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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寡欢,想着她应该动了心思。
想着她自己一个人散散心也好,可是终日不见她的身影,司洛心中恐慌起来,她会不会又回到了那个男子身边。黯然神伤,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却想时时刻刻霸占她的心。
惶惶不安了几日,一天晚上,温颜忽然又找到了司洛。
“颜颜?”司洛拧眉看着她,用唇形道。
“司洛,三百年前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温颜仰着面真挚的祈求。
“颜颜,你宽心,我没有怪你。”司洛温凉一笑。
“那我们去投胎做人,不要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温颜眉眼中带着渴望。
“颜颜,这固然是好,可是我不能走,我不放心。”司洛眼神悠远。
司洛这么直白的拒绝让温颜眼中的希望倾刻破碎,低诉:“司洛,你还要守着她?为什么?!她有什么好的?!”
“颜颜,你不懂。她也很好,你不要再这么执拗了,嗯?”毕竟是发小,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司洛有耐心的说。
“那你也不要这么执拗了好不好?我们转世为人,再不理这仙界的事好不好,司洛?”温颜心中再次泛起一丝希望。
司洛拧眉望着温颜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沉默仿佛一把利刃将温颜一点一点凌迟,她的希望再次破灭。
温颜抽了口气咬牙望着他绝望的说:“司洛,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很自私,不管是于我还是于她?”
皎洁的月光穿过司洛的身影直直打在温颜鬼白的面上,将她脸上的绝望、痛楚以及隐忍的恨意显现的一清二楚。
司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颜,不禁锁了眉,轻道:“颜颜……”
“三百年前你虽与扬灵两情相悦,你又为她做了些甚么?而她呢?将梨花谷一个仙乡活脱脱治理成了凡世,只为讨你开心。为了能与你匹配,不惜去求黑熊精成长之法最终落入他的圈套,变成了现在的不妖不仙之身。而你司洛,自命清高,既对妖邪之术嗤之以鼻,又不屑于神仙的长生不老之法,从来不为你们的未来做任何努力,所以你失去她你活该。你活该,司洛!”温颜恶狠狠的说。
夜风吹起,司洛的脸有些扭曲,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温颜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确实活该,但凡他丢下那该死的自尊哄哄她,与她一起修习神仙之术,她也不会那么苦,那么无助。
看着司洛脸上变幻的表情,温颜忽然觉得心中有一丝畅快升起,继续说道:“怎么,这就戳中你的痛处了?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你向来心思通透,什么事都看的清楚明白,我天天跟着你伴着你我不相信你会不清楚我的心思?!”
“颜颜,我,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司洛眼神一下空洞下来,他确实知道温颜的心思。
“都是借口,司洛你知不知道你最擅长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了?!说白了就是你自私,你配不上扬灵就拿我来满足你虚荣又清高自尊!”温颜吼道,随即又泄了气,低声道:“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也心思通透,我也看的明白,可我还是愿意这样跟着你”
“颜颜,对不起。”司洛揉了揉眉痛苦道,一切皆起因于他。
温颜望向司洛,一字一句道:“司洛,你怎么不去死?”说完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似乎再也不会回来。
宁宸在十里香喝了些酒,微醺,踉跄着步子往扶桑楼走。
扬灵这些日子不在,宁宸有些失落,为什么离开了哥哥她还是不愿意喜欢自己,甚至现在连见他也不愿意。
正想着,忽然一道阴影飞快从宁宸身边掠过。
在凤凰山修炼了些时日,宁宸功力大增,也渡过了天劫飞升了上神,此刻机敏异常,倏的后退几步一把将逃走的温颜抓在手中,冷声问道:“你是谁?”
