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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他告诉基因汉,这个村子是家畜饲养村,名叫牛家堡,家家户户都是做家畜生意的,当然,同时还种一些地。基因汉问能否收留他也当个村民。村长说不行,没有任何证件的人,村里有规定,不能收留,更不能落户。但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接着,他吩咐几个村民带基因汉和大黄牛去治伤。几个村民把基因汉和大黄牛带到村卫生所,给大黄牛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上了药,又喂了料。对基因汉,却没人愿意为他检查,都嫌他太臭太脏,他的那身被大粪污染的面目全非的黑牛仔,简直臭不可闻。
基因汉非常知趣,也不叫嚷,对村长说不用检查了,他还要去找工作做。村长问他从何而来,要做啥事。他记起罗依夏的话,不说实情,只说他的证件丢失了,急切里找不到工作,就想找件能挣点钱的工作做。
村长思忖一会,试探地问:“抓牛尾巴你会吗?”
基因汉不懂,问啥叫抓牛尾巴。村长耐心地告诉他,村里这几天举办畜生交易会,抓尾巴是一种中介活动,就是为双方抓住牛马羊的尾巴,作个见证,成交后由买方付给中介费。
基因汉认为这非常简单,比起掏大粪来,既省力,又神气。村长趁机煽动说,弄的好的话挣钱要多的多。以往啊,碰到好多回,有些客刻一高兴,一大反一大把地付中介费哩。
基因汉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赶快挣到钱,就请村长带他到交易场去。村长满口应允,叫了几个村民,赶走着一群马牛羊,匆匆忙忙地来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牲畜交易场。
刚进场子,就有几个身穿各色皮衣,面目粗糙的男人上前与村长答话——
“牛得太村长,你好!今天什么价?”
“牛尾巴吵!你今儿个怎么吵啊?”
“哦,今天的牛尾巴是个帅小伙嘛,要赚大钱喽。”
基因汉听的清楚记住了,村长名叫牛得太,绰号叫牛尾巴草,大概是他很会吵吵,闹价闹的凶狠吧。
牛村长彬彬有礼地应付他们,没说几句,牛村长就叫几个村民牵过几匹马和几头牛来,叫基因汉当中介。
基因汉按照牛村长的要求,站到了一匹马的屁股后头,抓住了马的尾巴。
那几个穿皮有的男子绕着马身转了几圈,叫一声:“牵了!”
牛村长马上叫基因汉松了手,马到了双方手中,一个穿羊皮袄的男子随即从皮袄里掏出两百块a币,塞到基因汉手中。
“这么简单啦!”基因汉弹一弹两张带着热气的票子,兴奋地说。转脸一看,牛村长正瞪着他,不知意,纳闷地问:“村长,你要我什么?”
村长把眼光移到他的票子上,挤挤眼再挤挤眼。基因汉还是不明不白。村长忍不住了,狠狠地轻声说:“我带你来的,两人挣的钱,岂能由你独吞?”
“噢!是这样。应该应该。”基因汉痛快地说,随手分出一张票子塞到村长手中。
又一匹马的尾巴抓在了基因汉的手中,不一会,民到了买家手里,基因汉又得到了两百元他当即抽出一张给了村长。
就这样,忙乎了三个多小时,太阳到了头顶,要吃午饭了。村长叫基因汉请客。基因汉心中一算,是介费已有六百元,马上抽出三百元来,村长摇摇头,轻声说:“帅小子,你太大方了,不好啊,一百就行了。”
两人来到小吃摊上,一人吃了一碗炒面加牛肉,重又站到了牛马羊的屁股后面。
事做的顺利,倍觉时间老人无情,飞快地流逝而去,一晃眼就到了太阳落山的光景。
最后一拨生意了。那头黄牛站到了村长的面前。而基因汉站到了它的屁股后头。
这大黄牛非常古怪。
基因汉还没抓稳它的尾巴,它就把屁股歪到了一边。一连几次都是这样。村长忍不住,亲手抽了它一鞭。
