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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假古兰丹姆不再说话,而是将车开得飞快,转瞬之间就到了市立医院的后门。
我连声道着谢,付费下车,待要离开,假古兰丹姆又对我道:你是外地人吧?
嗯,是的。
到这里来探望病人?
嗯。
呵呵,你现在去可能过了探望的时间,不过好好和医生说几句客气话,说不定就能让你进去。
哦,谢谢你了!
呵呵,再见!
假古兰丹姆说完,微微一笑,还抬手冲我摆了摆以示道别,这让“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我倍感温暖,忙冲她笑了笑,只见她又是猛打方向盘,吱的一声,开着锯锯齿飞快地驶去了。
我看了看市立医院的后门,心中虔诚地祈祷:但愿能够找到康伯父康伯母!阿花,你可要保佑我和妮子啊!
待要拔脚迈步向里走,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赶忙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妮子打过来的,我顿时醒悟过来,光忙着奔波了,竟然把着急等待的妮子给忽略了,忙按开接听键。
妮子……
大聪,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妮子的声音很是着急,语速更是超快,我忙道:妮子,我已经问过那个邻居了,他告诉我康伯父康伯母以前住院的时候都是在市立医院住院……
那好,你快点回来,我们一块到市立医院去。
妮子,我担心你的腿,所以我自己先到市立医院探探,看看康伯父康伯母到底在不在医院里……
我的腿不要紧,你快点回来,我们一块去,你自己在外边我不放心,这地方太乱了,治安太差……妮子说到最后话声里竟然有了些哭音。
妮子,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到了市立医院了,马上就要进门,我进去看看,立马就回去。
啥?你已经到了?你个混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你这样只能是让我更加担心,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这丫说完忽地一下就扣断了电话,她做事历来都是雷厉风行,她出来很有可能打不到出租车,她要迷路了怎么办?顿时急的我连连跺脚。
我忙又回拨了过去,足足响了十多下,这丫才开始接听:大聪,我已经出来了,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能赶到。
我几乎是对着手机吼了起来:你给我马上回屋去,听到没有?……咳咳……
奶奶滴,由于极度着急之下,这一吼竟然把嗓子给吼岔气了,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吼什么吼啊?……你怎么咳嗽起来了?
我这咳嗽是被你气的,你快点回去,时间太晚了,你出来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你就在屋里安心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不行,我不放心……
咳……你这样我更不放心,我毕竟是个男爷们,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出来迷路了怎么办?啊?你就不要让我再撒急了,你快点给我回去……咳……
我已经出来旅馆了……
霹雳丫是个执拗丫,听她的话音她仍是想过来,并且她已经走出了旅馆,我更加焦急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滚你奶奶的,你给我回屋去,不然我和你没完……气急败坏之下,我破口大骂了起来。
她看我果真发火了,忙低声道:你自己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就安心回屋里等着去。
你可注意安全,这地方太乱了。
不要紧的,你就放心吧!
嗯,好。
第22卷 第183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扣断电话后,我不敢再有任何耽搁,拔步向里走去。进了病房大楼,打听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知道了内科病房的具体位置,坐上电梯直奔内科病房。
但到了内科病房所在的楼层时,我顿时傻眼了,内科病房的大门关闭了,用手推了推竟然没有推开,看样子是从里边锁上了。
我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忽地想起假古兰丹姆对我说的那话,难道现在真的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了?
()
想到这里,我抬手砰砰地拍起了门,不多时,门从里边给打开了,但也只打开了一条小缝隙,一个女医护人员露出了半边脸,很不耐烦地说:拍什么门?不知道探视时间过了吗?
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女医护人员是个平头正脸的汉族女士,感觉格外亲切,忙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来探视个病人。
我们医院规定,九点钟之后就关门,不准再探视病人了。她边说边要关门。
我情急之下,赶忙又道:我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我就来查听一下你们病房里有没有一对姓康的老夫妇在这里住院,拜托一下!我边说边给她鞠了个小躬。
她看我态度诚恳,礼貌有加,不耐烦的脸色也缓和了些,问道:患者叫什么名字?
晕,狂晕,这下子我是真的晕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康伯父康伯母的真实姓名,这可咋办?
女医护人员看我这样,吃惊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患者的姓名吧?
我腆着老脸尴尬地笑了笑,忙不迭地说: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姓康。
真是奇怪,你连患者的姓名也不知道,来查听什么?
我一看她的态度又不耐烦起来,唯恐今晚之行泡汤,赶忙又道: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患者是一对夫妇,年龄都在五六十岁,男的姓康,麻烦你帮我看看,你们病房里有没有这样的一对夫妇患者?
你光知道患者姓康,我们病房那么大,怎么给你找啊?
麻烦你了!拜托你了!今天我是从外地赶过来的,专程来探望一下这对老人,请你行个方便!我边说边又给她鞠了一小躬。
她甩下一句:你等着吧。说完就咣当一声将门又给关上了。我只好在外边耐心地等待着,边耐心等待边不住祈祷,祈祷康伯父康伯母就在这里。
十多分钟之后,门内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我忙贴在门边,房门瞬间就又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那个女医护人员又露出了半边脸。
她看我紧贴在门外,竟然吓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认出我来,问道:你说的这对康姓夫妇是不是昨天晚上住进来的?
