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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曾经有个劫匪改变了我
我顿了一下,也对月亮柔顺而光亮的头发进行了回访:“一天晚上,钟离陪我去ATM取钱,钱到手招来俩劫匪,抢了我五百块,扎了钟离一刀子。”
月亮听得紧张,手紧抓着我的衣服,蜷缩的身体有些颤抖,我只得反复拍打她的后背予以足够的安慰:“不严重、不严重,没有伤筋动骨,我俩也就遭了这么一桩烂事,可是说白了,他那刀是为我挨的,虽然不严重,但我还是要还的。”
我并不急于往下说,而是着重提点了月亮一句:“不是还钟离,是还劫匪。”
月亮有点儿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裤子有点儿肥大,我从裤裆里摸出瑞士军刀,凶巴巴地说:“老子有空就琢磨法律的裤裆,知道什么叫个正当防卫,又知道什么叫个见义勇为。”
月亮见了刀子,本能地和我贴得更紧密了。
我打开利刃,吹了口气擦了一把,恶狠狠地说:“不是我多么勇敢,不是我多么高尚,我就为钟离,不为谁,不为五百块。”
月亮不再点头也不再紧张了,她生疏地望着我。
我收起刀子,心想着它以后的用武之地说:“和钟离一起,日子,干净,痛快。”
月亮这才松开紧攥的手,抚平我衣服的褶皱后我知道她酝酿了一些话,我也知道那是些什么话,就提前答了:“他家出了事,不是我不想找他,是他不想让我找到他,我们始终还是要在一起的。”
月亮索性趴上了我的身体,像老母鸡那样做了个窝,得劲了安分了才愀然一叹:“你还真是个男人。”
我摩挲起了她的脊背:“钟离呢。”
月亮对我笑笑,把脸蛋给了我的胸膛,在我不再感受到冰凉之后她说:“你俩,本就是一个人。”
我随口反驳道:“我是我,钟离是钟离,只是我俩一见面就眼熟,说臭味相投不对路,说一见倾心,也不合适。”
月亮没再争辩,她轻轻地捶了一下我的胸膛,说道:“你和钟离不是同志关系,是哥们,是死党,是士为知己者死,是这,是那,那咱俩,咱俩是什么关系呀。”
我摸出一棵烟,点着,抽一口,对身上的她说:“咱俩呀,咱俩是同学关系,是老乡关系,现在看来,是上下级关系,是男女关系。”
她一下一下地掐着我,气哼哼地说:“要不是你歹毒地彻底地中伤我柔弱的心灵深处,我怎么会心碎呢,我心碎的时候人就脆弱了,就好想找个垫背的……你这是算准了日子挖好了坑,领着我往里跳呢……不,不不不,是掐着我的脖子往里扔呢!你承不承认、你承不承认、你还不承认!”
“认认认,小女人这套鬼把戏,真是把你玩成熟了。”我扔掉烟头把她翻下来,瞅着她湿溻溻的睫毛,小心分辨说,“你这是想让我给二手车当备胎呀,可我得知道,是不是全尺寸的,能不能上路。”
月亮咯咯地笑了,她颤颤巍巍地说:“你还真以为你入选主力阵容啦,臭美去吧!充你量,也就一替补。这事儿,还没谱,当你的处男去。” 。。
第三章 (1)有一些怀念
阔别五年之后,我又要见到钟离了。
月亮说通钟离见我是在那个热情似火的晚上,确切地说是午夜。
她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一直是她在说,但她的话我一句都没有进耳,至于钟离说了些什么,我更不知道了。是的,我知道钟离还不想让我知道那些话语中附带的信息,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我理所当然应该尊重他。
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尽管我没有偷听电话内容,也没有对钟离这五年来的生活做出任何揣测,但我也没有闲着——因为我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并不是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分子,至少对钟离来说,命运突然把我造就成了他唯一亲近的人。