基因汉终于抓住了它的尾巴,双方正大讲价,眼目的地就要谈妥,两万元成交。冷不防,大黄牛猛地一个后踢,一蹄子踢到了基因汉的腿肚子上,痛的他啊哟大叫一声。但是。他没有丢掉它的尾巴。村长见状,当场夸他有能耐。
牛村长自己非常清楚,这头大黄牛非常同人性,它因为长的帅气,能量很大,吃的多,跑的快不论耕田犁地还是拉车,都是尽责尽力,传统人总喜欢鞭打快牛。大黄牛越能干越招打,受不了啦,就对抗起来,跑了,遇上了基因汉这个经世极浅的大孩子,给它好吃好睡,还与它同床共枕,它记住了基因汉的恩情,喜欢和基因汉在一起。没想到,这个基因人老大一样心狠手辣,转眼之间忘掉了人予他的极大帮助,凶狠地将它的尾巴抓住,将它送给了更加凶狠的买主。那几个穿皮衣的家伙,分明是做屠宰生意的。
“两万五千块!成交!”牛村长兴大叫一声。
大黄牛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弹起蹄子要跑,却被那几个买主早早牵牢了鼻子。
基因汉不知这高大的畜生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嘿嘿直笑,说:“大黄牛,到你新主子召儿去吧。他们会给你更多好吃的,不会像我一样,直叫你一起苦战大粪车。”
“哞哞哞!”大黄牛急切地哀叫着,基因汉顺势拍拍它的肥大而又健壮的屁股,只见它的尾巴忽在倒竖起来,又见它的肛门猛地扩展开来,再听一声“咕啦啦”,大黄牛一肚子的粪便,全然喷薄而出,一起准准地射到了基因汉的脸上身上。
牛村长,村民们,还有周围的生意人,无不仰怀大笑。
基因汉愣了一会,扭头看看已经被那几个人牵走好远的大黄牛,猛地歇斯底里的叫道:“笑什么?有啥好笑在的?这是帅牛给帅哥的报酬啊!”
这个报酬给予基因人老大的刺激性是前所未有,给他心理上造成了终身的感伤。后来,他在布道中反复阐明,基因人与传统人,与传统的畜生,都应当互相宽容,相互帮助,共同提高,一起奋进。
如果说基因汉因为年幼无知,又因为涉世未深,更因为没有恐惧基因和撒谎基因,而不会感伤的话,大黄牛的报酬,已经激活了他的感伤基因。
章节目录 第一八0章 群凤戏基鸡
因为对大黄牛的感伤,基因汉忽然觉得,抓尾巴这差事,虽然能挣钱,也很轻松自如,却非常龌龊,除过抓住尾巴之外,还能见证什么呢?无非就是听着买卖双方说一声“成交”或是“妥啦”之类的叫喊而已,是彻头彻尾的听从有摆布,而没有丝毫的自主权,连掏大粪也不如,掏大粪从始至终,全由自己运作,并不受他人指使,更不受别人左右,快了慢了,翻与不翻,都凭自己能耐,还是非常惬意,比这抓尾巴有自尊多啦!大黄牛那泡粪便,并不是刺到了基因帅哥的脸上和身上,而是巧匚的刺进了基因老大的心窝窝里头,疼就不必说了,脏啊,臭啊,把牛仔服上面的人粪也带进去了,整个儿不是衣裳臭,而是人臭了。
一句话,基因汉觉得自己峰上心上都有些臭不可闻了,不肯再依着牛得太村长的主意,而要自做主张,自成一体。
吃晚饭的时候,牛村长非常高兴,单独请基因汉吃晚饭,喝了不少酒,劝基因汉也开怀畅饮。基因汉不肯,说他不舒服,不能喝。牛也不勉强,自斟自饮,喝的满脸通红。拽住基因能源工业的手,得意地说:“好小子,你聪明能干,诚恳,老实,听话,有眼色。而我呢,善于用人,用人不疑。你就跟着我好了,反正你是个无业游民,没爹没妈的,就做我的心腹,在牛家堡村做抓尾巴的工作,做上一段时间,攒上一些钱,租一套村里的住房,有了居住史,就可以办临时居住证,办了临时居住证,再住半年,就有理有据地申请,成为牛家堡村正式村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shuhaige。'
基因汉耐着性子听完了,坚决地摇了头,说:“谢谢村长的好意,恕难从命,大黄牛卖掉了,我很难过,不想再抓尾巴了。我真是基因帅哥,基因人老大,我不是当村民的料啊。我也要走了,再见!”