我一听她这话,激动地心怦怦地狂跳了起来,忙不迭声地道:对,对,他们是昨天晚上住进来的。
哦,那你明天再来吧。她边说边又要关门。
我忙伸手将门推住,陪着笑脸道:求你行行好,让我进去看看,我看一眼立即就走。
不行,我们是有规定的。
我忙伸脚别住门,防止她又要将门关上,赶忙掏出钱夹来,先取出我的身份证递给她,说:拜托你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她不接我的身份证,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吧。
我忙又从钱夹里拽出一叠百元钞票来,硬往她的手里塞,说:请你行个方便,我进去看一眼,确认无误后,我立即就走。
她看我竟然掏出来了钱,忙往后撤了一步,吃惊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还要行贿我?
看她后撤,我忙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陪着笑脸,心中暗道:奶奶滴,老子已经进来了,你们赶也赶不走了。
她看我这样,只好无奈地说: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忙双手举着良民证恭敬地递给了她。她接过身份证,看着我对照了一下,说:好吧,你看一下立即走人,不然我就让保安轰你出去。
哦,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谢谢你了!
她将身份证还给我,不再说话,而是将门反锁好,头前走去,我忙跟在她的身后。
她带我走到一个病房门前,轻声对我说:你从玻璃上看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忙贴在门上,欠起身子,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去。
只见屋里有两个床位,每个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我凝目仔细端详起来。细看之下,激动的险些窒息过去,屋内床上躺着的两位老人此时正在静静地休息,他们的的确确就是康伯父康伯母。但如果不仔细看,真的辨认不出他们来了,因为他们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起来,人更是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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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卷 第184章 饱经沧桑的凄惨
看着躺在床上静静休息的康伯父康伯母,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看着他们饱经沧桑的凄惨样子,我心中极度难受,小眼顿时湿润起来,那个女医护人员轻声问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他们?
我忙点了点头,使劲眨巴眨巴小眼,对她低声道:我找的就是他们,我想进去和他们说句话,行吗?
你明天再来不行吗?
我先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告知他们我到了,你做好事就做到底吧!拜托你了!
好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她边说边轻轻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我想紧跟在她身后进去,但双腿却是沉重的迈不动步子,呼吸似乎真的要窒息了。
女医护人员穿着的鞋都是那种不发出脚步声的软厚底海绵鞋,她走进去之后,回头一看我没有跟进去,很是吃惊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不想进去,只是心情过于沉重,导致双脚犹如钉在了地上一般,我不敢再有任何停顿,忙迈步走了进去。
康伯父缓缓地睁开了眼,女医护人员轻声对康伯父说:有人来看望你们了!她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我,转身轻飘飘地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屋中沉寂无声,康伯父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足足过了十多秒钟,开口问道:你是谁?声音很是低沉。
我忙说道:康伯父,我是吕大聪……我的声音极度发颤,心中难过之极,努力忍着没有让自己流下泪来。
康伯父听到我是吕大聪后,眼中放光,颇感惊讶,欠了欠身子,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我,我忙将头上戴的棉帽摘下来,康伯父这才认出了我,颤声问:你怎么来了?啊?你怎么来了呢?老人仍是无法相信他眼前站着的就是吕大聪。
他说着就要挣扎着身子坐起来,我忙走过去,伸手搀扶着他,并伸手拿起床头凳上放着的他的外套,给他披在身上,老人看上去很是疲惫,他靠在床头上,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轻声说道:康伯父,我是今天到的。
老人仔细端详着我,眼睛忽地湿润起来,喉头颤动,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呼传来:是谁来了?
康伯父和我都扭头看去,只见是康伯母也已经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忙走上前去,说道:康伯母,是我,我来看您和康伯父了,我是吕大聪。
康伯母声音忽地提高了起来:你是谁?你是吕大聪?
嗯,是的,康伯母,是我。
康伯父也道:老伴,真的是吕大聪来了。
康伯母睁大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是浑浊,她欠起身子将头靠在床帮上,显得很是有气无力,她的眼神很是迷茫,嘴唇不准颤抖,仔细地看着我,喃喃地道:真的是你,你啥时来的?
康伯母,我是今天到的。
康伯母眼圈愈来愈红,眼中的泪光不住滚动,看了看康伯父,对我道:我们俩个也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我轻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昨天回来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康伯母再也忍不住‘呜呜’失声痛哭起来,她这一哭,康伯父也发出了呜呜的低哭声,我一直忍着没有让自己掉泪,看到两位老人难过痛哭的样子,听着两位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掉起了眼泪。
康伯母泣不成声地说:大聪,大聪……
我忙点头应着,但康伯母却又哭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
康伯母的这番话,犹如催泪弹,使我也险些哭出声来。看着康伯母如此痛不欲生的悲惨神情,我有些惶恐起来,害怕她哭昏过去,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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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母泣道:我去……看我女儿,她也没有……跟着我回来,不知道……她现在回家了没有?……可别……让她饿着肚子,这天……太冷……
晕,听着康伯母这么说,我顿时大吃一惊,虽然何队曾经告诉过我,康伯母有时候会神志不清。她开始说话的时候,神志很是清醒,但现在却变得语无伦次,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说者糊涂,听者迷糊。
康伯父忙喊道:老伴,不要哭了,更不要说了。
但康伯母却是不管不顾,仍旧哭哭啼啼说个不停。这时,房门忽地被推开了,那个女医护人员快步跑了进来,一看屋内情形,禁不住怒目横对着我,低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让患者哭了?
我难过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道:请你快点出去吧,患者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