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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跟少梁能有那么些烟,还都多亏了他姥姥非得给他带上一箱子的炸麻花。少梁给他出的主意,叫他把麻花都给丢了,箱子里放上他带来的烟酒,这下子他们才能从两家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给自己弄点防身的物品。
当时把姥姥炸的麻花扔了的时候他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不过这会儿他就想吃的不行。
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院儿里的车开来一辆,有了车,他也能往家里捎甜瓜回去。
这苦哈哈的地方,除了甜瓜跟烧鸡,别的他一点儿也不留恋。
特别是收粮时发生的的那件丢脸的事儿。
他当时看见有位六七十岁的老乡,硬生生的背着大麻包,一点点地往汽车这边挪,他就想上前帮忙,结果粮包转到了他肩上,一下子就把他给压趴到了地上,被一帮老乡们当成了笑话。
而满囤过来帮忙把这包粮食扛上了汽车,结果又赢来一众的喝彩。
克生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回来以后,对着村长家的苞谷垛好一番拳打脚踢,然后又憋着劲儿试着扛了四五回,还是扛不动。
这会儿少梁跟他讲着自己晚上摸黑走路的惊险,他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得十分心不在焉。
几天之后,少梁盼望以久的汇款没有收到,反而迎来了一个他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而克生却万般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睡得那么死,没有制止少梁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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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囤家就在这忙忙碌碌之中迎来了又一个开心的日子。
孵化器里的五十只小鸡都出壳了。
因为准备不足,这些小鸡都是自己跳出来的,一时间,院时滚满了毛茸茸的小黄球。
当然,要出世的小鸡可不止五十只。五天之后,第二个孵化器里又会有三十只蹦出来。再过五天,第三只孵化器里也有三十只。而第四只孵化器里,满囤装进去了六十个鸡蛋,这个数字才是孵化器一次孵化的正常数量。
只要这四个孵化器如此这般地依次运转,那么一个月的孵化总数将达到二百四十只以上,哪怕只卖出三分之一,也能收入二十四块钱。那么,靠着这笔固定收入,王氏就再也不用为着各项生活开支而发愁了。
而这一切的成本不过是几根竹蔑、一堆粘土,加上一位老技术员的经验和智慧。
不过,对着一院子的小黄球,满囤第一次尝到了鸡满为患的滋味。
他得抓紧时间修鸡圈了。
第六十二章
王氏临时扎了个竹篱笆圈儿,把找回来的四十来只小鸡圈了进去,又按着满囤说的方法,做了个土饮水器。
饮水器就是一个浅盘儿,上面倒扣着一个装了水的水瓶儿,小鸡们围着浅盘儿,用多少漏多少,不会污染水源。
其它那几只小鸡已经脱离了组织。院里堆着玉米、秸秆,小鸡一旦要钻到里面,再想抓回来就难了。
满囤自己在院子外头挖土,照着之前盖兔子圈那样,先把蓄水池的地基打好。
砖头灰沙都已经到位,他去城里的时候还顺便买回来了点儿钢筋铁丝儿,数量不多,不过盖个水池子还是够用的。
准备得差不多时,就跑去附近村儿请了个两个泥瓦匠,他自己当小工,负责和泥,递砖头。
满囤请的是最好的泥瓦匠师傅,一个大工按一天八块钱的高价,好酒好菜,收工后一人一包香烟。
