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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都没学好?还偏偏两个人的借口都是如此的充分一致?
傅瑾瑜一愣之下突然想起来那天,她缠着楚子沉参加cosplay,楚子沉低头温柔浅笑,在她手上用清水细细勾勒出一个阵法。那个叫‘陆吾’的阵法在她手心落下后,她当天就再不觉得冷了。
而后来厚厚的假毛和cosplay服加身,她也没觉得过热。
她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哥哥,哥哥对她说“好了,你回去吧,我跟长原谈谈。”
这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然而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一根细线,把它们细密的穿在了一起。傅瑾瑜不是那么天真的女孩儿,她脑子中一瞬间闪现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是九哥他不想走,还是根本就不能走?!
傅瑾瑜也还记得曾经楚子沉只用茶杯就摆出了一个困住仓鼠的阵法,而当初她一并都告诉了哥哥。
她二哥是商人。即使知道了这些小本事大概也用不了。可她还有个视她无睹的大哥和对她连眼神都不屑的爷爷。前几天新闻还说了什么骗子技巧高明,骗倒数十位高官名商……而她九哥,那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若是想借此做些什么,用她九哥缓和和什么人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难怪这次回来,觉得九哥苍白消瘦了许多。然而即使这样,他也并不因为自己引来了这场祸事而冷淡自己,反而在和她强颜欢笑吗?
……早在两个月前,傅致远就想治治傅瑾瑜的审美,楚子沉就想看清傅瑾瑜的脑洞。可惜大错已成,傅瑾瑜那连的不太对的脑回路耀武扬威,如今又是一番脑补。
……脑洞大是病,不但要治,还要趁早,要记得天天服药,不能放弃治疗。
……比如说,你就没发现因为你九哥天天出去蹦跶,人其实还晒黑了一点吗?
而此刻脑洞吊炸天的傅瑾瑜已经陷入了两难之局: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要顶撞哥哥,可让她本性纯善,让她把楚子沉受到的“刁难”视若无睹也并不可能。
她低着头咬着牙,脑中不由得浮现了一句名言:自古忠义两难全!
傅瑾瑜在这里纠结的十分认真十分痛苦,可她现在所思所想一旦让傅致远和楚子沉知道,绝对会笑死他们的。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鱼和熊掌两难全”等等一系列名言在傅瑾瑜脑子里转了一番后,傅瑾瑜终于痛苦的下了一个决定:她虽然做不出什么抨击二哥的事情,可委婉的提醒他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哥哥,我还记得我九哥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呢,他叫我‘妹妹’,我还觉得这人轻浮。谁知道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那时候你跟他的关系真够好的。”
傅致远听后笑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被从游泳池里捡回来的少年,单薄的身材、削瘦的骨架、苍白的一张脸,倒是长相让人惊艳。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他当时琢磨过这人的来历意图,也曾有过打量算计,谁知道如今两人之间君子之交坦坦荡荡,他连心都没了半颗。
那人吃辣椒憋得脸颊通红,自己还以为他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疾病;那人对着电视露出冷淡的警惕之色,谁知道转头没几天调音量换台已经十分熟练;那人被自己带去博物馆参观,回来一怒之下兜头盖脸的掷了一把硬币……
点点滴滴,这两个月来的功夫,清晰的浮在眼前。
看着傅致远脸上情不自禁浮上的温和微笑,傅瑾瑜连忙趁热打铁“那时真好,我当时总觉得九哥笨拙的可爱——他现在好像通透多了。”
傅致远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他垂眼看着傅瑾瑜,不动声色的盯了好一会儿,把傅瑾瑜脸上不自然的笑都看的收拢起来“……哥。”
这丫头根本还没到忆旧的年纪呢,过来跟我说什么当初?
“你刚才进来,手里拿着东西,是想说些什么?”
傅瑾瑜犹豫了一下,把背后的那本练习册拿出来“……就是看九哥英语实在太好,想告诉哥哥一声,九哥大概可以去高中了。”
傅致远又细细看了妹妹几秒,伸手接过那本练习册,随口问了句“有多好?”
