀!为了花而生。Hatshepsut与宫女的歌声每天响遍,歌颂百花。
那年头,每一个埃及人浑身也是花香,Hatshepsut把花神与臣民分享,她爱她的臣民,希望他们都能享用由Isis而来的神妙。土地是属于Hatshepsut的,而臣民也是她的孩子,她爱他们,要他们领受到最好。
Hatshepsut也与宫女在花间献上花的乐章,编成花的舞蹈。清晨有雾,夜里,也有雾,Hatshepsut与宫女,就在雾中为花而舞,从土地的微震中让花感觉她们的欢愉、感恩、喜乐与福分。
Hatshepsut一直没有被许配给任何人,她一心维持不嫁之身,以求走向Osiris的怀抱时,能以女性最纯净之美对之。她的爱情给了花,她的宫女也把她们的爱情给了花,这一望无际的花田,是最注满爱的境地。
Hatshepsut年老了,每天甜蜜地笑,等待着Anubis快来接她离开,准备了一生,快将实现。自中年以后,她每天沐浴三次,以花朵浸满浴池,再以花油抹身。她以花油为纾展肉身的媒体,也以花油净化万心。她把花油熏于烛光之上,花的香气就如埃及人的亡灵,在花的肉身凋谢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