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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阑无语,心中暗暗腹诽,没脸没皮的人是你桑老头才对吧,整了人家还要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若他是盗圣,不当场被桑老头那个老无/赖气死才怪。
嘴上一路打趣,脚下却是不停。两个病人都不宜久拖下去。
又飞掠了半柱香的时间,一直在前面的桑老头突然停下了脚步,露出一脸警惕的表情。
此时已到郊区,离那个路人所指的土地庙很近,他们目力所及范围内,已看得到土地庙那朱漆的破败瓦顶与塌了不少处的庙壁。
林夜阑追上桑老头,与桑老头比肩而立,压低声音:“桑老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桑老头竖起手指放在嘴唇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嘘……闻。”
他依言,使劲嗅了嗅,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儿,让人心生疲懒。
林夜阑不解,难道这香味有毒?那让他闻岂不是教他自寻死路。林夜阑想问,然而桑老头脸还是绷着,林夜阑便强自将心中的疑惑压制下去,继续按桑老头说的去做。
那股异香混合着郊区特有的土腥味儿与草木清新气息的味道,着实不好闻。林夜阑偏过头去,想要问桑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林夜阑的动作突然僵住。
血,有浓烈的血腥味从土地庙的方向随着风一路飘散过来,呛得林夜阑几乎要打喷嚏了。那种味道浓得分明就像是将某个人腔子里的血全部放干的样子。
“糟了。”桑老头大呼一声,向着土地庙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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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线索断了
林夜阑跟随桑老头掠至土地庙,用上了臻于顶峰的速度,却还是晚了一步。
进入土地庙的时候,林夜阑几乎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位于地底的隐香总渡。
这哪里像是土地庙,分明是修罗地狱——
破败的庙壁上到处是呈现喷洒状的血迹,有些尚自鲜红,有些却已泛黑了。
地下到处是畸形的毒物的尸体——
双头里各有两颗又粗又长毒牙的蛇、蛰大得不成比例且泛着黑亮光芒的蝎子、毒疮鼓胀到透明,仿佛随时会炸裂的蟾蜍什么的,还有些就连林夜阑都见所未见的,想来也是剧毒无比的动物,静静地死在这个破败阴暗的小庙中。
那些毒物身上均没有明显的伤痕,空气中充斥着这些放置已久的毒物尸体上散发出的味道,腥臭难闻。
林夜阑也见过使毒的个中高手,却从未见过有人能收集这般多的毒物,还是这种所有盛放剧毒的容器都是普通毒物若干倍大的。
“那个南苗的医者被掳走了?”环视四周未见到人类的尸体,林夜阑莫名松了口气。
若是人活着,便还有机会将他找出来问个清楚,南迦就有救,青芜自然而然也便不用那般辛苦地守着了。
然而桑老头只自顾自四处打量,并未回答林夜阑的问话。
“桑老前辈小心些。”看着桑老头小心翼翼地一个纵跃踏上了摆放着土地爷泥像的神坛,林夜阑忍不住出声警示。
桑老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土地庙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顶上已经塌了几个洞,风从洞里呜呜地灌进来。
庙中的土地神泥像上半部已断裂,残破的碎片散在四周,剩余部分较平常人略高。
神像本是染了颜色的,然而因了长时间的风雨侵蚀,颜色斑斑驳驳。
只见桑老头曲起一根手指在泥塑的土地神神像上敲了敲,一敲之下,神像竟然发出了空空的回响,想来这神像只是泥糊的外层,内里中空。
桑老头顾不得亵渎神明的罪过,提起脚便踹,林夜阑也一个转折间来到神坛上,帮桑老头的忙。
想来这土地庙若是真神,也不会断了香火,更不会成为这一地毒物的葬生之所。
神像虽为泥土所做,却是极结实的。
林夜阑与桑老头合力踹了半天,才将那神像踹出一道裂纹。
