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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擎招招出的狠厉,以进攻为主。漓则不急不缓以柔克刚,招招都能化解了。
苍擎看着情势越发的对自己不利,有心做最后的反击然后遁逃。于是一个反掌用尽毕生功力朝漓袭去。
漓见苍擎大有拼死做最后一搏的情形,立即反掌结印与苍擎对峙。
若是再发展下去,苍擎觉得可能或许连遁逃的机会都没了,于是不顾一切使劲浑身解数击了一掌,转身遁逃。
漓吃力的接住这一掌,见苍擎想要逃跑,几个空中转身,将苍擎拦下来,说道:“苍擎,三百年前我没有杀了你,实在是愚蠢至极,今日,我定要拼尽全力取了你的性命,免得日后再生是非,为她徒添烦恼。”
说着再次反掌结印与苍擎打斗起来。
最后几个回合的激烈程度怕是万年一遇,白光与黑影,火光与雷电,天地黯然失色。
……
白色的梨花纷纷扬扬落下,大雪一般。
一声长啸过后黑影散去…
梨花香肆意,只听漓润泽的声音传来:“扬灵,我走了,再见。”
不远处漓的身影若隐若现,扬灵脑洞大开,呓语道:“梨花,梨树,梨香,你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漓化作了一颗梨树。
看着熟悉的枝干,扬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在梨树旁落了泪,这个叫做‘漓’的男子,竟然守了她千年,自己却从不知他的存在。
岽宸远远看着扬灵抱着大树流泪,心中五味陈杂,这男子也成了他和扬灵之间的隔阂。
司洛飘然落在扬灵身后,刚刚的所有他都见到了,说起来一切都因他而起,他时时刻刻都悔恨自己的存在。
正在这时,岽宸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惊慌,立即拔剑朝扬灵的方向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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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
“灵灵”岽宸睁大了双眸,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里蔓延开来,大声叫扬灵。
扬灵听到声音转身之际,便看到岽宸执剑朝自己刺来。他眉眼清澈,鼻梁英挺,黑发飘扬,表情却是不曾见过的惊慌。扬灵微怔,想问他怎么了。
忽然,一道透明的白影快速移到扬灵面前,挡住了扬灵看向岽宸的视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微微皱眉,道:“司洛。”
阳光静静的泻下来,司洛的样子不太真切,隐约看到他勾唇缓缓说道:“灵……”
扬灵定定的看着他,想听他要说什么,打算等他说完就告诉他,司洛,我不喜欢你了。可是,扬灵还没有组织好言语,就看到一把带着蓝光的剑穿过司洛的影子停在自己面前。
看着司洛勾起的唇角,他只说了一个字,大概是想叫‘灵儿’吧,扬灵整个人都怔住,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据司洛的唇形下意识的猜测。
司洛挡在扬灵前面,扬灵唤了司洛的名字,这样的画面仿佛刚刚的白光一般要将岽宸的心灼化。眸中的恐慌被灼痛代替,缓缓将剑抽出,隔着司洛看向扬灵,可是她的眼中只有那片白影。
扬灵晃晃头,不相信似的,看着眼前的影子忽然就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但又缓缓倒下。
“司洛。”扬灵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去扶,动作不及司洛倒下的速度,倒在了地上。
扬灵将司洛抱在怀里,三百年来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还像以前那样穿着三百年前的那件白衫,嘴角浅浅勾起,笑意盈盈温润的模样。视线定在司洛的胸口处,碗口大的洞汩汩流泻着什么,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忽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征兆的滴滴掉落,扬灵颤抖着声音:“司洛,你怎么了?”
