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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他跑到厕所里图什么,他回答道:“我高兴!我不上操难道还犯法吗?我最讨厌被人教训着做事,鲁国庆他能把我怎么着呢”
有一天鲁国庆受凉拉肚子,早操的时候他蹲进了男生厕所,忽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聊天。
“哎,牛津,你又没上操啊!”
“是啊,我就不给鲁国庆那狗日的跑操,看他能怎么样!黄教授你怎么也没上操?”
“我憋不住了,撒完尿我就接着跑,我可不敢惹班主任,还是你牛津NB啊!”说完那个“黄教授”就匆匆跑开了。
鲁国庆匆匆提上裤子,在厕所门口找到了牛津,那哥们儿正往外探头探脑。
鲁国庆上前照他的脖儿梗就是一拳,然后扭着胳膊把他按到地上。
另一个撞到鲁国庆枪口的学生叫刘辉。
刘辉常常找我玩,他叫刘辉,我叫王家辉,按汪国庆的话讲“人不亲名儿也亲”。在我们一高没什么好玩的,乒乓球台不好抢,我们有空就下下象棋。
中午我和刘辉常常在宿舍里捉对厮杀,观战的同学也不少。到了晚上熄灯后,刘辉还在他们宿舍里点着蜡烛和一个外号“王胡”的哥们儿下棋,一下就下到半夜,快让我羡慕死了。
我们高考时期天天都有做不完的模拟试题,有时候我真想把所有的书全部撕掉烧掉,如果不是为了高考,倒找钱老子也不能看这些烂玩意儿。我们高考时期生活很无趣,幸好有三级片,幸好有乒乓球,幸好有象棋。现在我想说的是象棋,为了下象棋,我可以不看三级片,可以不打乒乓球。其实我和刘辉的水平并不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象棋疯狂的热爱,无聊至极的时候,我们就在教学楼里下象棋。
我非常欣赏河西一高的教学楼的设计,因为它给各个班级安排了一个储藏间,这个储藏间可以放很多东西,还可以做别的事情,牛津可以躲在里面逃早操,我们也可以藏在里面下象棋。
9月份之后,我们班男生中间日益流行下象棋,同学们一到午休时间就在宿舍里开战,有的人懒得往宿舍跑,就在教室里下棋,当然最刺激的事情莫过于在秋雨淅沥的下午自习课上去储藏间下棋了。
闹哄哄是我们文一班自习课的特色,班长的权杖交给张向阳之后,自习课上的秩序更乱了。杜里京有时忍不住站起来吼两嗓子,叫大家保持安静,后面总会有人冷笑:“你管那么宽干嘛,班长还没发话,哪里轮到你管?!”杜里京只好悻悻地坐下,拍桌子砸书,有时候他自己在自习课上也说话,于是再也不好意思管别人了。
一个星期五下午,我和刘辉躲进了储藏间,在地上摆上了棋子。还没下几步,只听外面有人在敲小门,我还以为是老师突袭,吓得不知所措,象棋还没收起来,小门就被挤开一条缝,杜里京的脑袋嬉皮笑脸地钻了进来:“没劲没劲,搞什么象棋,要搞就搞国际象棋,至少国际象棋还有个王后!”我和刘辉长舒一口气,扭住他捣了几拳头。一扇小门重新合上,我们又和世界切断了联系,窗外风雨飘摇,狭小的斗室里却沉浸在温暖的象棋的世界里,棋子清脆地敲来敲去,像性感的高跟鞋的声音,动听极了。几年后旧友重逢,我们在喝酒的时候还谈起储藏室里的象棋大战,一切情景都仿佛历历在目,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天我和刘辉竟然连连和了五局棋,彼此都把对方吃的只剩一个小兵卒一个老帅将,这说明我们都是只喜欢吃子不善于布局的末流棋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里面继承和发扬我们的传统。
在储藏室里下棋并不会影响到外面喧闹的自习课堂,所以学习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拉上刘辉去储藏室,这时候杜里京那臭棋篓子也往往尾随而至。刘辉以为有两个班干部在,就算被老师发现也不会有事,没想到事情还真的发生了。一天下午,第四节自习课,离放学还有20分钟,估计鲁国庆不会进教室,我就给刘辉递了个眼色,接着就心照不宣地走进储藏室,杜里京也照例尾随而至。我连输两局,杜里京把我挤到一边,接替我下,正当他和刘辉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一双大脚踹开了储藏室的大门。
我们这才发现教室里变得出奇的安静。
鲁国庆像鬼魂般出现了。
这位怒目圆睁的班主任在教室里痛骂我们没有良心,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去下象棋。不过他没有让我们写检讨,可能是考虑到我们学习成绩在班里还算不错,又都是班干部,所以留了情面。但是刘辉却和牛津一样,惨遭回家请家长的惩罚。