刘李二师傅四五十来岁,正是能干的年纪。手上利索,找平打线都不含糊,一层沙浆压一块儿砖,前后瞄直,磕平,最后瓦刀勾边,垒得飞快。一层底儿加四面墙,两天时间就垒得严丝合缝,齐齐整整,是难得的好手艺。
垒完墙师傅们就回去了,满囤自己加上柱子,和了水泥,把地面上跟墙上又都抹了一指儿厚的一层。
当然,这一回是柱子主动要来帮忙的。这几天少梁对柱子的态度十分微妙,柱子总觉得这两人恐怕会重新管他讨要烟酒,索性跑到满囤儿这边来,一是回避那两人,二是继续来替他家送蚕蛹。
听柱子说,夏鸣一心要在明年考大学,就留在学校复习,也没有回来。他们几人的小书摊已经办了起来,过来借书看的人还挺多。
柱子的蚕蛹生意现在反倒没有前一阵子红火。毕竟大家新鲜一阵子也就那样了,蚕蛹虽好,可也不能当饭吃。
满囤还是在大量的收生蚕蛹,他有空间,再多也无所谓。
柱子已经专心要做小买卖了,看着卖蚕蛹的生意不保险,就借着帮满囤干活的机会,把主意打到了卖小鸡仔身上。
他反正是来满囤家次数多了,对满囤家的情况多少有点儿了解。
前天上午,他在祠堂那边儿瞎转悠,一看着老田在拿小鸡仔儿换粮食,立刻就坐不住了。
虽说一只小鸡才换三个鸡蛋,但老田那儿小鸡的数量看着可不少,算吧算吧也有赚头,柱子就动了心了。
他现在骑着满囤的自行车,拉上几十个小鸡出去跑一圈儿,挣个块儿八毛的,根本不费劲儿。
再说了,他还能不知道他们张家口村儿的情况,这鸡仔要不是满囤弄出来的,他就跟了满囤的姓。
不过这小子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除了他自己,恐怕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从王家这困难户家里弄出来的小买卖。
柱子要去卖小鸡,满囤就痛快答应了。他家的第二批三十只小鸡已经送到老田那里,三只两只的,卖的并不快。
第三批也是三十只。这两批数量小,满囤不打算自己养,正好让柱子拿去卖掉。
他给老田的价格是三只鸡蛋一只小鸡,那给柱子按两只鸡蛋换一只小鸡就行,至于柱子赚多赚少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他自己也打算着将小鸡留一批下来,自己准备在后山开个养殖场,也不用多大的规模,只养二百只产蛋鸡就可以。
他们自家人手足够,王氏跟老大家合着喂喂鸡就行了,也不必再去村子里雇人。
喂个一年装载的,他们要当村里的富裕户,那绝对不是问题。
至于这些多余的出来的小鸡,当然要拿去卖掉。
柱子从满囤家装了小鸡,叫着克生跟少梁,一起骑着车子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小鸡全部卖光,收回来一大包粮食,送到老田那里给记上账。
而满囤在家忙活了几天,终于建成了家里的养鳖池。
美其名约给养鳖建个池子,其实这池子完全是按蓄水池来建的,只在一角垒了个两米长半米宽的附属池子,接了个方便出水的水龙头,老鳖就圈在这里头,不污染水源。
小池子里辅了细沙,留了晒甲台,老鳖在这里头游来游去,比呆水缸里自在。小四他们平时就往里面投喂些蚯蚓昆虫和不要的鸡杂鸡下水。
满囤五天给鳖池换一次水,水都浇到菜园子里,相当于给菜地里上了一次薄肥。
孵化器里这些日子满满当当的都填了鸡蛋。
小四专管挑受精蛋,俨然成了位土专家,满囤按着老式照像机的样子给他做了个暗箱,他就拿着鸡蛋一枚一枚地对光检查,速度比满囤自己干得都快。
鸡蛋小部分是自家产的,大部分都是老田换回来的。满囤上回进城,去了一趟街道办的小火柴厂,买回来了几十箱的火柴,放在老田那里,两盒火柴可以换一枚新鲜鸡蛋。
这价格明显比集上的便宜,鸡蛋谁家还没有,大家都愿意得些方便,所以头一天老田就收回来一大篓。
满囤每天晚上都会绕到祠堂后面。这地方上着锁,钥匙只有两把,他跟老田一人一把。
老田头一天做完交易,把账记清楚就回家了。满囤自己开了仓库,里面的东西按着老田留下来的账目,该留的留,该收的收。
张家口村统共就那么百十来户人家,大家做了些什么交易,在这间仓库里看得清清楚楚,但也有那么几件事儿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就比如村儿里突然出现的自行车。
