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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孽种”二字进入她的耳里时,闫灵儿终于狂笑出声,剧烈的笑让受了伤的咽喉疼痛难忍,可是,她还是难以抑制此刻心中的千淘万浪,眼泪已然盈眶,但她却不要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所以她要笑,用笑来驱散眸中不争气的泪光。
“咳咳……”这样的笑始终是牵动了她此刻脆弱的咽喉。
“小灵,不要笑了,你的咽喉会受不住的。”闫樊在焦急地呼唤着她,心疼地为她擦拭着眼角。
“樊哥哥。”闫灵儿终于停止了狂笑,转而温柔地对眼前的男人展颜一笑。
闫樊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嗯,樊哥哥在这,这辈子,再也不离开小灵了,好不好?”
闫灵儿很想说好,但到嘴的话在看到眼前那个蓑衣男子时不得不忍下。她睁大眼睛看着霍天,努力地想看清此刻隐于黑色斗笠下的一丝情绪,但终究只是徒然。用尽所有的力气,闫灵儿把闫樊推开,闫樊跌落在地,不明所以,刚站起身,却被身后的霍天点住|穴道。
“门主……小灵……”闫樊的疑惑一瞬间转为惊骇。
“带他走,但不准为难他。”闫灵儿面无表情地看向霍天,“把药给我。”
“小灵,不要……”闫樊刚要说些什么就直接被霍天连哑|穴都封了。霍天越过闫樊,刚走近几步就被她满带厌恶的眼神定住。她讨厌他的接近,霍天了然,隐于斗笠下的嘴角泛着苦笑。
站在原处,霍天将左手一扬,一个药瓶丢到了闫灵儿的床上,闫樊将眼瞪得目眦尽裂,眸示着闫灵儿不要拿起,闫灵儿递给闫樊一个放心的微笑后捡起药瓶,径直取出药。
“等等,你不先问问这是什么药吗?”霍天急急问出的话让闫灵儿就是一阵讽笑。
“不就是‘噬神丹’么?减弱我的抵抗力,让病情加重。”闫灵儿云淡风轻地浅笑,仿佛此刻拿在手上是一颗糖果似的。见霍天没有辩解,闫灵儿一手拈起药丸,刚想服下时,霍天又再次唤住。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关于那《美人泪》。”
闫灵儿撤下药丸,回道:“我只能说是那幅就是我给欧阳戎的那幅,但至于为何无法显示出真容,变成‘假’画,我也不知。只能说,对于那《美人泪》我还没有完全勘破。”想来其实也真讽刺,她这蝶门自诩最擅密写术的梦使居然会在那关键的时刻被那幅画给耍了。《美人泪》不愧是《美人泪》,不仅隐藏着神秘的宝藏,当就画本身而论就难以一窥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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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沉吟,“既然如此,那就让它继续留在纳兰烨身上吧。只可惜错过了取得纳兰烨信任的最佳机会。”霍天的话让闫灵儿眸色一暗,垂下的眼帘遮去了她此刻眸中的情绪。紫泉河一路的逃生,看似恰巧,看似被逼,却其实是蝶门将她安插在纳兰烨身边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这一幕戏很长,早在一年前与紫微太子欧阳戎的覆雪峰之会就开始拉开了帷幕。
蝶门步步为营,先以画取得紫微太子欧阳戎的信任,借由她在欧阳戎身边的几个月,她把蝶门的眼线一点点地安插在紫微;接着给纳兰烨传去消息,让他前来紫微盗画,引得他与欧阳戎的争斗;当然这些都只是前奏,蝶门真正要的是利用纳兰烨盗画逃亡,生死一线时让她“相救”,以便取得纳兰烨的信任。
当年蝶门幻使玄封就是利用一场舍生忘死的相救才获得纳兰烨的垂青与信任,自此与纳兰烨称兄道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美人泪》竟在最后关头被疑为假画,而闫灵儿成了最最可疑的人。所以才会引来刁赋的言语试探,最终也让纳兰烨用实际行动来试探。想起太白楼那样的布排,想起眼前蓑衣斗笠男子的绝情,纳兰烨的狠心,闫灵儿再次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仍是那样冷,那样的满带讽刺,却也那样的绝望。
床上倔傲地挺直腰脊的人儿,此刻挂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让斗笠黑纱下的人蹙紧了眉,他不喜欢她那样笑,不忍看她那样笑。这样的她仿佛被世人遗弃亦仿佛在遗弃一切般,孤独而绝然……
她的手动了下,看着她拈在指上的药丸,霍天强迫着自己晃过神,理智要自己狠心,脱口而出的却是,“小灵,你如何看待欧阳戎那人。”他在拖,一而再再而三地延缓行刑……
“欧阳戎,”闫灵儿沉吟片刻后只给出“表里不一”这四个字。其实,两人相处的半年来,欧阳戎不曾目睹梦的真容,而梦也不曾真正了解欧阳戎吧。
紫微太子欧阳戎人称“仁雅”之君,为人儒雅谦和,自被紫薇帝封为太子后,提倡的大多是宽厚待民,对民施以恩惠等利于争取民心的政策。还有一点值得百姓对他津津乐道的是,欧阳戎洁身自好绝不贪恋美色,进他太子东宫的至今只有一位,那就是八年前病逝的先太子妃。起初闫灵儿还会觉得欧阳戎真的是见色不起波澜的谦谦君子,但是,随着两人的相处,欧阳戎对梦的痴迷让闫灵儿都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她发觉她对他越是清冷越是不屑一顾,他越是痴恋。那样痴迷热切的眼神让她都感到毛骨悚然。
