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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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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太太估计大半辈子没碰到这么接二连三的刺激,又抽过去了。最后被护士拖到其它病房里去了。
    雅索被包扎好后,我们俩都躺在床上,一个东,一个西。我看看他,他看看我,看着看着我们就大笑,直到伤口被扯得隐隐的痛,才收住了笑,各自转头,休息。
    武拉拉在我床前站着,估计也不好意思坐下。他小声地说:小脱,你没事吧,没事我就走了。
    我闭着眼,不肯理他。他说,我走了,我把荔枝给你放下啦。然后他就蹑手蹑脚地走了。
    雅索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医生检查了一下看没有脑震荡就出院了。
    他说,脱,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看着阳光下,他微翘的睫毛,远去的背影,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他在的这两天,丁丁带着安泽、唐梅,武拉拉拽着高晓、刘杉跟赶集似的往病房里跑,说要看看冰岛大猴子。
    我冷冷地说,他会说中文的。
    弄得这些刚才还一嘴鬼话的人脸跟胡萝卜似的。丁丁结结巴巴的跟雅索解释,这个猴子在中国代表机智伶俐的,是好话,是赞美。雅索只是笑,说他也是刚知道。
    丁丁别过脸去,安泽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发,又无奈有好笑。这时,一小护士送药过来,安泽走上去跟她聊了几句,很熟的样子。
    一会儿小护士走了,丁丁问他,谁啊?
    安泽说,马友友他表妹。
    丁丁立刻放大声音,呦,小脱,你听听,表妹呀。
    我没理她,倒头就睡了。梦里马友友还是初中时的模样,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靠在教室门口,回答戈胜虎那个小无赖的问题,很认真的样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光影如水波一漾一漾的。我看得直流口水,转念想想,我还是该恨戈胜虎的,如果当年马友友拜倒在我的校服裙下,也不至于变成球。这时,马友友在太阳照射下,跟酵母似的膨胀起来,我吓的转身就跑。
    醒来,一身薄汗。那一帮人也走了。我妈给我摆弄水果,见我醒来,递我一片桃肉,小脱,你做什么梦啦,一会儿喊,大大的面包好好吃,一会儿喊,狼来了。
    我冲我妈笑,说,你跟老头和解了?
    我妈笑了笑,叹了口气,说,一会儿妈妈陪你做个检查。
    我说不是医生刚检查过吗?
    不是头部,是先前要陪你做的检查。
    我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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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医院呆了十天,出院前一天,我已经跟马友友他表妹混得跟姐妹俩似的。丁丁在一旁尽说风凉话,呦,武拉拉,你看见没,又有表妹呀,表妹。
    我一生气,抡起枕头就扔她,谁知手法太臭,没扔准,恰好医生推门进来查房,那枕头就长了眼似的贴在他脸上。我直接傻了。那医生估计给我打傻了,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呆在门口半天,转身又离开了。
    待下午,他又来查房。我安静地躺在床上跟天使似的。我妈说,医生你给看一下,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医生盯了我半天,叶小脱,亢奋完了?
    我说,恩。
    她转过脸对着我妈,没事了,明天就出院吧。
    我妈满脸疑问。他说,我看她挺精神的,神经没受损,你放心好了。说完又冲我,是吧,叶小脱。
    我说是。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医院,不过,我当时确实好了。
    我一出医院,就被丁丁和唐梅劫到鬼屋里去了。丁丁说,小脱,我给你做个彻底检查,看你在鬼屋里反应如何?
    我最讨厌进这些恐怖的地方,所以死活不进去,很是挣扎,弄得售票处的胖阿姨以为绑票,差点拨打110。
    丁丁看看坐在地上的我,跟唐梅说,大脑没坏,神经还很敏感。
    唐梅说,丁丁就你事儿多,看把小脱弄的。说完就来扶我。我想,还装好人呢,两个大垃圾。
    唐梅说,小脱,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后一句话听得我一激灵,我说,姐姐,我不敢。
    丁丁从后面踢了我一脚,Se情狂,想什么你?
    这样,我又被她们绑到水上人家pub。
    我跟她们说,你们听,水上人家,秦淮河上,烟花之地。
    唐梅闷着笑,丁丁说,小文人就是小文人,什么事情都想得情情Se色的。是吧,唐梅?
