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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淼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说:管家耶,这么说来你真的是什么公爵喽;这里毕竟是中国不是英国,管家先生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不过,看到莱恩绝对算不上愉悦的脸色,杨淼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当天晚上,杨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而且毫无缘由,至少目前看来是毫无缘由。
究竟是谁要害她?她就是个普通少女,根本没有与人结怨的机会,要愣是说上一件,大概就是看前同桌不顺眼,暗暗说了她不少坏话,但那都是她在心里吐槽,没跟别人说过啊!再说了,她认识的都是普通人,谁有机会接触到传说中的巫术?
难道是她父亲的仇人?也不对,杨恺是个大学教授,虽说名气不小,可他一与世无争做学术的也不大可能招惹什么人吧?而且但凡熟悉杨恺的人都应该知道她跟杨恺势同水火,关系比一般人还差。
究竟是谁?不惜使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巫术把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又有什么目的?
毫无头绪……
杨淼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一团乱。
就算暂且抛开这些目的、动因不谈,她也同样找不到解决方法。难道到处问人“你有没有见过巫师”么,恐怕别人只会当她是神经病。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巫术之类的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一个普通人就算花上十年二十年,估计还是找不到什么线索。
唯一能指望的莱恩还不肯帮忙,杨淼看得出来,莱恩不是个有爱心或者同情心的人,这一点从他刚住进来就表现出来了,她让出卧室,莱恩连一句客套都没有就大摇大摆地住进去了,使唤她从没半点不自然,不管多不想承认,杨淼都清楚地意识到,莱恩真的没把她当成朋友。
说起来,莱恩当初为什么要接近她呢?难道真的是要她收留他?杨淼毫不怀疑,只要他想,他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莱恩坦然承认自己不是人类,后来被一个疑似四百岁的人称为公爵,身负种种异能,与这几件事情相比,他不工作还很有钱这一点显得无比正常。
一夕之间人生观价值观被颠覆,所经历的一切毫无真实感,宛如梦境。要不是发生了这些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会如此坚韧。
杨淼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管愿意不愿意,她恐怕已经置身于一场风暴之中……
第九章 这次一定死定了!
第二天,杨淼睡到十一点才起床,莱恩依然在熟睡——意料之中。
杨淼试图走到厨房自己弄点东西吃,结果发现以她目前的身高,连锅都端不起来,只能无奈作罢,打开冰箱倒了杯牛奶,这顿迟了的早餐就这样囫囵解决。
自己不能做饭,莱恩更是没指望,午餐显然只能叫外卖,不过莱恩吃不惯中国菜……
打了好几个西餐厅的订餐电话,结果无一例外不提供外卖服务,杨淼愤愤地挂断电话,这时候莱恩刚好洗完澡走到客厅,看到她的表情随口问道:“怎么了?”
“叫不到西餐外卖。”
莱恩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吃西餐?”
杨淼撇撇嘴道:“我什么时候都不喜欢,但你不是喜欢吗?”
莱恩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心脏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滑过一丝不知道是痛还是痒的怪异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被他忽略。
过了几秒钟,莱恩做了他漫长人生中的第一个让步——
“你订中餐吧,我吃不吃东西无所谓。”
杨淼诧异地回头看他,瞪大眼睛问道:“不吃东西无所谓?”
莱恩点点头,露出一个堪称恶意的笑容:“我不是像你这样脆弱的人类,当然不会一顿不吃就饿死。”他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无视或者淡淡嗯一声,可现在却有些反应过度,因为某种他自己也解释不了的原因。
身为一个“脆弱的人类”,杨淼为自己的种族反驳道:“人类也不会一顿不吃就饿死!”
莱恩摊摊手道:“随你怎么说,我只是申明一下,我一两个月不进食没什么关系,之前吃东西只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情趣。”
一两个月不进食没关系?!
杨淼打了个哆嗦,脆弱就脆弱,她还是比较愿意一日三餐地照着吃饭。
杨淼打了常去那家饭店的电话,半个小时后外卖送了过来,杨淼出去拿饭,回来之后发现刚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莱恩不见了踪影,她把快餐放到沙发前的小几上,边叫着莱恩的名字边走向阳台。
“莱恩——”杨淼看到眼前一幕,几乎惊得六神无主!
莱恩站在阳台的边沿,似乎是在搜寻着楼下的什么,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这里是四楼,真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莱恩没有回头,就在杨淼一眨眼的时间里身形下坠,迅速消失不见!
“莱恩!!!”杨淼头脑一片空白,几秒钟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飞快地扑到阳台边沿,脖子伸长却还是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杨淼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矮个儿,飞快地跑到客厅搬来小板凳,杨淼踩在板凳上再次向窗外看去。
底下空空荡荡,门口进出的走道两旁植物微微晃动,没有恐怖的血迹,杨淼悬着的心不禁落地,刚准备走下小板凳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强大的推力,杨淼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向前栽去!
那个瞬间,杨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可是四楼,她又不是莱恩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这次一定死定了!