温颜惊诧,自己飞行的功力算不得出神入化也算得上炉火纯青了,眼前这个人轻而易举就把自己抓住,显然很不简单,于是立即作一副委屈状说道:“大仙饶命,我本是这梨花谷的夜精灵,今日有些烦闷出来走走,还请大仙不要为难我。”希望能瞒过眼前的人,万一弄的梨花谷人尽皆知就糟了,温颜暗自想着。
宁宸本就喝了些酒,刚刚抓了她也是潜意识的动作,此刻眼神也不是很好,斜觑了温颜一眼,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不像神仙也不像妖魔鬼怪,看着倒真的像个精灵。于是,松了手,说道:“哦,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温颜听了,立刻溜走,惹了麻烦就不好,想来这是她死后第一次被人认出来,刚刚是怒火攻心,一不小心大意了。
宁宸晃晃悠悠往扶桑楼走,嘴里嘀咕着‘以后别再来了以后别再来了’,又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这梨花谷的主人凭什么让人别再来了,怕是不该来的是自己。
进了扶桑楼,忽然扬灵咬着狗尾巴草笑意盈盈的模样浮上心间,好几日不见她了,她是在躲自己麽?耐不住心中的想念,宁宸转身捏决进了未央楼。
房间里满满都是扬灵的味道,桌子上几天前泡的茶还隐隐泛着香气,靠窗的床上被褥散乱着,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梳妆镜在月光的照耀下铜光四溢,宁宸勾唇,似是看到了扬灵对镜梳妆的模样。鬼使神差的走近,想要帮她梳一梳发,奈何幻影成空,镜子中只有自己的影像。
摸上长了青茬的下巴,忽的一笑,心想着:宁宸啊宁宸,你何时变得这般忧愁了,和她做朋友不也挺好的麽,为什么非要给她给哥哥给自己徒添悲伤。可是,但愿,她永远也不要知道,否则或许真的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扬灵这几日和那个叫做‘漓’的男子生活在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整日养花钓鱼,做饭喝茶,山水之间看水天一色、落下孤鹜,诗情画意的过着。
时间悠悠的过着,扬灵刻意的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让自己静下心来享受这仿佛偷来的闲暇。
漓也绝口不提扬灵的过往,不提不代表他不知道。
妖娆又清丽的眸子时常让扬灵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似乎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了解默契异常。这个想法把扬灵自己吓了一跳,明明自己关于他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会是彼此了解?可是,他却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
“在想什么?”漓望向一旁躺在草丛里的扬灵。
阳光有些刺眼,扬灵不禁眯起了红眸,巧然一笑,道:“在想你今天能钓几条鱼,够不够晚上吃?”
漓一袭白衣戴着斗笠端坐在湖边钓鱼。
漓拎了拎鱼篓的鱼,好几条了,稍稍觑眉说道“唔,大抵怕是不够。”
篓子里的鱼,扬灵看的清楚,好大几条,疑惑道:“够了吧,比昨天还多。”
“昨天你不是没吃饱?”有鱼儿上钩,漓淡定的收线。
“我……”扬灵被漓的细心所感动,连自己没吃饱他都能看出来。
正准备说声道谢的话,却忽然看到斗笠下狭长眸子中戏谑的笑意,扬灵呆怔,蓦地反应过来,吃瘪问道:“你……你的意思是我吃的多?”
漓咳了两声不作言语也不去看她。
扬灵暗自哀叹,岽宸就不会嫌弃她。呵呵,怎么又想到了他,不禁眼神中有点失落。
斗笠下的泛着精光的眸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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岽宸发怒
吃过饭,天色还早,扬灵和漓在院子里下棋。
下了几盘,两人竟然打成平局。
漓笑着夸赞扬灵是个奇女子,毕竟鲜有这么棋艺精湛的女仙。
若是搁以前听到这样的夸赞,扬灵肯定得得瑟几天,可是如今却着实得瑟不起来,由是她这好棋艺一半源自司洛,一半源自岽宸。
扬灵喝口茶,眯眼看向远方,落日长河格外壮观,算算又过一日。淡淡开口说道:“漓,你是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洞晓世间百态?”
