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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怕我?”李青云好奇道。
丫鬟摇摇头,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李青云无奈的耸耸肩,在猜测是不是蒋胤祥府中的规矩太过严厉。
丫鬟见李青云坐在床边沉默不语,将房间内重新打扫收拾一遍,红着脸颊向门外走去。
李青云送走丫鬟,发现此刻无所事事,加上肚子有点饿,昨晚只顾着喝酒,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既然知晓是住在蒋胤祥府上,他打算出去溜达溜达,开开眼界,见识下所谓的豪门府邸到底是啥样。
走出房间大门,外面是一个清致素雅的庭院,院中到处盛开着水仙花,李青云心道:难道那位二殿下对水仙花情有独钟?
放下心头的思绪,李青云走出庭院,一路走过自然见到府里很多下人,但这些下人似乎有意的在回避他,李青云嘴角微扬,自嘲一笑,对此深表无奈。
没走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小型的人工湖前,远远望去,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而蒋胤祥正站在湖边的一处亭子中,给湖里的鱼儿不断抛洒鱼食。
李青云没想到蒋胤祥还有如此雅兴,微笑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草民李青云,见过二殿下。”
蒋胤祥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酒醒了?”
李青云摇头苦笑。
蒋胤祥继续说道:“自从知道我的身份后,发现你对我有点生分。”
李青云点点头,问的这不是废话吗?他一介草民,没知道之前还敢打屁聊天,但知道后可不敢在蒋胤祥面前瞎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攀龙附凤。
“身份有时就像名字一样,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因此以后见我不用拘谨。”蒋胤祥悠悠说道。
当时与李青云在风华阁初见时,他只说自己的老爹是京官,不想亮明身份,就是怕李青云知晓后,会自然而然的与他拉开距离。
“我尽量。”李青云轻声说道。
蒋胤祥面露苦色,不想在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李青云伫立在庭院中,心里惴惴不安,昨晚他斗酒诗百篇,虽说出了一口恶气,但回头仔细想想,当时的他是否将诗仙逼迫的太紧?
要知道白秋峰再不济,都是翰林书院的风云人物,能被派遣到倾城王朝当副使,就可见身份地位在大庆王朝内举足轻重,李青云不敢保证以后不再与其打交道?若是在与白秋峰打交道的话,白秋峰给他暗地里使绊子,到时吃亏的还是他。
“你是不是在想诗仙如今怎么样?”蒋胤祥拍了拍李青云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李青云没想到蒋胤祥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轻轻点头,叹息道:“昨晚喝酒过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蒋胤祥哈哈一笑,他与李青云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在他的印象里,李青云一直属于不拘一格的洒脱人物,还从来没有见他为一件事儿如此懊恼。
李青云眉头微蹙,不解道:“殿下为何发笑?”
蒋胤祥摆摆手,沉声说道:“既然已经做了,便不要在去想,你现在应该思考的是,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危机。”
李青云点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蒋胤祥接着说道:“陛下给你的判决是留京观察半年,因此这半年内你无法踏出京城半步,而我那位哥哥蒋明清即将动身回京,等他从草原归来时,我也很难保证你不会出事。除非……”
李青云双眼陡然发亮,疑惑道:“除非什么?”
蒋胤祥从石桌上端起茶壶,给他们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轻笑道:“除非你能天天窝在我府上足不出户,半年以后在想办法逃离京城,但以我对你性子的了解,你不是甘于堕落之人,因此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青云听罢,心头不禁长叹一声,蒋胤祥说的很对,他如今性命是保住了,但谁能保证接下来不会发生意外?林思明是小人,肯定会睚眦必报,想要挺过半年的时间的确很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青云沉声道。
蒋胤祥好奇的睁大双眼,不明白李青云怎会给出这种说法,疑惑道:“为何不变被动为主动?”
李青云一听有门,追问道:“还请殿下赐教。”
蒋胤祥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沉声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过几天陛下会召见你,到时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便看你的本事,另外我在提醒你一声,陛下昨晚真的很高兴。”
蒋胤祥透漏出的讯息很简单,陛下昨晚高兴,那就说明陛下对李青云很有好感,要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在京城中,那就借着陛下召见的机会攀附上去,在王朝谋取个一官半职,到时有官位在身,就相当于一道保护符,林思明即便想暗害他,都得在脑中掂量一番。
李青云点头致谢,蒋胤祥考虑事情很全面,至于他那位哥哥蒋明清,至今还没有见过面,因此他不好作出判断。但蒋明清既然和林思明站在同一条船上,那就是他的敌人。
李青云这次之所以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通过努力,在朝中谋取官职,不想借用蒋胤祥的力量。毕竟谁都不愿意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没想到在一系列事情的催动下,最后他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是得倚靠蒋胤祥。
“你是打算住我府中,还是住在外面?”蒋胤祥试探性的问道:“若是在外面的话,我倒是能帮你找个宅子。”
李青云沉思半晌,轻声说道:“如此先谢谢殿下。”
蒋胤祥听罢,已知李青云的用意,不好在劝说,其实他倒是很希望李青云住在府里,最起码俩人闲来无事时,还能共同探讨家国天下事。
就在这时,福伯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看到蒋胤祥和李青云都在亭子,沉声说道:“殿下,外面有人找李青云。”
蒋胤祥眉头微蹙,疑惑道:“福伯,不是告诉过你?凡是上门找李青云的人都想法设法推掉吗?”
福伯面露苦色,无奈说道:“老夫倒是想推掉,只不过来者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李青云心头好奇,到底来找他的是何人,竟然敢不卖蒋胤祥的面子。
蒋胤祥立马知道来者是谁,不禁摇头苦笑:“原来是这个混球!”