“五分钟做完一个完形填空,全对。”
话音刚落,傅瑾瑜就看到了自己二哥噗的笑出来“瑾瑜,学会开玩笑了?”
傅瑾瑜“……哥哥,我没有。”
她看傅致远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连忙换了语调,更加郑重其事的道:“哥哥,我真没有开玩笑,我亲眼看见的。”
她亲哥抬眼,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瑾瑜,要么是你在跟我开玩笑,要么是你九哥成心逗你。你还不知道他的‘从零开始’,是指什么程度吧:他两个月前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
傅瑾瑜“……”
她突然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九哥跟她在开玩笑了。
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傅瑾瑜小姑娘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脑洞开的实在过大,战斗力都爆表了。
我刚刚都想了什么啊!要不是在二哥面前还要顾及形象,傅瑾瑜都想捂住脸埋在沙发里:那些恩怨情仇现在想起来简直羞耻play好吗?天知道我只是看到九哥他完形填空全对而已!
“不过……”傅致远略略沉吟“以你九哥的本事,做出什么似乎都不奇怪。我还是亲自过去问问。”他说着就站起来,手还顺便摸了摸傅瑾瑜的头顶“你刚才胡乱试探,都想了什么。”
傅瑾瑜一脸麻辣小龙虾。
她紧跟着傅致远重新回到楚子沉屋里,看着她二哥从善如流的敲门进屋,朗声笑了一句“叨扰。”
楚子沉也微笑起来,不同于对待她的那种温柔笑容,这笑中隐隐带着点见到了知己的开阔之意“怎会叨扰,你就算一时兴起抵足而眠也不妨事。”
傅瑾瑜“……”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基基的……
天知道,楚子沉一颗红心光明正大,反而是傅致远有很多不能说的意思。若是傅瑾瑜觉得基基的,那也只是因为长得帅心胸又开阔的古代男人,多半有点天然基。
傅致远也被楚子沉这话砸蒙了一下,但他随即冷静下来看楚子沉那一脸正气的表情,就觉得有点牙疼。他拿出练习册揉着妹妹的脑袋交代了事情经过,然后看到了楚子沉脸上难得的窘迫。
“咳,我没有捉弄瑾瑜,而且我的确还未背全基础单词。”楚子沉从桌上拖来白纸黑笔“不过英语习题大多要的是选择答案,我只需要小小的占卜一下,甚至不用工具,几个小小的‘连环’就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傅家兄妹演示“譬如说这篇完型答案,我若是想知道第一题,就要先——”楚子沉落笔如飞,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然后根据此时捕捉到的一线灵光把这里补全……然后水到渠成就是这里、接着就是这里……现下出来的就是答案。”
他用十余秒的时间推出来一个英语答案,抬头一看,傅家兄妹的两张脸都是绿的。
楚子沉“……我说得太快,你们未必能听懂。谨之和妹妹若是感兴趣,我可以细细的讲。”
不……他们不想听。
你用玄学来做英语……你玄学老师知道吗?
傅致远定定的看了楚子沉半晌,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明天带你理过发后,我就去给你办入学的事情。”
楚子沉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傅致远又道:“幸好高考英语是发草纸的。”
楚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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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蓝凰
傅瑾瑜跟楚子沉一起并排坐在后座上,态度端正,正襟危坐,眼神却总是向楚子沉的脑袋上飘,一边瞄一边抿着嘴乐。
楚子沉无奈的叹了口气“动作幅度太大了,妹妹。转过头来大大方方的看吧。”
听了这话,傅瑾瑜从善如流的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一头清爽的楚子沉“九哥,剪了头后最大的感悟是什么?三千烦恼丝尽去?尘世再无耽搁?”
楚子沉沉吟片刻,动了动脑袋,给了她一个很中肯的答复“轻不少。”
傅瑾瑜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在刚才,傅致远带着两人去了会所,剪了剪头发。傅瑾瑜那个只要修修型就好,而楚子沉则要从头开始了——那造型师虽然碍于职业道德没有摸着恋恋不放,但还是上手了几个来回,还多问了一遍“先生真的要剪吗?”
