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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天堂的钥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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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出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的样子。不过,思索归思索,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确实有点熟悉呀!

    采访都安排下去了?胖胖的社长从门外走进来,确切讲应该是挤进来。

    他那个块头,对于那扇三四十年代的门来说实在是压力不小。

    解放战争以前,人们的身材体重,估计骨感都称不上,也就一张皮加上几根骨头的分量。

    所以,看看jf前的建筑跟现在相比虽然典雅大气,但那牛舌头一般条带形的门,和那羊肠子一般狭窄逼仄的楼梯,还是木头的,想想看人的体重能够重到哪里去?

    丝网大楼的楼梯也是木头做的,平时一个身材中等匀称的男人走上去,那纤细脆弱的楼梯都有点难承其重量。

    胖胖的社长每踏上一步都要缓冲一下,不是怕他的血压冲上去,而是给楼梯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然踢踢踏踏不停地走的话估计报废的就不只是社长大人一个人了。

    所以,每次社长上楼梯之前都要先向前迈开左脚,然后喘息一口,伸出右手提起右裤管,半个人悬在半空,好像这样一来,就减缓了楼梯的压力似的。

    不过,社长的心是略微踏实了一点,不过那种感觉跟kz的时候穿过草地,飞夺jsj的铁索桥时候的提心吊胆好像没有多大的两样。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社长一走进就开口了。

    就等着人家的回应了。芷楠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不能够说差不多,这种话就不能够讲,都多少年了。zg解放都六十几年了,能够说差不多zg解放了吗?不能够说的。

    社长一脸的正气,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脸上的肉就被拉起,一动一动的,嘴巴里像是咬着只淘气的青蛙。

    芷楠是老部下了,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只是她记性有点差,每次社长来,每次问这个同样的问题,她却总是回答错误,不知道她真的是记性差呢,还是故意这样说逗逗社长。

    小邓皱了皱眉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仔细地审视着他面前的一堆资料,其实资料的下面就是那个佳能相机,屏幕里显示的正是那个年轻貌美的紫葡萄和那个财大气粗,霸气十足的商场大鳄周普仁。

    越是霸气十足的越是底气不足,信心不够,真正的大鳄不是让人看出来的,是让人感觉出来的。小邓默默地想。

    社长围着办公室转了一圈,又说了几句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话,见他们两个埋头整理手头的资料,说了几句千篇一律冠冕堂皇的套话后也就无趣地走了出来。

    社长刚一出门,小邓那双蚂蚱眼睛就亮起来了:警报解除。

    芷楠说,唉,刚才说的新的素材呢?说说看。

    小邓说还素材呢?被你一通的烟幕弹给轰上天了,素材早就变成没有营养的黄花菜了。

    芷楠说说说看嘛,或许会有看点。

    小邓说现在没有心思说了,神马都是浮云,神马素材也没有风井公司的素材好,也没有周普仁旁边那小白菜好。我还是好好琢磨一下风井公司的采访提纲吧。

    芷楠说你哪是在琢磨风井呀,你纯粹是在看风景。

    小邓说女人怎么能够理解男人的心呀?

    紫葡萄确实很漂亮。我给你说了做媳妇好不好?芷楠笑嘻嘻地走过来。

    给我做媳妇?你开玩笑吧,人家能跟咱?再说了这样的女人还是留给别人xy吧,我消受不起。

    芷楠说呦,没有看出来嘛,我们小邓绝非池中之物,改日当刮目相看了。小邓呵呵地笑着,他们俩又继续商量明天发稿的事情了。

    时间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阳光就像流云瀑布般倾泻而下,高大的建筑物上,树上,空中的飞鸟,水里的游鱼都披上了一层碎玉银纱。
第三章 不变的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赵君堂出差已经半个多月了。他的房间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凌乱而有条理,凌乱的样子几乎一成不变。

    书籍散乱,占据了半张床的空间。有的还铺展到地上。被子随便地铺着,上去一拉就能够安然入睡,省力又方便。

    白色的磨砂陶瓷灯的周围也摆满了书,灯成了书中的一个点缀,宛然茫茫书海中的一个灯塔。

    床头柜下的抽屉里是一卷有点发黄的纸张,毛边卷起,那是他曾经写给她的情书,她打印出来的一部分。

    她故意摆放在这里的,为的是他一打开抽屉就能够看见那本编辑成册的情书《不变的爱》。

    她回复他的情书,赵君堂也曾经打印过一份,开始的时候放在床头柜里,等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就把那摞情书带到公司里去了,自己还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封面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还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

    也该打理一下了,今天正好是周末,再等上几天,他出差就要回来了。站在老公的房间,芷楠静静地想。拉下的紫色窗帘,依旧低垂。换洗的衣服无精打采地随便放在椅子的靠背上。

    床头凌乱的书籍,像是一片片秋天的落叶,散乱无序,但说明的事实是一样的,那就是韶华已经逝去,秋意已经到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陡然而升起一股凉意。

    忽然,又想起前几天晚上的那个噩梦,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时间拉回了三十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的她,个子矮小,瘦瘦的,细细长长的,脸上像涂了层起酥油,黄黄的,像块刚出炉的面包,那是她小时候得过黄疸的原因。

    方圃是她的同学,从一年级的时候起他们就是同学。

    那个时候学校就在她家附近,是三间土屋,那还是村里刚过世的一个老光棍的遗产。老光棍死去后,村委会翻烂了家谱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继承人,于是,大家商议后一致同意把他的房子充了公。

