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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那一幕闹剧,不就又是那帮人在利用阿姊来查探他怪异行为的原因吗
阿姊身处豺狼包围中,却还不自知,偏偏又一片芳心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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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2)
刘弗陵起身踱了几步,提高了声音,寒着脸问:“于安,公主今晨未经通传就私闯朕的寝宫,还私下询问侍从朕的行踪,现在又随意带人进入甘泉宫,你这个大内总管是如何做的”
于安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陛下”此事该如何解释,难道从他看着陛下长大讲起说陛下自幼就和公主亲近,姐弟感情一向很好最后只能说:“奴才知错,以后再不敢。”
刘弗陵冷哼一声,“知道错了,就该知道如何改,还不出去”
于安小心翼翼地起身,倒退着出了屋子,一边摸着头上的冷汗,
一边想:陛下真的是越来越喜怒难测了。
公主究竟什么事情得罪了陛下
因为公主说广陵王眼中根本没有皇帝因为公主暗中和霍光、上官桀交往过多还是公主和丁外人的荒唐事
唉不管怎么得罪,反正是得罪了,陛下连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了,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于安指了指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阴恻恻地说:“都过来听话,把不当值的也都叫来。今日起,公主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事先通传,不得随意在宫中走动。若有人敢私做人情,我的手段,你们也都听闻过。死,在我这里是最轻松的事情。六顺,你去公主那边传话,将竹公子立即赶出甘泉宫。过会儿公主要来找,就说我正守着陛下,不能离开。”
六顺苦着脸问:“如果公主闹着硬要见陛下呢奴才们怕挡不住。”
于安一声冷笑,“你们若让陛下见到了不想见的人,要你们还有何用”
许平君正在做梦,梦见皇帝吃到云歌做的菜,龙心大悦,不但重赏了她们,还要召见她们,她正抱着一锭金子笑,就被人给吵醒了。服侍公主的掌事太监命她们立即收拾包裹,下山回家,连马车都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
许平君赔着笑脸问因由,太监却没有一句解释,只寒着脸命她们立即走。
许平君不敢再问,只能赶紧收拾行囊。
事出意外,云歌怕孟珏担心,却实在寻不到机会给孟珏传递消息,忽想起最近随身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中药,匆匆从荷包内掏出生地、当归放于自己榻旁的几案上。刚走出两步,她侧着头一笑,又回身在桌上放了一味没药。
“云歌,肯定是你占公主便宜的事情被公主发现了,我的金子、我的金子。”许平君欲哭无泪。
云歌觉得许平君的猜测不对,可也想不出是为什么,只能沉默。“这次真是亏大了,人被咬了,还一文钱没有赚到。”许平君越想越觉得苦命。
云歌郁郁地说:“你先别哭命苦了,还是想想见了大哥如何解释吧本来以为伤好一些时才回去,结果现在就要回家,连掩饰的办法都没有。”
许平君一听,立即安静下来,皱着眉头发呆。
长安城。
上官桀原本就因为皇帝未让他随行同赴甘泉宫而心中不快。此时听闻皇帝因为在山道上受伤,所以命霍光代他宴请三王,气怒下将手中的酒盅砸在了地上。
早就想摆脱霍光钳制的上官安,立即不失时机地劝父亲放弃以前和燕王的过节,不妨先假装接受燕王示好,联手铲除霍光,毕竟霍光现在才是上官氏最大的威胁。否则,万一霍光和燕王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形势对他们可就极度不利了。
等铲除霍光,独揽朝政后,想收拾偏居燕北之地的燕王,并非什么难事。
至于广陵王和昌邑王,封地虽然富庶,可一个是莽夫,一个是疯子,都不足虑。
上官桀沉思不语。
自从在霍府见过孟珏,上官桀就花足了心思想要拉拢。
