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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今天那个老前辈,青芜此时已知道他姓袁了。
“袁老前辈,青芜身子不爽想歇着,请恕青芜先行告退了。”青芜不想自己脆弱的样子被别人看去,转身便想走。
袁成海笑了,笑声里有些无奈:“青芜丫头,你就这么怕我这个糟老头子?”
青芜顿了脚步,是了,无论是一开始遇到,她告诉袁成海桑老头有躁狂症,耍得他团团转,还是后来对上袁绿萝,牙尖嘴利地辩驳,她都是占据上风的。
那又是为何要躲呢?
只因为她发表了那一番“听竹”的高谈阔论后,那个老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句“更听得、悲鸣雁度空阔。暮雀喧喧聚竹,听竹上清响风敲雪。”便将她心里修筑的城防轻易击毁了。
是了,青芜是怕的,怕自己藏不住心里的寂寞,怕自己掩不住内在的脆弱。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只为了在乱世中保全自己,除了自己成长起来,坚强起来,又能如何?
袁成海是懂她的人,但也是因为这种懂,他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青芜回过头去,对着袁成海勉强一笑:“袁老前辈哪里的话,青芜怎么会怕你呢?”
袁成海在漆成翠色的花梨木椅上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竹喧”,似曾相识的香味在空气中散逸开来,青芜忽然间便有了yu望倾诉。
那晚,青芜从幼时讲起,讲自己对父爱的渴盼,对未来的迷惘,讲对世殊亲情的羡慕,甚至是嫉妒。讲到后来,困极,都记不得自己讲了些什么。
只记得竹喧的香气里,袁成海不置一言地听着,望着她,用那种洞彻而悲悯的眼神。
待得青芜讲得倦了,趴伏在桌上静静地睡着以后,林夜阑从外间进来,将她负在背上,调整好一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
“多谢袁老前辈未拆穿我的存在。”林夜阑不笨,既然袁成海能够掩藏自己的行踪至让众人无法发现的地步,想来早已发现他在外间偷听了。
“我在香炉里加了些安心宁神的东西,能够让这丫头睡得舒服些,她太好强了。”袁成海未正面回答林夜阑的话,只径自说了句。“你不必谢我,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像位故人罢了。”
林夜阑对着袁成海一拱手,向着卧房内去了。身后是袁成海低沉的声音:“爱的话,便好好珍惜吧,不要因为不敢说而错过。”
林夜阑顿在原地片刻,在袁成海“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感慨中渐行渐远了。
第二日,青芜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背上了。林夜阑的臂弯内宽厚坚实,因此她也没感受到多少颠簸,反而因为前一晚倾诉掉了太多的心事而睡得很踏实。
青芜从挡风的狐裘中抬起头来,望着林夜阑曲线刚毅的下巴,出神。
许是感受到了青芜的视线所及,林夜阑低下头去,便看到了怀中那个因了刚睡醒,眼里含着迷惘、不安、思索眼神的小女人。
林夜阑忍不住俯下身去,低头含住了那两片嫣然若花瓣的红唇,辗转嗫噬。
直到感觉到怀里那个小小的人儿喘不过气了,林夜阑才依依不舍地松口,还邪肆地伸出舌头,在樱唇已有些肿起的青芜嘴唇上舔了舔,作出一副吃到了什么美味食物的样子。
二人身下所骑的踏雪鼻息咴咴,还威胁性地扬起了前蹄,似是在抱怨主人重色轻马,要将他们从背上摔下去似的。
林夜阑摸摸踏雪梳得一丝不苟的鬃毛,俯下身去在它竖得笔直的马耳边说了些什么,踏雪立马老实了。
“想不想知道我对踏雪说了什么?”虽刚在踏雪耳边说话时,青芜也被他带得俯下身去,但是这个现在都还呆呆傻傻的小人儿显然未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
“啊,什么?”青芜被刚才那个吻弄得七荤八素,此时听得林夜阑这样说,条件反射地问。
“我说,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再也不让你见你家的寻梅了。”
望着林夜阑戏谑的笑容,青芜才知道林夜阑在戏弄她,不禁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他。林夜阑一控缰,留下一句“坐稳了”,手上一动作,踏雪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啊……林夜阑你这个混蛋骑慢点!”沿途只留下了青芜的一路尖叫。
踏雪旁边的是它心心念念的寻梅,缰绳也由林夜阑控着,跑得竟是比踏雪还快一些。
好不容易追到桑老头他们。
桑老头是过来人,看到青芜唇上明晃晃的吻痕,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酸溜溜地问了句:“小俩口终于亲热完,想起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入土的糟老头了么?”
