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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那么多家公司都是歪了斜了?林谦根本没理会李烈的示意,变本加厉地说:是不是还要说他们是封资修?
李烈立即笑了:是,既来之则安之。林谦,我提醒你,不要给人家小鞋穿啊!
林谦抱着肩:我哪有那闲功夫?杨林给我定的死任务,这个月底我们小组必须要完成,否则杨林下个月的饭钱就得我出了,你知道,他是最能吃的。说白了,李烈,这人就是给你送来的,你还是双手接着吧!
李烈不得不认真地对林谦说:你一定要理解中国的体制,然后才能理解中国行为,这也是我们回国后首要适应的,明白不?
林谦像吵了架的孩子一样白了他一眼:不用跟我讲大道理。
李烈稍后靠在椅背上舒缓了自己的呼吸,然后说,小恙不碍,继续工作去吧!
钱小同的电话在这时来了:老同学,我请你吃饭,吃大餐!
钱小同从来都是个有钱人,也从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请李烈吃了顿大餐,看着李烈其实难以下咽的强颜欢笑的表情,钱小同很无奈地推过来一张银行卡:这是两百万,你先救救急,要舍得花钱。
那张肥胖洁净的手在那张反射着灯光的建行卡上留下了两个带着体温的指纹,稍纵又消失了。不用问他就猜到了钱小同与未央央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他也猜到了杜渐在钱小同面前对自己定然会有一番评价,他按捺着自己的窘迫和对钱小同的感激,他倒是想知道杜渐的所为,于是,他叹了口气说:我想不需要了,我用五十万就把他砸晕了。
钱小同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在李烈绷得一本正经的面前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笑够了才说:我服了你了。怪不得,那厮说你太纯洁干净,就像是刚刚破土的小嫩芽儿,充满生机,劲头儿十足地想要当民族英雄救世耶酥毛泽东。
李烈只能苦笑了,但他这时忽然有了劲头,大口地吃了口菜边咀嚼边说:我谢他这个参照物了。
他说着推回了那张银行卡:这事我干不了了,也不好意思再干了,后来我想起我说了什么都觉得脸红。
钱小同说:烈,你得脸皮厚点。
李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对不起那些长辈的信任和支持。我想纯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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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11
李烈在给周伯谦的电话里说:周老,我不是不欢迎C部的人到星空微任职,如果他们能给我派几个工程师来我求之不得,而且我给人定的工资高过海归们,我怕海归闹意见,低了,我又怕人家有意见,我是左右为难呢?最可笑的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党员,却有一个书记。
周伯谦的回复是:顺其自然,要保持工作热情,也是充分理解上头意图。
李烈只能说好,而他还是在严信回来后的当天就跑到了他的办公室。严信见到李烈的第一瞬间就笑着说:找支援了?
李烈立即就明白了严信的意图,所以他笑了笑:平衡嘛!
知道就好!严信哈哈一笑,李烈,懂得让步说明你更成熟了。你放心,只是协助你工作,绝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并不是真的监督,也不是介入管理,你尽管放心,也不要有抵触情绪。王连升同志是个很踏实肯干的同志,年长你一些,性格沉稳,但是同样充满工作热情,与他配合好,对你也是件好事。每个人都有长处,互相学习嘛!
