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他又忙不迭的点头:“可以的,可以的,任务以外超额完成的部分,可以全部都给你们。”
话一出口,他又脸红了:“这是这么干、这么干,不就成了你们干活我们白拿钱了嘛?”
“困难时期互相帮忙嘛,难道许队长还觉得五金厂会一直这么困难下去?”
提到这个话题,许队长总算能把头抬起来了:“满囤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确实只是一时困难,邢厂长已经给我们跑来了新项目,过完年就能开始。到时候我们就有活干了。”
于是这顿酒剩下的时间就在相对轻松的气氛里结束。
许队对今天达成的协议简直太满意了,他跟老邢发愁了两个多月的事情就这么迎刃而解,轻松的好像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满囤也对自己的业务表示乐观。只要许队长愿意去电热厂多跑一跑,那他每天的收入也会相当可观。
至于小山一样的废渣么,不过是自己多花些功夫,把它们全都收进空间里罢了。空间不受容量的限制,装多装少没什么差别。
仅一个下午,许队长就在大院里堆了两大堆废渣,另外又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倒煤渣的地方,在得到满囤的再三保证,一定会在第二天天亮前处理完后,把那片场地也给占了。
所以仅昨天这一回,五金厂就可以跟他结一次账了。
可等他第二天找到五金厂去跟财务上结头一天的账时,才发现钱结不出来。
许茂才正热火朝天地忙碌于收破烂的大院跟热电厂之间。
厂长不在,队长在忙,坐在办公室打毛衣的会计压根就没搭他的腔。
满囤也不多说,既然跑来一趟,那就在这个厂子里转一转好了。
厂子很大,两个厂房车间,两座办公小楼,食堂、澡堂和车队一应俱全,绿化也做得很好,处处都是绿意盎然,角落里高大的石榴树这会正开得红红火火,厂区后面还有一个篮球厂。
但是厂区车间基本安静,也没人把门,满囤走进去瞧了瞧,也看不出有人坚守岗位的景象。据说三百人的大厂,看到的人也才十几位,不是在那里磨牙聊天就是在打牌抠脚。
唯一的一位蹲在角落努力干活的人,满囤一看,他正在用手锯把整根的钢筯截成一小截一小截的。
恩?这是要往哪里使?
满囤又多看了两眼,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要把厂子里的钢筋截短了好塞到布包里拿出去卖废铁。
满囤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由叹气。整个厂子到处都是死气沉沉,也就会计看起来还像是个模范,坐在办公室里自己的岗位上。
唉,他们的干部东跑西跑各处求人,而坐在厂里的工人都在等着吃闲饭,看不到一点进取精神,还在那里浪费材料。
满囤不由为老邢跟老许挽惜,即使他们真的有能让厂子起死回生的项目,然而由这么一拨人物来实施,他自己可一点儿也不看好这家单位的未来。
满囤本来还打算着跟许队商量商量,让他想办法组织厂里没活干的职工帮他收菜卖菜做批发生意,不过经过这一趟的参观,他是彻底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
满囤不开厂。
第四十六章
满囤交给看门的老刘一张字条,中午的时候,许队长就满头大汗地赶到炒菜馆。
满囤已经摆好了啤酒凉菜在等他了。
许队长正是口干舌躁,一口气灌了一杯啤酒下去,才一脸欠意地跟满囤解释厂里的困难。
末了又拿出一个报纸包,里面包着一百五十元钱,只说先付一小部分,余下的等邢厂长回来,一定会如数付给满囤,绝不拖欠。
这点钱也不过刚刚跟卖蚕蛹的收入相当,满囤接了过来,心里想着,这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可又一想,这不对哪,邢厂长在外地出差,就凭许队长自己是没有办法从财务上领钱的,满囤琢磨了一下,又把钱放回到桌子上。
许队长一看满囤不收,刚刚放下的心又马上悬了起来:“满囤兄弟,钱先收着,你先收着,回头、我回头就把剩下的给凑齐。”
满囤就接着他的话问他道:“许队长,这钱是你凑来的?你上哪儿凑的这么多钱?”