第216章 凤来居
福伯伫立在旁边微笑点头,显然很同意蒋胤祥的说法。对于那位把人气的牙根直痒痒,而且还无何奈何的混球,福伯本人可是心有余悸。
“混球?”李青云睁大双眼,喃喃自语的说道。他此刻心里的好奇心已膨胀到极点,暗自猜测到底来者是何方神圣,竟会搞的蒋胤祥与福伯都心生无奈!论武艺,福伯不在他之下,论身份地位,蒋胤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何人能将他们二人气的脸色发紫。
蒋胤祥见李青云伫立在原地发呆,脸上浮出的苦色隐去,看向福伯,问道:“混球没说他来府里干什么?”
福伯很老实的摇摇头。
蒋胤祥点点头,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心里明白,福伯就算追问来意,以那混球的性子必定不会告知。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摇折扇向湖边的凉亭走来,看到男子急步而来,蒋胤祥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京城的地方确实邪门,最不愿见到的是谁,谁就立马出现眼前。
“殿下,要不我过去拦着?”福伯轻声询问道。
蒋胤祥摆摆手,打趣道:“你要是嫌颌下的胡子没被拔光,不妨上前试一试!”
福伯当即向后倒退一步,看来被男子拔胡子的岁月,的确有些不堪回首,就连李青云都暗自发笑,没想到福伯还有惧怕之人。
“哈欠……”
男子走路的姿势异常懒散,边走边打喷嚏,片刻后来到凉亭里,见到蒋胤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男子将手中的折扇合上,笑眯眯的说道:“表哥,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李青云大跌眼镜,眼前男子竟叫蒋胤祥表哥,看来其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属于标准的皇亲国戚,怪不得敢不经允许,便擅自闯进蒋胤祥的府里。要是放在平常人,早被府中的护卫乱棍打出去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天水小巷在京城名气很大,平常百姓很少有人来此,能进入天水小巷中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达官显贵,一种是达官显贵的家丁,除此再无他人。
蒋胤祥翻了翻白眼,对男子的话语不予理会。
李青云微蹙眉头,总觉着眼前男子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因为昨晚酒太多的缘故,脑子里有些短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表哥,我每次来你府上,你都是这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男子厚着脸皮,轻声说道:“下次能不能换种欢迎方式?”
蒋胤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一定不能和这混球计较。
福伯强忍笑意,很少能看到殿下吃瘪。
见到蒋胤祥不说话,男子似乎觉着无趣,将目光投向旁边伫立的李青云,打量几眼后,很自来熟的笑道:“原来李兄也在这里,看来就不用我到处瞎找了!上次见李兄还是一个月前,当时没来得及打招呼,今日有幸再见,发现李兄果然风姿卓越,怪不得昨晚能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
李青云听罢,点头致谢,眼前男子不管是从说话还是举止,都落落大方,最起码不讨人厌,一点浑人的样子都没有,为何蒋胤祥却一口咬定自己的表弟是混球?
“唉,昨晚有事,未能前去见证李兄之风采,实在心有遗憾,这不刚刚睡醒,吃了点东西,便火急火燎的来到表哥这里来见李兄。”男子依旧是那副笑脸,朗声说道:“唐突之处,还请李兄能够原谅。”
李青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点头以示敬意,直到最后才疑惑道:“说来说去,你见过我?”
男子郑重的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李兄是贵人多忘事,我名柳雁凡,上次在刑部公堂见过李兄一面。”
李青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怪不得初见便发现柳雁凡很眼熟,原来问题的根源出在这里。
前段时间与林思明打官司,刑部公堂大门外有一名打扮如同乞丐的男子,伫立在外面看热闹。他当时心里就很好奇,为何乞丐挤到那些富家公子哥身前,那些公子哥没有驱逐,反而面露讨好之色。为此关沧海还专门介绍过,打扮如同乞丐的男子是柳国公的儿子,专门喜欢用这种方式捉弄人。
如今仔细看来,柳雁凡长的相貌堂堂,而且家室显赫,为何偏偏总是要打扮成乞丐模样,这让此时的李青云心里异常费解。
“原来是柳国公的世子,幸会幸会……”李青云眯着眼睛躬身行礼道。
柳雁凡连忙摆手,示意李青云不用如此客气。
李青云好感大增,柳雁凡地位高于他不少,却能平易近人,实属难得。
“咳咳……”蒋胤祥轻咳两声,看着眼前极不靠谱的表弟,沉声问道:“雁凡,你今日大老远的来我府上,到底所谓何事,别说只是为了来看看我?”
柳雁凡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也没管是谁的,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这副模样看的李青云膛目结舌,但福伯他们却不以为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看到柳雁凡这副贱贱的表情,蒋胤祥便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皱眉说道:“你要是不说清楚,别想从我府中带走一样东西。”
柳雁凡无奈的耸耸肩,堆起笑脸赶忙说道:“表哥别这样,我这不是仰慕李兄才华,今晚想要和李兄把酒言欢,听闻他在你府上,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蒋胤祥听罢,脑袋一个有两个大,还仰慕才华?赶紧去他娘的,在他的印象里,柳雁凡从来都不是喜欢读书的人。这些年要不是有皇后在上面压着,凭借柳国公根本管不住。
“别说没用的,先把真实来意说清楚!”蒋胤祥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柳雁凡放下手中茶杯,压根没打算回答蒋胤祥的话,拽着李青云就往外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朗声道:“表哥,李兄借我一晚,明天这个时候给你还回来。”
蒋胤祥头疼的叹口气,这个表弟越来越不像话,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