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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湛见妈妈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说法,就跟没听见一样,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妈,你对这事儿怎么想的?”
乔妈妈抬头瞥他一眼,硬硬地说道:“什么怎么想的?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消化不良。”
“妈,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好歹表个态。”
“啪!”,乔妈妈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冷下一张脸来,说道:“表态?好,乔湛,这要是你要我表态的。行,我的态度就是,不准办!”
“为什么?”乔湛有点急了,“我又不用您的钱,我自己办,行了吧。”
“呵呵,你刚刚说什么?”乔妈妈冷笑了起来,“自己的钱?乔湛啊乔湛,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的脑子都让屎糊了吧。你仔细想想,你现在赚的每一分钱,是你自己的吗?我告诉你,那都是我的。你赶紧把那剩下的二十万也还给我,等你还清了七十万后,你想结婚,我不拦着你。”
“妈,你就不能先等一等吗?我保证,等我结完婚后,以后赚的每一笔,我都行给您,好不好?”
“不好。”乔妈妈态度很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乔湛我告诉你,我这儿可还有你的欠条呢。你最好乖乖地把钱拿出来给我,要不然,我就直接去法院告你。让别人也看看,这个不孝子,有钱不还给老妈,居然用来养女人。”
乔湛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他还从来没挨过这么难听的骂,就算是郭珮瑢,在得知他出轨之后,也没有这么骂过他。他哪里明白,郭珮瑢毕竟年轻,跟他妈简直就不在一个段数上,乔妈妈很多精彩的骂人话,别说让郭珮瑢骂了,她就是连听都没听过。
“妈,你不要这么绝情!”乔湛一拍桌子,怒道。
乔妈妈却毫不畏惧,居然还趁空扒了几口饭,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乔湛,你不用跟我发脾气。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没有人会帮你的。父母比起一般的债主来,那已经是好很多了,父母不催你还钱,不代表你就真的可以不还了。我跟你爸攒点钱也不容易,虽然他在做生意,但开销也是很大的。我们两个都老了,除了钱,还有什么啊?难道还指望以后老了靠你端屎端尿?不全得靠钱请保姆嘛。你不要不把父母的钱当钱,我告诉你,父母不是来讨债的,你最好识相一点,赶紧把钱还完了。这样你以后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我不管你,听明白了,小兔崽子!”
乔妈妈说到最后,把碗往地上重重地一摔,怒视着乔湛,活像一个女阎王。乔湛见状,气势立马就弱了下来,喃喃道:“可是,等还完三十万,大概都要明年了,难道就让珈珈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我吗?”
“这怎么叫不明不白呢?”乔妈妈气极反笑,“你们不是领了证吗?你们的夫妻身份是合法的,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有国家法律这么大的后台撑着你们,你们有什么好心虚的,有什么好不安的。除非自己做了亏心事,不然,完全没必要不好意思。再说了,办婚礼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以前也办过,累得要死,当时不还说,这辈子都不再办了吗?”
