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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也可知我绝情谷的厉害,便引四人走进密林。果见四个
女子分作两对,正自激斗。
杨过和小龙女一见,暗暗心惊。原来四个女子立足处是
一片径长两丈的圆形草地,外边密密层层的围满了情花,不
论从哪个方位出来,都有八九丈地面生满情花。任你轻功再
强,也决不能一跃而出,纵然跃至半路也是难能。
小龙女道:“是师姊!”南向而斗的两个女子一是李莫愁,
另一个是她弟子洪凌波。两人各持长剑,想是李莫愁的拂尘
在古墓中折断后,仓卒间不及重制。
敌对的两女一个手持柳叶刀,另一个兵刃似是一管洞箫,
两人身形婀娜,步法迅捷,武功也自不弱,但和李莫愁相抗
总是不及。杨过一惊:“是她们表姊妹俩?”这时洪凌波身子
略侧,穿淡黄衫子的少女回过半面,穿浅紫衫的少女跟着斜
身,正是程英和陆无双。
四人局处径长两丈的草地之中,便似擂台比武或斗室恶
斗一般,地形有限,不能踏错半步,这么一来,武功较差的
更是处处缚手缚脚。幸得李莫愁兵刃不顺手,洪凌波对陆无
双顾念昔日之情,不肯猛下杀手,因此程陆二女虽处下风,还
在勉力支持。
杨过问那领头的绿衣弟子道:“她们四人好端端的,怎会
闯到这圆圈中去打架?”那绿衣人甚是得意,傲然道:“这是
公孙谷主布下的奇径。我们把奸细逼进情花坳,再在进口处
堆上情花,哪还能出来?”杨过急道:“她们都已中了情花之
毒么?”那绿衣人道:“就算没中,也不久了。”
杨过心想:“凭你们的武功,怎能将李莫愁逼入情花坳中?
啊,是了,定是使出带刀渔网阵绝恶的法门。倘若程陆二女
再中情花之毒,世上已无药可救。”当即朗声说道:“程姊姊,
陆姊姊,小弟杨过在此。你们身周花上有刺,剧毒无比,千
万小心了。”
李莫愁早瞧出情花模样诡异,绿衣弟子既用花树拦路,其
中必有缘故,因此一入情花坳后,便低声嘱咐洪凌波小心,须
得远离花树。程英和陆无双也均乖巧伶俐,如何看不出来?四
人料想花树中不是安有机关陷阱,便有毒箭暗器,这时听杨
过一叫,对身周花树更增畏惧,向草地中心挤拢,近身而搏,
斗得更加凶了。
程英和陆无双听得杨过到来,心下极喜,急欲和他相见,
苦于敌人相逼极紧,难以脱身。李莫愁却想只有杀了两女,铺
在情花上作垫脚石,方能踏着她们身子出去。杨过和小龙女
之来,原使她大吃一惊,好在中间有情花相隔,他们不能过
来援手,厉声喝道:“凌波,你再不出全力,自己的小命要送
在这儿了。”洪凌波忙应道:“是!”剑上加劲,并力向程英刺
去。
程英举箫挡架,李莫愁长剑向她咽喉疾刺。陆无双抢上
提刀横架。李莫愁冷笑一声,长剑微晃,飞起左腿,踢中她
的手腕。陆无双柳叶刀脱手飞出,跌入情花丛中。李莫愁长
剑闪动,向程连刺三剑。程英招架不住,向后急退。她只要
再退一步,左脚便得踏入花丛,陆无双惊叫:“表姊,不能再
退。”李莫愁微笑道:“不能再退,那便上前罢!”说着斜后让
开一步。程英明知她决无善意,但自己所站之处实在过于危
险,只得跟着踏前。李莫愁冷笑道:“好大的胆子!”长剑抖
动,闪出十余点银光,剑尖将她上半身尽数罩住了。
杨过在外瞧得明白,知是古墓派剑法的厉害招数,叫做
“冷月窥人”,倘若不明这一招的来龙去脉,十九会尽全力守
护上身,小腹便非中剑不可,眼见程英举箫在自己胸前削下,
忙从地下拾起一块小石,放在拇指和中指之间,飕的一声,弹
了出去,石子去势劲急,直取李莫愁双目。便在此时,李莫
愁剑尖蓦地下指,离程英的小腹已不过数寸。她斗见石子飞
到,不及挺剑杀敌,只得回剑击开石子。
杨过所使的正是黄药师传授的弹指神通功夫,但火候未
到,只能声东击西,引敌回救。倘使黄药师亲自出手,这颗
石子便击在李莫愁剑上,将长剑震落或震开,那就万无一失,
但也亏得当时传了杨过这手功夫,他晚年所收的女弟子方始
保住了性命,纵然如此,杨过和程英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莫愁见程英这一下死里逃生,本来白嫩的面颊吓得更