司洛勾唇,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触扬灵的脸,缓缓说道:“灵儿,对不起。”
扬灵摇头:“没有没有,司洛你没有对不起我。”
一只手抚上扬灵的唇,示意她不要说话:“灵儿,能感受到你,真好。”眼神有些恍惚,继续说:“我拖累了你三百年,虽然一直都知道给不了你幸福,却还固执的霸占你的心。颜颜说的对,我很自私。对不起,如果我早早的放手,你就不会这么苦。”
扬灵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司洛,不是这样的。”
“灵儿,别哭了,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让我安安心心的离开好不好?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与他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再也不要想起我。”司洛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拿袖子轻轻擦扬灵哭花的脸。
扬灵抓紧司洛的手:“司洛,你不会死的。我这就让父君来救你,你不要死。”
司洛用了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扬灵说道:“灵儿,不要去。我想离开,只有这样才能我们才能彼此解脱。不要为我伤心,让我放心的离开,好吗?”
“司洛,我该拿你怎么办?”扬灵伏在司洛的肩上大声啜泣。
“灵儿,别哭了。起来点,让我和颜颜说两句话,嗯?”司洛苍白着有些透明的脸色,语气还是宠溺的。
扬灵蓦地起身,怔怔看到身后的温颜。
温颜一身黑衣,灰白的脸色,唇角留着紫黑的血,目光紧紧锁着司洛。
司洛勾唇笑着,说:“颜颜,我不怨你。我耽误了你也辜负了你,对不起。若是有下辈子,真希望能做你的亲哥哥。”
温颜苦笑:“司洛,你为什么不怨我,你怨我啊恨我啊!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遇见你。可是,这辈子我怎么也不会放手,怎么都不会,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温颜越说越激动,最后声嘶力竭起来。
“颜颜,不要这么固执…”司洛觑了眉,有气无力的说。
“我不管,我死也要与你在一起死都要。”温颜发狂似的爬起来兀自推开扬灵,将司洛紧紧抱在怀里。
“好,一起死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太孤单。”司洛忽然看开了,也不去劝温颜,任由她将自己圈在怀里。
扬灵看着眼前的画面,蓦地心酸,三百年前就知道他们才最般配,若不是自己或许他们会在一起,相扶到老子孙成群。终归是自己错了麽?
温颜嘴角勾起了笑容,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东西的孩子一般。司洛虽然在温颜怀里,眸子却不舍的望着扬灵。
扬灵看着两个人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知道这怕是就要走了,就要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眼泪越发的汹涌,却找不到一个理由去挽留。
最后消失的一个瞬间,扬灵看到司洛笑了,一如既往如沐春风温润的模样,嘴角弯起悄悄说:“灵儿,再见。”
扬灵闭眼抬头朝向天空,脑子混乱,再见,司洛对她说再见,漓不久前也对她说再见,再见是再也不见还是再,见。扬灵痛苦的嘶吼一声,三百年的恩怨结束了。
“灵灵。”微凉的声音响起,岽宸远远看着她。
“岽宸,再见。”扬灵颤抖着声音说。
岽宸痛苦的拧眉:“灵灵,这对我不公平。”沉默一会儿又说道:“灵灵,我们在一起也很开心不是吗?你也没有不喜欢我不是吗?”