    那个时候的办学条件是很差的,学校里不提供桌子,靠近讲台的地方搭了几块长长的木板,下面是土坯搭的台子,板子往上一放,也能当张桌子用了。

    个子小一点的就坐在前面,学生们从自己家里拿个小板凳,小马扎,连个马扎没有的人家就找块巴掌大的木板,再找上四根尺把长的木条,四个大铁钉一钉,人就可以往上坐了,只不过坐得太久了屁股会硌得疼,或者钉子会冒上来扎了屁股。

    坐在后面的是个子比较高一点的,桌子是从家里自己带来的,有的是两个人合伙把家里供奉爷爷娘娘的桌子都请出来了,四根腿高高的,比现在一般饭店里的桌子不知道要高多少。

    芷楠只记得自己刚上学的时候个头只比那样的桌子高一头。桌面上油乎乎的,那是逢年过节上供的供品留下的痕迹,用块抹布一擦就没有了,可是等桌面干了以后油渍又出来了,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洗洁精。

    她就搬了这样的一张桌子去上学的。方圃家里更是穷得连张像样的供桌都没有。

    班级里一共三十二个同学,二十一个男生,十一个女生。

    同学们都合伙从家里搬来的桌子,等到芷楠的爸爸把桌子送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没有落单的女生了。

    但是有一个位子还没有着落的男生,那便是方圃了。方圃的家里穷得连一张上供的桌子都没有,芷楠听说他们那家吃饭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一家人端着碗围着锅台转一圈。

    于是,老师就把他们俩安排在了一张桌子上。

    那个时候的孩子跟他们的爸爸妈妈一样愚昧保守到了极点,男女界限分得很清楚。

    别看方圃是她的邻居,家里的房子只隔着一个过道,现在sh市叫弄堂,他们那里叫过道,也就是胡同的意思。

    芷楠满脸通红,左手握右手可以握上半天,方圃的头低得都要钻桌子底下去了。

    下课了,同学们有的呵呵地开他们的玩笑,说他们现在就成了一对了。芷楠气得都要哭了。

    方圃憋足了气走过去一拳打倒了一个小胖子,把满是老鼠洞的球鞋踏上去,露出黑乎乎的脚巴丫子,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满是字的留着擦屁股的纸塞到小胖子的嘴里。

    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同学一下子惊呆了。方圃成了当时理所当然的小霸王。芷楠偷偷地看了一眼方圃憋红的脸,扭过身去,流的眼泪更多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学校里他们谁也不理谁,可是一放学他们在路上碰见了,或者家里少什么东西让他们去借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去对方的家里的,因为毕竟是同学,比起别的邻居来讲显得更加亲热一些,但是在学校里,他们是不说话的。

    不久,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三八线,是用铅笔画的,歪歪扭扭的,但很有力。

    想到这里,芷楠苦笑了两声,唉声叹气。

    他们一直做了五年的同桌,五年来在学校里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某一天,方圃忘记带铅笔或者橡皮了,会把一张小纸条放在三八线上,但绝对不会过了界线,上面写上几个小字,比如:我能借一下你的橡皮或者铅笔吗等等。

    不过,小学毕业典礼结束以后要往家里搬桌子了,芷楠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怎么办呢?爸爸今天早早地就出去卖牲口了。

    别的女同学一组,男同学一组说说笑笑地抬的抬,搬的搬。自己的怎么办。方圃也垂首站在旁边,一张方脸臌胀得像是熟透了的茄子。

    片刻后,方圃脱下了外面的蓝色褂子,露出红色的背心,双膀用力,胳膊往上一轮,抗起了桌子,往她家里走去。

    旁边的吴老师,一个年纪跟自己妈妈差不多的女老师,看后打趣地说,你看,跟男生做同桌,咱们女生不会吃亏的。听到老师这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拎着自己的书包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芷楠回来。

    吴老师把她叫住了,你只拿你自己的,人家方圃的你就不管了?人家可是替你出力哦,等一会儿教室就要锁门了,你想让他爬窗户进去呀。

    芷楠被吴老师说得低下了头,脸红得像个小灯笼。最后,很不情愿地把方圃的书包,还有那个带有他体味的破褂子拿在手里。

    从那一天开始,她才知道原来男孩子的体味是这样的,像是烂泥塘里泥鳅的味道,带着一股土腥气。

    谁知道,方圃到芷楠家把桌子放好后,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从芷楠手里接过书包,手胡乱地在书包里乱掏了一阵,拿出那个走了样的铅笔盒,把零零落落的各种各样的笔拿出来,从盒子的有点发黄的纸垫子底下取出一个纸条,说给你,然后脸一红,塞到芷楠手里,头也不回地扭头跑了。

    至今,芷楠都记得,她傻傻地望着他跑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转回身来,小心地打开那张折叠得皱皱巴巴的纸条:爱——只一个字,小蝌蚪般地游出来。

    啪嗒,纸条掉在了地上。她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她的心一哆嗦,赶紧又捡起来,捧在手心里胡乱地看了两眼,然后又小心地把它重新叠好,放在了自己铅笔盒的垫子底下。

    以后,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分在了不同的班里。上学也要去别的村子了,中间要经过一个村庄,并且还有很长的一段坑坑洼洼的洼地。

    那个时候那个村子经常有傻瓜疯子出没,年龄都不大,有的还是大小伙子,疯劲儿上来力气大得要命。女生们一经过那个村子就怕,吓得你拉着我我拽着你,比比划划地不敢往前走。

    那个时候的男生和女生分得很清,女同学是不跟男同学一起走的,往往是男的一伙,女的一伙。一放学,女生往往要抢在男生的前面走,但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因为要过那个村子了。

    求救男生?女生一般是不会的。但是,女生会走着走着就落了后,为的是让后面的男生赶到前面去开道。

    方圃是男生群里的傻大个。他长得块头很大,个子一米七八这个样子,远远看去哪里像个初中生?分明就是个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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