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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不安分的小女儿提溜住,嘲笑道:“你慌什么,还有更好玩儿的呢。”又和蔼地对十一娘招了招手。
话说十一娘方才还真的是被那爆破声给怵了一下,这会儿倒也重新兴奋了起来,拍着手就跟过去了。
郑媞眼见着郑泽让人下去厨房里拿木炭磨成细灰送过来,又让小厮叶子去南园的书房里取一个笨重的铁盒子来,眼睛不由得亮晶晶的:“阿耶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人家家中都是严父慈母,偏偏到了郑家四房这儿,生生给掉了个个儿,因此也难怪郑媞更亲父亲一些。
郑泽心中得意,道:“给你们弄个厉害的!”然后带了人往边角处的花园子里走去,到时候吓到了里头的女眷就不好了。
……………………
高几上,铜制莲花状的更漏已经渐渐偏向了三更,这年就要“熬”过去了。松鹤堂的主屋里,何老夫人已经由正与几个媳妇儿正说着话儿。
老夫人看着阳石公主脸上抹地厚厚的妆容,以及怎么也挡不住的疲惫,虽然还是不太喜欢这儿媳妇,但也不由得心下叹息,难得地拍了拍阳石公主的手,劝道:“今日里在殿上,我倒是觉着皇后的面色比前两个月要好多了似的,皇后乃是中宫之主,母仪天下,依我看啊,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个魑魅魍魉的就自会远了去了。旁人不知所以,在那儿驱邪啊,殊不知偏偏是助长了邪魅的气焰罢了。瞧瞧这过年的喜气儿一冲,不就好了小半儿了吗?”
皇后这病多少也有一些心病的缘故,按理说,立子以嫡不以长,立嫡以长不以贤,这都是延续了千余年的宗法制度,没什么好说的,奈何今上强势且自大……恐怕皇后将自己折腾死了,也是无用的。这原也不关自家什么事儿,奈何时运不济的三郎尚了主呢?还是中宫嫡出。
简直是冤孽!
“阿家!”阳石公主心中一直苦得很,乍听这一席话儿,不禁有些欣喜,难道说士族都是看好阿弟的?眼神带上了希翼:“求阿家疼我。”
何老夫人一噎,又是暗自叹了口气,她不待见阳石公主可并不仅仅是门户之见,如今看来还真是没错儿的。又联想到她当年做出了那些个事情,简直是气闷。原本忽然涌上心间的那点子慈悲心顿时就没有了,心想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叫你们不要这样四处钻研,点拨你一句,竟然还赖上我们整个郑氏了?真是岂有此理!
看看眼前的四个儿媳妇中,卫氏跟薛氏是嫡亲的儿媳妇,品性如何,自不必说。何氏虽是嫁了个庶子,本身却也是齐郡何氏之女,虽说只是老夫人娘家堂弟的庶出女,但归根结底是有血脉联系的,郑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家,并不需要受气,各处行走都十分自然大气。唯独这三儿媳妇……
何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我自然是要疼你的,不管将来如何,你与七娘都已经是我郑家的人了。”如此算是单方面结束了此次的谈话,阳石公主无比沮丧,何老夫人则是觉得她榆木疙瘩不可教化,再不与她多说。只是转身问使女:“去偏厅里瞧瞧他们玩得好不好,渴了饿了,点心茶水的不可短了,但也要仔细着不能让郎君娘子们多吃,积了食就不好了。对了,冷的话就再添一些炭盆。”
正交待着呢,耳边忽然炸起一声惊天响动,像是虚空炸雷,屋里屋外都有人惊叫了出声,偏厅里似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卫氏倏地站起了声:“是十二娘的声音。”十二娘年纪还小,不需守岁,早有乳母抱她下去睡觉,只是她是卫氏最小的孩子,自来娇宠一些,平日里睡觉都是要亲娘哄了才肯睡的。卫氏索性将她安置在了老夫人处的暖阁里,并没有抱回梅园里去。
“莫不是地震了?”有小使女轻声发问。却是被薛氏喝止:“胡说八道些什么?”
