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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振新脑子中“嗡“的一声,整个人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现在是癌细胞长满了全身各个部位,况且他的胃部已经出血了,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里能有治好的希望,美国吗?还是德国?”
“我建议你不要再让他活动了,如果搬动他,他的时间会消失的更快。”
“他还有多长时间?”
于振新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手里的那份病例问医生:
“多则一周,也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于振新离开了医生的房间,在走廊里泪流满面,他真的不能接受这个无情的事实。一种想发泄的悲痛让他走向了楼层的最顶端。在哪里,他后悔是自己对爸爸的不孝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自责击溃了此时的于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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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临终的遗言
于振新来到了医院的楼顶,对爸爸的愧疚终于从心底爆发出来:
“啊!”
“啊!!”
喊声在晚霞中飘远,当他喊够了跪在楼板上,任寒冷的风吹进自己的胸怀,此时他很茫然不知道怎样才能拯救病危的父亲。
一个医院的卫生工从于振新上楼就跟着他,他怕小伙子想不开,一直悄悄的躲在他的身后。在医院里这样的情景不少见,但听到于振新撕心裂肺的喊叫让他很担心。
“小伙子,好点了吗?”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于振新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看到面前这个年老的大伯,心里的很多话于振新想向他倾诉:
“大伯,你和我爸爸的年龄相差不多,但我的爸爸得了癌症就快不行了,在他就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确实不舍啊!”
于振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在这寒冷的楼顶层格外的让人看到心酸。
“小伙子,人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对于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一定要支撑的住啊!”
看到于振新痛苦的样子他又问道:
“看来你很爱你的爸爸?”
“我曾经对他不尊不敬,自己任性的做每一件事,总是惹他生气,他今天生病了一定是被我这个儿子气的。”
“不会的,天下有几个父亲真正生儿子气、记恨儿子的,我想问你,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爸从小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后来他勤俭持家、艰苦创业,就在自己有一定成就的时候却得了这个病,老伯,你说老天怎么会这样对待我的爸爸呢?”
老人走到于振新的面前,扶起了他,对他说道:
“你一定还有妈妈吧,你妈一定和你一样在为你爸爸担心,当你妈妈看到你这个样子时候一定会心碎的。走!回到你爸爸的身边,尽上你最大的努力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到你的孝心,那样他会走的安心的。”
于振新在老人的劝导下离开了楼顶,在走廊边他拥抱了下这个热心的老人,老人对于振新此时的心情很理解,低头观望了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后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你爸爸一定会原谅你以前所做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老人离开,于振新回到了病房。
“小新,你干什么去了?你爸爸这个样子,妈妈很无助,你不要离开妈妈好吗?”
看到儿子的样子,一定是刚才哭过了,她担心地问道。
“妈妈,你放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儿子以前不懂事,总是惹你和爸爸生气,现在儿子感到后悔了。”
病床上的于大龙微微的睁开眼睛,看了儿子一样:
“小新,不知怎么了;爸爸近来很累,眼睛一闭上就不想睁开。”
说完这句话眼皮又合在了一起,于振新趴在爸爸的脸上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爸爸,你放心,以后什么事都有儿子替你承担,公司财务科的假账我会让叶子回来替你细细查明,直到把在背后搞鬼的那个人揪出来为止;妈妈我会好好地保护她的,从此后不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于大龙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嘴里吐出来三个字:“好儿子”,于是安心地睡着了,他的呼吸是那么均匀,本来肺部也长满了瘤子,听妈妈说最近呼吸不舒畅,但在儿子的眼里那天晚上他却睡的很踏实。
于振新的妈妈看到丈夫的样子,心里很高兴,对儿子说道:
“小新,你爸爸的病好多了,等你爸爸好起来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妈!今晚我在这里看着爸爸,你回家睡会吧,熬了这几晚上一定很累的。”
看到丈夫的样子,王玉兰答应道:
“好吧,我回家给你爸爸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放心吧!”
“那我明天早上做点你爸爸喜欢吃的混沌带来。”
妈妈离开了医院,于振新此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半辈子沧桑的于大龙,眼里的泪悄悄地又流了下来,于大龙住的是医院的单间病房,里面有沙发和陪护的床,但此时于振新不想睡觉,只想好好地看看爸爸。
半夜里于振新趴在爸爸的床边睡着了,当于大龙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头的时候,于振新醒了:
“爸爸,你醒啦?”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感觉身体很轻松,你妈回家了吗?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呢?”
问了很多,于振新告诉他妈妈回家给他拿衣服了。
“小新,爸爸今天想好好和你谈谈,我知道我的病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很多话爸爸想告诉你,等哪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一定记着今天我说的话。”
于大龙把这些年来公司里的情况都告诉了儿子。
直到今天,作为儿子的他才知道爸爸在这人生的54年里,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和挫折,特别是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曾遭受过同行的暗算,在一次出发的车上,对方派人跟踪上车,在车上对方把自己的腿刺破说是于大龙的所为,警察在车上控制了于大龙,拘留了他三天,最后才通过取证、了解,还给于大龙一个清白。可是在那三天的时间里,上海的一个合作商却被对方抢走了,那一次于大龙整整损失了一个亿的合作项目。
后来于大龙接受了教训,不论他自己出发还是妻子出发都随身带着录音笔和防范措施,公司能够发展到今天是爸爸妈妈努力奋斗的结果。所以他希望儿子回到公司工作,继承父亲的事业,为公司的每一位员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做出自己的努力,最后于大龙说道:
“我知道爸爸走的这条路是曲折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你一旦踏上脚,就一定要走下去,并且要踩出一条光明的大道。公司里有你的几位伯伯一定会支持你的,他们是爸爸多年来同甘共苦的兄弟。”
“财务科的王叔不也是和爸爸是好兄弟吗?他不照样算计爸爸您和公司吗?”