如何看待欧阳戎?闫灵儿也不知如何回答,一个“表里不一”很好地诠释了欧阳戎的深沉难懂。这人其实是危险的,闫灵儿直觉地认为,所以,纳兰烨将他留在身边,好坏参半吧。
“是吗?直觉告诉我,欧阳戎会是纳兰烨的劲敌,放任他在纳兰烨那里几天了,我该是时候收网了。”所以他才会煞费苦心地引导并协助蛮牛柯大来救欧阳戎,不过,显然蝶门的人不是活菩萨,不会做白功,黑纱下勾起一抹笑意,很快,欧阳戎将会成为他霍天的网中鱼。
“……嗯。”一点也没有兴趣霍天对欧阳戎的算计,看着手中的“噬神丹”,闫灵儿终于问出口,“你真的觉得我的病重可以拖住纳兰烨?”
谍战是瞬息万变,是争分夺秒的无硝烟之战,而谍报战最为关键的因素就是时间。让她自虐地加重病情,无非就是要拖住纳兰烨的脚步,让他晚一步前往黎阳城与风晴雪汇合,但是纳兰烨会吗?会因为她而贻误时机?想起纳兰烨对她心生疑窦而存心的试探,她就是一阵心凉,“门主,您不觉得低估了纳兰烨而高估了梦吗?”
“不,他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的。纵使我们今晚布排的‘苦肉戏’没能完全说服他,但是,这已经够了,足够让纳兰烨自己来释这个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烨那人,要嘛不信,一旦想相信一个人他会偏执地相信。”所以,霍天相信,闫灵儿的病重不仅能将纳兰烨拖住,让他不能及时赶到黎阳城,不能及时与风门的暗人汇合,甚至于还能让他从此对她情根深种。她注定是他的劫,而这劫从两年前就开始了,他与她都逃不过。所以,霍天故意牺牲闫灵儿来演苦肉计不仅是闫灵儿分析出的为她释疑更为了加深纳兰烨对她的情,这样的一石三鸟,霍天倒不会轻易对闫灵儿说出,毕竟两年前,她对纳兰烨也不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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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回 局中局(下)
【“因为她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妹妹,更是纳兰烨今生唯一的克星。”】
*
“是吗?”对纳兰烨的了解,闫灵儿还没多少把握,她有些迟疑地看着手中的药丸。见霍天没啥再说了,闫灵儿再次拈起噬神丹,然而,药刚到嘴边,霍天再一次唤住了她,“我想你还是把药丸去掉一半,你现在身子弱,我怕你会承受不住而……”
“死吗?”闫灵儿平淡无波地接过话,“‘死’字对我来说还陌生吗?十二年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赌注压在赌场,被人当胜利品地拖走,一个月生不如死的虐待,最后饥肠辘辘地蜷缩在暴风雪中,我第一次尝到死亡的味道;十年前,覆雪峰火山爆发,被困在灼热的岩洞中,我再次离死亡是那么的近;多年来,身受着寒疾折磨,每天人不人鬼不鬼地全副武装,我生不如死;两年前……当那个生命从我体内流逝的时候,我也一并去了。”
“小灵。”霍天哽咽着唤道,“对不起,但这是我们的宿命,我求你,不要恨我。”
“呵,好一个‘宿命’。所以,你继续将我推向绝望的深渊。”闫灵儿看着他,讽刺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制止她吃药,此刻不住颤抖着身体的男人。他其实是想上前打掉她手中的药丸,但是,他终究是隐忍了下来,一个“宿命”拴住了他,也将她一并拖入地狱……不过,闫灵儿也早已认命了,所以,她淡淡地回道,“放心,我不恨你。因为你已经没什么再值得我去记恨了。事成之后,请门主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小灵!”霍天终于想上前阻止,然而刚迈出一步却已经来不及了,近在咫尺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药毅然吞下。
“小灵。”闫樊强行冲出|穴道,咳出一口血后,冲上前,推开霍天,趴到闫灵儿的身边,声泪具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闫樊捧起她虚汗连连的脸,他焦急地唤着她,她也努力地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又要眼泪决堤的男人,她的唇虚弱地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说道:“樊哥哥不要担心……纳兰烨不会让我死的……”话一毕,美眸终于平静地合起。
“小灵……”看着安然睡去的闫灵儿,闫樊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走。纳兰烨随时会回来。”忍住悲痛,霍天淡淡地开口。回魂的闫樊却发疯似地向他冲来,打下霍天的斗笠,闫樊怒斥道:“看看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穿上灰袍蓑衣,戴上斗笠就是蝶门门主霍天了吗?”