卫氏已经自去外头了,薛氏也担心儿女,吩咐使女去偏厅里看,“快去郎君娘子们可还好。”
何老夫人是经历过改朝换代的人,也是亲眼见过兵匪砍人脑袋,甚至亲手结果过人命的人,此时最为镇定,让人各处去查看、安抚,不许慌张。不消片刻,就有仆妇进来回话,扑通一声跪下,连着就磕了三个头,说是不好了,四郎主带着六郎、七郎、十娘、十一娘将院子西北角小花园子的墙给炸塌掉了。
“什么?!”薛氏真是想晕倒了事了,这爷儿几个,怎么一刻没见着就闯祸!只是这时候这些都不是重点。
“人可还好?”何老夫人与薛氏几乎是同时发问的。
仆妇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声音犹自颤抖:“像是没什么事儿,已经有仆人们去侍候了,婢子是被遣回来禀报的。”
看她也像是吓傻掉了的样子,何老夫人只好让她先退下,再去看,何氏适时说:“阿家跟弟妇也别担心,应是无事的,四郎自来就是个极有主意又稳妥的……”好吧,这话儿她自己也不信,可是这会儿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何氏话才说完,就见坐在身边的阳石公主竟生生的晕厥了过去,不禁惊呼。
薛氏一边让人去请医士,一边问:“七娘可在?”
使女正欲回话,外头已经有仆妇禀报:“郎君娘子们来了。”当中便有急急赶来的七娘,进来听到消息便直奔里间儿。不一会儿,又有人道,“四郎主带着两位小郎君、小娘子来了。”
何老夫人顾不得阳石公主了,只让人将她扶去里间躺一躺,径自就站了起来,才走了没几步路,就见郑泽带着四个孩子低眉顺目地走了进来,一大四小的五个人虽然衣裳略有些凌乱,还沾了些灰土,乍一看却都是生龙活虎、眼神儿晶亮的。
好啊,没受伤!薛氏是又气又怒,也顾不得婆婆面前了,当下就将郑杏与郑媞拉来眼前,先是上下看、摸了一遍,随即就是重重的两巴掌各自打到了兄妹两个的肉臀儿上。
这时候更漏上的水位已经落到了三更往下,已经过了子时了,郑杏长了一岁,算是十二岁的小男子汉了,被母亲大屁股难免有些面上过不去,垂着脑袋红着脸儿一声不吭的。郑媞却是个没脸没皮的,当下就“哎呀”一声叫出了声儿来。天知道穿着袄裙披着大氅,能痛到哪儿去,薛氏又不是钢筋铁手的。纯粹叫着让人心疼罢了,这也是郑媞惯用的一招儿了,原本是极其灵验的,奈何这次却是半点儿用派不上了。
薛氏恨道:“大年初一的,本不该打你,可你怎么这样会闯祸!”
何老夫人有些心疼孙子孙女,只不过她向来是极通情理,也晓得着实该教训一二,遂也不说话。再看这儿子以及剩下的一双孙儿孙女,有些哭笑不得,瞧这灰头土脸的样儿!“好了阿薛,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看向郑泽。
郑泽挠了挠脑袋:“阿娘,这都是意外!我就是领孩子们放个爆竹。”
何老夫人怒了,一拍案脚:“胡说八道!谁家的炮仗能把墙给爆掉的?!谁家的炮仗响了跟打雷似的?!”
郑泽舔着脸笑:“阿娘,我就是胡乱弄了一下,您院儿里这墙也着实是有些年头了,是该重葺了。”一边又说薛氏,“阿薛,别打骂孩子了,他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新年高兴点儿么!阿杏淘气了点儿,阿媞却是极其娴静又听话识礼的。”
郑杏:“……”
何老夫人:“……”
薛氏:“……”
正当主人们无言以对,还没来得及被教训的郑桐与十一娘松了口气,以及下仆们目瞪口呆之际,外屋的锦帘儿再次被人掀了起来,卫氏带着啼哭不止的十二娘进来了,又有仆妇跟进来禀告:“医士来了。”
何老夫人扭开了头不去看这让人头疼的小儿,让人进来,先给里头榻上歇着的阳石公主看诊,这医士是郑家养着的。
阳石公主亦是慢慢睁开了双眼,尚且迷蒙的眼神儿在身边陪着的七娘身上顿了顿,又转向别处,不知是在找什么。
“公主近段时日太过于辛劳,身体疲惫之下又受了刺激的缘故,没什么大碍的,好好调理便是。”医士很快下了定论。
“快给我的十二娘看看,这可不是吓到了?”卫氏的声音又气又急,好不容易等到医士给阳石公主开了方子,立马便唤他。
第7章 新年
经过诊断,十二娘没有其他的大碍,确实是被吓到了,开一剂安神药吃下去就好了。
而那头十二娘一听说要吃药,原本已经渐止了了哭泣重又大了起来,卫氏见了心疼极了,看了一眼耸拉着脑袋的次女,更是恼恨,斥道:“一劲儿木头似的杵着做什么?没见你妹妹哭成这样儿了吗?”
