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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寻找,也是在寻找!”
“不理解!”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找到了这样的画;但后来我发现它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不得不重新开始寻找!”
“可是我不希望找到,我只想一直这样找下去!”
有一天,外面响起了一阵摩托车喇叭的声音。我们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屋子,站在大木门前看着。是的,利奥夫带着瑟丽娜的妹妹骑着摩托车来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到这里来,而是在梅里达城里等着我们去找她呢!
他们的到来增添了更多的乐趣,特别是有男人的加入,什么事情都会特别有意思。更何况利奥夫看上去就是一个擅长逗女孩子开心的那种人。
就在利奥夫到达的当天,梅里古也会来了。
当时我正好从外面回到房间。因为不怎么喜欢那个叫拉奥夫的人,不喜欢他的那种懒散的油腔滑调的痞子性格。我坐在窗前,看着那些没有痕迹的雪,突然好想有个人陪我到那里走一走。
这时,从走廊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了,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拉奥夫来找我一块出去玩游戏,因此没有转过头,而是直接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去玩了!”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直接走了进来,我生气的说道:“你走啊,我不想出去玩啦!”
脚步声停止在了离我三四米远处的地方。我转过头去,准备再狠狠地说他一番。啊,我的天啊,这是谁啊?这不是梅里古吗?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远在北部的巴塞罗那工作吗?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很有精神;胡子是浓浓的,不过也很短,想必是在回来之前修理了一番的,看上去性感极了。
“红尘,原来你在这里。红尘,在我知道你来到西班牙之后,我就激动得不得了,我打电话给瑟丽娜,却说她和你远行了。于是我急忙从巴塞罗那赶到了马德里,希望能够打听到你去了哪里。是的,幸运之神光顾了我,我知道你们来到了梅里达。这让我更加的激动了。于是我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是的,红尘,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我看到梅里古顿时也禁不住地心情愉悦了起来,用一个淡淡的微笑传达着我的心情。我不明白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我的世界里不允许出现他的身影,尽管每一次与他见面,我都觉得非常放松,非常快乐,非常有意思,可是我对他始终没有盼望过——他可以给予我什么——一个好心情,一个不着边际的未来。这些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不管我如何不想遇见他,而且可以避开他,但每一次看到他,看见他的笑脸,眼神,我又无法抑止地对那一刻的长久的回味。
“我只是顺便跟随瑟丽娜她们一块出来旅游的,在这里住几天的!”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现在我遇见了你,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是的,其实我有很多话可以和他说的,但心里有一层透明的城墙将我们隔离开来。我真想这时有一个人能够出现,打破我和他之间这种极为不合适谈话的场合。
真没想到,我的这种想法很快就得以实现了。拉奥夫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将梅里古按倒在地上,说:“红尘,你没事吧?”
紧随其后的是瑟丽娜她们也冲了进来,吼着要抓住贼。看来梅里古被当成了贼——大家笑了起来。我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梅里古,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瑟丽娜十分惊讶的问道。
“我,我!”
“一定是为了红尘才回来的吧?”瑟丽娜笑着说道。
“是,是为了红尘才回来的!”
简短的对话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好一阵子的寂静之中。这时拉奥夫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瑟丽娜的妹妹才说道:
“我们肚子饿了,谁去做饭啊?”
“梅里古小叔!”乌拉蒙大声说道。
“对,梅里古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瑟丽娜也跟着说了起来。
就这样,大家都离开了房间。拉奥夫和瑟丽娜的妹妹跑到转角处的房间去了,乌拉蒙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们三个人走在楼梯间上,乌拉蒙跑到楼梯口说道:
“瑟丽娜表姑,你能给我讲一些你在留学期间的事情吗?”
我看着瑟丽娜眼神中带着期盼——千万不要答应啊。瑟丽娜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道:
“好吧,我给你讲讲我在留学期间的事情!”
整个屋子现在就剩下我和梅里古了。
我看着慢慢向厨房走去的梅里古,心中的不安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恍惚中,我也慢慢地向厨房走去,不,应该是向梅里古走去。我还是站在了他身边,看着正在忙着做饭的梅里古。
“梅里古,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红尘,在我得知你的过的生活之后,却不能给与你任何的帮助!”
“不,我不想将我痛苦的生活强加给你!”
“不要这样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直到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归宿为止!”
“可是,可是我的归宿已经被上帝收了回去!”
“不会的,我会帮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那你呢,这么多年来,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对你有意义吗?”
“我这一生最大的意义就是你能够获得人世间的幸福,这样我就足够了!”
