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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夫出差后在广州等我们,他今天穿了一件花衣,很像个生意人。他见我父亲没有理他,假装对我姐姐说:“你这几天老是气父亲是不是,老是气父亲,气得父亲气嘟嘟的。”
我们坐出租车到医院的招待所,父亲下车后就不愿意再动了,我姐夫只好去找轮椅,找不到轮椅就花十块钱雇了一张轮床,把父亲推到住院楼。到了住院部我们叫父亲下来,他没有听见,我们又叫了一次,他慌慌张张滚下来。
这时候住院部的医生在房间里面开会,我问外面一个小护士说:“庄主任有没有在?”她说:“不在。”我又问:“胡主任有没有在?”她说:“在。”我说我们有一封信要交给她,这个小护士像在送一封“鸡毛信”一样,帮我们送了进去。
医生开完会我就进房间去,一个女的正坐在桌旁打电话,见我进去,就从身上掏出那封信来,说:“这信是你给我的?”她放下电话后把信看了一遍,说:“我先把病历看一下再说,呵。”我离开后听到她跟一个青年医生开玩笑,她说:“到时候你不准生病!”青年医生说:“到时候我就生病。”
我们在医院住下来,下午来了一个女医生,自我介绍姓张,个子很矮,像头猫头鹰。她听说我们是来做活检的,说:“还要做活检啊,已经是尿毒症晚期了,可能要做透析。”我父亲说:“透析一个是恐怖,一个是经济问题。”她说:“好,不同意吧,你们可能看我年轻,信不过我,那好,让我们的主任亲自来跟你们说,我可没这个面子,还是要做透析的。”她走后我父亲对我说:“晚上到两个主任的家里坐一坐。”我故意说:“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在。”父亲生气说:“没在就算了!”
很快一个男医生来向我们介绍“利血宝”,这药是进口的,每支两百五十元。我们不敢再拒绝,就答应了。我弟弟在电话里听到后,叫我们赶快去跟医生说不要,说那是医院在乱卖药。我姐姐不敢去,让我去,我只好去了。我跟一个医生说:“这药太贵了,我们没带那么多钱,我们是自费的。”这个医生说:“药单已经送下去了,没办法,这三支已经开好了的就先用,以后的怎么办再说。”
晚上我们准备到胡主任家,我打了几次电话,她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从七点打到八点,再从八点打到九点,我说:“操,只好乱撞了,打庄主任家的电话,看他有没有在。”我姐夫说:“不好不好,不能乱撞,搞得不好就要坏事。”我打电话回家问林教授,他说没关系,胡主任没在就找庄主任。最后我还是打给庄主任,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的声音,说:“喂,哪里打来的?”没等我说完,他说:“我生病在家,正在发烧,你找别人。”我们没办法,只好继续找胡主任。
第二天一早我和姐夫起来后先到住院部,一个小护士说她今天在办公室上班,我们到她的办公室,那里的人说她在门诊部。医院很大,我们从东走到西,又要从西走到东,经过住院楼的时候,我说还是回病房,我姐夫不敢回去,我说先应付了医生后再去,今天医生来查房,一定又要说透析,我们几个人在一起才说得过他们。
我们上楼后从电梯出来,这时候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从医务室出来,胸前抱着一个资料夹,顺着墙根向电梯走去,我还没看清她是不是胡主任,她就向我们走来。她说:“是这样的,我跟你们说,先做检查,检查出可以做了再给你们做,检查出不可以做我也没办法,因为病人高血压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一针扎下去会出血不止的,我们治人也要仁治,主要是看皮质怎么样,如果很清晰,我们就做,如果模糊不清,还是不做的好,呵。”说完就要离开,我说:“昨天医生说要做透析。”她说:“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先不要做透析。”我姐夫说:“胡主任你住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去坐一下。”她说:“我很少回家,现在每天都很忙,我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等再联系吧,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我急忙从身上掏出笔和纸,把她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记下来。