十一娘被斥地面色涨红,挪了过去哄十二娘:“阿妹不要哭了。”
十二娘才不睬她,继续呜呜咽咽着,眼看着卫氏又要发火,何老夫人看着实在是不像话,便道:“这不关十一娘的事儿,她小孩子懂什么?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又看向郑泽,“公主与你侄女都让你的胡闹给吓到的,该当如何?新年头上的就这样乱来!”
卫氏连忙道:“阿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中的确是怨怪郑泽的,只是口上哪里敢承认,刚才才将那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十一娘的身上,此时被何老夫人道破,却是如何都不能够承认的了。对郑泽道:“四郎不要误会。”
何老夫人道:“你不需帮他说话,我心里都有数。”又说郑泽,“方才你大兄去外院的时候,就该让他领了你走!”郑衍几个因为四更天就要朝拜,所以直接就去了外院,原是唤了郑泽一块儿的,只是郑泽溜走了。
郑泽低头:“儿知错,儿当与公主、大嫂、侄女儿赔罪才是。”他还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也有一些后悔。
何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缓了些。
而阳石公主的声音也从里间儿传了出来:“医士说了,是我近段时间来身子骨儿差了,与阿泽你又有什么相干?”她由七娘搀了出来,眼神转过郑泽,略微有些凝滞,“一别经年,阿泽倒是一点儿没变。”自四房回京来,阳石公主还未与郑泽正经地碰上过面。
郑泽微笑,对着阳石公主长身一揖:“如此,当谢公主不怪罪。”又上前对着卫氏也是一揖,“望大嫂莫怪。”
郑媞、郑杏等也跟着认错,何老夫人道:“你们几个泼皮猴子!先给你们记着了。好了,都先回去歇着吧。公主今儿个也别回府了。”虽然宵禁什么的对公主来说是小菜一碟儿,也还是低调一些别太折腾的好。
“喏。”
这件事情才算是从面儿上抹过去了,回到南园自己的住处,薛氏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多费口舌了,直接打发儿子女儿回自己小院儿,只是洗漱过后却是不许郑泽上床来,好在郑泽的脸皮够厚,他道:“今天元月初一,怎么能分开睡呢?为了以后有个好兆头,明儿个再罚我吧?”薛氏一把拧住了他腰上的软肉,下手丁点儿都不留情,威胁道:“难不成今儿个我不许你上来,你明天就去纳小了?”
“这怎么能呢阿薛……”郑泽的名士风度荡然无存,被拧地嗷嗷叫唤着。屋外侍候着的使女们相视一眼,见怪不怪了,都没怎么当一回事儿,也没有进屋问询。
接下来的数天,家中迎来送往的都是前来拜年的人,自然也免不了出门去拜访了,薛氏的嫡亲父母都在祖籍黎阳,然而长安城中却有本家的叔父叔母在,是需要去拜见的。郑媞跟着薛氏、何老夫人的身边儿,认识了不少年岁相近的姐妹们。这种差不多都是门第相当,或是有亲眷关系,熟悉起来也比较快,鲜少有玩的不好的,郑媞也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日子转眼就到了元月十五这一日,郑媞早早地就起来了,先给薛氏请了安,又去了松鹤堂给何老夫人问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开始盼着晚上了,午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只吃了小半碗,薛氏皱眉看她:“可是不舒服?怎么用这么少?”
郑媞只说是早上在何老夫人处吃多了,薛氏见她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是病了的模样,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郑媞的乳母梁妈妈注意一些个,娘子饿了就让厨下做了吃的送来。南园也是有自己小厨房的。梁妈妈自是应诺不提。
上元节是大节日,朝廷在这一日也会解放宵禁。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