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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妈妈看到他之后,对叶凡说道,“你爸就是个死心眼,说了不要去,非要去,说是路上滑,看来我明天又得帮他洗裤子了。”
父亲叶和生只是笑了笑,然后帮他整理一下行李,然后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洗手吃饭,那个时候,父亲的手指最细的也比他的大拇指粗,而且只有半截子。
叶凡听母亲曾经说过,父亲曾经有一双很巧的手,很漂亮,白嫩细腻,修长,让她当初都觉得嫉妒了。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他用自己的一双手换来了家里的一切,可是粗如老树根的手指却已经不全了。
叶凡洗完了牌,牌局继续。
他却不看牌,而是看着父亲的手,此时的手指还是完整的,唯一的就是有些开口子了,当然,这个在农村里还是比较常见的,只是有的时候,看到那些站在路上笼着手在袖子的人的时候,叶凡都会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嘴馋呢。
叶凡喜欢吃鱼,非常喜欢,当然,一是因为当时鱼很便宜,二是妈妈手艺很好。
他有一次在外面调皮捣蛋的回来,夜色已晚了,父亲还没回来,妈妈将饭菜都做好了,等了好一会,父亲才回来,他当时其实已经从工地回来了,本来应该在家里休息的,为了来年出去干活做准备,农村很多人家的父亲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他却没有,反而是出去帮人家打门窗。
晚上,他洗了脚,就去睡了,没有想到晚上喝水多了,有尿,就出来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给父亲手上解开着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小木棒。
叶妈妈在那里埋怨他,“你看看你的手还有样子吗?要不,别去了,留在家里休息吧。”
叶和生却笑呵呵地让妻子将手上的小木棒取下来,然后将手放在热水里,叶凡明显看到他的脸色一变,手上都是口子,能不疼吗?
不过,他还是坚持住了,对叶妈妈说道,“赚点钱,给孩子炖条鱼也是好的,我的手烂就烂了,孩子跟了我这样的一个父亲,也算是没享福,孩子就这点爱好,我也没什么本事,哎。”
当时,叶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那个时候,他吃进去的哪里是鱼啊,那是父亲的手里的血,心中的疼爱。
……
当这些回忆,划过他的脑子里的时候,被打断了。
“哥,到你了。”妹妹叶明明催促道,一脸的不满意,哥哥总是发呆。
“哦,我来了,一对八。”叶凡赶紧收敛心神,继续牌局,现在的父亲还可以,还没有经历那些伤害,那么自己既然重生一次了,那么就一定要修改的。
“凡子啊,明天你大舅家的表哥要来,你陪着喝一杯吧。”叶妈妈随手一对十,然后对叶凡说道,从小,家里有客人,如果喝酒的话,他都会去的,因为叶爸爸滴酒不沾,烟都不抽,而他则是烟酒不计。
62、都是父亲,都是爱(2)
“我们怎么知道啊,对了,我听说,你们家的饭店装修的不错,什么时候开业啊?”几个大人好奇地问道。
“都是因为他。”叶凡的父亲指着自己的儿子,自豪道。
“凡子?”郭丛山杯子里的酒溅出来了,落在桌子上和衣服上,他却没感觉。其他几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是啊,我本来也不知道呢,回来之后,孩子妈才跟我说,我都不敢相信啊。”叶和生表示有这么一个儿子真的是快乐并痛苦着。
“我说和生哥,你就直说吧,什么时候说话也大喘气了?”郭碧山不由得着急地说道。
叶和生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了自己的儿子无聊的时候写的一些东西被登出去了,所以就这样子了,结果几人看着叶凡都傻眼了。
他们家里最多的印刷品就是日历,那个东西过年的时候才有,也就是现在,而家里的春联之类的其实都是集市上找人写的,那个时候还是个稀罕物,大家都羡慕和崇拜那些人的,但是文字变成铅字,更加的不得了,而且还赚钱了,这不是要杀人吗?
