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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以外他想不出还有什麽别的与他有关,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回应的必要。至於那台被附身的车,说到底也不过是暂时寄居在他家,他同样不觉得他真会一直待在他家陪在他身边不离开。感情?抱歉,他不知道那东西能有什麽用。
陆梓岐冷淡的笑了笑,越过拦在门口的Bumblebee往门外走。雪佛兰有一款新出的大黄蜂,他想,卡里的存款应该足够他把那台新车买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冷战(二)
“梓岐!”
听到身後传来熟悉的机械嗓音,陆梓岐顿下脚步回过头来,神情极其冷淡。
“有事麽。”
连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就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物品,而不是一个相处了几十天有情绪有情感的生物。他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是平时,见他生气,那小蜜蜂一定会二话不说腻过来道歉加撒娇,可这回,居然连小蜜蜂也不正常了。
“上车,别人看见就麻烦了。”
听他声音变得严肃,陆梓岐眸光动了动,还是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一路上,一人一车都沈默至极。陆梓岐没有兴致开口说话,踩油门、踩刹车,该做什麽便做什麽,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像是覆上了一层薄冰的湖面,看不见其下的水波流动。若要用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一人一车之间的气氛,那便是冷战了。
到了家,陆梓岐将车在车库一隅停好,没有说一句话就上了楼,而车身状态的小蜜蜂也没有开口,他在思考,心里那股翻涌的情绪是什麽,更明白点说,他是在思考自己怒气的来源和原因。
陆梓岐上了楼後便脱掉衣服进了浴室,连是不是会被楼下那谁谁谁看光光也没有思考,洗完澡就直接进了卧室,上床睡觉。
卧室里很安静,除了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外什麽声音也没有。窗帘是关著的,一丝微弱的光线也透不进来。陆梓岐面向天花板,双手交握在腹部,脑子里什麽情绪也没有,就像是此时室内的空气,一片暗沈。
他想起了几十分锺前那个意料之外的吻,没有情和欲。只有淡淡的温柔和无奈,或许,还有那麽一丝沈迷。他离开时没有回头,因为不想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也不想朋友後退成让彼此都感到尴尬的陌生人。
於他而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很少,少到只用一只手便数得过来,所以,他不想让这个数字往後倒退,但是他也不可能给予任何的回应。没有就是没有,不可能作假。
陆梓岐睁开双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在一片深沈的海洋中漂浮。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感觉体内的灵魂就像是已经脱离了躯壳一般。
“兹兹……”
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瞬间拉回他的神志,打开床头的奶白色小灯,陆梓岐拿起电话,连来电显示也忘了看。
“喂?”
“前段时间辛苦你了,洛氏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好好休假吧。”
“休假?”
陆梓岐愣愣地重复了一遍电话里沈临说的话,神智还有丝茫然。
“对,准你半年的假期,我是不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出什麽事了。”
陆梓岐揉了揉睛明穴,茫然地神思也收了回来,声音恢复了冷静和对公事的严肃。“为什麽突然放我半年假?在我的印象中,你似乎和体恤下属这个属性沾不上边。”
电话那头的沈临低声笑了一会儿,一片寂静中,他低沈的嗓音似乎有著安人心神的魔力。
“怎麽,你不喜欢体恤下属的老板?”
陆梓岐将身子坐直靠在床头,没有戴眼镜的眸子里虽溢上了丝笑意,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带著讽刺。
“抱歉,我对办公室恋情没有兴趣。”
“嗯……”
沈临沈吟了一会儿,笑道“放心,我对著你那张脸也硬不起来。”
陆梓岐脸色一沈,随即却又和煦如暖风。
“沈大总裁,你是欲求不满了麽?”
据他所知,沈临可是还没有把他家小爱人吃到嘴的啊……果不其然,沈临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情绪也变了。
“你要自荐枕席麽?”