满囤自己都说不上来从哪天开始,自行车成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村儿里突然就这儿多出一辆,那儿多出一辆来。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些家里突然有了自行车的人家还都是那些平常爱沾点儿小便宜的人家。
至于这些自行车从哪儿来的,所有知情人都讳莫如深,问起来也是闭口不谈。
满囤也奇怪,他自己弄回来的自行车不过才三辆,而村子里光他看见的就有四五辆之多,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有自行车的存在,就连他自己骑车子出门儿也没谁会觉得奇怪。
村长自己家就有两辆,他一点儿也不希望有人在村子里打听任何有关自行车的事情。
早上六点,喜宴去窑厂上班之前,都会先骑着车子到满囤家门口吆喝一声,满囤要是往祠堂送小鸡的话,就能搭个顺风车,出村的土路是一路下坡。
祠堂虽然不在路上,但路口那里总有一群小孩儿专门在那边儿玩耍,如果能接着往祠堂里的送的篮子什么的,还能得些糖果零嘴儿。
自行车让村子有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有人就开始蹬着车子往荣岗镇去送粮卖粮。
结果气喘吁吁地跑了一天,才发现那边儿收粮的价格还没老田出给他们的高。
但也有那么些有心人,就比如满囤家的亲戚们,他们眼看着满囤种出了鲜灵灵的水萝卜,眼看着王家人靠着卖萝卜换上了新衣服,也试着往自家的地里种萝卜。
满囤留了一片的水萝卜专门结种子,也事先跟王氏打了招呼。任谁上门来寻种子,王氏都给人递一包。
当然,他们也瞧见了王家院子外头的“水泥房子”,王家院外头这池子建得有一人来高,上头盖了个罩顶,除了那个矮矮的养鳖池,谁也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有人问起来,王氏就说这是靠科学盖出来的仓库。她现在倒是迷上了科学二字,说个什么都要提一提。
包括王氏在内,谁都不懂科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他们听了王氏的解释,也就跟着点点头,再把满囤夸上两句。
至于养鳖池,这是谁都懂的。
王氏只暗示了一下:这么一只鳖在老田那里可以换十五斤大米,结果没几天,里面就多出来好几只。
满囤从烧鸡店收了些人家不要的鸡下水,没几天就把这池子王八养得肥肥壮壮。
满囤倒不希罕吃这玩意儿,他养着这东西主要就是给赵新生他们家准备的。
赵老头儿他们费了一番心思,为他准备车子跟旧家具,给满囤帮了大忙。满囤想了想,他们家别的也不缺个什么,这老鳖倒是个稀罕玩意儿,每回去见老头儿了拎上两只,也表表他自己的心意。
第六十三章
少爷帮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每天两人加柱子的固定组合,除了跟着柱子做些小生意还算是件正经事之外,其它时间完全就是在过暑假。
水库钓鱼、上山打鸟,倒是总有那么点儿收获。这两人也不吃,一般都拿去换钱,一天下来凑一凑,也够他们到王满囤家里蹭一顿饭吃。
只是少梁总掂记着他的汇款,三天两头都要往平安镇上跑一回。
柱子就趁机往他车子后头绑了一盆炸蚕蛹。
少梁嘴上不乐意,但回回从镇上回来,一大盆的小零嘴儿都能卖光。
有时候还有红脸的姑娘偷偷给他塞笔记本儿。
他一转手,就拿给王满囤换点心吃了。
倒是不他转了心性或者不解风情,而是这会儿汇款不来,他根本没心思去交朋友。
这天下午,他的电报终于起了作用。
一辆牛车停到了张家口村儿的坡底下,一位拎着行李卷的黑脸汉子找了上来。
这人约摸着四十来岁的年纪,国字脸,小平头,白衬衣扣到了领口,配着普通的劳动布裤子和解放鞋。身材魁伟,眼神雪亮,往那里一站,不怒自威,看着就跟八十万禁军的林冲林教头似的。
从他身边儿经过的老乡们都是轻手轻脚贴着田边快快地溜过去的。
这人迈着一丝不苟的步子,去了村长家里。
少梁这会儿正泡在河里游泳,左眼皮突然毫无预兆地跳了三下。克生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