我又打电话回家告诉林教授,他说:“做活检出血的千人没有一个,你去跟庄主任说,跟他说是我说的,他就会同意。”我们费了很大的脑筋,觉得还是到胡主任家坐一下比较好。
吃完晚饭后我就打电话到胡主任家,没想到这一次她立刻接了我们的电话,我急忙说:“胡主任,你好,吃饭了没有,我们现在就去坐,你住在哪里跟我们说一下。”她“噢”地一声,说:“我在办公室!”我这才知道自己打错了,把她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当成她家的电话号码,我们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在办公室。
我和姐夫赶到她的办公室,一路上我担心着红包里装着八百块钱会不会太少,我姐夫说多少都可以,有钱送她一万块也可以,没钱随便多少就多少。
我们见到胡主任,她说:“林教授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很急,是不是,我跟你们说,这个不能急,要慎重一点的好,看是不是急进型的,如果是急进型的就好办,如果不是,真的是慢性肾病,我们就采取保守的疗法,有百分之十我们就保住这百分之十,那百分之九十坏掉了的就让它坏掉。”我把红包拿出来放在她的桌上,她说:“不用不用,我跟林教授是好朋友。”我们转身就跑,她在后面说:“病人叫什么,名字你写下来。14号病床我知道,我明天再打电话问抽血化验的情况。”我把父亲的姓名留下后,回去向父亲报喜。
我父亲和我姐姐都很高兴,我姐夫这一次不敢跟我争功,他说:“早上要去门诊部找胡主任,走到半路阿辉说回来,结果在住院部碰到胡主任,晚上打电话到她家,打错打到她办公室,没想到她下班后还在办公室,结果被我们找到。”我姐姐对我说:“哎,你的运气真好!” 。。
第二章 广州之行 6
这天上午我们送父亲去做检查,忙了大半天才把全部项目检查完毕。中午我女儿打电话给我父亲,说:“爷爷,你的感觉怎么样?”我父亲说:“你父亲上午用轮椅推爷爷去检查推得很累,爷爷很想念你们,快点好然后回去看你们。”
我姐夫急着自己回去,想给我和姐姐找一处出租屋。在病房当护理的小唐帮我们联系了一处出租屋,我姐夫对她说:“你忙你的,我跟他说是你介绍的,有佣金我知道。”小唐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起来,笑得跟哭一样,说:“没——有。”
来了一个女的,她接到电话后就跑来。我们一起去看房子,走了很长的路才到医院的小门,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跑来的。从医院的小门出去就是一个村子,我们在一些小巷里穿行,跨过几条臭水沟,最后来到一个门洞,摸黑上了楼。
房东的房子共有两房一厅,他们自己一家人住在厅上,一个房间已经租给人家了。我从门口看进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一个小孩从头到脚扎着绑带。另一个房间空着,正在烈日的暴晒下。房东说他们下午就要走,这两个间房租给我们,每天八十块。我姐夫问我说:“怎么样,如果可以,你一间,你姐姐一间,我晚上就要走了。”我说:“不要。”
下午下了雨,我在招待所睡觉,一边听着楼下水沟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一边梦着自己小时候在乡下一条小溪无忧无虑地玩耍。我醒过来后发现姐姐和姐夫已经到病房去了,刚好这时候雨小了些,也去了。
一个医生到病房来叫我们,我们到医务室去,见到几个医生都听从胡主任的指挥,早已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等我们。
胡主任叫人叫把门关上,然后对我们说:“检查结果出来了,肾已经小了,怎么办?”她在等我们回答,我姐夫在等我回答,我说:“我打电话给林教授,看他怎么说。”胡主任说:“好,你叫他打电话给我。”我拿出电话,拨通了林教授的电话后把电话递给胡主任。胡主任跟林教授谈了一会儿,然后把电话递给我,我听到林教授说:“回来吧,回来治疗就可以。”
胡主任还说:“跟你们交个底,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一种技术可以治这种病。”我本来想跟胡主任说出院,但我姐夫拦住我,说:“这样,我跟你说,你们还是在这里陪父亲多住几天,我看父亲的意思是要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