刘辉是来自河东县的复读生,他觉得鲁国庆没必要让他大老远地回家请家长,于是就违抗了鲁的“旨意”。鲁国庆见他拒不合作,就把他的书扔进储藏室,把他的桌子送到了政教处办公室,也就是说,教室里再也没有刘辉的位置。
刘辉见鲁国庆下了“逐客令”,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临走的时候,还差点没和门卫打起来,因为他手中没有班主任批的假条,按照学校规定是不能轻易出校门的,刘辉说自己是被轰走的,但门卫不信,坚持要他找班主任批条。就这样僵持了十分多钟。
刘辉最后开了骂,门卫最后开了打。由于带着一大堆书籍行李,所以刘辉被踹了一脚之后不便还击,送行的曹超操替他骂了门卫,之后大家目送着骂骂咧咧的刘辉乘车远去。尽管如此,大伙儿都觉得刘辉走得很潇洒。
相比之下牛津就比较窝囊,可是自从他的爹妈提着一篮子鸡蛋从乡下赶来“拜访”鲁国庆之后,他再也抬不起头了。
几个月后,河东一高又有学生转到我们河西一高复读,我向他打听刘辉的消息,那人说:“刘辉啊,认识,从这儿跑回去的吧,这哥们喜欢下象棋”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叫他去储藏室,他也不会被鲁国庆赶走。后来刘辉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这哥们儿真争气,我觉得他很NB。
储藏室的小门被鲁国庆踹开的那一刻,刘辉的瞳孔急剧放大,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他是通过钟诚老师进入本班的,钟老师人走茶凉,鲁国庆根本看不起刘辉,因为他当时的成绩很一般;那一刻,杜里京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事后他说:“他娘的,今后在鲁国庆的手下很难再当班长了。”
“为了高考,你们需要锻炼身体!”
牛津和刘辉受到鲁国庆“镇压”之后,我们班的纪律并没有好转起来,没过两天,李挺和赵斯又在教室里打了起来。新学期,新气象,讨厌学习的学生越发无聊,打架的频率也呈增长趋势。
以往这两个家伙打架,是因为“小巫婆”而争风吃醋,属于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那种,所以打起来也格外投入和轰轰烈烈,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双方的家长本来还有点交情,结果被孩子们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好几次“双边”会晤都在尴尬的气氛中不欢而散,后来他们的家长干脆不再管了,嘱咐他们别打出人命就成。
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是变化发展的。这条规律在李挺和赵斯打架一事上也体现着。斗了那么久,李挺和赵斯有点儿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的味道,多年的对手成了朋友,多年的敌人成了哥们儿,他们的打架不再具备斗殴的性质,而是带上了作秀的色彩,打架不再是争风吃醋的表现,而成了他们兄弟情深的见证。
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的变化发展主要是因为其内部矛盾引起的。这句话一样可以在李挺和赵斯打架一事上得到验证。现在李挺和赵斯都对班花“小巫婆”失去了兴趣,纷纷移情别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最近终于搞上了“小巫婆”,结果却发现她已不是处女了。李挺和赵斯都对“小巫婆”失去了兴趣,他们之间的嫌隙也在一夜之间消除了。
虽然彼此的仇恨已经荡然无存,但李挺和赵斯还是要打架,他们后来打架的原因部分是惯性使然,主要目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和胆量,或者在世界和异性面前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他们打架的观赏性也大大提高——以往这两个家伙打起架来都是专拣要害部位下手,不是封眼就封喉,不是拈板砖就是拈板凳;如今他们打架专拣非要害部位下手,尤其是胸部和背部,用拳头捶得“咚咚”响,其实屁事没有,这两个小子仿佛心有灵犀,说出脚同时出脚,说挥凳子同时挥凳子,你来我往,套路格外流畅,打了半天彼此毫发无损,简直是在拍电影。同学们有时会被他们的花拳绣腿深深地吸引住,聊者忘其聊,歌者忘其歌。可以说,李挺和赵斯已经把打架当成了艺术,别看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小屁孩,人家也明白“双赢”的道理,真是不简单。