牛村长是理智的,并没有发火,连指责的话也没说,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基因人老大,但我喜欢你的个性,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你走好了。如果我们有缘,以后一定能再见面!”想想补上一句:“我真不明白,抓牛尾巴有何感伤的嘛,我们年年卖的,发展生产的需要嘛,牛马羊,总之,这些牲畜,嗳,嗳,啊,所有低级动物,不都是供高级动物驱使和享用的嘛,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啊!基因人,你就说基因汉,还有王拓基,我就不信,他们不食人间烟火,一沾牛马羊鸡鹅鸭的味?”
基因汉“哼哼”两声,讥讽地说:“你们传统人有句老古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希望村长大人,以后能惩恶扬善,别再让畜生们挨鞭子,遭殴打,它们也是生灵啊!”
“啊?”牛村长吃惊地叫了一声,“你这小子话中有话,是说我涂炭生灵?不识好歹,胡言乱语,巧舌如簧,看我不把你的狗舌头割下来炒买炒卖才怪呢!”
“你不会得逞的!小心大黄牛的魂来缠你。”基因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小心卡到钱眼里了,还要小心钱妖吃掉你的五脏六腑啊!”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卖了你!”牛得太恼羞成怒,跳起身来追,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宰了你,剥了你的皮,看你是不是真基因汉!”
“哈哈!小心阎罗王割了你的狗舌头。基因人老大苦战大粪车,成为大力士啦,健步如飞,你追不上哦。”
说完,他便飞跑开去。牛得太,抓住一只小板凳,奋起直追,哪里能追上,气恼地将小凳子扔向基因汉,落在了一块大土疙瘩上,摔裂了。
基因汉飞奔一阵,太阳就下山了,晚风越来越猛,他因为跑的太猛,身上已是一身汗,本能地想起洗澡,身上太脏啦,拉了几天大粪,弄的跟大粪一般脏,到了牛家堡村也没不得及洗,反而被大黄牛再染上一层黄,连自己也觉得心里都臭了,现在不洗,还待何时?
到哪儿洗呢?他朝远处的工厂区眺望一会,加快步伐,就向工厂区走去。
来到工厂区,他毫不迟疑地走到了公共汽车的公共厕所,早已下了班,那个母夜工叉似的标兵厕所管理员当然回去了,她家在市内,还得乘公共汽车回家呢,要么就是开着她和自家车奔回家去,反正她不会赖在公厕里了,此时去,正她像杜阿姨掌管时一样,洗个痛快啊。
他大步流星,来到了公厕门口,也不细看,就往里钻,一头碰在门上,哎哟,叫一声,摸着脑门来看门上,一张封条赫然在目:此公厕暂停使用!
基因汉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封了这个汇聚地球人排泄物的场所,其实正是因为他愤然辞职,一连三天找不到接班人,林荫嫣丽被通报批评,一气之下,也挂冠而去,卫生局只好采取暂停的形式掩人耳目,待找到掏粪工再开启使用。
当然,基因汉心中的期望也差不多是这样,封了,他洗不成,比起没有封而被林大管理员百是挡在外面,要快活的多,不洗就不洗喽,明天再说吧,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他回到了半卢,不再想脏不脏的事,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爬起床来,又犯困了,再睡,一直睡到太阳当顶,方才起床,来到公共汽车站,想买饭吃,连走几家饭馆,还找了几处小吃摊,却无一人肯卖给他,都是挥着手撵他走,旁边的食客们也表示反感,不是捂鼻子,就是朝他指指戳戳。饿极了,脑子反而了使了,他灵机一动,对小吃让贤里的妇人叫道:“十块钱,你扔一盒饭出来,我接着。”
他将十块a币扔进了小吃店里,那妇人这才扔给他一盒饭,大米饭加炒鸡蛋,他吃了个半饱,不想再受人们指戳,心思一转,再去找地方洗澡。
他在工厂区里找来找去,找到了纺织厂大门口的公厕门口,想进去,却发现没有标示,分不出男女。这乍办呢?是这厂里全是女人,或全是男人,用不着分男女,还是这公厕年久失修,没有挂出男女的标示?
他正在犹豫不决,一个老年妇女双手抓关裤子,慌慌地跑进左面的厕所里了,啊!这就是标示嘛!女人进了左面,右面必定是男厕!他不再犹疑,大步跨了进去。