虽然彼此言谈甚欢,孟珏还暗中透漏了他与燕王认识的消息,并代燕王向他献上重礼示好,可最近却和霍光走得很近。
女儿上官兰对孟珏很有好感,他也十分乐意玉成此事,将孟珏收为己用。
但孟珏对女儿上官兰虽然不错,却也和霍成君来往密切。
的确如上官安所说,燕王既然可以向他们示好,也很有可能在争取霍光。别人被霍光的谦谦君子形象迷惑,他和霍光同朝三十多年,却知道霍光手段的狠辣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上官桀心意渐定,怒气反倒去了,很平和地对上官安说:“我们是不能只闲坐着了。”
甘泉宫。
刚送走三王的霍光面对皇帝给予的荣耀,却无丝毫喜色。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孟珏喝茶。
两人一盅茶喝完,霍光看着孟珏满意地点点头。
深夜留客,一盅茶喝了有半个时辰,他一句话没有说,孟珏也一句话没有问。
他不急,孟珏也未躁。
别的不说,只这份沉着就非一般人能有,女儿的眼光的确不错。是否布衣根本不重要,他的出身还不如孟珏。更何况,对他而言,想要谁当官,现在只是一句话的问题。重要的是这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可以走多远,能否帮到他。
“孟珏,你怎么看今夜的事情”
孟珏笑着欠了欠身子,“晚辈只是随口乱说,说错了,还望霍大人不要见怪。今夜的事情如果传回长安,大人的处境只怕会很尴尬,霍大人应该早谋对策。”
霍光盯着孟珏,神色严厉,“你知道你说的人是谁吗”
孟珏恭敬地说:“晚辈只是就事论事。”
霍光怔了会儿,神色一下变得十分黯然,“只是唉道理虽然明白,可想到女儿,总是不能狠心。”
不能狠心行小人之事,却非要立君子名声。燕王的虚伪在霍光面前不过万一。孟珏心中冷嘲,面上当恶人却当得一本正经,“霍大人乃正人君子,但对小人不可不防,毕竟霍大人的安危关系霍氏一族安危,如今社稷不稳,也还要依赖霍大人。”
霍光重重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人无害虎心,虎却有伤人意,只能尽量小心。”话锋一转,突然问:“你怎么看陛下”
孟珏面上笑得坦然,心内却是微微犹豫了下,“很有可能成为名传青史的明君。”
霍光抚髯颔首,孟珏静坐了一瞬,看霍光再无说话的意思,起身告退。
霍光脸上的严肃褪去,多了几分慈祥,笑着叮咛:“我看成君心情不太好,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女大心外向,心事都不肯和我说了,你有时间去看看她。”
孟珏没有搭腔,只笑着行完礼后退出了屋子。
道路两侧的宫墙很高,显得天很小。走在全天下没有多少人能走的路上,看着自己的目标渐渐接近,可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虽然知道已经很晚,也知道她已经睡下,可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步。
本来只想在她的窗口静静立会儿,却不料看到人去屋空,榻铺零乱。
他的呼吸立即停滞。
是广陵王是霍成君还是
正着急间,却看到桌上摆放的三小片草药:生地、当归、没药,他一下摇着头笑了出来。
不可留是生地,思家则当归,身体安康自然是无药。
什么时候,这丫头袋子里的调料变成了草药
孟珏笑拿起桌上的草药,握在了手心里。似有暖意传来,从手心慢慢透到了心里。
突然想到生地和当归已经告诉了他她们的去向,既然能回家,当然是安全,何必再多放一味没药
没药无药
无药可医是相思
这才是云歌留给他的话吗她究竟想说的是哪句云歌会对他说后面一句话吗
孟珏第一次有些痛恨汉字的复杂多义。
左思右想都无定论,不禁自嘲地笑起来,原以为会很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却不料其中自有一份甘甜。
握着手中的草药,孟珏走出了屋子,只觉屋外的天格外高,月亮也格外亮。
孟珏回到长安,安排妥当其他事情后立即就去找云歌,想问清楚心中的疑惑。
到门口时,发现院门半掩着,里面叮叮咚咚地响。
推开门,看到厨房里面一团团的黑烟逸出,孟珏忙随手从水缸旁提了一桶水冲进厨房,对着炉灶泼了下去。
云歌一声尖叫,从灶膛后面跳出,“谁是谁”一副气得想找人拼命的样子,隐约看清楚是孟珏,方不吼了。