我父亲见我们去了很久,就出来站在门口等我们,见我们神情不好,自己的脸色先白了起来。
我们出去吃晚饭,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觉得伤心,祖母去世的时候我很伤心,父亲这辈子没有为孩子办过一件大事。”我姐姐说:“祖母去世前没说什么,只说一句话,问我究竟还能不能好。”我姐夫说:“回去后得赶快告诉我弟弟,他小时候得过肾炎,叫他千万可得小心。”
我姐夫带我们到一个小食摊吃饭,我看到小食摊的条件很差,拉着姐姐转身就走。我对她说:“姐夫这人跟老马不一样,老马在外面有什么好的,马上就想到家里的老婆和孩子,说要带他们来,姐夫去出差吃好的住好的,自己享受够了,就说不要。”
我姐夫走后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在陪父亲。这天早上我到病房,见到父亲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抱着水杯出神。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看你看,他倒挺悠闲的,像在疗养院疗养一样。”我姐姐把我支走,说:“回去回去,去招待所睡觉,中午的饭盒我给你送过去。”
我没有回招待所,我从医院出来后顺着马路走了一会儿,然后上了公共汽车。车越开越远,我姐姐打电话给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庄主任和胡主任到病房来看父亲了,快,回来!”我跳下公共汽车,坐上出租车赶回去。我姐姐说:“他们进来后说,他儿子呢?!他儿子呢?!他们只认你一个人。他们听说我们要回去,说回去也可以,治一治就回去,刚服用新药要观察一下,十天后没危险了就可以回去,三个月后再来复查,那时候就不用再住院,到门诊找他们就行。”
我父亲很高兴的样子,他说:“一个是能够找到这样的专家来治疗不容易,另一个是说明还能够治好,如果不是,他们就让我回去了,还留我干什么。治好了,活到像祖母那样长寿没办法,但也不是你说的三五年,如果只活三五年,要治它干什么,十年、十多年应该是有的。”我看到他心情好起来,自己的心情就不好起来,说:“透析一次一千块你知不知道,一个星期两三次,一年就要十万。”他说:“不用不用,不用那么多我清楚,一两万几万就够了,没公费医疗才拖累了你们,如果有还不用。”我说:“你想得倒很轻松,我已经想好了,把你住的那套房卖掉,然后你来跟我住,母亲去跟弟弟住,卖房子的钱,能治多长时间就治多长时间。”我姐姐叫起来,说:“要卖通通卖,不要老是说卖房的事!”我说:“都卖了要到哪里住?”她说:“搬搬搬,搬到外面去住,通通出去,住在马路旁边。”我说:“你神经病。”她说:“你叫父亲现在从楼上跳下去给你看。”一会儿她冷静了些,说:“父亲高血压,你这样刺激他,发起病来又要花钱,那时候你就惨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广州之行 7
我姐姐也要回去上班了,我妻子请了公休假来接替她。这一天早上我和妻子到病房,见父亲在忙着给家里打电话。原来,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群人在缠着他,有两个老的和几个小的,手上拿着家神牌,他们向他索要两只鹅掌什么的,他说自己在外面治病,没办法拿东西给他们,叫家里的人烧纸钱让他们自己去买。我父亲醒来后觉得太可怕了,打电话给我母亲,我母亲和我妹妹赶快去给他问,阿娘说那两个老的是我父亲的生身父母,几个小的是我父亲的兄弟姐妹,还说我们在祖母的忌日给她烧了很多东西,他们来向她要一点,她没有给他们,现在他们就来向我们父亲要。我父亲听到这些,叫我母亲赶快到佛堂还个敬什么的。
我母亲打电话到乡下问表伯,他说不用到佛堂,到他们那里就可以了。我对父亲说:“做这样一件事,用不用花几千块钱。”他说:“当然要。”父亲信了。
阿娘还说过要在当地拜一下百公,我父亲就叫我们去打听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拜,如果太远到时候就坐出租车去。我说:“你现在连走路都不能。”他说:“能能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