“真是一个傻孩子,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我只想对你好,让你幸福!”他转过身,用手握住我的肩头说道,“红尘,你在躲着我对不对?我感觉得出来,当你还在西班牙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我就感觉得到你是在故意回绝我。你真的讨厌我到这种地步吗?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给我讲清楚呢?我等了你七年,七年前我的心里只有你,而你只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弟弟,我知道我太小,让你等我七年是不太现实。但我对自己说,我会等你七年,直到你结婚,生孩子。这七年过去了,我再次遇见了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但我不会勉强你。红尘,你对我并不坦然,这我不怪你,毕竟当时的各种条件都不允许,你只把我当一个普通朋友。但通过你的表情,我看得出来你在骗自己,你对我只是出于无奈,你怕你耐不住七年的时间而伤害了我,对吗?”
“对不起,梅里古,我别无选择!”
“那现在呢?我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你会接受吗?”
“梅里古,你让我静静,好吗?从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担心会见到你!”
“是的,你是担心,可是你还是来了!”
“是,我是来了!”
“为什么你要来呢?你既然害怕见到我,你就不应该来到梅里达,不应该来到马德里,不应该来到西班牙!”
“我求你了,你别再说了,让我静静好吗?”我哭着跑上了楼,跑进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瑟丽娜走进房间,她没有提及任何与梅里古有关的事情,只是静静地坐着。
于是我问她:“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错了呢?”
“我亲爱的朋友,那是因为你感到愧疚。”
“这是梅里古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人呢?”
“已经走了!”
“什么?”
“已经走了!”
我看着那封信,眼泪流了下来。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红尘,请允许我这样叫你。能够再看见你一眼,你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真要感谢上帝。是的,我的朋友,我走了,而且以后你再也不会看见我了。看来你的世界里真的容不下我,这让我伤痛到了极点,不过只要能够让你心里的痛苦稍微有所好转,能够减轻你的痛苦,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也就无所谓了。刚才听到了您那来自肺腑的声音,我真的心满意足了,我也没有再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留恋的啦。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我去留恋,恐怕就是看到你幸福的生活。
我发誓你不会再见到我了,您我之间将远隔千万里。我亲爱的朋友!梅里古现在已经长大,不再是你眼中的那个毛小孩了。让你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我想我就足够了。
自从那次和你分别后,我就一直想见你。这七年,七年的时间,我都在想象着与你见面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我没想到的是,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感到后悔了,我后悔不应该遇见你,不遇见你,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够拥有一片美好的未来。我好想哭,但是我不能哭。你曾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对不起,我还是哭了,因为内心对你的爱实在是无法掩饰了。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的朋友,我都是那么的爱你!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明白吗?我爱你,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默默地为你付出!
朋友,请原谅我不能再写下去了。我的伤痛已经不允许我再这样写出我心中对你的爱意了!
梅里古
我哭了,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场。
这时她们都进到了房间,看着我,很想给我安慰,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此保持了沉默。
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还可以为梅里古做些什么呢?我在问自己。我冲出了房间,朝广阔的原野跑去。
他们没有跟来,除了瑟丽娜。她之所以这样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我在想或许是因为我的父母。
“红尘,红尘!”她在后面使劲的喊着。
“你不用管我,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去死了算了!”我转过身,一边退着走,一边哭着说道。
“你不要说傻话了,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我还需要想什么,我在这个红尘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你还有你的父母,你还有我,你还有梅里古啊!”
“梅里古,我已经不止一次的伤了他的心,现在已经离我而去了。”
“不会啊,你可以给他写信,你也可以去找他。如果你不想这样的话,我可以让他来找你啊!”
“真的吗?他真的会来找我吗?”
“会的,你相信我,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她没有继续靠近我,而是站在那里继续说道,“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跟我回去,我让他来找你!”
“不,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
“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他,让他来找你!”
瑟丽娜真的就这样走了,就像很多年前布凡离开我一样,留下一个我在这茫茫的原野。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我的心也变成了白色。我想我还是死在这雪里算了!
时间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了,梅里古还没有来。
我的心也绝望了,我倒在了雪里,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慢慢地融化。我想我就这样结束了!
我睁开了眼,我想我一定是来到了天堂,不,我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狱。我的四周有许多双眼睛看着我,接着就是一阵呼喊我名字的声音。是的,我再一次被救了——是谁救了我呢?是梅里古吗?是他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呢?我想不会是他了。
“红尘,你醒了啊?”瑟丽娜坐在床边,一边喂我喝温汤,一边细声的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去叫梅里古了吗?”
“我去了啊!”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这,红尘!”梅里古站在窗边说道。
瑟丽娜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碗递给了梅里古。除了梅里古之外,所有人都出去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却又被一层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
“对不起,红尘,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不管你的事,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生活,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我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请你不要——”
“你不要再这样说了。其实一直以来,我的心里都没有忘记你,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只是因为我怕我们之间的时间差距,我怕我的意志不够坚定,在某一天离你而去,伤害了你。”我看着他,接着说道,“你真的愿意一直爱着我吗?”
“我愿意,这一生,在滚滚红尘中,你就是我的唯一!”
他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这时,他把手中的碗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抚摸着我的脸庞,并轻声说道:“我爱你,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