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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她只剩下一个人。
这个时候,怀素年仅八岁。
躲了好几天,那些人终于退去了。
怀素饿得不行,她从石缝中爬出来,找到后山的果树,就着溪水,将半生不熟的果子胡乱吞下去,勉强把肚子填了个半饱。
有声音响起,就惊恐地躲回石缝。
这么藏了十几天,她才心惊胆战地出来,走小道离开。
一个八岁的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远走他乡,决心寻仙问道。
当她终于踏上一座仙山时,灵玉从怀素的记忆里退出来。
“这就是怀素的仙路之始?”她自言自语。
怀素如何踏上仙路,她早就知道了。但这样亲身经历,让她真真切切地陪着怀素走了一回,别有一番感触。一个八岁的孩子,遭逢剧变,流落市井。她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欺负,最难的时候,险些被人贩子卖到青楼,千辛万苦地才逃出来。
这样走过来的怀素,曾经染上很多坏习惯。为了填肚子,不得不偷窃。想要不受欺负,学会了两面三刀。
她并不是一个良好出身,有着良好习惯的贵家小姐,她所求的只是活着。
她想替师父和师姐报仇。师姐本来可以自己逃走的,但她没有。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师妹,自己选择了死路。
怀素并不恨师姐带来这样的灾难,她每每想起的,都是师姐最后的毅然赴死。
师姐是被骗的,但她知道犯了错,所以她以死谢罪。
怀素也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只是凑巧而已。那天晚上,怀丹救不了那么多人,正好怀素半夜醒来,所以成了幸存者。
“喜、怒、忧、思、悲、恐、惊,此为七情。”灵玉喃喃自语,“怀素经历的最初,是悲吗?”
那时的怀素还太小,虽然本能地恨着杀了师父和师姐的人,但在她内心深处,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悲痛。如同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师父和师姐们突然死了,她孤身一人,流落江湖。她内心彷徨,无时无刻地不在希望,自己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可惜,事实就是事实。
“没错,就是悲。”不言出现在她面前,“主人之所以踏上仙路,乃是被迫。由悲而生恨,由恨而生怒,如此则七情缠身。”
灵玉看着它,微微皱起眉:“照你这么说,难道她无动于衷,不悲不怒,才叫斩断七情吗?”
不言笑了起来:“谁说没有感觉才叫斩断?放过仇人,消解仇恨,那叫愚蠢!”
“那要如何斩断?”
在不言的笑容里,灵玉突然明白过来:“将七情之始斩断?”
不言点点头:“既然这件事令她悲而生怒,而就将源头斩断。”
灵玉眼前变幻,她看到怀素一身素衣,站在火海之中。
这个时候的她,仍然很青涩,却有着凶狠的眼神。这种眼神,与她记忆里的怀素大相径庭。
灵玉记得的怀素,已经是大能修士,那些过往,都成了如烟的往事。她逍遥人世,再没有什么能够牵动心怀,一切都被看淡。这种高高在上,令她的形象格外出尘。
但,这个怀素却不是这样。她眼神凌厉,带着嗜血的凶意,说是魔修,灵玉都相信。
原来怀素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也许,她在心境上走了不少的弯路。
她看着怀素一路斩杀而去,灭了对方满门,连凡人都没有放过。
灵玉微微皱眉。如今的灵玉,已经是高阶修士,别说凡人,低阶一点的修士在她眼里,亦是蝼蚁。但,她可以斗法时毫无顾忌,殃及这些蝼蚁,却不能亲手杀了这些蝼蚁。如果不是被冒犯,修士不伤凡人性命,这早就成了许多修士的准则。
但怀素不是这样。她没有任何顾忌,就那样一剑一剑地递出去。
由悲而生怒,这样的滥杀,确实走了歪路。(未完待续。)
1109、求仙
据说这座山有仙人。
灵玉在怀素的身体里,已经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人。
她一个孩子,没有亲人,没有银钱,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走到这里。
她同样不知道这次迎接她的,是不是一场空。这几年,她已经习惯失望了,那些流传有仙人的地方,大都是穿凿附会,其实并没有什么仙人。
不过,在没有验证之前,就当有吧。
她在山脚跪下来,一步一叩,以最大的虔诚,慢慢爬上去。
对于凡人来说,遇仙就是这么难。金钱、权势,这些东西,仙人们根本不在乎,他们所有的,只有一腔热忱。所以,遇到仙人,他们只能用自己的热忱,感动上仙。
这个时候的怀素,不过十二岁。
此山不高,地势却险,到了半山腰,怀素就已经磕破头了,膝盖也肿得不像话。
为了今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厚厚的药草捣成汁,裹在膝盖上,额头也包起来了。
照理说,为了体现自己的诚心,就算磕破头,也应该咬牙撑下去才对。不过,怀素不这么想。如果她不对自己进行救治和保护的话,也许跪完这座山,身体就垮了。
这座山里到底有没有仙人,谁也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话,她哪来的力气继续找下去?
何况,她的跪叩,从来都不打折扣,相信仙人一定能看出她的诚心。
山顶到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强撑着晕眩的身体,往那个据说住着仙人的山洞走去。
如果有仙人的话,应该就在那里吧?
就算没有仙人,她也得先找个地方栖身。膝盖已经肿得不像话,额头布满伤口,失血过多。令她有些晕眩。在这样的野外,如果她就地晕倒,是很危险的事。
山洞里完全没有仙人的痕迹,怀素失望极了。
又是一次无用功。
她很快恢复过来。打起精神,清理出一个角落休息。
喝了点水,吃掉一个杂面馒头,怀素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了火光。
怀素从睡梦中惊醒,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张脸,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痕,丑陋得吓人。
“闭嘴!”一个巴掌打到她的脸上,声音沙哑。
怀素跌到一旁,脸颊痛得厉害。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本座的洞府里?”