盗圣也一脸的揶揄,只是给青芜留些面子,未说出来罢了。
“桑老前辈!”看着桑老头的表情,青芜气恼:“你再这样我拔你胡子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桑老头果然安静了一会儿,只那么一小会儿,嘴里嘟囔:“唉,女大不中留,回去我也要给亦然丫头说门亲事。”
青芜翻了个白眼,彻底被这个老头儿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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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初入南苗
便是这样打打闹闹地走了半月余,亏是林夜阑为大家准备的四匹马都不是凡马,若是凡马,估计要三余月才能到目的地。
青芜有时会想,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们能一直一起走下去,该多好。
有时又会想,若是南迦没有中蛊,他们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该多好。
然而没有如果。
每当出现这种念头的时候,青芜都会尽力甩头,将这种念头自脑海中甩出去——
不行,南迦还身中奇蛊,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世殊还在桑乾操持着家业,隐香和城主府两边跑。
她不能有这么自私的念头,也不该有。
一念及此,便将玩心生生压制下去。
南迦与世殊都是她的好姐妹,要游山玩水,她闵青芜也要等到南迦好起来,世殊脱开身以后才行。
便是这样赶两天路,歇半天地走着,再长的路也有到尽头的时候。
面前出现了一只驮着界碑的赑屃。
他们明白,南苗,到了!
说起这赑屃,似乎大有来头。
据上古文献记载,赑屃曾背起三山五岳来兴风作浪。后被一位中陆的帝王收服,为那个帝王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那个帝王后来将它的功绩刻在碑上,让它自己背起,故中陆的石碑多是由它背起。
也是那位帝王,平定中陆疆域后,在中陆与东蛮、南苗、西寒、北岳的地方各立了一块巨型的由赑屃驮起的界碑,据传是为了震慑四方邪祟。
以前,界碑处是严禁越过的,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那些上古所传的征战对人们的影响越来越淡薄。
有大胆的中陆商贾越过界碑,去另一面做生意,未被危及性命,也有另一面的流民来到中陆谋生,过得久了也便与中陆的民众同食同zhu。
然而那些毕竟是少数,他们少有见到,虽说在界碑周边的地方多了些,仍是有些因未知带出的迷惘与心神不宁。
四匹神骏被留在了离他们最近的紫述城的一间客栈里,以一锭黄金为喂养的草料费并清洁的费用。
他们此去凶险,不知是否还回得来,何必拉着这些马儿涉险?
看着界碑另一面的仿佛潜藏着无尽杀意的密林,青芜为自己打气,就当是去个知之甚少的地方游玩了,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南迦现在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还在等着他们带回去医治的法子,自己所经历的危险不过是假想罢了。
心内稍微镇定了一些。
林夜阑的手突地伸过来,牵住青芜的。
时间倒退,仿佛回到了青芜初至隐香的时候,林夜阑牵起她,走过漫长而未知的黑暗。
众人各自对望一眼,眼里表达出相同的讯息:“准备好了么?”