二人又努力片刻,裂缝逐渐扩大,露出了一些内部的情形——
有个人四肢蜷缩地待在里面,像是被团作一团硬塞进去的,加上全身肿胀青碧的样子,活像一个大号的肉球。
他们踹开泥像后,因了没有支撑,那具尸体面朝下跌了下来,从穿着来看,赫然便是那个南苗医者。
林夜阑急切下待要用手去触碰,桑老头打掉他的手,视线在庙中逡寻片刻,找到了一堆许是原先居住在这破败土地庙中的流浪者生火取暖用的柴禾。
桑老头左右瞧了瞧,从林夜阑袍服的下摆上撕下一块儿,将手指至腕部的皮肤细细裹了后,握住柴禾中较长较结实的一枝。
林夜阑瞥了桑老头一眼,见他穿的仍是劲装,撕了的话某些地方的皮肤就要luo露出来了,便也没说什么。
那枝柴禾的另一边刮蹭破了一只蟾蜍的毒囊,乳白色的毒液流淌得到处都是。
已经顾不得觉得恶心什么的了。
桑老头用柴禾从侧面去撬,将那人撬得翻转过来一些。
面前的哪里还能被称作是人。
就连林夜阑这个见过不少死状凄惨的尸体的男人,都有些呕吐的意愿,直面死者的桑老头脸色亦是苍白了——
面前的人,或者称其为虫子更加合适,露出的皮肤全都肿胀至透明,泛出了一种隐隐的青碧色。
即便被翻过了身,那人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似是死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然而这些地方都算是保持得较为完整的。脸才是这个人全身上下最惨不忍睹的部位——
整张脸上布满了如地上那些蟾蜍背上的脓泡般的溃烂处,里面流出了粘稠的液体,涂满整个面部。
奇特的是,那个人的嘴角竟然是含着笑的,仔细看去,那笑里又透露出极大的恐惧。似是控制不住般,两种情绪被一个笑草草调和。
不用继续检查下去,这个人必定是死了。
shi体五官已肿胀得不成比例,看不出面部特征,无法确定是不是那个南苗医者。然而从脸上涂抹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颜料以及衣着来看,确是那人无误。
唯一的线索断了,桑老头的脸上也透露出一些凝重。
看面前这人的死处,必是谋杀无疑,然而看这人的表情,又让人不得不想起那些恶鬼谋命的坊间传说。
二人在土地庙中搜寻片刻,确定未有任何破绽与线索留下后,只得返身。
“要不,去跟那路人确认一下,许是这个苗子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呢?”林夜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议。
“不用了,若是老夫猜得不错,那人也已被人灭口了。”桑老头的语气里带着焦虑和自责。
是啊,他早已把青芜与南迦当作了与亦然丫头差不多对等的存在,现在南迦丫头生死未定,青芜丫头又执拗得寸步不离地守着,这样下去迟早身体要垮,要他如何不焦虑;他虽因那路人的出言不逊在给他的银子上作了手脚,却只是想给他些小小的惩戒,让他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并未想过害命,而那人现在怕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不知被杀死在了何处,教他如何不自责。
回去的路上,不同于来时的轻松,二人都有些心思沉重,他们害怕回到隐香后,将这事告诉青芜与世殊的话,二女会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们。
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
听得这个消息后,青芜起初是有些无措的。然而这事并非是林夜阑与桑老头的错。想通了这一点,便也没什么。
“据书籍上记载,南苗温暖湿润,多奇禽异兽,想来景色也不错……”
青芜还未说完,世殊便明白了青芜的意思:“我与青芜妹妹一起去。”
“不,我陪青芜去,世殊,你留下来打理隐香的事务,南迦病着,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我想桑老前辈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的……”应是看懂了青芜的眼神示意,林夜阑干脆将桑老头抬出来驳回世殊的请求。
“咳,你这小子,老夫这么一把年纪了你居然还想折腾老夫,得,老夫跑这一趟便是了。”桑老头无奈地看了林夜阑一眼,随后转向世殊:“亦然丫头,我知道你一直将青芜丫头看作妹妹,我呀,一定保护她活着回来,你放心好了。城主府你也一并打理着。”
