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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个人,一个是手里拿着志愿表的班主任许老师,望着手中的志愿,神情若有所思;一个是紧紧抓着桌角,眼睛通红的女生。
斯微!
秦思思瞪着教室门口,气得差点掀桌!佐暮宸,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还有,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斯微了!
越想,她的眼睛越红,直到一块手帕出现在她面前,她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瞪过去:“干什么!拿开啦!”说完,一甩头就离开。
“凶什么凶啊!”
班长大人无辜的撇了撇嘴巴,喃喃自语:“这都是怎么了,失恋也不至于这样吧……”
入取通知书
每次回忆起初三那年,她总会鼻尖发酸,她真的很胆小,胆小到害怕以一个年长一岁的身份在重回中考的转角。
身边是陌生的人,害怕他们来一句:嗨,你就是复读的那个女生么?
虽然,这些最后都不成立。但多年后,每每回忆起这些却依旧心有余悸!
*
中考结束已将近一个月。
记得成绩可以查的那天,斯微直接把准考证撕得粉碎,当着全家人的面沉默的看电视。一想起这些,斯微妈妈总是很无奈,有时候她会叹息,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比起这些,她宁愿看着自家女儿永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希望像现在这般沉默寡言的模样。
直到佐暮宸结束高一的课程,手里拿着一封入取通知书时,一直不说话的斯微爆发了!
一进门。
斯微就把佐暮宸拖进房间,不顾家人担忧冲上来的身影,直接关上门锁上,把佐暮宸推到墙壁上:“佐暮宸!你知道我这口气憋了有多久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浑身颤抖,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掐断眼前人的脖子。
“斯微,考上了。”佐暮宸轻声说,缓缓举起手中的信封,看着眼前女生越来越通红的双眼,叹息道,“真的考上了。”
真的考上了么……
斯微的眼睛越来越酸涩,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绝提而出,她的手指慢慢用力,声音像是哑掉了一般:“佐暮宸,我真的恨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斯微大声喊道,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佐暮宸,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这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么!我每时每刻不再害怕,我怕自己考不上!真的怕!是的,我胆小,我懦弱,可是我不是你!”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我每一次考试都抱着只要前进一小步就行的心理,我不像你那么成绩好,可以简简单单就拿个全市第一。a中对于你来说,轻轻松松就可以进,可是我不同!我只要能考个高中就好,虽然也曾贪心的希望,可以考个不错的高中!但是我从不肖想我没有把握的东西!”
她痛哭出声,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的滑下来,紧紧拽着眼前人的白色t恤,声音哑的不行:“可是佐暮宸你却把我所有的退路都给截断了……”
——可是佐暮宸你却把我所有的退路都给截断了……
微扬的唇一点点抿紧,佐暮宸低下头看女生低着的头,青色的发线露出一个干净的发旋,他的心一阵阵紧缩,然后扩张,再紧缩,像是被反复拉扯的零乱的情绪,他伸手环过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声说:“不怕,真的不要怕。”
“佐暮宸,要是我没有考进怎么办……”
“……对不起。”
她在怀里失声痛哭,让他的胸口疼得厉害。佐暮宸轻轻抱着她,耐心的安抚,刘海下一双眼眸,闪着不知名的光。
是他做错了么。
我们会在一起的
盛夏,阳光从树丫间穿透,落下斑驳的影子,化作一圈圈或深或浅的圆。年少的我们是太倔强,还是太固执,也许明明知道错了。
但就算从来,我还是会一如既往,不后悔。
斯微大哭的声音,像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牙牙学语,却毫无顾忌,索性放开了喉咙,哭得喘不过气来。
佐暮宸低头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轻拍她的脑袋,像是在想什么,眼神复杂。
直到她的哭声几乎接近无声——
他才停住手,看着她在他怀里哭得沉沉睡去,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一片泪迹,睡梦中,鼻子依旧委屈的一吸一吸。
“真让人担心。”
低低的叹息,佐暮宸弯腰,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和双腿,起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脚步轻得几近无声。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若是平时,斯微要是知道她也有过公主抱,一定会激动的冲上前,故作镇定的问:“佐暮宸,你暗恋本姑娘多久了,从实招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只可惜某只懒虫,睡得天昏地暗中——
佐暮宸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坐在一旁,低头看她的脸,看着她两腮一鼓一鼓的样子,有些沉闷的心情一瞬间好了许多,不自觉的温和了眼眸。
“斯微,我很抱歉,让你惶恐了。”
逆光中,他低下头,薄唇轻轻贴在她紧蹙的眉间,像是安抚。双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两侧,慢慢握紧。
我很抱歉,也许从来一次,我依然不会后悔做出的选择。即便是你不再需要我,我还是无法放任你离我太远。
而我唯一遗憾的是,对你,我永远太过自私。
*** ;*** ;***
啪——
一拉开门,四个重物全部摔在了房内,个个龇牙咧嘴。佐暮宸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见床上的女生只是动了动身子,依然睡得沉沉,才放下心。
“暮宸,我们……”
暮宸妈妈第一个说道,却被打断。
“出去说吧。”看着四个人都从地上爬起来,佐暮宸轻轻关上门,淡淡道。
“好好好!”暮宸爸爸笑着表示赞同,拉过老婆的手,低声道,“先别问了,要是暮宸发飙,可就真的完了!”
“也是也是。”暮宸妈妈连连点头,一想到自家儿子会生气,就赶忙追随着儿子下楼。
斯微妈妈和斯微爸爸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去。
说来奇怪,暮宸妈妈和暮宸爸爸什么也不怕,最怕儿子不高兴。有时候,暮宸妈妈会感慨,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平时温文尔雅,一看就叫她心花怒放,生了一个漂亮的儿子。可是一遇到斯微的事,儿子算是对他们机关算尽,各个招都有!