是全无血色,知她心神未定,喝道:“又来了!”长剑抖动,仍
是这一招“冷月窥人”。程英学乖了,知她此招攻上盘是虚而
攻中盘是实,当即箫护丹田。哪知李莫愁诡变百出,剑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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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指向程英丹田,跟着欺近身去,左手食指伸出,点中了她
胸口的“玉堂|穴”。程英一呆之际,李莫愁左脚横扫,先将陆
无双踢倒,跟着足尖又点中了程英膝弯外侧的“阳关|穴”,这
几下变招快速无比,霎时间程陆二人齐倒,杨过欲待相救,已
然不及。
李莫愁抓起程英背心,奋力远抛,跟着又将陆无双掷去,
喝道:“凌波,踏在她二人身上……”话犹未毕,杨过已纵身
而入,伸左臂接住程英,跟着又向前跃。程英胸口与腿上虽
被点了|穴道,双臂无恙,当即抱住了陆无双,叫道:“杨大哥,
你……”她对杨过本来一往情深,此时见他不惜踏入情花丛
中,舍身相救,更是难以自已。
杨过接住二女后倒退跃出,将她们轻轻放在地下。程英
左腿麻木,立足不稳,小龙女给她解了|穴道。三女一齐望着
杨过,只见他裤脚给毒刺扯得稀烂,小腿和大腿上鲜血淋漓,
不知多少毒刺刺伤了他。程英眼中含泪,陆无双急得只说:
“你……你……不用救我,谁教你这样?”杨过朗笑一声,道:
“我身上情花之毒未除,多一点少一点没甚么不同。”
但人人都知,毒深毒浅实是大有分别,他这么说,只是
安慰眼前这三个姑娘而已。
程英含泪瞧着杨过右手空袖。陆无双又叫:“傻蛋,你……
你的右臂呢?怎么断了?”小龙女见二女对杨过极是关怀,顷
刻间已将她二人当作是最好的朋友看待,微笑道:“你怎么叫
他傻蛋,他可不傻啊?”陆无双“啊”了一声,歉然道:“我
叫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和程英对望一眼,道:“这位姊
姊是?”杨过道:“那就是……”程英接口道:“那定是小龙女
前辈了。”陆无双道:“是了。我早该想到,这样仙女般的人
物。”程陆二人以前见杨过对小龙女情有独钟,心中不能不含
妒念,此刻一见,不由得自惭形秽,均想:“我怎能和她相比?”
陆无双又问:“杨大哥。你手臂到底是怎生断的?伤势可
全愈了么?”杨过道:“早就好了。是给人斩断的。”陆无双怒
道:“是哪个该死的恶贼?他定然使了卑鄙的奸计,是不是?
是那万恶的女魔头么?”
忽然背后一个女子声音冷笑道:“你这般背后骂人,难道
便不卑鄙么?”陆无双等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说话的是
个美貌少女,正是郭芙。她手持剑柄,怒容满面,身旁男男
女女站着好几个人。
陆无双奇道:“我又没骂你,我是骂那斩断杨大哥手臂的
恶贼。”
刷的一响,郭芙长剑从鞘中抽出了一半,说道:“他的手
臂便是我斩断的。我赔不是也赔过了,给爹爹妈妈也责罚过
了,你们还在背后这般恶毒的骂我……”说到这里,眼眶一
红,心中委屈无限。
原来武三通、郭芙、耶律齐、武氏兄弟等在小溪中避火,
待火势弱了,才缘溪水而下,和黄蓉及完颜萍、耶律燕相遇,
便到绝情谷来。一行人比一灯、杨过等早到了半日,只是在
谷前谷后遍寻天竺僧和朱子柳被困之处不获,耽搁了不少时
光。至于李莫愁师徒和程英姊姊进入绝情谷,却均是被周伯
通童心大发而分别引来。
当下黄蓉、武三通等向一灯行礼,各人互相引见。程英
从未见过黄蓉,但久闻这位师姊的大名,一直十分钦仰,当
下恭恭敬敬的上前磕头,叫了声:“师姊!”黄蓉从杨过口中
早知父亲暮年又收了个女徒,这时见她丰神秀美,问起父亲,
得知身体安健,更是欢喜。
守在林旁的绿衣弟子见入谷外敌会合,声势甚盛,不敢
出手拦阻,飞报裘千尺去了。
郭芙和陆无双怒目对视,心中互相憎恨。郭芙听母亲吩