“我也去。”世殊还未来得及反驳,便有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盗圣:“亦然丫头,我会帮你看顾好你爷/爷的,你放心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世殊权衡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收拾好行装后明日便出发吧。”南迦还无知无觉地躺着,虽然面色如生,却未必能长久支持下去,青芜不愿冒险。事不宜迟,他们须即刻动身。
“好。”众人毫无异议,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明日,他们便要踏上为南迦寻求解药的道路了吧。这条路上充满了神秘与未知,他们能否顺利救回南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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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初访青云
第二日,为了有力气上路,青芜强忍着不适,将世殊为她准备的饭菜全部吃光了。
她不希望大家都为南迦出力的时候,自己像个废物似的先将身子弄垮了。
用罢早饭,林夜阑命人将置办好的马匹牵至正门外候着。
一共四匹。
林夜阑的坐骑仍是青芜初见林夜阑时他骑乘的那匹黑马,毛色油光水滑的,较一年多前膘肥体壮了不少,应是被照料得极好。马儿四蹄的雪色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真真马如其名,曰“踏雪”。
踏雪的旁边立着一匹白马。
好一匹漂亮的马儿。
第一眼看过这匹马儿时,青芜便已在心里惊叹。
那匹马儿通体雪白,仅在额上正中处有一撮梅红的鬃毛,虽温顺地垂首立着,眼里却自闪着一丝傲然,睬也不睬一直在它身边蹭来蹭去的踏雪一眼。曰“寻梅”。
林夜阑为桑老头准备的是一匹浑身火红的马儿,骨骼粗大,较之寻常马高出一截,鬃毛奇长,几乎要盖住马首,看其奋蹄长嘶的样子,显然极其绘烈,曰“野火”。
盗圣的马儿通体栗色,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正“咴咴”地喷吐着鼻息,看起来优雅骏美,曰“汗血”。
看过林夜阑为大家准备的马儿后,桑老头吞了吞口水——
自大家初来巡视这些马儿时到现在,他那匹野火一直不安分地或前蹄腾空,或四蹄乱攒,扰得四邻不安。想来骑它的人不去了半条命,一身骨头也得被它折腾散。
“那个,夜阑贤侄,能不能跟你商量点事?”桑老头谄媚地笑着问林夜阑。
“不换。”桑老头的请求还未出口,林夜阑便已经猜到他打了什么主意,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
看着桑老头哭丧着脸,林夜阑心有不忍:“放心吧桑老前辈,野火虽顽劣些,却是受过特训的,奔走途中不会摔人,而且桑老前辈要对自己六十余年的骑龄有信心。”
看着林夜阑嘴角略抽搐,显然是强行憋笑的表情,桑老头有些沮丧:“真的不能换吗,夜阑贤侄,老夫在土地庙的时候可是救过你的命,你当真这么绝情?”
听得桑老头这样说,林夜阑有些动摇,桑老头毕竟是前辈,而且……
“不换。”一句话打断了林夜阑的思绪。
那边青芜已与世殊话别完毕,双双走了过来。
听得林夜阑话中的“桑老前辈六十余年的骑龄”,世殊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转头对桑老头翻了个大白眼——
这丢人的老头儿定是又吹牛了,说自己骑马骑了六十多年,自己明明也才五十多岁好不好。
而且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林夜阑想必也不会准备匹这么烈性的马儿,想来是这老头死鸭子嘴硬,硬要林夜阑买匹极难驯的马来给他骑的。
林夜阑一副“看吧,不是我不想跟你换,是你的宝贝孙女儿不让我跟你换的”的表情。
桑老头恨铁不成钢地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亦然丫头你气死我了你,你的胳膊肘怎么能朝外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