如今的他再没有亲人了呀,只有我才是他这场人生经变前最为信赖的朋友、最为真诚的伙伴。如果说亲情血脉可以遗传,那么当他以前的生活戛然而止,不得不奋力追求新生的时候,友情义气,当然也需要继承,也可以继承,也能够继承,我们照样是实打实的好哥们儿——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月亮苦口婆心地说道,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我的确不应该在这五年里,因为沟通的缺失、方向的丢失而放弃对钟离的理解。我应该在每一天里都挂念他,比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在意他,持续地给他以巨大的牵念,让他向着我、向着惯常的生活靠拢,而不是让他的形象与个性,在纷繁芜杂的世事中,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模糊,以致生疏,乃至虚无。
我懊悔极了,不停地在房间里走动。
烟,一根接着一根。
我在和我心中顽固的杂念斗争。
潜意识里,我太想去揣测钟离这五年的生活历程了,可是我又怕凭空的揣测出现偏差,那会不会伤了他,会不会改变或者影响他过去的或者未来的生活——这荒诞的想法,对我来说,却是个现实而又棘手的问题。
我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很矛盾。
因此我想让别的事物消耗我的注意力,只要能够让我暂忘揣测便好。是的,先别臆测了,钟离留给我的这五年空白,最好还是由他自己原滋原味地填充——等到我们再见的时候,岁月的五年就会一晃而过,生活的一切就会一目了然。
我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房间里的摆设如此不起眼,只有月亮能够消耗我的注意力,我便把目光投给了她。
月亮嘴里念念有词,但她的眼睛正密切地关注着我,我很好奇她能够一心两用,所以向她走去。她边说着话边站起来迎接我,站得笔直,只是比我矮了半头。虽然我这一辈子没有和她青梅竹马过,也还没有和她比翼双飞的想法,但是直觉告诉我,她的身高不应只到我的下颌。
我弯腰看了看,她没穿高跟鞋。
她应该穿上鞋子,我示意她坐到床边。
她欣然应允。
第三章 (2)也曾想到“兄弟”
可是就在我给她穿鞋子的时候,突然对她的脚横生了兴趣。在看她一眼征得同意后,我脱掉了她的袜子,托着她玲珑的脚丫小心地把玩起来——那灵活的脚踝肆意地扭动着,带动足弓可以做出任意别致的造型;那白白的皮肤上,有着青筋凸现,摸起来虽然冰凉,但我敢肯定里面流淌的是热血;还有那俊俏的脚趾,它们可以任意开合,肯定能够轻易地解开我的纽扣;而那红红的指甲油呀,正放射着热情的光芒,分明是燃烧的火焰……
这红色是多么的令人陶醉!
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吻起了她的脚心。她身不由己,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漫反射了她所有的笑声,我便向着笑声发出的地方吻去。
我的唇抵达了目标,反馈来的感觉并不符合心中期望,我知道吻错了地方。
这时笑声愈发得清脆,我睁开双眼看到月亮这个贼女人遮住自己嘴巴的同时,也捂住了我的嘴巴——万没想到,我赠给她嘴唇的吻,尽心的初吻,竟然留在了她的手心。
月亮撇掉手机,被我吻过的手攥成拳头,猛地捣了我一下,之后推开我站起来,仍攥着拳头以一种颇为得意地样子说:“刚看你还挺痛苦的,这会儿,咋这么猥琐呢。”
我懒洋洋的,说不上失望,但足够气馁了。
她奋力地把我拽起来,拍着我的脸蛋说:“有啥想法,说说吧。”
我说:“钟离怎么说。”
她朝手机努努嘴:“同意我给你俩牵线搭桥啦。”
我缓释出一口牵强的气息。
她诧异得很,把整个脸蛋都揉进了我的视界,一连串古灵精怪的表情过后说:“呀,你诱惑未遂你还不高兴啦,前半夜说啥来着,说你是处男,处男,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活儿溜得一下手就知道是个惯犯!”
我确实仍旧是个处男,假如来一场处男真伪大赛,我肯定是这个年龄段的唯一种子选手。但我并不打算以此为豪,带给我慰藉的是,通过和月亮短暂而亲密的接触,我发觉在以后会经常用到的那一方面,我也拥有相当的天分。有天分,知足就好,没有声张的必要,所以我不想戳破月亮的谎言了。
月亮到底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她耐不住我此刻表现出来的呆滞,主动偎过身体来,试图说些旁外话时感触到了我身体的软弱——脸,霎时就绿了,随即尖叫道:“任重远,你阳痿啦!”