满囤心里惊奇,这年代工人的工资普遍不高,一个人一年也才五六百元的收入,要想一下子凑出这么一笔钱来也相当不容易。
“我、我们五金厂会好起来的,请一定要相信我们。”
满囤就笑着跟他打趣:“许队,你拿了这么多钱出来,嫂子就没说啥?”
许茂才脸青了:“我不让她知道。”
满囤心说果然如此,这位队长是拿自家的钱垫补过来的。
他心里就有点同情这位队长。
“许队长,你今天七点钟开车过来一下,给我帮点忙吧。”
老许一点儿没犹豫:“过来,七点钟一定过来。”
满囤就把钱收了,冲他一乐:“咱们七点钟再努力一把,让大家各自都好过。”
==
所以晚些的时候,许茂才连家也顾不得回,就风尘仆仆地赶来见满囤。
满囤正站在一堆西瓜里朝他招手。
见许茂才下车过来,就直接挑了个西瓜,一切两半儿,黑籽沙釀,两个人先吃了个痛快。
然后就叫老许开着车,把西瓜拉到了市中心电影院儿的边儿上。
老许就站在他从单位捎来的地称边儿上,背后是一大车的西瓜,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开口吆喝,但一想到这是给满囤帮忙,自己哪能干着,就把心一横,大声喊着:“卖西瓜咧,卖西瓜!”
喊了三遍卖西瓜。
吆喝的虽然很直白,但是很大声。广场上乘凉的,还有来电影院这边儿散步的,打拳的,都陆续围过来买西瓜。
老许就在这边儿上切瓜卖瓜。
满囤没跟他在一块儿,老许在这边儿卖瓜,满囤就跑到电影院儿后面那道街上专门卖蚕蛹。
后面的街背一些,来来回回有许多对儿小情侣在压马路,经过王家小摊边上都会买一些。
王满囤卖了快两个小时,虽然成绩不如大娘卖的好,但是他还是对自己很满意。
把车子一收,他又溜达回了老许那边儿。
老许这会儿卖得正开心,生意兴隆,他吆喝起来也开始一套一套的。
原本满满一大车瓜,买的人一人抱走三个五个的,这会儿卖的只剩下小半车了。
“老许,这会儿都快九点了。”满囤跟他示意。
“满囤兄弟不用着急,再过一个小时准保这车瓜都卖光了。”老许递过来一只工具箱:“卖的钱全都在里头。”
满囤接了过来:“老许,这一回辛苦你了,剩下的西瓜都归你,拉回家给孩子们分了吧,我先走了。”
老许就赶紧收摊:“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满囤一摆手,自己走了。
旁上围着的人一看卖西瓜的卖的好好,这会儿又吆喝着马上就要走了,立刻抢着挑西瓜,生怕晚了遇不上。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谁家的西瓜是用汽车拉过来卖的,瓜蒂看着又新鲜,放在大汽车上又有档次,谁也想买回去尝一尝鲜。
这么一起哄,满囤就走进人堆里不见了。
许茂才这会儿卖得更起劲儿了,他得把自己从家里拿出来的钱再赚回来,不然回家没办法跟老婆交待。
至于心里头对这个农家青年的那些个怀疑,早就扔到了爪哇国。
然后许茂才就一连卖了三个晚上的西瓜。
本来满囤打算跟他一起卖过这个夏天,但是当听见许茂才兴致勃勃地说着要把赚的钱算进车队业务里,准备上交厂子,给工人发工资时,满囤就改了主意。
自己陪着老许是受他感动,想让他日子过得好一些,哪知道这位队长这么一心为厂。
大概这位队长也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工人是个什么情况,一连跟着满囤加了三天的班,都没提组织工人买瓜的事儿。
满囤正好自己也遇了点儿事儿,就把卖瓜的生意中断下来。
不过许茂才有车,如果他想继续卖瓜,也可以到地里去拉。满囤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当然,许队长还是很够意思的,中间开着车帮他往粮食局那里拉过两趟粮食,给他帮了忙。
煤渣款么,许茂才再三保证,只要邢国立一回厂,立刻跟他结算。
满囤这会儿根本抽不出空来关心要账的事儿,他本来计划着三天后回村,结果又遇到些情况,已经离家了快一个礼拜,一家人还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这事儿还是他忙着到乡下收瓜的时候遇见的。
这天清早他正拉着板车从西瓜地里出来,就听着对面土坡上老乡们在大声吆喝着:
“抓贼!”