最怕的就是像现在这样!
暮宸妈妈刚一坐下,就觉得对面某个少年,冷着一张脸,薄唇紧抿,双手交叉,自然地放在腿上,黑发下,一双眼睛,清清冷冷。
“暮宸,斯微怎么样了?”斯微妈妈还是比较担心自家女儿,对于佐暮宸,她还是抱以比较看好的态度,但是还是女儿最大!
“情况不是很好。”
佐暮宸看向窗外,阳光正盛,“也许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一直以为不管斯微有没有考上,都必须上a中,即便是重读也在所不惜,而他唯一没有料到一向在他眼里都是开开心心的丫头,有一天也会那么大声的哭。
他的眼神恍惚,半晌后是一片幽深的黑色,像是泼了墨一般的浓稠,清冷的面容却又一瞬间的温暖下来,转过头,声音淡淡,却不容置疑——
“我们会在一起的。”
简直是羊入虎口
——我们会在一起的。
少年的声音,淡的出奇,却让人印象深刻。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从他眼中看见万丈光芒,以及一丝倔强的不安。
多年后,斯微妈妈回忆起来,她才知道,少年时代的佐暮宸心里的不安。
这个孩子,只是怕心里的那个人先放手。
*
斯微是谁?
斯微是打不死的小强!什么中考通通去见鬼吧!都已经过去了,她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少女自然是要往前看的!
大大的书包,行李箱,头上是一顶大大的太阳帽,她回头看自家老妈激动的样子,得意道:“老妈,就算我考上了a中,你也不用兴奋成这样吧!”
斯微妈妈此刻正捧着脸,开心的蹦,一听女儿这么说,才尴尬的放下手,摸摸脸颊,咳嗽几声说道:“我这不是觉得你遗传了我优良基因,而感到欣慰么!”
“老妈……”
斯微扶额,仰天长叹,为什么她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活宝母亲大人!
“帽子要掉了。”佐暮宸伸手按住她头顶的太阳帽,对上她仰起的小脸,愉悦的扬唇,“我们要出发了!”
“好咧!”
斯微赶忙扶住自己的帽子,笑嘻嘻的做了一个军礼,“佐暮宸少爷,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扑哧——
一旁的暮宸妈妈忍不住笑出声,觉得太突兀,赶忙捂住嘴巴,无辜的看自家老公大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扮无害状。
“笨蛋。”
佐暮宸压抑不住笑声,好笑的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状,“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丫头!走了,列车马上开了。”他拎起她的行李箱,率先往前走。
“诶,等等我啊!”
斯微大叫着,背着大大的书包,一手扶着头顶的帽子躲开人群追上去,简单的t恤,七分裤,显得分外大大咧咧,然而纤细的身形,又是说不出的小巧玲珑。
“这丫头……”
斯微妈妈看着跑远的女儿,忍不住嘟囔,却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笑起来,“原来都已经要读高一了。”
“是啊,我还记的,那时候她还在襁褓中时的样子。”斯微爸爸像是在回忆,也不自觉的笑起来。
记忆中,自家的女儿,从牙牙学语开始,都不曾离开过自己身边,这一刻虽然还是同一个城市,却是另一端的方向。
想要每天都看见她惊慌失措的喊着迟到了迟到了的样子,似乎不多了……
暮宸妈妈和暮宸爸爸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在看看追上去的斯微,暗想:简直是羊入虎口!微微啊,太危险了!
此刻。
正在被诽谤的少年,转过身,状似无意的望了这个方向一眼,清清淡淡,却让暮宸妈妈和暮宸爸爸瞬间僵硬,嘴角扯出无辜的笑,伸出手,挥了挥:走好……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斯微气喘,一把抓住佐暮宸的一只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疑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佐暮宸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浅浅一笑,握紧:“没事,和我们不相干。”
“走吧。”他低声道。
车站里,少年眉目清俊,好看的容貌,总是会让她一阵恍惚,斯微撇撇嘴,暗骂自己花痴,嘴巴上依旧欢快的随口应道:“好啊!”
1米6的伟大目标
a中。
闻名于全国,在a市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也是a市象征性的标示。说道a中,就有人感叹,人才辈出,这里的学子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听着司机大叔,侃侃而谈。斯微却觉得昏昏欲睡,拉了一下佐暮宸的衣角,看见他望过来的眼,无声道:“肩膀,借我靠一下,困。”
说着,身子一歪,不等他表态,就整个人趴了过去,脑袋懒洋洋的窝在他肩膀处,舒坦了一声:“佐暮宸,真舒服啊!”
“到了叫我啊。”
“好。”
佐暮宸弯起唇角,伸出手拨开她额前湿掉的碎发,看来真是累坏了,一想到她跟着他坐列车,转车,心里有些心疼。
“睡吧,一觉醒来就到了。”
他摸着她的脑袋,感觉到她的短发落在他的指尖,凉凉的。浅浅一笑后,发觉她的头发依旧短短的,一如当初,站在阳光下,趾高气扬的孩子。
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斯微,我是佐暮宸。”
低语间,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眼角眉梢落下的光,竟是说不出的流光溢彩。
*
“a中!我来了!”
人来人往,大人小孩都望过来,只见一个女生叉着腰,一脸笑哈哈的样子,顿时低声互语:这谁家的孩子,脑子好像有些不好使……
“喂!小屁孩!你走错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