    她这句“是吧,唐梅?”我明白,原因是唐梅三年前交了一男朋友,据说是一诗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诗人”我就会想满怀激|情喊这么一句:“啊,大海!我的娘亲!”
    至于为什么我这三年都没见过唐梅那位诗人,原因有三:其一、我真没那种勇气,我一直觉得世界上两种事情需要极大的勇气,第一件是和诗人交流,第二件是变成一诗人。其二就是唐梅那位诗人太深居简出。最后一点就是我跟唐梅没那么熟,认识她是因为丁丁,她在南京路上卖鸭脖子,年龄是个迷,身世是个迷,学历是个迷。不过我估计能欣赏得了诗人的人,学历应该不是问题吧。比如我吧,大学在读,可我整天想的不是毕业,而是辍学。就算拿到了生物技术学士学位,恐怕也只能制制米醋,酿酿酱油。比唐梅高雅不了多少。
    我跟唐梅说,要不,过些日子,我帮你去打工,反正暑假这么长,真有点无所事事。
    没等唐梅回答,丁丁就接了话:叶小脱,就你那手法,人家顾客要你剁鸭脖子,你还不得一刀给人家剁个鸭屁股?
    唐梅大笑起来,我不理丁丁,问唐梅,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那诗人?说实话,我还真好奇,诗人是怎么生活的?
    唐梅说,等他有空再说吧,不过叶小脱,估计你们俩谈得来,都搞文字。
    我嘴巴说哪里哪里,心里其实挺美的。要说我也差点成了一诗人呢。那时还在初中,暗恋着马友友,满脑子都是诗啊,于是整天写:
    “你是太阳,
    你是太阳,
    光亮,
    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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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手里的荧火棒;
    你是月亮,
    你是月亮,
    闪亮,
    闪亮,
    好大一块棉花糖……”
    后来无端听人说当诗人注定清贫,想想也是,就那么几个字,能卖多少钱,于是我也不做什么诗人了,仍暗恋马友友,不过满脑子稿费。后来改写小说,不过没什么名气,原因是我不会一稿多投,不会抄袭;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也很受个别编辑厚爱,多朴实的小文人啊。
    其中有一本成熟女性杂志,那编辑人特体贴,发稿的时候还会特体贴地问我,这个署名要不要改一下?叶小脱听起来太小孩子气,要不起个反响的大点儿的?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叶大脱吧。
    那编辑一听说还是叶小脱吧。
    后来,稿子发多了,多少混了个脸熟。岛城一报纸要给我开个专栏,我一听,高兴啊,名利双收啊。
    结果那天他们的副主编和策划约我谈这件事情,说这个专栏是针对时事,发表观点,语言惟求凌厉、泼辣,风格要求正义、大胆。我当时顿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大口大口地说,没问题,就差说,包兄弟身上了。
    最后讨论这个专栏命名问题,那策划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慢腾腾地说,就叫“一脱到底”吧。
    我一说这名字,都脸红起来。说,改一下成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特没底气。
    策划看了看我,又看看副主编,再看看我,冥思苦想了大半天,终于蹦出了新命名:“要脱就一脱到底”。然后自言自语,说有点长,太罗嗦。
    我一听,立刻笑容满面,说真好。我也得改个名字配合一下,比如叫木子脱。再在专栏上配几幅饭岛爱、黑木瞳的极限写真,这还不得一炮走红?
    那策划附和着笑,很得意的样子,脸都有些红。真没出息,一听饭岛爱啊极限啊写真啊这些人就膨胀。
    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副主编说,叶小姐,年去哪儿?我回头冲他媚笑,给《花花公子》拍照去。
    结果我的专栏也没了。
    武拉拉当时就骂我没出息,你看现在的文字《拯救Ru房》、《丰臀肥|乳》、《有了快感你就喊》……要玩就玩心跳,人家毕淑敏多老了都敢这么喊,你矫情什么?
    我想了想说,可能我没他们那么热爱文字吧。
    不过为这事,我哭了一天一夜,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就是想哭。
    我妈想了想说,那你就使劲哭吧。说完就走了。最后还是我爸人好,和乐乐过来陪了我半天,最后也没辙,说你哭吧,哭够了还有力气吃饭。说完,也走了。
    张爱玲说成名趁早。我笃信了。却没践行。等到不老早了,我还没成名。我突然好奇起唐梅那个和我一样不成器的诗人来,心理平衡了老多,也就不瞎回忆,就问唐梅,他多大了?