第十章 生死之间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杨淼紧紧闭着眼睛,恐惧和麻木两种极端的情绪占据了她的脑海,涩涩的发痛。
本以为会被摔成肉酱,落地之前却摔入一个冰凉的怀抱,杨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莱恩接住了她,熟悉的沐浴露清香萦绕鼻端,杨淼紧紧地搂住莱恩的脖子,脸埋在对方的肩膀。
莱恩低咒了一声:“该死!”随即纵身一跃瞬间来到四楼阳台,空气里只有很淡的血族气息,看来人已经逃走了,幸亏他追出去之后就发现不对,然后迅速赶了回来,不然有人的小命就真的要玩完了。
一眨眼的时间,莱恩从阳台来到客厅沙发,杨淼还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杨淼一时还无法平静,莱恩难得温柔地轻抚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他不擅长安慰,但那柔和的动作无疑是另一种安慰。
隔了好久,杨淼才慢慢缓过神来,她从莱恩肩膀上抬起头,因为自己刚刚的脆弱,她一时也不好意思与莱恩直视,慢慢地从莱恩怀里爬到沙发上,闷闷地埋头道:“谢谢你救了我。”
莱恩也不太适应此时的气氛,清咳道:“举手之劳。”
刚刚叫的外卖已经没有热气了,不过现在天气炎热,这个温度仍然可以入口,杨淼机械地挟菜送入嘴里,连是咸是甜都没尝出来,食之无味地吃了两口,她放下筷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杨淼默不作声地爬到莱恩怀里,双手再次搂住莱恩的脖子,她现在什么都想不了,也根本没有安全感,只有莱恩的怀抱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莱恩迟疑着伸手揽住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不得不说,小孩子是唯一会让他心软的生物。
杨淼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腻在莱恩怀里,莱恩起初还有耐心抚摸她的脊背无声安慰她,半个钟头过去,那点微末的耐心很快消磨殆尽,他一个响指打开刚才被他关掉的电视,视线移向电视屏幕。
杨淼最后竟然在莱恩怀里睡着了,莱恩抱着她送回房间,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略低,他把堆在床脚的空调被展开盖在杨淼身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杨淼后来在他怀里还是偷偷哭了,眼眶有些发红,精致娇俏的脸蛋有些发白,刘海被眼泪沾湿,凌乱地沾在颊侧,显得格外可怜。
莱恩想了想,最后弯腰在杨淼额头印了个安慰的吻。
杨淼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愣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几乎觉得不真实。
她记得自己本来是在沙发上莱恩怀里的,后来大概是睡着没有印象了,看来是莱恩把她抱到床上来的,那家伙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嘛!
光着脚来到客厅,莱恩正在看电视,阳台处的窗帘拉起来了,客厅里一片昏暗,屏幕上的光点在莱恩俊美的脸上闪过,模糊了他分明的棱角。
“起来了?”莱恩仍然看着电视屏幕。
杨淼嗯了一声,走过去爬到沙发上,乖乖坐在莱恩身边。
第十一章 血族
莱恩一个响指,客厅的灯立刻打开,电视屏幕同时变黑,莱恩侧过身和杨淼面对面,“我们谈谈吧。”
这么正式的样子让杨淼有些不自在,她扯扯裙子下摆,别扭道:“好。”
“有人看上了你的小命,上次的两个人一个引开我,一个趁机偷袭,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这里不安全了。”
杨淼质疑:“你确定是人?在背后推我的那个都没有脚步声,而且我没给谁开过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莱恩也不欲瞒她,解释道:“确实不是人,是两个血族。”
杨淼瞪大眼睛:“血族?你说吸血鬼?!”
莱恩不满地皱眉:“请称呼我们血族。”
吸血鬼是种蔑称,血族则有种更优雅更优越的味道,莱恩向来自负于自己的种族,怎么能容忍别人叫他吸血鬼?
杨淼则是惊得下巴几乎掉下来:“你们?!你也是吸血鬼?”
莱恩强调道:“是血族!”
好吧,血族就血族,还不是一个意思?杨淼很快妥协,再次确认:“你是血族?”
同样一个问题,莱恩显然懒得回答第二次,不过他的沉默也是一种默认。
杨淼又有了一种不真实的迷茫感,看过那么多关于血族的电视剧和电影,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幸”看到真实的血族……
“这么说上次看到的那个霍普也是血族,难怪你说他有四百岁……”杨淼双眼放空喃喃自语。
莱恩双手交握,淡淡道:“小辈而已。”
杨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活了多久了?”
莱恩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是你,目前我更关心的会是自己的小命,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杨淼撇撇嘴,她敢打包票,莱恩不告诉她不是因为血族规矩什么的,一定是因为他懒得回答!不过就像莱恩所说,当务之急还是性命要紧,保住命才能满足好奇心。
“我只是个普通人,认识的也全是普通人,对血族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电视剧的阶段,为什么会有血族要杀我?”
莱恩眼中闪过一抹快得几乎看不见的玩味之意,果然如他所料,眼前可怜的小女孩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特别之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
杨淼语塞,莱恩是最近才出现,确实不了解她的生活圈子,但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一个莱恩,所以才会本能地这样问莱恩,现在想来,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这么依赖正常吗?
莱恩想了想,问道:“你要不要联系你的父母?”
杨淼硬邦邦地回道:“不要,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至于我爸爸,我当他死了。”
看来杨淼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恶劣,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会在外面独居。
莱恩没说话,本想趁机见杨淼亲人的念头被掐灭。其实他要找什么人的话,费些力气总能找到,但这件事对他的兴趣还没有大到肯让他尽心尽力的程度,充其量只是消磨时间的又一件稀奇事而已。
第十二章 愉快的晚餐
讨论宣告无果,杨淼对身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是指隐藏在正常生活下的黑暗物种,不肯联系父亲,不敢联系朋友,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杨淼比谈话前还要沮丧。
莱恩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所说的谈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种宣告,不过后来杨淼自己把话题带偏,他真正想说的也就没来得及提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淼的情绪仍然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