答案是肯定的。楚子沉的决定一旦做下,就很少有更改的时候,斩钉截铁的一个剪字,一剪刀随即落下,倒让在一旁羡慕发质的傅瑾瑜心疼坏了。
傅致远倒是觉得这样看着清爽。他当然喜欢这个发型,毕竟这一剪子下去,让楚子沉跟他那遥远的时空感立刻被拉近不少。何况楚子沉其人,如何打扮也是不丑的。
没剪头发之前,楚子沉纯色白衬衫、修身牛仔裤固然好看,但还是有几个人觉得他像是院里没关好跑出来的;而现在剪个花美男头型再配上这样干净的一身,多半就像青春纯爱男主角了。
“妹妹,这个给你。”楚子沉拉开背包,拈出一块玉饰来。
傅瑾瑜好奇的接过去看,恰逢红灯,连傅致远都扭头看了一眼。
很普通的玉,像是在旅游景点上随便买的那种,雕成了一只笨拙温顺的兔子,用一根红绳串着,看上去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楚子沉的性格不像是会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傅瑾瑜又看了含笑不语的楚子沉一眼,埋下头去翻来覆去的观察佩玉,终于发觉这普通的玉质中似乎有一道红色的游丝。
“那个红色的图案是什么——九哥,里面是有红色的丝吧?”
“有。凤育九雏,五子蓝凰,居于海滨,呼风布雨。这个图案就是蓝凰,它性情雅正柔和、泽被端庄。妹妹记住要贴身带着,我虽然本事浅陋,保你平心静气,不受病邪侵体的能力还是有的。”
傅瑾瑜惊异的看了看楚子沉,又放在手心里把玩一阵,才把它挂到脖子上。
“凤育九雏?没听过呢,我只听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楚子沉失笑。
“龙之九子的确多是威武公正之辈,不过我这辈子大约也没法用那些给你镇神。”
“为什么?”傅瑾瑜还是第一次听楚子沉这么武断的咬定他有做不到之事“难道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就只能用凤凰?”
“没有。”楚子沉闭目,笑意俨然“我平生只借用过九子一次,不巧这次就结下了一点梁子,所以不能再用了。”
傅瑾瑜听着不明觉厉,一头雾水;傅致远却想起了此人传言中是借住龙之九子乱的天象,不由好奇起来“借刀杀人一次,就连图腾都不能用了?”
“那是自然。通常借力也都是用图腾阵法为引,譬如妹妹的这块玉。像我当年那样……呵,连我此生都不敢再来第二回。”
傅致远一想这人当年做的事情,也觉得他胆儿肥到了一定境界了。现在楚子沉连图腾之力都不敢直面,说明了他当年做的绝对比图腾要更过分。
当年这人形影单只站在八十一盏长明灯里,呼风唤雨、改天换地,该是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场景?他是否直面龙子的威压,是否狂风暴雨中镇定不改,是不是还带着抹这么恬然的笑意?
单是这么一想,身上的血气就有些沸腾了。
傅致远掩饰般的轻咳一声,顺其自然的转移话题“你疼瑾瑜我早就知道,但好东西要偷偷给,当面给别人只会让人打土豪啊。”
“我亦给谨之备下。”
“哦?”傅致远这次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现在不能给谨之。”从内视镜看去,楚子沉的笑容竟然意外的带着狡黠“我们要自觉遵守交通安全法规,我不该让你分心。”
傅瑾瑜“……”这笑话好冷。
傅致远“噗——”冷归冷,可一想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就觉得实在喜感。
楚子沉果然言出必践,一直到傅致远遵守交通规则的回了家,楚子沉才把臂上贴身带着的一块玉牌接下来给他。
这块玉牌在楚子沉身上呆了这么久,摘下来竟然还没有沾上人体的温度。傅致远接触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