叶凡在自己父亲说的时候,只是和郭晓军不停地夹着热菜吃,而郭晓军的奶奶手艺其实一般,主要是食材好。
“凡子,你说说,菜够不够,不够让你奶奶再去买。”郭丛山是第一个从震惊里出来的人,看着郭晓军那么能吃,瞪了他一下,然后看着叶凡说道。
“我不知道。”叶凡却不理会他,对于这个郭晓军的父亲,他从心理有点讨厌,自己儿子难道是他的仇人吗?
“不知道?”郭丛山没有听出叶凡语气的不舒服,只是接着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都是你的叔叔伯伯的,你不要藏着掖着哦。”
叶凡又吃了一口鱼,不如妈妈手艺,不过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因为父亲叶和生的脸都红了,他是个脸皮极薄的人,平时去参加很多不太重要的酒席,妈妈情愿让叶凡去,因为他不太好吃,而且人家说什么也不喜欢反驳。
“我刚到学校的时候,老师让大家多看看课外书,写点感想,结果很多人都不愿意,其中有好几个人都说家里人不同意,于是,我就写了,结果老师觉得不错,就推荐给了杂志社,没有想到成了。”叶凡的话让好几个家长都不好意思,因为他们是严厉禁止这些事的,那个时候谁家的孩子要是敢拿着一本课外书招摇过市,绝对会被打个半死,那是不务正业。
“后来,我看的书多了,写的也就多了,就这样子了。”
叶凡说完,又给郭晓军夹了一个鸡大腿,让他吃,这小子也只能低头继续吃,平时没有机会啊。
“课外书?你们现在是学习的时候,还有时间看那些书?”郭丛山是个自我感觉极为良好的人,认为不对的事,是绝对不同意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知道,以后不管我们读书多少,就算是上了大学了,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应该很多了吧?”叶凡擦了擦嘴,然后继续说道,“到时候大家都是大学生了,你们说说,那个时候大家的身份和现在你们的身份是不是就差不多了,很多东西也就不值钱了。反而平时有点小兴趣的人会过的不错,因为他们比别人多了这么一点点东西。”
他说的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兴趣成就一人,很多时候,在学校里学习的东西大部分人都用不上,而兴趣的东西却用得上,不得不说,是个挺悲哀的事。
郭丛山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夹了一筷子素菜吃了一口,不知道说什么。
郭碧山则是看着郭晓军,然后问道,“那如果脑子笨点的呢?”
叶凡最讨厌别人说郭晓军笨,凭什么,就因为老实,你们就这个态度?
“笨点?有这样的人吗?”叶凡不忿地说道,然后看着郭碧山要继续说,赶紧阻止道,“你不会说的是小军吧?”
“我告诉你,小军一点不笨,他只是老实而已,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些年因为老实,经常被老舅你打骂吧?”叶凡看着郭丛山说道,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叶和生也觉得叶凡今天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说了。
可是叶凡却不这么觉得,自己的发小,凭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就因为老实?
“郭晓军多憨厚的一人,平时和我们在一起玩也愿意帮忙,这样的人当朋友多好,有笨吗?聪明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前说人话,人后话是非?”叶凡不屑地看着郭碧山道,“如果我这一辈子有个好朋友的话,那么小军一定是的,因为他安全,忠诚。”
叶凡说到这里,然后看着几个家长,接着说道,“当然,对于其他的叔叔,我不太清楚你们的情况,不过我给大家一点忠告吧,孩子的兴趣需要培养,孩子的学习需要抓紧,光是打孩子,那是因为你们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是不是?”