“可是你杀了司洛啊,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还是杀了他,谁杀了他都可以,唯独你我不可以。”扬灵吸了口气继续说“再说你也要成亲了不是吗?我不喜欢被人揩觑的爱情,温颜是这样,紫琼也是。”“岽宸,我们真的,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最后几乎是带了哭声。
“灵灵,你总是这样固执,只要是你认定的事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可是……你又何必这样逼自己?紫琼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也没打算要娶她,说娶她我只是想看你会不会生气,你……”岽宸眸子深谙,缓缓说着。
“不要说了。我们不过是错误时间里的一段错误的纠葛,终究是没有结果。”扬灵打断岽宸。
岽宸眸中痛苦流淌,慢慢说:“那你这样,他又怎会走的安心?”如果扬灵不是这么决绝,岽宸绝不会搬出这个理由来挽留。
“我不会自欺欺人,人死如灯灭,何况他仅仅是一只魅,都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哪里还会不安,嗯?”扬灵坚定的说。
“灵灵,你这样说我还能怎么办?”岽宸心里大恸,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沉默了许久,扬灵起身往梨花谷走,不再管岽宸。
岽宸最后又叫了扬灵一声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怕是拦不住你。我一直宠你,这次还是随你的意愿好了。不过,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我没办法陪你。”说完顿了一顿,继续说:“怕是我永远都没有法子陪你了。”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升子状的吊坠说:“我原想着等你生辰了把这个送你讨你开心,然后你就不再与我怄气了,可眼下来看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扬灵心中开始有些惴惴的痛,与刚刚司洛离开时的那种痛不一样,低眉瞥了一眼那个吊坠,外表晶莹剔透,里面好像是些豆子,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红的,很漂亮。扬灵想着,若是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收到这样的礼物她大抵会真的很开心。
“你把这个收下吧,全当是祭奠我们死了的爱情。”岽宸眸子中带了些乞求。
听到岽宸说死了的爱情,扬灵豁的抬起了头,与岽宸对视。然后岽宸将吊坠放到了她手里。
“这句话是我从你看的话本子里学来的,看的时候觉得凡人真是矫情,可是这话如今却应验在我们身上,让我委实有些不能接受。”岽宸苦笑道。
那时候她不在天界,岽宸一个人难免孤寂,又对她思念的紧,于是常常半夜三更跑到安平殿,看到她落下的话本子,觉得有趣就一遍一遍的看,只因她喜欢。
手中吊坠的温度传来,扬灵知道那是岽宸的体温,有些呆滞,不知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岽宸的眼神语气让她不忍拒绝,可是留着这个吊坠,怎么能和他断干净。
“灵灵,你果真要这么狠心?”岽宸看出了扬灵的心思,凌迟般的痛传来。
“我,不是,这个吊坠叫什么?”扬灵下意识的说。
“相思扣”心中的痛稍稍缓解,岽宸眼中有一丝期待。
扬灵心中颤了一颤,吸了口气说道:“嗯,我收下了。再见。”说完绕过岽宸继续往梨花谷的方向走去。
岽宸也不再阻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看到她步子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些紧张,是不是她……可是她仅仅是迟疑了一下,迟疑过后再次离去,岽宸的心仿佛掉入了冰窟。
相思扣,半升红豆半升黑豆,一生相思,扬灵你可懂?你什么时候能懂?懂了之后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我给你时间,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会等不及。
灵灵,我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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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扣机关暗藏
十天后。
梨花谷里一派安静祥和,小神小仙小妖小怪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丝毫没有察觉十天前那场恶战。
扬灵这些时日心绪平和,静如止水,早上同祈七一起锻炼,白天伏在案子上看书,只不过再不看民间的话本子,黄昏时候还会去梨花谷外忽然拔地而起的梨树跟前靠上一会儿。
外人都觉得这慕华上神的女儿忽然间脱胎换骨,有些不一般了,像个正经女仙的模样。
扬灵蓦地黑线,她以前是有多疯癫?
金色的余晖斜斜洒下,高大的梨树在风中摇曳,光泽的叶子泛着光晕。扬灵看的有些痴迷,想起与漓待过的那个神秘的仙境,有些怀念那个清静的地方。
葱白的手指滑过粗糙的树干,心中愧疚,扬灵觉得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守了她千年,她刚刚知晓他的身份,甚至还没弄清他究竟有多大本领,他就又因救她毁了修为匆匆而去。
司洛离去,扬灵伤心,不过再没了三百年前撕心裂肺的感觉。可对于漓这个特殊的存在,扬灵觉得愧疚,愧疚他舍命相救,愧疚自己明明对他没有感情他却深情至此,愧疚连他再次化作一棵梨树她都无法对他生出些情爱。
这世间最不能弥补的过错是一个人努力想要补偿,另一个人却一笑而过,无论你怎么做,他都说你没错。
扬灵不知该如何分析对岽宸的感情,甜蜜中有酸楚,失落又期待,想要断的干干净净却犹犹豫豫不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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