本座?洞府?怀素稀里糊涂,她来的时候,山洞里一个人也没有啊!而且,也没有什么摆设。一看就没有主人,怎么会变成别人的洞府?
不过,她听到洞府两个字,本能地兴奋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是修士?
经过几年的寻仙生涯,怀素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天真,以为仙人就是那样仙风道骨的,她曾经遇到过和她一样寻仙的同道,有人告诉过她,那些仙师里。除了修仙的,还有修魔的,修佛的……总之,跟人差不多。有好的也有坏的。
对怀素来说,她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仙是魔,是好是坏,只要真是个仙人,能教她修炼就行了。
眼前的情形,怀素很快判断出。对方可能是传说中的魔修,因为有同道告诉过她,正道修士,一般不会那么暴躁,哪怕不喜,也只是拂袖而去。
走了这么多地方,终于遇到一个修士,不管对方怎么想,必须抓住这个人!
怀素飞快地思索着,马上跪地伏下来:“仙师见谅,小的不知道这里是仙师的洞府,如有冒犯之处,请还请仙师原谅!”
这个奇丑无比的修士阴沉沉地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怀素低着头,压下激动的情绪,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
这个修士,应该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她之前一路跪叩上来,这个山洞还是空的,根本不像有主人。而且,那些同道说了,仙师的洞府,一般不让接近。
不管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来历,对怀素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动这位仙师,把她留下来!
“滚出去!”那人终于出声。
“是。”听出对方不耐烦的语气,怀素小心地爬起来,低着头退出山洞。
她退出来后,洞口发出一阵亮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罩,将洞口覆盖住。
怀素瞪大眼,仙术,果然是仙术!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仙术,那些传说不是骗人的!
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在周围转了转,找到一个小石洞。这个小石洞,只是山壁凹进去一个窝,勉强能够挡一挡风。
在旁边转了转,怀素捡了些干枯的树枝,在石窝旁边生了火,以阻挡可能存在的野兽。
这一晚,她就这么熬过去了。
“仙师早!”
大清早,那人从山洞里出来,马上听到了活力十足的声音。一转头,看到怀素就站在一旁,笑容可掬,态度恭敬。
昨天见到她时,天色昏暗,没留意她的模样,这会儿天光大亮,才发现怀素比她以为的还要小。
十二岁的怀素,身量并不高。过去四年,她流浪过很多地方,吃了许多苦。没有足够的营养,怎么可能长得高?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但打理得很干净,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束在一起,露出一张面黄肌瘦,但还算清秀的脸。
看着倒也顺眼。
怀素这时暗暗吃惊。昨天不止对方没看清,她也没看清。以为是仙师,原来是个仙子。
没错,这个面容丑陋,声音如刮锅的修士,居然是个女子。
她穿着灰扑扑有如直筒的长袍,头发绾成一个发髻,脸庞丑陋,声音沙哑,任谁都认不出。这会是一个女子。
怀素小心地收起自己的惊讶,不让她看出来。她流浪了这么久,早就学会了揣摩人心。但凡女子,就算不在意容貌。也不会希望自己长得丑陋。如果真有缺陷,一定会极力遮掩。
而这个女修,怀素瞟过去一眼,清楚地看到,那外翻的血肉。分明是伤痕。她不但不遮,还就这样大喇喇地露在外面,肯定心理有问题——真不在乎的人,反而会稍加遮掩,因为会吓到别人。别看她表现得不在乎,如果被人提醒,一定会怒上加怒。
所以,怀素极力地让自己忽略她脸上的伤痕,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还在这里?”女子皱起眉。
怀素道:“小人是来求仙的。”
“求仙?”女子冷笑一声,“有什么好求的。你以为仙人就很好吗?”
怀素低着头不说话。
女子懒得与她多说,转身回山洞。
怀素忙问:“仙师,您早饭吃了吗?需不需要小的去摘些野果?”她到底还是没叫仙子,总觉得这个时候改口,会弄巧成拙。
女子答都不答,管自己进山洞了。
怀素站了一会儿,没见她出来,就离开了。
她去山间小溪取了些清水,又摘了些野果。想了想,采了些野草编成一个窝。放到小溪里。她蹲守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捞到了一尾鱼。
重新做了个窝放在石坑里,怀素提着那条鱼,抱着鲜果。回到山洞前。
那女子再出来,便看到洞口的石头上放着几样东西。一个装了水的竹筒,一尾用荷叶包着的草鱼,还有几颗新鲜的野果。
她只扫了一眼,便自顾自外出买了食物,回山洞修炼。
怀素没有气馁。第二天,女子仍旧看到了那三样东西,不过鱼和野果的种类换了。
如此三天,那女子终于拿起了竹筒。
第四天,她叫过怀素:“去山下帮我买些食物。”然后递了一串钱过来。
怀素大喜:“是,小的马上去。”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仙师孤身一人,需要人打理俗务,她做得好,经受住考验,就能入仙师的眼了。
跑到镇上,买了些粮食肉蔬,她背着竹筐,爬到山顶时,已是汗流浃背。
“仙师?”怀素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便把竹筐卸下来,放在洞口。
到了晚上,那女子出了山洞,将竹筐搬回去。
清早,怀素仍旧打了水,摘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