几个大人被叶凡这么一个小孩子说的无话可说,桌子上的美味,都味如嚼蜡了。
“砰。”郭丛山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然后又倒了一杯,放在那里,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给郭晓军,放在他碗里,小声道,“儿子,爹…爹…以前错了。”
郭晓军本来吃东西吃的很开心,他本来就是个憨厚无心机的人,结果被他父亲的这个举动吓坏了,只是看着父亲的样子,他突然抱着碗哭了。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接到父亲给予的吃食,从小,他弟弟都比他讨人疼,因为他弟弟会说好多好听的话,而他只是被动地干活,然后干好了就好,干不好就会被打骂。
“呵呵,叔叔,没有必要生气啊,我就是为我发小抱个不平,如果他以后要是不听话,你还得打啊,比如说,他到时候有钱了,变坏了。”叶凡忽然笑了起来,轻轻地拍着郭晓军的脑袋说道,“好了,我就是个说话没个遮拦的,你看看,还没吃饱呢,还不快点去盛饭,想要饿死我啊?”
他的话让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郭晓军擦了擦眼睛,小声道,我才没有呢。不过还是去盛饭去了。
“这小子。”郭丛山笑骂了一句,然后继续招待大家吃饭。
大家今天没有谈门的事,因为那个东西实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问的更多的是叶凡最近在干什么,叶凡说,玩啊,除了玩,我还能干什么?寒假不就是为了放松嘛。叶和生白了他一眼,这个臭小子一直都在看书,耍什么啊,不实诚。
然后问他如何学习,他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说了一些个人的想法,当然啦,未必全都对,不过叶凡前世用这种办法,将自己的数学成绩一直保持到年级第一到了高中毕业。
一顿饭,吃的大家的心情都沉重和愉快的。
吃过饭之后,几人都回家了,看来得多想想了,而叶凡却听到了郭丛山的二胡声,他喝了酒,总是会拉一段的,虽然依然难听,可是这次却带着一丝不同于寻常的味道来。
胡生涛涛,下午的阳光多了几分苍白的无奈之美。
(谢谢唯水于鱼的打赏。)
61、都是父亲,都是爱(1)
有人说,母爱如海,父爱如山。
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叶凡发现母爱如海,会将孩子溺爱的疯狂,父爱如山,会将孩子压迫之死的事还是很多的,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平淡的心最重要的。
家里的挂针终于到了十一点了,因为它敲击了十一下了,他放下书,看着外面的天气,不错,很好。
他换了一件新衣服,是一件人造革,棕色的,叶凡喜欢这颜色,当然那个时候也就这个颜色居多,倒不是为了炫耀,那个时候过年的时候小孩子必须有新衣服,大人倒是不太在意的,而且去人家那里做客,你穿的太差了,会让大家觉得你太不懂得规矩了。
绕过巷子,走五十米,就到了郭晓军家的新房子,是一栋当时还是不错的大房子,虽然后来没过几年就直接落伍了,不过当时还是让很多人家羡慕的。
叶凡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其实呢,肉菜,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手艺,味道本身还是不错的。
到了门口,看着郭晓军蹲在那里烧火,叶凡笑了笑,这小子干什么事其实都挺好的,因为他做事还是做人都是如此,不能做更多的事,只能老实地干一件事,否则就容易出现岔子。
“小军,这段时间怎么不来家里耍?”叶凡故作不知地问道,笑呵呵地站在看着他烧火。
灶膛里的火很大,边上是郭晓军的奶奶,一个看着病怏怏的,可是叶凡和郭晓军都三十多岁的时候,她依然在,身边很多身体不错的老人都过逝了,她依然还在,不得不说是个异数。
“你说呢?还不是考试的事,家里人说作业不写完不许出去,这么冷的天,我哪里有心情写啊。”郭晓军白了叶凡一眼,对于他这样的兄弟自己可真的看不下去的哦。
“呵呵,没事的,过完年,我们一起学习就好,作业不就是个那个寒假之友嘛,我写完了,你下午去我家,两个小时就抄完了。”叶凡笑着蹲在那里,朝灶膛里填柴火,看着火焰将干燥的木柴吞噬,叶凡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比那些用煤气的好多了,一直都是一种火,将人的生活定格了。
“真的假的?”郭晓军不是没想过,只是最近家里的事比较多,他那里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