咐,竟要对程英长辈称呼,更是不喜,那一声“师叔”叫得
异常勉强。
杨过和小龙女携手远远的站着。杨过向小龙女臂弯中抱
着的郭襄瞧了一眼,说道:“龙儿,把这女孩儿还给她母亲罢。”
小龙女举起郭襄,在她颊上亲了亲,走过去递给黄蓉,说道:
“郭夫人,你的孩儿。”黄蓉称谢接过,这女孩儿自出娘胎后,
直到此刻,她方始安安稳稳的抱在怀里,这份喜悦之情自是
不可言喻。
杨过对郭芙朗声说道:“郭姑娘,你妹子安好无恚,我可
没拿她去换救命解药。”郭芙怒道:“我妈妈来了,你自然不
敢。你若无此心,抱我妹妹到此来干么?”按照杨过往日的脾
性,立时便要反唇相稽,但他近月来迭遭生死大变,于这些
口舌之争已不放在心上,只淡淡一笑,便和小龙女携手走开。
陆无双向郭襄看了一眼,对程英道:“这是你师姊的小女
儿吗?但愿她长大以后,别耍横蛮刁恶才好。”郭芙如何听不
出这句话是讥刺自己,接口道:“我妹妹横蛮不横蛮,干你甚
么事?你说这话是甚么用意?”陆无双道:“我又没跟你说话。
横蛮刁恶之人,天下人人管得,怎能不干我事?”在陆无双心
坎儿里,念兹在兹的便只杨过一人。她和程英见杨过手臂被
郭芙斩断,原是一般的心痛恼怒,但她不如表姊沉得住气,虽
在众人之前,仍是发作了出来。郭芙大怒,按剑喝道:“你这
跛脚……”黄蓉喝道:“芙儿,不得无礼!”
便在此处,只听得远处“啊”的一声大叫,众人回过头
去,但见情花丛中,李莫愁将洪凌波的身子高高举起,这一
声喊叫便是洪凌波所发。众人忙于厮见,一时把隔在情花丛
中的李莫愁师徒忘了。陆无双惊叫:“不好,师父要把师姊当
作垫脚石,快,快想法子救……”众人一楞之间,只见李莫
愁已将洪凌波掷出,摔在情花丛中,跟着飞身跃出,左脚在
洪凌波胸口一点,人又跃高,双脚甩起,右手却抓住洪凌波
又向外掷了数丈,然后再落在她身上。
她两次落下借力,第三次跃起便可落在情花丛外,她生
怕黄蓉等上前截拦,跃出的方位和众人站立之处恰恰相反。她
纵身又要跃起,洪凌波突然大叫一声,跟着跃起,抱住了她
左腿。李莫愁身子往下一沉,空中无从用力,右脚飞出,砰
()
的一声,踢中洪凌波的胸口,这一脚好不厉害,登时将她踢
得脏腑震裂,立时毙命,但洪凌波双手仍是牢牢抱住她左腿
不放,两人一齐摔下,跌落时离情花丛边缘已不过两尺。然
而终于相差了这两尺,千万根毒刺一齐刺进了李莫愁体内。
这一变故凄惨可怖,人人都是惊心动魄,眼睁睁的瞧着,
说不出话来。陆无双感念师姊平素相待的恩情,伤痛难禁,放
声大哭,叫道:“师姊,师姊!”杨过想起当日戏弄洪凌波的
情景,也不禁黯然神伤。
李莫愁俯身扳开洪凌波的双手,但见她人虽死了,双眼
未闭,满脸怨毒之色。李莫愁心想:“我既中花毒,解药定须
在这谷中寻求。”待要绕过花堆,觅路而行,忽听黄蓉叫道:
“李姊姊,请你过来,我有句话跟你说。”李莫愁一愕,微一
踌躇,走到数丈外站定,问道:“甚么?”暗盼她肯给解药,至
少也能指点寻觅解药的门径。
黄蓉道:“你要出这花丛,原不用伤了令徒性命。”李莫
愁倒持长剑,冷冷的道:“你要教训我么?”黄蓉微笑道:“不
敢。我只教你一个乖,你只须用长剑掘土,再解下外衫包两
个大大的土包,掷在花丛之中,岂不是绝妙的垫脚石么?不
但你能安然脱困,令徒也可丝毫无伤。”
李莫愁的脸自白泛红,又自红泛白,悔恨无已,黄蓉所
说的法子其实毫不为难,只是惶急之际没有想到,以致既害
了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却也摆脱不了祸殃,不由得恨恨的
道:“这时再说,已经迟了。”黄蓉道:“是啊,早就迟了。其
实,这情花之毒,你中不中都是一样。”李莫愁瞪视着她,不
明白她言中之意。黄蓉叹道:“你早就中了痴情之毒,胡作非
为,害人害己,到这时候,嗯,早就迟了。”
李莫愁傲气登生,森然道:“我徒儿的性命是我救的,若
不是我自幼将她养大,她早已活不到今日。自我而生,自我
而死,原是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