孟珏一把将云歌拖出厨房,“你在干什么,放火烧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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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3)
云歌一脸的灶灰,只一口牙齿还雪白,悻悻地说:“你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一回来就坏了我的好事。我本来打算从灶心掏一些伏龙肝,可意外地发现居然有一窝白蚁在底下筑巢,这可是百年难见的良药,所以配置了草药正在熏白蚁,想把它们都熏出来,可你,你”
孟珏苦笑,“你打算弃厨从医吗连灶台下烘烧十年以上的泥土药名叫伏龙肝都知道了白蚁味甘性温,入脾、肾经,可补肾益精血,又是治疗风湿的良药,高温旁生成的白蚁,药效更好。你发现的白蚁巢穴在伏龙肝中,的确可以卖个天价。云歌,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医药知识了”
云歌还是一脸不甘,没好气地说:“没听过天下有个东西叫书籍吗找我什么事情”
孟珏却半晌没有回答,突然笑了笑说:“没什么。花猫,先把脸收拾干净了再张牙舞爪。”
孟珏把云歌拖到水盆旁,拧了帕子。云歌去拿,却拿了个空,孟珏已经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拿毛巾替她擦脸。
云歌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一面去抢帕子,一面结结巴巴地说:“我自己来。”
孟珏任由她把帕子抢了去,手却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含笑看着她。
云歌说不出是羞是喜,想要将手拽出来,又有几分不甘愿,只能任由孟珏握着。
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抹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擦脸,还是在躲避孟珏的视线。
“好了,再擦下去,脸要擦破了。我们去看看你的白蚁还能不能用。”
孟珏牵着云歌的手一直未放开,云歌脑子昏昏沉沉地随着他一块儿进了厨房。
孟珏俯下身子向灶膛内看了一眼,“没事。死了不少,但地下应该还有。索性叫人来把灶台敲了,直接挖下去,挖出多少是多少。”
云歌听到,立即笑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我怎么那么蠢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法子,起先怎么没有想到看来还是做事不够狠呢”
云歌说话时,凑身向前,想探看灶膛内的状况,孟珏却是想起身,云歌的脸撞到了孟珏头上,呼呼嚷痛,孟珏忙替她揉。
厨房本就不大,此时余烟虽已散去,温度依然不低,云歌觉得越发热起来。
孟珏揉着揉着忽然慢慢低下了头,云歌隐约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只大瞪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珏。
孟珏的手拂过她的眼睛,唇似乎含着她的耳朵在低喃,“傻丫头,不是第一次了,还不懂得要闭眼睛”
云歌随着孟珏的手势,缓缓闭上了眼睛,半仰着头,紧张地等着她的第二次,实际第一次的吻。
等了半晌,孟珏却都没有动静,云歌在睁眼和闭眼之间挣扎了一瞬,决定还是偷偷看一眼孟珏在干什么。
偷眼一瞄,却看到刘病已和许平君站在门口。
孟珏似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正微笑着,不紧不慢地站直身子,
手却依然紧搂着云歌,反而刘病已的笑容很是僵硬。
云歌眯着眼睛偷看的样子全落入了刘病已和许平君眼中,只觉得血直冲脑门,臊得想立即晕倒,一把推开孟珏,跳到一旁,“我,我”却什么都“我”不出来,索性一言不发,低着头,大踏步地从刘病已和许平君身旁冲过,“我去买菜。”
临出院门前,又匆匆扭头,不敢看孟珏的眼睛,只大嚷着说:“孟珏,你也要留下吃饭。嗯,你以后只要在长安,都要到我这里来吃饭。记住了”说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