乔湛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是办过,可是珈珈不是头婚嘛,总得给她办一个啊。”
“她嫁给你之前不就知道你是个二婚头嘛。嫁给二婚头,就得有这个觉悟。而且你还背着这么多债,居然还要花二十万办婚礼。我看你真是钱多得烧得慌了。”
郭珈瑢一直在边上听着,一句话也没插。听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跳起来抓起包包就冲出了家门,跑到酒吧里买醉去了。
她带着一怒气的怨气在酒吧里喝了一杯又一杯,面前的空酒杯都连成串儿了。吧台后面的小弟看她这样,想逗逗她说说话,却被她一个凶狠的眼神,直接给瞪跑了。
郭珈瑢没吃几口晚饭,酒量又差,这么一溜儿喝下来,很快人就晕晕呼呼神智不清了。朦胧中,她觉得似乎有一个正在向自己走来。这个人,看上去身材不错,走起路来姿态也很潇洒。郭珈瑢不禁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起这个走到面前的人。
是个男人,是个长得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且是个她认识的男人:纪云深。
23、所谓“旧情债”
纪云深去酒吧,本来是准备去喝酒的。他一个单身男性,既无家世拖累,也无女友相陪,去酒吧寻开心似乎成了最为合适的消遣方式。可是,当他走进酒吧,看到吧台上喝得东倒西歪的郭珈瑢,以及在她面前一字排开的空酒杯,他立刻就打消了喝酒的念头,斜斜地往郭珈瑢旁边的位子上一坐,半个身子倚靠在吧台上,冲着那个女酒鬼眨眼一笑,酒吧里立刻金光乱闪,吧台后的小弟连同附近的一干客人全都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接着便是满脸痴呆状,几个定力差的,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这一笑,当真是媚色无边。只可惜郭珈瑢酒喝多了,对这样的美色毫不动心,只是呆滞着看了纪云深几眼,然后便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了起来。
纪云深深知这女人已经醉了有七成了,便抢过了她手里那半杯啤酒,调侃道:“怎么了,刚新婚就出来买醉?是乔湛对你不好,让你心里不舒服,还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兴奋地忍不住用酒精来发泄心中的狂喜?”
郭珈瑢虽然已经醉得有些糊涂了,但面对纪云深,她还是表现出了很强的自制力和战斗力。她很快就抢回了酒杯,干脆地喝干了里面剩下的酒。然后“啪”地一声将酒杯摔到了吧台上,冲那个已经被纪云深有些迷住了的小弟吼道:“再来一杯!”
小弟正在擦酒杯,被她巨大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就把杯子砸地上。纪云深并没有再次阻止,看着有些为难的小弟,点点头道:“嗯,再给她一杯。”
郭珈瑢转过头来,带着些怨气地看着纪云深,低吼道:“你怎么没有阻止我?”
“试过了,知道没用,所以算了。”
“你……”郭珈瑢伸手一指,身体重心顿时不稳,整个人差点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纪云深适时地出手,扶了她一把,将她又送回了椅子上,然后笑道:“你看,不用我阻止,你的身体自己就会阻止你继续喝下去了,不是吗?”
郭珈瑢突然烦燥了起来,她重重地甩开了纪云深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那我就不管。”纪云深起身,要走,看来这家第一次来的酒吧并不适合自己,里面的客人都太疯狂了,比如郭珈瑢。
“等一等,不要走。”郭珈瑢突然跳了起来,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纪云深,然后,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倒入了他的怀里。
纪云深并没有马上推开她,他分得清楚,郭珈瑢并不是在向自己示爱,她不过是酒喝多了,一时没站稳,然后趁机吃自己一点豆腐罢了。做为一个男人,纪云深很有这个觉悟,这么一点小豆腐,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他掏出钱包来,付清了郭珈瑢之前喝的酒钱,然后扶着她走进里面,挑了一个很角落的位子,叫了两杯水,陪着她坐下。
酒吧里光线很暗,很适合男男女女做一些没办法在大太阳底下做的事情。可是,纪云深现在却很希望能有一盏灯,照亮面前的视线,好让他看清楚,郭珈瑢此刻的表情。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纪云深才听到一阵短短轻轻的抽泣声。他看着郭珈瑢将头埋进了手臂里,双肩在微微地颤抖着。
于是,纪云深觉得自己蛋疼了。他无奈地拍拍郭珈瑢,说道:“怎么了,乔湛对你不好?行了,这老公是你从你姐那里抢过来的,知足吧,不管好不好,你都得受着。谁让你死岂白赖的,非要抢别人的老公呢。”
纪云深这哪里是在安慰别人,分别就是在往别人的心口上捅刀子。郭珈瑢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被他这么一说,当即气得就要吐血。她立马就想起了乔妈妈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竟是与纪云深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想到婆婆说的那些难听话,郭珈瑢就哭得更凶了,简直是刹都刹不住,仿佛刚刚喝下去的酒,全都消化成了泪液,此刻一股脑儿地就全都流出来了。
纪云深将头撇到一边,偷偷地笑了几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过份,便收起笑意,转过头来,装做一本正经地问道:“珈瑢,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乔湛?你嫁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钱吗?”