一步踏出。
已到了这里,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下去。
“苗中四时气候与内地向异。常有黑雾弥漫,卓午始稍开朗。当朦翳之时,人畜对面不相见,寸趾难移。春夏淫雨连绵,兼旬累月,常驻泥滓难行。雨势甫霁,蒸湿之气,侵入肌骨。其泉为山洞岩浆,性极寒冽,饮之败胃,水土恶劣,外人居其间,常生疠疫。”
青芜边极力地回忆着《苗防备览风俗考》中的记载,边看着面前的场景,咬着手指,纤长的眉毛蹙成一团。
各种志异和风俗考上都将南苗描绘成一处凶恶的所在,他们所能看到的苗人也多爱以各种色彩绘面,加上中陆与南苗语言不通,他们便一直以为,南苗便如书籍上所载。
然而面前的这些怡人的景色又是哪般。
因为树木绵密,仅有些微的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间露出来。朦胧的光线将这片密林映衬得美轮美奂。
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皆是中陆罕见。有大树,干上多孔洞,叶片色彩斑斓。林间藤蔓莹绿喜人,叶上长着乳白色的尖刺,末端开出清淡素雅的白花,五色蛱蝶飞舞其间,翅大如扇。奇禽异兽安然徜徉于林间。
看到一株色作艳红,瓣托作嫩黄,花形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的花时,青芜忍不住伸手过去。
“别碰!”手还未伸到,便有示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听得这话,青芜条件反射地向身后看去。说时迟那时快,便在她脚下,一株看似无害的藤蔓突然间飞快地蠕动起来,藤蔓的枝头上除了色彩鲜艳的细小花朵外,还长满了钩刺,一时间数十条藤蔓向着青芜攻了过来。
林夜阑飞掠过去,精铁扇骨的折扇展开,向着那些藤蔓平削过去,另一只手伸出,将青芜拽了过来,护在怀间。
折扇切入藤蔓,如同切入了一堆腐肉里,那些藤蔓“噗嗤”一声自断口中溅出了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靠近根部的地方蓦然发出了一声尖细如婴儿般的哭啼,枝条簌簌地退了回去,渐渐退远。
“什么鬼东西?”被林夜阑护着到达了一处安全的所在,青芜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喘着粗气。
“应该是一种叫‘捕人藤’的东西,如果不小心碰到了藤条,它就会像蟒蛇一样把人紧紧缠住,直到勒死。人或者动物如果碰到了这种藤蔓,那些带钩刺的枝条就会一拥而上,把人或动物围起刺伤。如果没有旁人发现并且援助,就很难摆脱这种困境。”
桑老头也是青芜遇险后才发现了她的处境,此时与林夜阑、盗圣三人散开寻找,确定四周没有那些“捕人藤”之后,方才回到青芜身边,站定。
“青芜丫头,夜阑贤侄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被勒死的话,死相可不怎么好看,面色肿胀青紫,舌头会长长地吐出嘴外哦。”
桑老头做了个舌头吐出嘴外的表情,揶揄地看了脸色由白转红的青芜一眼,转向林夜阑:“夜阑贤侄,你是如何发现那个藤条有异?”
林夜阑努努嘴,众人往那边看去——
乖乖,那丛花下缠绕了不知多少具尸体,有些已经成白骨,有些刚刚腐烂,多是中陆人的服形。
青芜现在明白了那些南苗多狞厉鬼怪的传说的由来。怕是中陆客商不少便折损在了这些外表看似无害的植物间。
青芜暗暗下决心,决定离那些尽态极妍的花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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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众人被困
心里的想法是一种,手上的做法又是另外一种。
青芜第无数次将手伸向那些奇花异草的时候,林夜阑彻底怒了。
这次,林夜阑不再极有耐心地劝说青芜别随便乱碰,而是一把打掉了某人极不自觉的爪子。
“为什么打我?”青芜揉着被林夜阑打得通红的手背,理直气壮地怒吼,忿忿。
随即看到林夜阑黑下来的脸色,有些心虚地嗫喏:“我就是摸摸,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你已经重复过许多次了。”林夜阑顿了顿,撸起青芜的衣袖,上面是一大片红痕。
便在两个时辰前,青芜摸了一片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