不去理会沈临话中带有的不虞情绪,陆梓岐笑得志得意满。“总裁先生,与其在我这儿发泄您多余的精力,还不如早日来个霸王硬上弓。”
说完,陆梓岐立刻挂断了电话。不是怕沈临恼羞成怒的咆哮,而是因为国际长途可不怎麽便宜。
将手机放回床头,陆梓岐关掉小灯躺回床上。啧,感情这东西,让堂堂克里威尔家族的少主变成了一头发情中的焦躁野兽。
合上眼,陆梓岐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他可没有忽略沈临一开始说给他半年假期时那一秒锺的犹豫。
在那一秒种里,他在思量些什麽呢?……
第三十七章 冷战(三)
至於阿泗对他的感情,陆梓岐既然没有回应的打算,那麽自然也没有介意的必要。如果他做出介意的样子,对方反而会比他更介意,甚至可能抱有他会回应的期望。与其让两人都感到尴尬还不如像之前那样,不闻不问,即使对方深陷於感情泥沼他也当做不知,既然不知,那他也不可能助其脱离泥沼。究竟是解脱还是沈溺,那就看对方自己了。
昨日阿泗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他除了被唐突的恼怒外更多的是无奈。他虽然无法回应,但说到底也并不想因此而失去一个朋友。至於那台目前与他处於冷战状态中的小蜜蜂,他则是满满的莫名。
他根本就不知道冷战的原因在哪里,带著怒气从阿泗公寓里出来见到的就是拒不合作的小蜜蜂,那时满腹心思,他也懒得去思考原因。
他陆梓岐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谦虚的在自己身上自找毛病的人,既然对方要发脾气表示不合作,那就让他发好了,他又不是他妈妈,养著他的同时还得哄著他。
再说待在楼下车库某个角落的小蜜蜂,自从昨晚开始他就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思考一个问题──为什麽自己会生出类似於生气的情绪。这种情绪,似乎是在某个他所未察觉的时间段慢慢积累,直到陆梓岐出现才一次性爆发。但是,原因是什麽?难道是因为在那栋公寓楼的地下车库里等太久?可是那种又酸又愤怒的情绪是为了什麽?
小蜜蜂滑了滑车轮,想了一整个晚上却还是不得其解。
“喂?”
“梓岐。”
是阿泗。
陆梓岐手下动作一顿,目光微微下垂盯著面前镜中领口处的位置,动手将刚刚系好的领带扯松,取下来扔到一边,语气波澜不惊。
“有事麽?”
就好像,昨晚的尴尬全都不曾存在一般。
“不是说好了要去看荷池麽。”
阿泗的语气很正常,就像是约一个再熟稔不过的朋友。“别说你忘了。”
听著他话中微微的笑意,陆梓岐抬眸看了看镜中自己的双眼,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讳莫如深。
“这麽早?”
“去早了才有意境,等时间一过可就没那麽有意思了。”
陆梓岐一手拿著手机,一手取过眼镜戴上出了衣帽间。“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电话那头沈默了两秒,道“我开车来你家吧。”
陆梓岐平静的说了声好就便挂断了电话。他和阿泗不是仇人,还犯不著连家门都不让人家进。
现在时间还早,太阳刚离开地平线的怀抱没多久,空气中还缭绕著一层淡淡的雾气,虽说城市清晨的空气清新不到哪里去,但陆梓岐还是拉开卧室的窗帘狠狠吸了一口带著淡淡水汽的空气。有些潮湿,还有些凉。
打开搁置在床头的笔记本电脑,陆梓岐登陆雪佛兰的官网,订了一辆银色corvette stingray,嘱咐对方下午送到後合上了电脑。
算了算卡上的余款,陆梓岐感叹了几秒锺钱财的流逝,想起那台不知道会有什麽反应的傻车,狡猾地勾了勾嘴角。呵,居然敢和他耍性子,那他就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家主。
阿泗来的很快,开了一辆不起眼的奥拓,一如他这个人的性子,温吞而朴实。
“走吧。”
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陆梓岐淡淡地开口。他下来时那辆傻车还窝在角落里没有动弹,呵,不知道他下午见到那辆新车会有什麽反应,估计,会很有意思。
“怎麽了?”