接着就看着远远地从土坡后面窜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看着个子还不低,两条长腿儿跑得飞快,把老乡们都远远的甩在后头。
没想到斜次里从另一道沟中冲上来一辆拖拉机。
拖拉机手也没料到大清早的路上居然有人,上坡冲的急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嘭”的一声把这笨贼撞倒在路上,左前轮还从他身上碾了一下。
这时候,老乡们才从坡后面现出身影。呼啦啦的一群人,高举着锄头木棒,猛的看起来,很有一副陈胜吴广率众起义的势头。
而让老乡们义愤填膺的对象,这会儿已经躺倒在乡间土路上,踡成一团。
拖拉机手站在一边儿,吓得不知所措。
老乡们呼地冲了过来,先把人从拖拉下面拖了出来。
结果这人已经被撞成这样,犹自抱着到手的赃物不肯放手,一位老乡弯腰去夺的时候,反而被他打翻在地。
这一下又激起众怒,一帮老乡就对着地上的蟊贼好一顿拳打脚踢。
这贼倒也硬气,被撞伤,被人打,仍然抱着赃物死不松手,挨着打也一声不吭。
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听见着皮肉击打的嘭嘭声。
满囤在这边儿看得心惊肉跳。
也不清楚这贼有没有被拖拉机伤到内脏,反正照现在这个样子,再打下去人都要打死了。
他就赶快跑过去把老乡人都喊住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儿?
据他所知,路人经过,偶尔从地里掰个玉米摘个甜瓜什么的,老乡从来都不计较。就是偷个一麻袋半麻袋的也不会引来一群人追着打。(他自己的田除外,敢偷满囤的地,必死!)
要说这般打法,一般得是偷人才算吧,不过看这人黑乎乎脏兮兮的一团,也不是村里风骚娘们偷情的正确对象。
再看这帮老乡,也不是全都拿着棍棒。还有人拿着锅,有人拿着勺,还有人拿着条装粮食的布袋,虽然,这些都是此贼沿路丢下的赃物。
老乡们见他上前来管事儿,就气愤地清点着自家的损失。
再看这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紧紧地抱着一条老乡家里的碎花花儿被子,死也不松手。
满囤上前劝他把被子松开,还给老乡,他就是抢了这条被子也过不去自己的难关。
这贼就根没听见似的,压根就不买账。
丢被子的老乡见状又要来打他。
满囤严重怀疑这是个残障青年。左右不过一条旧被子,就赔了老乡十块钱,算是把被子买给了这个倒霉蛋。
追来的老乡们都说以前从没见过这疯贼,今天早上才突然出现,然后左一家右一家的乱抢东西,还打伤了别人。
老乡们气不过,才喊齐了人一块儿追打出来。
其中有一位据说就是被打伤的,给满囤看了看胳膊,其实也不过是被推倒在地上摔破了胳膊肘。
有人认出了满囤,知道他来过村里收西瓜,跟这贼也不是一伙的,既然又肯出手给赔了钱,老乡们就收兵回村儿了。
只剩着这人一个,还躺倒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污黑。
满囤就试着叫他起来,但这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满囤低头看了看,才瞧见他身上有几个伤口在往外流血。
他身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