漓看她一眼,脸上漾起笑意,说道:“你的事我知道一些,没有你说的这般神通广大。”
听漓这样说,扬灵一点也不惊讶。这些天的默契相处绝不是偶然,因为他对自己的喜好了解甚多,虽对自己以前的事从不多言,但是平静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扬灵也不看他,呵呵一笑,缓缓道:“唔,今天是十五。”这一个月格外漫长,似是将将酸甜苦辣咸又尝了一遍。
漓带着笑意的眸子幽深了些,随即看向她淡淡说道:“嗯,不要怕。”
感受到他的视线,扬灵转过脸与他对视,波澜不惊的眸子清澈见底,他果然是知道的。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个透明人,所有的喜怒哀乐也不用隐藏不用掩饰,扬灵忽的发觉这似乎就是和他在一起轻松自在的缘由。
扬灵撇开眸子,笑了笑说道:“那麻烦你帮我安置个暖和的地方,我怕冷,嘿嘿~”
漓似乎是松口气,笑意再次漾起,说道:“好。”
夕阳渐渐隐去光芒,月亮悄悄升起。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漓抿了一口茶说道。
扬灵半阖着红眸,语气轻松,调侃道:“你难道不应该把我‘囚禁’在这里麽?”
漓微微拧了拧眉,原是看她受伤痛苦,心中也出现过把她永远放在这里的想法,可这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冲动,并没有真的要付诸实践,她不属于这里,迟早还是要回去。
看了眼扬灵,心下暗想,这丫头虽然有时心思通透,但自己的想法埋的算是很深,应该不至于被她看出来,于是缓缓问道:“为何这样说?”
扬灵调皮的笑着说:“话本子上经常讲,一个男子若是对一个女子好,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男子对女子有爱慕之情,另一种是这女子前世是男子的情人。你既对我异常了解,又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显然符合上面说的情况,但是我一定不是你前世的情人。”
纵是能轻易察觉人的心思,但扬灵如此一通理论却是让漓大跌眼镜,诧异的笑着拧眉做疑问状。
“哈哈,你又不是我父君,我怎会是你前世的情人?”扬灵调笑着解释,眸中似乎泛了星光。
她好像总是能给人惊喜,这忽如起来的笑深达眼底,漓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是不是忘记了痛苦?心中的想法有些动摇,若是在这里她能忘记悲伤,‘囚’她在这里又何妨?思绪百转千回,漓黯了黯神色。
漓正考量着这个想法的可实性,扬灵正经的声音传来:“我经历过两段情殇,此生也再不愿坠入第三张情网。虽然我不敢确定,但你的心思我还是看出了些,恐怕你就是我刚刚说的第一种情况。”
漓目不转睛的盯着扬灵,说来她是他看着长大的,打小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可是如今却好似有些微妙的变化。她变了,变的会隐藏会伪装,说话时会拐着弯会通过迂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刚刚说的一番话,花儿一样的笑脸怕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不要白费力气。
漓忽的笑了,既忧伤又失落一如他妖娆又清丽的眸子,说道:“扬灵,你看看你都从话本子上学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竟瞎想,给自己徒添烦恼。”
扬灵看着他真诚的眸子,觉得有些尴尬,莫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自恋的毛病或许得改一改了。
漓彻底将心里的想法扼杀,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过话少的可怜的他今晚竟然破天荒的说了许多。
扬灵有些讶异,他竟然能说这么多话。
漓好笑的看着她,虽是变了,自己还是能看出她的一些心思。为什么会说这么多话,大抵只有漓自己清楚。
月圆的时候,扬灵出奇的平静,再没有惊心动魄撕心裂肺的感觉,最后淡淡说了句:“漓,这些天我很开心,也想通了许多。明日就把我带回去吧,让这成为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妖娆清丽的男子。”
岽宸,我找了个荒唐的借口要再为你努力一次。我会找这样荒唐的借口,大抵还是因为爱上你了。三百年前,我曾为能和司洛在一起做过许多,但是对于我们的未来,一直都是你在绸缪,我却没有做过任何,想来这对你极其不公平,所以我愿做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