初晨的阳光下,突然失了斗笠遮眼,霍天明显有些不适应,以手护眼片刻,当适应了光线后,他抬起了头,阳光下竟是一张俊美得宛如潘安却也隐隐流露着邪惑的脸。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此刻有着震惊更有着怒意,眯起眸,霍天一把揪过闫樊的衣襟,阴冷地骂道,“丑阎,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哼,你以为你真是蝶门门主霍天吗?幻使玄封,好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闫樊冷冷地回道,一手指向了身旁的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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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看了过去,见到铜镜清清楚楚地映出的那张脸,他目光更冷,那揪着闫樊衣襟的劲更大。“丑阎,本门主警告你,两年前,真正的霍天已经归天,我玄封自那刻起就是蝶门的门主!”
“哼,”闫樊嗤之以鼻,“你也不想想两年前是谁在你被纳兰烨追得走投无路时助你脱困?又是谁在霍天欲独吞《美人泪》想加害你时及时援助你?是她!”闫樊将手指向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是你的妹妹,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欲置其死地的妹妹!”
“不,我不会置她于死地的。”玄封大声自辩,“小灵的武功你清楚,即使此刻她自封了内力,但心脉处还尚存内息,她不会有事的,况且纳兰烨就要回来,君子药师刁赋足以缓住她的病情!即使刁赋不行不是还有玉女神医刁璃在吗?小灵不会有事的。”
这话并没有让闫樊多么释怀,一怒之下,他也抓起玄封的衣襟,怒斥,“小灵她护住心脉的内息尚存多少你清楚吗?纳兰烨何时回来你知道吗?刁赋到底厉害到何种地步你又能把握多少?而刁璃,她远在天权国都,远水能救近火吗?若有一个万一,小灵就会没命,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我……”玄封百口莫辩,慢慢地放开闫樊,他无力地将眼闭上。一阵挣扎后,玄封绕过了闫樊,来到了闫灵儿的床前,看着安然睡着的她,他颤巍地伸出了手,然而,指尖刚刚触到那虚白无色的脸,却又立刻顿住。她厌恶他这个做哥哥的碰触,他明白。但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让她厌恶着。玄封无奈苦笑,收回手,绝然地转身。
“为什么?”身后的闫樊唤住了急于离开的玄封。
“因为她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妹妹,是我的所有希望,更是纳兰烨今生唯一的克星。”
……
*
一轮红日慢慢地从天水一线间升起,朝晖染满天际,染红了河水。
川流不息的紫泉河水奔腾而过,海风撩起纳兰烨的黑袍,晨晖下猎猎作响,站在鲤城渡口旁的虎跳崖顶,纳兰烨大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轮红日看,人家都言海上看日出美妙无穷,他今生第一次看为何会觉得那些霞光赤红如血?想起闫灵儿那倒在血泊中的一幕,纳兰烨心头就是一片窒息;再加上临走时那份莫名担忧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该死。”满是阴鸷的眸光看向了渡口那一艘刚刚靠岸的船,瞪向了那从船中走出的两个男子。一人锦衣华贵,一人粗衣胡络腮,来的正是欧阳戎与蛮牛柯大,两人由守在渡口的魑鬼等人领了过来。
很快,欧阳戎几人就走到了纳兰烨的跟前,魑鬼秉过纳兰烨后就退到一旁,只留欧阳戎和柯大两人。
虎跳崖颠上,纳兰烨环胸睥睨着这一主一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