我觑她一眼,肯定地说:“这不叫个阳痿,叫个精疲力尽。不用补的,缓缓,你就能用。”
月亮不屑地离开了我,在床边回头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裤裆,径自脱掉下身的裙子钻进了被窝,接着在被子里鼓捣起了上半身,不一会儿丢出来一件工业产品,也是粉色的,也有着蕾丝花边。
我猛地意识到了,刚刚因为钟离的所思所想过于沉重,这耗费了我的全部精力,致使现在的我不能随心所欲地动用自己的身体。那么,钟离心思的沉重,势必更甚于我吧,他生活的线索几乎全部折断了,他应当思索的事情,只会比我多。假如,假如可以换作我,我肯定会被这命运的伏击打个措手不及,根本无从应对这生活中毫无美感的残缺。
——钟离,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在我们再见的日子里,我要主动为你分担更多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因为我们是纯粹的哥们,是不分彼此的兄弟。
兄弟。
第三章 (3)说到了“一辈子”
兄弟。
当我意识到我和钟离已经是兄弟关系时,“唯一亲近的人”这一名头潜移默化给我的压力,就迎刃而解了。是的,我们是兄弟,作为兄弟,我们应当下载同一版本的命运,并且同舟共济——我也该对自己枯燥而庸碌的生活下手了,是时候发起一场生活改造运动了。
床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她占着一张床的三分之二,安静得像个小女孩。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能摆正自己的位子了——那张床的三分之一,另一张床的全部,还是另一个房间的两张床——因此我说:“我睡哪儿。”
月亮咬了咬指甲,啐了一口,避而说道:“姓任的,你说,以后你要总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呀,那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就可以和你做哥们儿了,我们,甚至,可以……”
这样的话破了月亮的相,她根本不像一个小女孩了,所以我及时打断了她走火入魔般的痴言妄语:“你要我一辈子都阳痿吗,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月亮天真地“嗯”了一声,又像之前像过的那个小女孩了。
我心软了,就说:“你想和我做哥们儿呀,你想和我做什么样的哥们儿呀。”
她说:“钟离那样的。”
我说:“我们不是哥们儿了。”
她“呀”地一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那披头散发的形象,一下子就在我的心目中同时竖立了起来——赏心悦目,美好得很有样子。
我走过去,坐在床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耐心地解释给她听:“从今往后呀,我和钟离,钟离和我,我们呀,是兄弟了,亲兄弟,好兄弟,不再是哥们儿了,达到了男男关系天生的至高层次。哥们儿没有性别,可是兄弟有呀,兄是男的,弟也是男的,这种原始的、真正的男男关系,女人是掺和不了的,也是泼不进水来的。”
我着重说:“我还可以告诉你呀,跟兄弟关系平等对应的女女关系,只能是姐妹;男女关系,只能是夫妻。”
月亮似懂非懂,她嚼了一会儿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不是想向钟离看齐吗。”
“小子,别给我找不自在,滚回你的房间去吧。”月亮的嘴突然就硬了,毫无前兆,说完就躺下了,还给了我一个光荣的后背。
我知道月亮的目的达到了,她在向我暗示,暗示我们这对男女的关系,可以不只是中学三年连带大学四年的同学关系,但她同时又有所保留,并不想像我和钟离一样一步到位。是呀,五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它改变了我们的一切,当初的我和钟离是那样的亲密,可现在还是生分了,更何况月亮了。不过我很知足,因为这次校友会让我收获颇丰,尤其是人情关系。
月亮没有听到来自于我的她所期待的正式回应,她“喂”了一声。
我有点儿困了,抹把脸,正经地答复了她:“那好吧,小月亮,五年来咱都老成了,也知道事情要捡稳成的做了,以后的时间,挥霍怕是不行了,但俭省着还够用。你要有那么一件,稳成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