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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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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没有。」

李勳不以为意地扬起浓眉。「下去吧。」

待连近无声无息地离去后,他垂睫暗忖,回头抓了件锦袍披上,连绳结都未繫,就这么敞开衣襟,赤足披髮地踏上响屧廊,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走出响屧廊,踏上衔接的曲廊,便见守殿太监必恭必敬地跪在廊边,听见声响抬眼的瞬间,突地瞠目,吓得跌坐在地。

「皇、皇上」

李勳魅眸微眯。「这是怎么着,见鬼了?」

太监回神,诚惶诚恐地跪伏。「皇上恕罪,奴才以为是先皇回来……」先皇忌日已近,再加上本无半点声响却突地传来脚步声,才会教他以为是先皇的魂魄回到宫中了。

李勳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掀唇低问:「朕真和先皇这般相似?」

太监不敢抬眼,只能低声回应。「回皇上的话,有几分相似。」

自嘲一笑,李勳道:「去御医馆取些治伤凉膏和金创药。」

「皇上受伤了?」

「由得你问?还不快去!」

「奴才遵旨。」守殿太监跪伏答声,随即起身连退数步之后,才赶紧快步离开。

曲廊上,灯火晦暗,教人看不清处在其间的李勳有何表情,只见他如缕幽魂般立着,直到守殿太监取回凉膏,他才缓步走回甘露殿。

上官羿依旧在床上沉睡着。李勳抓起花架上的乾淨纱巾,浸入金水盆内的清水,拧乾后坐上床,掀被露出上官羿骨肉匀称的身形,轻柔地为他擦着身体,并抚过每一寸留下自己亲吮过的痕迹,最后停在胸口上凝着血渍的牙印,打开金创药,轻撒在伤口上头。他接着将长指探入对方的隐密小穴,导引出残留在他体内的白液和些许血丝,全数探尽后,再沾上凉膏探入其中。

「啊……」身下的人本能的低吟。

李勳立即放柔了动作,不具侵略性,只是想替他擦药。

然而,那轻柔的抽送却教上官羿有了反应,他低哑地哼着,使李勳眸色更深了几分,忍不住俯近他,亲吻那已昂立的慾望。

突来的难耐情潮让上官羿蓦地清醒,抬腿防备的瞬间,李勳已快手抓住他的脚。

「皇……上?」轻喘着气息,上官羿睁眼直睇着眼前人。

「要不,你以为朕是谁?」李勳眯起眼,收回长指。

上官羿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睫,强自镇定的说:「皇上,时候不早,臣该准备早朝了。」他浑身疲累不堪,撑起身却瞥见胸膛上的牙印被上了药,疑惑之间,又发觉连股间烧灼似的痛也消减了几分。

是他帮他上药的?

「还早,尚未三更天,歇着。」李勳拉起被子替他盖上,将凉膏和金创药收到床侧的百宝柜,却瞥见搁在裡头多时的双衔玉环,不禁有些出神。

上官羿看着他连长髮也没束的背影,那髮如瀑般垂落,乌亮滑顺,反观自己的髮却是苍黄裹着暗银,丑陋不堪,没来由的,他竟自惭形秽起来。

「爱卿。」背对着他的男人突然低唤。

「皇上?」他微震,每回当他唤自己爱卿时,总教他心神难安。

不久前,他本是唤他国师的,如今唤他爱卿,看似亲密,却不如唤他国师时事事顺着他,讨好他了。

「你可愿意和朕签下一纸生死约定?」

「生死约定?」

李勳回身,手上拿着两个以精緻金凋锁片衔住的玉环,解开锁片,将一只玉环交给他。

「将玉环戴上,你和朕各持一个,从此以后,朕便与你生死与共,富贵同享,苦难不弃,大限不离。」

上官羿接住玉环的手不禁一顿,难以理解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怎么?你不愿意?」李勳苦涩一笑,迳自将繫着玉环的如意红绳绑在颈间。

「臣……」他真是摸不透这个人。先前明明还像个骤变的暴雨,如今醒来却又如一抹春风,让他无所适从。

「只要你一切顺朕的意,不管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朕都会替你撵除。」

上官羿闻言更加困惑,放在掌心的玉环上,缺了角的金锁片彷彿意味着他必须仰靠对方,才能成就大业。

「但,只要你不顺朕的意,朕就算尽毁天下,也无所谓。」

「你!」

果然,说到底,他还是想威胁自己,还是稍早羞辱自己的可恶男人。

「你也可以不要。」

「后果自负吗?」上官羿撇唇,笑得讥讽,挑衅回嘴。「有时,臣还真想知道,要是臣不顺皇上的意,究竟能有多可怕。」

「爱卿,别试图激恼朕,后果你承担不起。」褪下锦袍,李勳上榻睡到他的身旁,侧身背对着他。

上官羿瞪着将自己小把戏看穿的男人,不禁思忖着,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一心为皇朝,肯定能够替他分忧解劳,一如他初登基那般。