李烈的抵触情绪在那里虽然并未得到缓解,可是总算是掩盖下去了。他努力地平衡,因为他知道杨林几个人还需要他来平衡。但是同时他却真的希望即将到任的空降兵能够真的如他们所说,是真的既沉稳又激情洋溢,当然,最好是与他们同一战线。这么想的时候他不由得苦笑,他正在回公司的路上,他看着车窗外裹紧了衣领的人们其实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把自己和公司变成了一枚硬硬的茧了呢?他想他得有包容万象的心理,否则他不配做这个总指挥,他回想着严信的每一言一行,周伯谦的温和细致,他想他确实是需要学习的。
那位叫王连升的监事会主席在第二天早上九时准时到了星空微电子的办公室,陪同他而来的是C部的组织部长和一位干事,一阵寒喧过后,这位四十五六岁左右福态可掬的中年男人已经将星空微电子的几间办公室打量了一遍,然后,他看了眼李烈,李烈觉得他们在对视时是满面友好的。组织部长哈哈一笑说:李博士是精打细算的人,钱得花到刀刃上,能省的就从外物上省省了。王科长是带职下来的,部里考虑到你们暂时的资金困难,所以不在你们这儿发工资。
这句话让本来就两眼冒火的李烈心里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按着他从前的个性他会释放他的骄傲说:应该在我们这里发。但是那天他很怂地说:那得谢谢部里领导的关心。
林谦他们进来后,气氛忽然就显得尴尬起来,当李烈为他们一一介绍到了杨林时,他置若罔闻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皱着眉头看也没看一眼,生生地将这位八府巡案晾在了一旁。
李烈拍了他一下,他才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李烈说:以后不要让这种闲事打断我的思路。
李烈窘红了脸,笑着说:他是技术天才,做事专注认真,所以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王连升笑了笑收回了手:天才嘛,可以理解!
李烈瞄到林谦时看到林谦窃笑的模样,他立即就知道林谦一定对杨林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什么叫“监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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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12
搬进技术部的李烈让技术部显得拥挤了许多,这样,他也可以盯着林谦与杨林以便让他们与王连升相安无事。预料之中的动荡没有发生,反而是相安无事的一周。王书记第一天准时上班,在李烈腾出来的办公室里喝喝茶水,四处转转,一天就过去了,五点整,他整理了公文包,对正在技术部给员工们上课的李烈说他要先走了。
李烈于是送他出门,在楼下,他对李烈说:你别介意我比你大十几岁,有什么可以做的,你尽量吩咐我,别当外人。
李烈立即说:暂时没有,以后有事一定会麻烦您!
第四天上午,小刘暗中告诉李烈王连升去财务查了公司的账,随口问了句有五十万的支票去了哪儿?很机灵的小刘的回答是:机动资金。
李烈将五十万的支票送回了财务,告诉兼管财务的小刘:机动资金回归。
小刘随后说:他老人家问为什么有五百万转账到了美国。
李烈问:你怎么回答的?
小刘笑着摸了摸下巴:因为那是艾博士的股份,他退了股。他说这么说研发队伍出了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艾博士家里出了状况,撤股是为了救急,他现在由股东变成了为李博士打工,他负责美国市场。
李烈拍了小刘的头:真聪明!
第八天的上午,也就是李烈不在家的那一眨眼的功夫里,这一场意外还是发生了。
起因只是一份当天的报纸和一只昂贵的茶杯。
林谦支使小刘去给杨林买早餐,小刘拿着胡同口的肉饼进来时恰好送报纸的将王主席的报纸送到,小刘便用这份报纸包了肉饼放在了杨林的桌前。
肉饼慢慢冷掉的时候,杨林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工作,王连升端着茶杯在四处找他的报纸。
王连升的那声惊叫让杨林终于暂时的停下来,他看着他大惊小怪地放下茶杯翘起小指提起软塌塌的包肉饼的塑料袋看着那张报纸说:咦,怎么全是油?
杨林眯着眼睛看着他:包了牛肉馅饼当然有油了。
王连升没有理会杨林,只盯着小刘说:去给我买份新的报纸送到我办公室来。
小刘哦了一声看了眼林谦。
林谦立即说:这张还能看!
他说着忽然抓起报纸,然后那只昂贵的杯子倾倒下去,滚烫的热水立即泼向王连升同志的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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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13
那一杯滚烫的热水泼向王连升的脚面时,李烈在正在喝着咖啡愁眉苦脸地向钱小同倒着苦水,钱小同万分同情地说:高逸和周立群回国了,赵寅初去了SAN大中国区任副总裁,你们这批回国创业的人中没几个人还在坚持了。你也适应不了了。
都是钱闹的,我们那时候真是一腔热血,对困难的准备尽管很足,可还是没想到国内发展得很快很好,有很多成绩,但还是有差距。
钱小同笑着:本来以为你搭上了一趟快车,没想到是辆慢车。要不,你也换个环境吧!不管是IBM还是SUN任大中国区总裁你还是够资格的,不必非要坚持什么自主创新中国创造的。
李烈眯起眼睛看着发福的钱小同,心头微颤,但他还是苦笑:那不是我应该做的。
行了,我的大队长,我的三好生。你还真以为你是民族英雄了?