“小新,人世间有很少的人是不讲信用的、也许你王叔心里有不平衡,但也不能因为一个怀人就否定所有的好人。”
“财务科王叔的事假如是真的你选择怎样处理?”
“这件事是我今天想告诉你的重点,记住小新,有一天你真的查出你王叔的所作所为,我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这是爸爸对你的要求。”
“爸爸,你这叫养虎为患。”
“不会的,他就是贪心太重,你一定要给他一次机会,也算这些年来补偿他跟着爸爸创业的报酬吧。”
于振新看着父亲,沉重地点了点头。
“小新,还有一件事爸爸问你,你过去是不是爱过你的男同事?”
“是的,爸爸!”
“今天你能淡然面对,证明你已经走出那个误区了。关于侯红叶和你的事,是爸爸和孔伯父的女儿一家为你安排的,希望你知道后不要怪爸爸过去瞒着你。红叶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们的企业如果有她祝你一臂之力一定会成功的。爸爸希望你和小侯能结为百年之好,如果爸爸看不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我也会在另一边祝福你们的。““爸爸,你不要说了,我马上就给叶子打电话,让她回来看你,你先休息会。”
于振新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在于大龙的手臂上。于大龙伸出手为儿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
“爸爸还有事要交代你,家里保险柜里有爸爸给你留的一份遗嘱还有爸爸给你留的信,等哪天爸爸不在了你再打开,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爸爸,这些我都记住了,你还是休息会吧,天亮了,妈妈回家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混沌了,一会就回来。”
于大龙看了看儿子,合上眼睛,可是马上又睁开了;
“小新,爸爸想再看看你!”
“爸爸,我在这里。”
于振新把脸凑到爸爸的面前,于大龙摸着儿子的脸说道:
“经历风雨后,雄鹰才能在蓝天翱翔,我的儿子也会成为一个展翅飞翔的雄鹰。”
于振新肯定地点了下头,于大龙把手放下,躺下后安静地合上了眼睛。
等王玉兰来到医院的时候,小新正跑出病房去喊来医生,于大龙在睡下后气息开始变弱,让于振新慌了手脚,看到妈妈来到医院,他喊道:
“妈!你快进去,爸爸快要不行了!”
王玉来跑进了病房,看到安详地躺在病床上的于大龙喊道:
“大龙,大龙我来了!你醒醒。”攥着他还有体温的手说道,可是于大龙再也没有睁开他的眼睛,看到丈夫去的这么安详她说道:
“你放心走吧,不要挂念我,我会坚强地活下去,你在那边等我,等我们相会的那一天,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扶持儿子把你的事业继承下去,发扬光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儿子也不会有事的。”
医生来到于大龙的病房,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道:
“病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为他准备后事吧。”
“爸爸!”
于振新听到医生的话趴在于大龙的身上哭喊着,病房里响起了王玉兰和儿子悲切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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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回到父亲的公司
北风呼啸,哭声戚戚。于大龙的葬礼上来了很多吊孝的人。孔祥林来了、王明涛夫妻也来了,并且一直在帮于振新母子俩招呼着客人,红叶也从深圳回来了,她来到于大龙的遗像前,悲伤地喊了声:
“于伯伯,叶子回来看您了!”泪水就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于大龙董事会的同僚们也来吊孝,比于大龙年长两岁的李维和,是于大龙的多年的合作伙伴,他来到于大龙的遗像前叫了声:“大龙,我的兄弟!”然后老泪纵横;于振新跪倒在地,喊了声:
“李伯伯!”然后泣不成声。
他扶起于振新,然后对着于大龙的遗像说道:
“大龙,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你这些年的心血保护好,我一定也会帮新儿完成你的遗愿。”
其它几个和于大龙要好的兄弟也留下了悲痛的泪水。一起上前把于振新扶了起来。
在马上起灵去公墓的时候,王德贵也来了,他来到于大龙的灵前深深地举了三个躬,然后来到王玉兰的面前说道:
“嫂子,节哀顺变!”
王玉兰看着王德贵,怨恨的目光流露出来。
“王德贵,你们曾经一起艰难的创业,大龙生前那么的信任你,你扪心自问对得起大龙吗?”
“我今天是看在过去兄弟的份上来吊念的,希望于大哥一路走好!其它的事,你可以去财务科查我的帐。”
“会的,该是自己的才能拿的心安理得,我一定会给大龙一个说法。”王玉兰声音激愤地说道。
红叶看到王德贵的到来,迎了上去:
“王科长,明天我代表于振新向董事会请求,冻结耐火材料厂的账目,希望你合作。”
看到红叶,王德贵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说道:
“你不是去深圳工作了吗?难道于大龙的财产也把你吸引了过来。”
还没等叶子说什么,于振新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