“呵呵呵,老娘要是为了钱,干嘛不嫁给你,非要嫁给他呀。论条件,你可比乔湛好得多了。”
“只可惜,我不属于你,不是吗?”
郭珈瑢给了他一记白眼,骂道:“是啊,你高高在上的纪大少爷,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呢。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我爱乔湛,我是真的爱他的。我这个人,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我爱他,就一如我当年爱你一样。只可惜,你是个人渣,一点儿都不值得爱。”
“我可从来没有逼你爱过我。”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老娘才气不过。”郭珈瑢一拍桌子,吼道,“我整天放下身段不要面子地赖在你身上,可你还总是一副无所谓,巴不得我去爱别人的样子。纪云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恶的男人。你到底靠着这身皮相,欺骗过多少无知少女啊。”郭珈瑢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有少男。”
纪云深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烫金的打火机,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否定道:“我纪云深可从来没有骗过任何人,不管是你也好,其他爱我的人也罢,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要我呢?”郭珈瑢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头扑进纪云深的怀里,狠狠地揪着他的衣服,将眼泪全都擦了上去。
纪云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说:“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以,放弃吧,珈瑢,既然费尽心机把乔湛抢到手了,就跟他好好过吧。也不枉费你姐姐受伤一场。”
“哼,她巴不得我们离婚呢。”郭珈瑢抬起头来,满脸泪痕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会这么想没什么不对的。事实上,你们这一对无耻的男女,确实做错了,不是吗?”纪云深骂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仿佛不是在说脏话,而是在唱赞歌。
“那你呢?准备帮她养儿子吗?”郭珈瑢想起了那天纪云深来家里接初初的样子,“那可是她跟乔湛生的,你居然肯做便宜老爸?纪云深,你怎么这么贱啊?”
纪云深“叮”地一声推开打火机,打亮了一簇火苗,望着那跳动着的浅蓝色的火焰,幽幽地说:“谁这一辈子,没有贱过几回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推开了郭珈瑢,整了整被揉皱了的衣服,然后低声劝道:“回家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纪云深,你别走,你还记得吗,当年你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个要求的。”
“嗯,我没忘。我答应过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我会满足你。”
郭珈瑢两眼放光,瘫倒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说道:“好,那我现在就说了我的要求。我都憋了几年了,也是时候提出来了。再不用,只怕以后你跑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
“可以,提吧。”纪云深抽了一根烟,看着烟雾在自己面前萦绕,眼前却出现了郭珮瑢的脸,“但我也说过前提,只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而我能猜到,你要我做的事情,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再厉害,有些东西,我还是给不了你。”
纪云深突然掐灭了烟头,起身就往外走。身后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响声,他不用回头也猜得出来,郭珈瑢此刻,必定是在死命地摔东西。那两杯水,想必已经在她的怒气下,英勇牺牲了。
随着东西被砸掉,酒吧里的人,都开始往那个角落注意起来。郭珈瑢借着酒劲,发起了酒疯,冲着纪云深的背影大声地骂道:“你这个浑蛋,王八蛋,纪云深,我这一辈子都恨你恨你!”
酒吧老板也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人,这种情人之间互相翻脸摔东西的情景他见得多了。别说骂人了,就是拿刀子捅人,捅死了人,他也不觉得稀奇。可是,他看郭珈瑢这个样子,有点担心她没有钱来赔,于是就冲上去拦住了纪云深,腆着脸笑道:“先生,那个,麻烦您先结一下账。”
纪云深心想,那两杯水能值几个钱,这老板一脸的猥琐相,无非就是想敲一笔,于是他索性大方地掏出一叠钱来,塞进老板的手里,笑道:“行了,让她砸吧,你注意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