想着,不禁脱口问:「皇上今日仍是不上朝吗?」

「你将早朝主持得极好,要朕做什么?」

「臣只是因为皇上不愿早朝才不得不主持大局。」

「怎么?你要是腻了,也可以不用去。」李勳笑得戏谑。「不过,惜天下如己翼的爱卿怕是放不下。」

「皇上为何不分点心神在朝务上?」

他想要个傀儡皇帝,只因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够确实掌握实权,必能定天下、得太平,但是李勳并是个没有能力的皇帝,只要加以辅佐,也许还可以超越前皇……

念头冒出的瞬间,他不禁一顿,还未来得及细忖,便听身旁人懒声启口。

「这不是朕的天下,干朕何事?」

闻言,上官羿胸口顿时烧起一把无明火,愤而起身,不愿再与他同床共寝,然而才起身,就又被攫回床上。「听着,朕不想再说第二次,别试图惹恼朕。」

上官羿抿紧唇,恨恨地闭上眼。

李勳望着他,直到他的气息渐匀,状似睡去,才跟着闭上眼,暗恼他明明累极却不愿在自己身旁多歇一会。探手想将人搂进怀裡,但寻思片刻,他终究还是只替对方盖妥被子,两人各睡一方。

XXXXXX

四更天一到,上官羿随即起身离去,他先回观天楼换上朝服,再匆匆赶至议事厅,得知颛王已经谈妥婚事,他不禁面露喜色,命礼部安排各大小事项后,又回观天楼占卜迎亲日。

皇帝迎后乃皇朝大事,大小礼节繁眩鏊椋急匦刖砦癫可惺榈乃郑砦Γ剐枳急讣雷妗⒓捞旄髦质孪睿由洗痈髦莞土慷吹淖噙。盟涣溉障吕疵Φ媒雇防枚睢

唯一庆幸的是,入夜之后,李勳不再招他侍寝,让他得以好生歇息。

「国师近来脸色苍白,该不会是政务太繁忙?」一日早朝后,乔太陵将他疲惫的气色看在眼裡,不禁问。「皇上依旧微恙?」

「皇上……」上官羿垂眼勾笑,谎言信手拈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龙体已好上许多,近来正为婚礼准备斋戒。」

「是吗?」

「这些奏摺皆是皇上批阅过的,虽未上朝,但皇上依旧将朝事处置得妥贴,没有问题。」皇上是他挑选的,再无能,也得替他撑上一点颜面,更何况李勳并不是无能之辈,只是不想要天下……

无所谓,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天下,他也没权拥有。

上官羿将不满藏在眸底,再抬眼时,眸色清亮噙笑。

「那倒是好事一椿,亏皇上能将每件奏摺都看过。」乔太陵点头。

「容我先告退,我得回观天楼准备祭天仪式了。」他一揖。

「看来,先皇的忌日也让国师费上不少心思。」

上官羿突然顿住。「……先皇忌日?」

乔太陵见他一脸错愕,神色比他还诧异。「国师该不会是忘了下个月便是先皇的忌日吧?」

上官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他心知肚明李劭只是诈死,埋在皇陵的只是空棺,何来的忌日,但教他顿住的是,他居然忙得将李劭给忘了。

这是怎么着?

他并非不曾如此忙碌过,但不管身处何处,总惦记着那人,曾几何时,佔据在他脑海的,竟是李勳那张阴沉难测的脸?!

心不在焉地和乔太陵又谈了几句,他便匆匆回到观天楼,心绪尚未稳下,又看见厅内桌桉上摆着一盘蜜李。

傻愣地走到桉前,瞪着一颗颗红绿透润的蜜李,浓眉不禁攒起。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蜜李只产于金雀境内的居?府,记得多年前,他和李劭前去居?府拜访刚受封的李勳时,自己被王府内酸中带甜的蜜李吸引,想多带点回皇城,却被告知蜜李採收不过数日便会腐坏,所以一直以来只有居?府的百姓才有幸嚐之。

当时他还为之扼腕,然而那年之后,每到蜜李盛产时,李勳必定会派人快马将蜜李送进宫。

当时,他以为是对方示好,讨他欢心,毕竟当时已继任为国师的自己,是朝中大臣急欲攀上的红人?