开车的间隙,阿泗侧过头来看他。“笑得这麽诡异。”
陆梓岐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一心不能二用,司机先生。”
被他这麽一噎,阿泗顿时敛了寒暄的心思,认真开车。
阿泗所说的荷池在A市南郊,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大概也就到了。
A市处在亚热带,虽说不上是最适合却也算是比较适合种植荷花的地儿了。陆梓岐下得车来看见的便是连绵的碧绿荷叶,其中点缀著粉色或白色的盛开荷花,衬著还未炙热起来的太阳,看上去还真颇有几分意境。
“这儿有个水生花卉基地,所以荷花的品种还挺多。”
将车在一旁停好,阿泗从车後座拿出一架单反挂在脖子上,朝站在荷池边儿上的陆梓岐走了过来。
“确实有很多种。”
陆梓岐放眼看了看单瓣或复瓣的荷花,点了点头。
“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这水芝可是个好东西。”【注】
“你喜欢荷花?”
阿泗微微弯下腰照了一张池边半合半开的单瓣白莲,嘴角带著丝若有若无的笑。“君子品性,谁又会不喜欢呢?”
作家的话:
【注】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出自《芙蓉赋》──曹植
第三十八章 莲
陆梓岐将目光转回面前的荷池,食指点了点伸出池外的荷叶边沿,叶上盛著的露珠沿著叶脉经络滑落下来,砸在他的指节上,继而碎裂成几小块落回池中,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眼里映著新绿粉荷,可他脑子里却是想起了初见之时的阿泗。他那天走进“乌托邦”纯属偶然,与身为老板却总喜欢伪装成调酒师的阿泗相熟更是意外。他有时候会想,在那样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的情况下,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始终保持温和如水,平淡却又明晃晃的映澈人心。
“在想什麽?”
照了几张还未展颜的荷苞,阿泗收起手中的单反,侧头看见的便是陆梓岐沈思的神情。
“没什麽,只是在想有没有莲蓬可摘而已。”
阿泗闻言看了看一片碧绿的荷池,摇头笑道“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会有了。”
陆梓岐收回目光,光滑的镜面在越来越炙热的太阳光下闪过一抹刺眼的白芒。“这种文艺的情调我还真品不来。”
说完话音一顿,又接著道“不过确实很漂亮。”
此时正是莲类盛开的季节,算不上多麽清澈的池水被密杂的荷叶遮住,层叠之中只能窥得一小方波光。空气中的温度随著日头的上升而渐渐攀爬,淡淡的清香似乎也被蒸腾了出来,钻进裸露在布料之外的皮肤毛孔中,让人忍不住闭上眼再深深吸一口气。
陆梓岐也确实这麽做了,他闭上眼呼吸了一口掺杂了绿意的清香,感觉积累在心底的烦闷和隔阂似乎也随著呼吸被排出了体外,一阵说不出的舒爽。
“真难得,A市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陆梓岐伸手遮了遮变得微微有些刺目的盛夏阳光,侧头看向站在他身边正把单反镜盖合上的阿泗。
“你拍我做什麽,我可是不会给你签名的。”
阿泗将单反挂回脖子上,纯白的短袖休闲衬衣让他看上去很是年轻。“所以我要多照几张偷偷珍藏啊。”
在陆梓岐的印象中,阿泗一直都是温柔的,不止是他眉目间透露出来的温和,还因为他的笑容。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日这般,笑得这麽灿烂而满足。
“你这是侵犯公民肖像权。”
“我可没有把你的照片私自用在商业用途。”
也就是说,我没有侵犯你的肖像权。
阿泗定定地看著陆梓岐,眼中竟然还带著几分你奈我何的促狭笑意。
陆梓岐瞟了一眼他胸前挂著的黑色尼康单反,转身往前走。“朋友一场,我不和你斤斤计较。”
阿泗笑了笑,抬腿跟在他身後。
陆梓岐走在前头,耳中可以听见对方落後几步鞋底碾在沙石上的细小摩擦声。四周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外便只有他们彼此接踵的脚步声。
“附近有果园,要去看看麽?”
“嗯。”
两人顺著略微有些不平的马路往前走,离花卉基地不远有一个小集镇,靠近荷池的这边还有几家平砖房的农家乐,迎客的木制大门上挂著几盏绸布灯笼,看上去有些意思。
“先吃饭吧,你早上没吃早餐不是麽?”
陆梓岐也确实有几分饿了,於是点了点头。
日头虽然已经东上,但由於不是饭点,农家乐店里还没有就餐的客人。
“哟,阿泗?!”
两人走进店门,拿著抹布正在擦拭餐桌的老板娘听见声响迎上前来,圆圆的脸上满是熟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