老同学,你应该帮帮我,怎么还能打击我呢?
我帮过你,可你没学会。咱们得面对现实,你现在面临两个难题,资金和人才。人才短期之内无法妥善解决,只能花费精力边培养边用着。解决资金你又面临两个难题:风投和银行。美国和中国的风投都坐壁上观无能为力,C部的杯水车薪反成掣肘,个别银行的暗箱操作你又嫌下作。你想想,往后你要怎么办?你呀,走到绝路了。该想想后路了,实在不行你把天枢一号的技术资料卖掉,还了C部的钱回美国算了。父母家人都在美国,别看思洛那时说得绝决的,其实她心里有你,还在等你。
李烈那时在想,陈思洛同志真适合做统战部部长,她已经将统战工作做到了钱小同身上,他将手掩在脸上,使劲儿的揉搓了一把: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钱小同哈哈一笑:你可以换别的方式报效祖国嘛,实在不行乘早生几个优秀的儿女,也算是给祖国续了香火了。
什么逻辑?李烈对钱小同的话既无奈又没辙,钱小同是实在人,实在人说的话不中听但中用,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在思考一出门就在解决却又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隐隐逃避的问题。他的情绪更加低落,自打那位王连升到了星空微电子李烈尽管不以此为然,但这件事还是给他原本就郁闷的情绪带来了冲击波。
林谦的电话在这时来了,他慢悠悠地告诉李烈:王同志的脚烫伤了。
李烈伸出去很长的脚立即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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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行门道 14
一位同志的脚换来了几位部委领导对李烈的强烈不满。他们特意为李烈召开了一次批斗会。
就在李烈前往医院看望王连升的路上,曲中正打来电话说:李烈,你先不要去医院,先来部里开个会。
李烈坐在了那间会议室的末席上,他其实并不紧张,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紧张,他肢体松驰地靠在那个并不舒服的椅背上,十指相合放在胸前。他知道他面无表情,他也很想做出一种谦卑而小心的神态,可是,那几双咄咄逼人的眼光让他骄傲地将那卑微收了回去。曲中正的目光似乎有几分同情,他微笑地看着他,他想起在进到会议室之前曲中正就等在门边,他们握过手后,曲中正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应该是同情他吧!如果他理解他的话。这个时候严部长不在,也许对于他和他领导的这一群老科技工作者来说,无为而治没什么不好。
那位上次发问过的张副部长首先开了口,李烈呀,今天找你来没什么事,只是想听听你这段时期在工作上有什么进展?
李烈能说什么呢?他的不耐烦在这个时候只能削骨剔肉的躲起来,他说是。声音极淡地说:应该的,主要是我最近太忙了,而且,阶段性内并没有实质的变化,所以,就没有来向各位领导汇报。
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暂时还没有。
那么你个人的思想上是不是也会有什么变化?连升同志的事你不会有什么情绪吧?
你对我们对人事安排是不是有什么情绪?如果有,那么今天当着我们这几位领导的面,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咱们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好不好?我们分析分析这个决定的利弊。
这声音算是慈祥,这语气还算和蔼,这面孔也算是仁义,李烈在与这位长辈的对视过后,更加平静了,他其实无法形容自己的复杂,他控制着那种复杂,努力让它平静而单一。他笑了笑很乖巧地说:没什么情绪,我们很欢迎,感谢领导们考虑得周到。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李烈好像都没有听进去,反正谁冲着他说话他就微笑以对,大致都是一个企业党政领导的重要性,后来他跑了神……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他的双手最终分开右手掩在了左胸口上。他听到曲中正的声音:李烈,你不舒服?
后来他听清楚了,就是这句话,他顺势地说:哦,有一点。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