如今,李勳已是皇上,掌握着实权,威胁他嚐尽屈辱,可为何那人还会差人快马送蜜李进宫?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来人!」溷乱的思绪理不出个头绪,他有些急躁的低吼。

厅后太监闻声赶紧跑了出来。「国师大人?」

「怎会有蜜李?」

「回大人的话,是宫内禁卫带来,说是居?府知府差人快马送来的。」太监回答得小心翼翼,就怕交代得不清楚,自己会落得和近来观天楼莫名失踪的太监同样的下场。「要是大人不吃的话,奴才立刻……」

上官羿摆手,要他先行退下。

太监鬆了口气,要退下之前,像是想到什么,再问:「大人,祭天仪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是不是该请皇上准备斋戒了?」

上官羿疲惫地坐在桉边四平椅上,轻摆着手,太监立刻退下。

看着蜜李,上官羿神色眩拥氖捌鹨豢欧湃肟谥校羌且渲兄笏崽鸬那逍挛兜溃瑖煿闳菀咨像淖涛丁

他一颗接着一颗地吃着,边吃边强迫自己将李勳过往做过的事再细想一遍,一直想到两人关係骤变的那一夜。

那晚,李勳第一次强迫他献上身体,现在细想后,他依稀记得那人提过关于前皇和他的流言,从此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既陌生却又教他无法漠视。

难道就只是因为那种子虚乌有的事?

宫中的流言真真假假,自己从不曾因此而动怒过……上官羿突地一顿,勐然想起多年前,他曾经听过关于李劭和凤凌王李弼之间的暧昧流言,当时他难得的怒不可遏……

「啊!」像是突地想通,他轻呀了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自己的猜想。

原以为李勳对他只是不成熟的迷恋,但若仅是如此,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可如果李勳真是爱着自己……一切似乎都想得通了。

闭上眼好一会,按下胸口不知名的躁动,长指轻抚悬在革带上的玉环,他蓦地张眼,随即离开观天楼,去处……自然是李勳的所在之地。

XXXXXX

「皇上在御花园?」

「回大人的话,皇上确实是在半个时辰前便前去御花园,还不准奴才们跟着。」守在甘露殿的太监低声回答。

微讶地扬起浓眉,上官羿随即朝御花园而去。

李勳甚少离开宫中,打从不上早朝之后,连寝殿也很少走出,没有笙歌达旦,更不曾宠幸任何嫔妃,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以皇上龙体微恙为由解释他的不早朝。

如今,他却前往御花园,让他有些意外。

思忖着,脚步己跨过垂花拱门,入夏的花令盛开,牡丹花开得极豔,芙蓉仰首笑得娇媚,处处纷红骇绿,接续到前头的水榭曲桥。

只是才刚踏上曲桥,上官羿便听见远处的亭台传来娇笑声。

有嫔妃在场?

错愕地愣在当场,他手扶曲穚玉栏,不禁垂眼细思,究竟该不该在这当头打扰,可当眼角馀光瞥见自己倒映在河面上的面容竟是浓眉深锁,一脸难以置信的失落模样,顿时更加错愕。

他怎么了?为何难以置信?又难以置信什么?

为了皇朝,他向来不睬自身意愿与情绪,只要是对皇朝有益,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长期下来,也变得从未真正正视自己的内心。

而现在,河面的倒影彷彿映出他内心被忽视的感情,教他久久不能回神,却釐不清这样错综眩拥乃夹骶烤故谴雍味痢

莫非是……因为那个人?

抬眼看向远方,亭台的霞色彩幔垂放,根本看不清裡面,但当他越是靠近,越能听清楚裡头的淫声浪语。

不用看,他也听得出是嫔妃承欢仰露的嘤咛。

在后宫,为了得到产下皇嗣,他日母凭子贵的机会,只要能得皇上宠幸的妃子,莫不使出浑身解数,就盼能将皇上给繫在身边。

不得不承认,有时,他会忘了李勳是皇帝,忘了他也拥有妃子,忘了他……不只属于他。

不只属于他?!

上官羿一震,内心抗拒排斥着,不允许自己再细想。

「谁在外头?」亭内,陡然传出李勳低哑的嗓音。

那是他情慾高涨时的声音,他可以清楚分辨。这样的认知,让上官羿有股冲动想要转头就走,但……

「皇上,微臣有事上奏。」话就这么轻易地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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