以往同学们看打架,打得越凶,大家觉得越值得一看;但自从李挺和赵斯把打架演变成了打闹,同学们看了几场之后反而开始讨厌他们了,这不是胡闹吗?这不是无聊吗?这难道不是对“打架”的不负责任吗?大家反而渐渐懒得看了。大家越是懒得看,李挺和赵斯越是有心理压力,所以他们不得不提高“打架”的质量。
一天晚上,当李挺别有用心地把赵斯推向赵波的座位时,赵波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尖叫,正是这一声带有虚荣心和表演欲的尖叫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激烈反应,这个人“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大的身材来了个潇洒的转身,他的胳膊也随即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全班的学生都听到响亮干脆的一记耳光。
“他妈的,找死啊”
赵斯被一巴掌掼倒在地,等他捂着腮帮子从地上爬起来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又揪住了他的领子——曹超操那张怒不可遏的面孔逼到赵斯的眼前。
得知曹超操在教室里打了赵斯之后,鲁国庆兴高采烈地表达了对这件事的称赞,他在自习课上说:“人家曹超操怎么说也是班干部,人家有权利维护班级的正常秩序。有人会问曹超操该不该打人,我回答很简单,打人不应该,但既然打了,也自有其合理性。为什么不打别人?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对不对?曹超操不打赵斯,鬼知道他们要在教室里闹到什么时候?教室是什么地方?教室是同学们学习的地方你们在教室里打架,既是对同学们学习权利的剥夺,也是对校规校纪的侵犯,这是不可容忍的,任何人都有资格阻止你们在教室里胡闹,曹超操是动手打了人,但这叫以暴制暴,这就是毛主席所说的以革命的暴力反对反革命的暴力,凡是在教室里不好好学习影响他人的学生,统统该打赵斯和李挺天天打架,屡教不改,把你们钟老师都气病了,还想把我气病不成?我年轻,我不怕,你气我,我有法治你,我不治你,你还真以为我这班主任好欺负啊赵斯、李挺,你们两个在教室里公然打架,严重扰乱了班风纪律,你们说吧,是不是让我把你们的名字报到牛校长那里,牛校长早就想多开除几个害群之马……”
赵斯捂着红肿的脸站起来说:“鲁老师,我错了,我写检讨”
李挺也急忙站起来说:“鲁老师,我也知错了,我也写检讨”
同学们一个个窃笑不已,鲁国庆得意洋洋地说:“写检讨?咦?你们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写写检讨就没事了,想的倒美,检讨要写,但还不止这些。嗯,这样,你们俩现在就给我出去,到操场里给我跑8圈!精力过剩就给我跑圈去,这比打架强多了,为了高考,你们需要锻炼身体!去吧,快点”
李挺和赵斯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出去了。
满操场都是风的声音,碎纸和透明塑料袋在空中乱飞。
他们斜腰拉胯地跑了起来,前两圈还勉强说得过去,跑到后面,他们一个个累得呲牙咧嘴。
鲁国庆背着双手站在跑道边给他们数圈,十多分钟后,这两个学生软弱无力地推开了教室门,嘴边都挂着几丝粘乎乎的白沫。
这一幕既使同学们兴奋,又让大家心惊胆寒,因为大家都不怎么经跑,没准哪一天鲁国庆会惩罚到自己头上。
鲁国庆威风凛凛地宣布:“今后再有调皮捣蛋者,一样罚跑圈,我非让你们跑得过瘾不可”
从此,不断有学生被罚到操场去跑圈,圈数也由8圈慢慢增加到10圈、15圈。被罚的学生个个跑得撅屁股凹腰,不断有人跑着跑着就抽筋了,鲁国庆仍监督他们把圈数跑够。
牛校长对鲁国庆这一招非常欣赏,在老师开会时要求各班的班主任以此为榜样,多做推广工作,同时提出了改进的措施:罚学生在课外活动时跑圈,这样既不占用正常的学习时间,又能让全校的学生看到他们的被罚的样子,以儆效尤。
后来我们宿舍的学生由于在熄灯后说话,被校方点名批评,鲁国庆也罚我们跑圈。我们宿舍既有不少班干部,也有不少成绩优秀的“好学生”,所以我们集体受罚让其他同学高兴得不得了,但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在曹超操的带领下,跑得非常整齐,而且精神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