    唐梅正在随着室内生动的音乐做头部运动,见我沉默了半天突然蹦出这么句话,有些不适应,说你说什么?
    丁丁说,她问多大?
    唐梅说也就三个月吧,就被煮了,剁了。
    我一听直接没明白过来,丁丁突然把水喷了唐梅一身,唐梅说,你真没人样。丁丁边笑边说,你有人样啊。人家问你他多大了,你就回答鸭子多大就给剁了?什么人?
    唐梅冲我笑,你说庭之啊?


    我一听,多好的名字啊,听起来就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多飘逸啊。
    26了,唐梅喝了口饮料,歪歪头冲我笑,跟个孩子似的。
    丁丁说,切,都26了,还吊在人家树下,吃人家喝人家的,真惊了?这一怎样的寄生虫啊?叶小脱你不一生物高才生吗?多好一虫子啊,多好一课题啊,好好研究研究。
    她这一说生物高才生,我就脸红,比没穿衣服还脸红,我从初中学生物开始就没及格过,要不说,中国的教育多么传奇啊,弄不好将来我还真混成一生物学博士。
    唐梅说,丁丁,你就嘴巴不饶人啊。
    晚上八点刚到,安泽就来接丁丁和唐梅,我问唐梅,那简庭之不来啊?唐梅含笑,他忙,和咱不一样。
    丁丁的手安放在安泽温暖的掌心里,嘴巴仍不罢休:是啊,诗人哪,不是咱平头百姓。人家抬头低头都是诗,解手都是诗。
    安泽刮刮她的鼻子,无奈的笑,在PUB的灯光下,如梦一样。
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1298 更新时间:07…10…13 18:23
    回家后,我跟老头和老太太说,从明天起,我要开始享受生命,享受假期。
    他们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转身看电视。
    回房一头扎在床上时,瞥见书桌上高一时一堆人人的合影。照片上戈胜虎龇牙咧嘴笑得跟天仙似的。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想他了。在看看当时的自己,清清爽爽的,跟棵章丘大葱似的,略略稚气的脸上,一副刘胡兰式的表情。估计是当时和戈胜虎靠在一起,感觉就像革命党人就义似的。
    看着看着,竟想睡觉。原来,梦就在手边,只不过我们的手已经无法握起无法收放。武拉拉想做个探险家,却终是到了Q大读教育管理,戈胜虎酷爱无数,有次离家出走去嵩山少林,最后还是被绑到美国读资源学:我没大志向,只想摆弄小文字,却终日在解剖兔子……有的时候,自己的青春期时候的狂热和愿望是这样的轻微,轻微的只有一口饭的份量。小的时候,以为世界真大,什么都有可能,真想好好的折腾,往死里折腾。长大后才知道,世界真小,一折腾就没命,吃饭才是硬道理。
    想着想着,微笑着睡去,眼底有种湿润,经久不肯泄露。我在梦中呓语,妈妈,妈妈……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说,今天要去医院拿结果。
    我说,那我陪你吧,咱俩也好久没一起逛了?
    我妈瞪了我一眼,什么孩子,哪有逛医院的?也没什么大问题,普通检查。你好好休息,刚出来。
    我看着她走,回味她那句“刚出来”,感情她也觉得医院跟监狱似的啊。不过我觉得挺好的,那两天,我跟雅索在一起,我偷偷的看他读报的样子,那样认真。阳光倾泻在他身上,我几乎可以看到他茶褐色的发的纹路和脸上微微的绒毛。丁丁的“好色论”是正确的,帅哥的确可以养眼提神。
    出院时,我还以为下面的时间该幸福无比了。可没过几天我才发现,远不是那么一会事。
    先是挖地三尺,找不到武拉拉的人影。几经周折才知道,他跟高晓去西藏了。丁丁说,真惊了,明明伤了别人,还把自己弄的跟受害人似的去援藏了。我说,也不知道,武拉拉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能不能经得起长途的跋涉?别再回不来。
    丁丁白了我一眼,真惊了,你快成他妈了。
    我从她媚笑,丁丁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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